“哪来的怎么多可是,叫你上班已经不错了,何况还给你安排到了领导岗位上。你要是不想干,现在就回去。市委大院里别的有没有不敢说,就是不缺人手,我打个喷嚏,院子里能站一个军团。”
黄江河边说,边拿起文件,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敲打着。
“是,是,这我知道。”
无论黄江河说什么,白宝山只管点头称是,像皇帝面前的太监,如果敢犟嘴,随时可能被“卡擦”
“既然知道,还费什么话。”
黄江河向外摆摆手,已经下了逐客令,要撵白宝山滚蛋了,他还要给冰莹打电话约定见面的时间,没有闲工夫和白宝山扯闲篇。
“知道是知道了,但是我不想做车队的副队长,我还想做你的司机。黄书记你看,我为了服务了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种习惯很难改变,就像抽烟……”
白宝山站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市委大院的事,白宝山最清楚,车队的副队长一职就是个吃闲饭不管事的闲差事,把他放在这个位置,就同于把他放在了冷板凳上。
黄江河本来想把白宝山打发走了了事,没想到他竟然还提出了要求,这下可把黄江河惹恼了。他冷笑几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歪着脖子看着白宝山,审视了半边。
“到海岛去了一趟长本事了,知道孰轻孰重了。不错,车队的副队长是没有什么油水,不如给我开车。你平日里加油时,把二十公升说成五十公升;没钱花了就把车子放在修理厂,过几天开回来拿着一堆发票,没花一分钱也能报销三五万的,钱来的多容易呀。现在知道后悔了,可惜晚了。要我说,你就不要当我的司机了,等我去美国竞选总统获胜了,你就直接代替我的位置,做市委书记得了。寒碜,也不撒泼尿照照,看你的德行。”
连讽刺带挖苦,白宝山的脸气得只发白,没有一丝血色,但他敢怒不敢言,只能把委屈全部埋藏在肚里,最后还得陪着笑,恭恭敬敬地向黄江河告了别,从办公室退了出来。
看到白宝山退出去关上了门,黄江河才暗暗地骂道:狗日的,竟敢和我睡过的保姆结婚,还想当我的司机,呸。
白宝山的意外造访扰乱了黄江河的兴趣,白宝山走了,黄江河继续干他想干的事。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找到上午刚刚储存的冰莹的电话,然后回拨了给了冰莹姑娘。
当黄江河把思考了一个下午要约见冰莹的姑娘的决定委婉地提出来之后,没想到冰莹姑娘爽快地答应了。冰莹姑娘不仅答应了黄江河,而且还主动地提出了提出了会面的地点,这更加出乎黄江河的意料。
黄江河挂断电话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车彻底清洗一下。他把停放在市委大院的车开到洗车场,告诉洗车工把车子从里到外清洗一遍,一定要打上蜡,擦得油光滑亮,然后自己打着车去了全市最豪华的高档服装市场。
市委书记要买衣服,不会在乎钱的多少。一件羊绒衫花去了他三千多元,穿起来颇有绅士风度的夹克的价钱是羊绒衫的两倍。
当黄江河到洗车场开车时,他付了两倍的价钱。他是市委书记,老百姓都知道修桥补路行善积德,他怎么就不能体恤老百姓呢。
黄江河开着乌黑铮亮的奥迪车行驶在马路上,马路上光洁而平坦,而黄江河的心情却怎么也难以平静。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有点饥饿,把车开到了幽静的粤菜馆,刚要停下车想进去吃点什么,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冰莹姑娘还没吃饭,他怎么能提前就餐呢。再说了,如果他一不小心吃饱了肚子,再和冰莹姑娘坐在一起吃饭,那是多么尴尬的事呀。他用事实告诉冰莹,他不但官高权重,而且身体健壮。
打消了吃饭的念头,黄江河又把车子从粤菜馆的门前倒了出来,然后掉转了车头,向约定的地方开去。
他要提前到达约定的地点,因为他是男人,男人约见女人就该提前到达,尤其是作为市委书记的男人,更应该讲信用,不然,如何取信于民。黄江河想到这里,不禁偷偷地笑了,他为他能主动为别人着想而自豪而骄傲。
在省际公路的大转盘的西北角,黄江河整整等了半个多小时,可冰莹姑娘犹如怀抱琵琶的羞怯少女,始终没有露头。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冰莹姑娘还是音信杳然。黄江河终于失去了耐Xing,他重新拨打了冰莹姑娘的电话,可电话刚一接通,就被对方挂断了。再次拨打,再次被对方挂断。
如此反复几次,黄江河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个姑娘,该不会是在耍我吧。但无论如何,黄江河都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他在心里警告自己说,即使冰莹姑娘今天放了他的鸽子,他也要死守在这里,车子上有空调,躺在车上睡一晚上有又何妨,为了冰莹姑娘,值得。
正文 第417章十七斗十八(3)
黄江河坐在车上,从晚上六点半一直等到七点半,整整一个小时,依然没有见到冰莹的影子。
每当有和冰莹身材与年龄相当的女子从车边经过,无论走路还是骑车,黄江河都要从窗外往外仔细观察一番,等确定了经过的不是冰莹,才失望地收回渴望的目光。每收回一次,黄江河在心里都骂一次——什么时候不能经过,偏偏选择这个时间和地点,纯粹就是为了捣蛋。他知道凭自己的身份不能骂人,可是他实在不能控制自己,不能抗拒冰莹的诱惑。他不愿在心里指责冰莹,只能把满肚子的怨恨发泄在无辜的女子身上。
抬起手腕看表,时针指向了八点整,黄江河终于失去了耐Xing,正要再次拨打冰莹的电话,刚从座位上拿起手机,就听到了手机的铃声。他激动地翻开屏幕,一看是蒋丽莎的电话。她不想接听,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摁下了绿键。
蒋丽莎催他回去,并告诉他说,她已经把黄珊从省城接到了家里。黄江河听得出来,蒋丽莎在讨好他,可是黄江河正在应酬他的正事,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就撒谎说他还有应酬,草草地挂断了电话。
黄江河挂断了电话之后,习惯Xing往东边的街道上望望,希望冰莹的身影意外地出现。
不想这习惯Xing的一望,奇迹终于在期盼和焦急的目光中出现。冰莹姑娘来了,虽然姗姗来迟,但她还是来了。
街道两边橘红色的路灯把深深的暮色染成了朦胧,在神秘的朦胧中,冰莹姑娘迈着轻盈的脚步款款地向这边走来。她每走几步都要旋转一下身子,那神态宛如下凡的天使,在无拘无束的自由中欣赏着人间的美好,又像是轻松而激动地去会见她望眼欲穿的情人。
朦胧的夜色,轻盈的身姿,橘红色的灯光,一副多么美妙的梦的画卷。黄江河陶醉了,他在内心经过无数次的千呼万唤,终于等到了渴望见到的身影。
黄江河摁下玻璃窗的按钮,把手伸到窗外,正要向冰莹飘来的方向招手,可手还没抬起来,他就改变了主意。这样的动作,不足以表达他对冰莹姑娘的尊重。
世间美好的一切都需要得到尊重,尤其是像冰莹这样天生丽质的姑娘,黄江河不但要尊重,还要像呵护鲜花一样对她进行呵护,这是他的职责,更是他的美德的具体体现。
他要下车亲自去迎接他心中的天使。他打开车门,由于身体高大的不便,他先把一条腿伸出来踩到地面,然后整个人才从车里钻出来。
由于过分的激动,黄江河忘记了关上车门,径直朝冰莹走去。
灯光映照的神秘夜色中,两个各取所需的身影在不断地接近,等影子和影子即将重合的瞬间,两个影子定格在马路边。
谁都没有说话。冰莹姑娘的脸在善意的似笑非笑之间,两个嘴角把紧紧抿在一起的红唇向两边拉动着,把青春妙龄的女子在夜晚的Xing感完整而又美好地展现在繁华都市的大街上。
黄江河好想上前挽住冰莹的胳臂,或者揽住她的腰,可他控制住了自己。冰莹还年轻,也许根本没有谈过恋爱,他不能一见面就表现出他的轻浮。他需要平静,在平静中使冰莹充分认识或感觉到,他和她见面,纯粹是为了谈工作的事,他没有居心叵测。
两军交战,在没有摸清敌人的火力配备和所要攻击的目标之前,不能急于暴露自己,包括目标和力量。
激动过后是难得的平静,黄江河呵呵地一笑,算是给冰莹打过了招呼。
“走吧。”
黄江河语气平和地说。这句话,可以说是命令,也可以说是邀请。无论属于那种,黄江河知道,冰莹一定不会拒绝,因为冰莹还没有拿到她所要的一切。
冰莹姑娘只“嗯”了一声,就跟在黄江河的后边向车子走去。
黄江河来到车头的右侧打开车门,做着邀请的姿势。
冰莹站着没动,就像路边的一棵风景树。
“怎么了,不想上车。”
黄江河关心地问道。
“我想坐在后边。”
冰莹微笑着说。
“为什么?”
“那么大的领导竟然不知道,重要的人物一般都坐在和司机呈对角线的后排位子。”
“你看,我光记着请你上车,却把这事给忘了。不错,你是我的贵宾,对我来说你的确很重要,我未来的生命即将掌控在你的手上,你的小手只要把方向盘轻轻地一歪,我就得去上帝那儿报到。”
听冰莹姑娘这么一说,黄江河有点尴尬,这种礼仪他还真没听过。他拍拍脑门,开了个玩笑,掩饰了他的尴尬。
三人行必有我师。黄江河想着,侧身走动两步,急忙拉开了后门,又做了一次邀请的姿势。
其实,此刻黄江河真想说一句“请君入瓮”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想想。
车子启动了,然后缓缓地驶向了正路,黄江河的话也多了起来。
“咱们是不是先去吃点什么,等你等得我都饿昏了头。”
“方向盘在你的手里,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听你的。”
冰莹回答得很干脆。
黄江河心中不禁一喜,随即想到,如果她永远这样听话,我和她的未来一定能演绎成一个美丽的神话。
“好样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姑娘——听话,懂事,善解人意。”
黄江河本想**裸地表白的,但他考虑到冰莹姑娘的承受能力,怕引起她不必要的误会,就又补充了后半句。
车子中速地向南边的市郊开去。黄江河能开快车,但这时如果开快了,会影响他和冰莹姑娘的交流。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看火候,该快时快,该慢时慢,只有分寸把握好了,才能有十成胜算的把握。过于的草率只能是欲速则不达。
“你来的很晚,也不接我的电话,等的人心焦,是不是临时有事呀?”
等车子快要上高速公路时,黄江河不紧不慢地问冰莹说。
“我朋友邀我到他家里谈上班的事,我不方便接电话。”
冰莹回答说。
“不是说好了要来市委上班吗?”
这正是冰莹迫不急待所需要的话题,是她轻松埋下的地雷。黄江河只要踏上这颗地雷,地雷爆炸后的碎片就会定向。
正文 第418章十七斗十八(4)
听到黄江河的话,冰莹心中暗喜。要是换做别的什么人,面对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比如是一张馅饼,就会张口接住,然后一口吞下。吞下之后一定会眉飞色舞,喜形于色,到处宣扬,证明天上真的会无缘无故地掉下馅饼。但冰莹看起来却十分冷静,她一动不动地靠在靠背上,平静地回答着黄江河的问话。
“其实我更愿意进到运输公司。我朋友说了,只要我一进去,就给我办理正式职工的手续,养老保险社会福利以及单位待遇全部解决。我到市委去,也就是个临时工,再往好处想,顶天也就是合同工,我可不愿意一辈子只当一名合同工,没名没分的,好遭人白眼。你现在高兴了把我调进去,不定哪天不高兴了,我还得卷着铺盖卷,怎样进去的怎样出来,我何苦呢。”
“呵呵,看不出来,你不但人漂亮,脑子也蛮好使的。你放心,只要你进了市委大院,我就是调走了,在走之前也会解决你的编制问题。你不要着急嘛,面包会有的,但要等麦子成熟,而麦子的成熟需要劳作和肥料;牛奶也会有的,但要等牛慢慢地长大,而牛的成长需要大量的青草和饲料。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麻烦。”
黄江河就像一名启蒙老师,开始循循善诱起冰莹来。
黄江河有能力解决冰莹的一切,不要说她一个人的编制,就是十个八个,只要黄江河一句话,就能就地解决,连一分钟也不得拖延。但他现在还不能许诺,如果他付出了很多却得不到应该得到的,到时候他也是得不偿失,干着急没办法。
他在等待冰莹在某些方面的主动,可冰莹没有主动。主动有主动的好处,被动有被动的妙用,孰轻孰重,要看时间和地点。现在的冰莹还不到主动出击的时候,如果她主动了,就会变主动为被动,就会处于下风的劣势。
车子离开北原市已经二十多公里了,冰莹这才问道:“黄叔叔,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黄江河手握方向盘,稍稍地扭脸,和蔼可亲地地对冰莹说:“全北原市的人都认识我,我要是带着你在附近吃饭让别人看见,还不定传出什么闲话呢。咱们现在到省城去。”
“吃个饭也要跑那么远呀,油钱都抵得上饭钱了。”
“没什么,当领导的只要谋划到位,不在乎这点小钱。等你当了我的司机之后,你会发现,就这辆车子一年的花费,可以养活的可不止一两家人,包括他们所有的开销。想好了吗,什么时间来上班,我都好长时间没用司机了。”
冰莹冰清玉洁,聪慧透顶,岂能听不出黄江河的弦外之音。但她没有急于表态,她要被动,不仅要被动,在被动中毫发不伤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黄叔叔,不要催得那么急,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好,就让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不过时间不能太长,给你三天的时间够了吧。你也真是的,叔叔看得起你才帮你忙,谁知你还推三阻四的。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如果三天之内我得不到你的答复,我就另请司机了。你看看,我这个市委书记多没面子,给你办事还像是求你什么似的。”
黄江河说完叹了口气。冰莹心知肚明,这是黄江河在试探她,所以她就故意说道:“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等我考虑好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男女搭配,真的是干活不累,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驶进了省会。
冰莹没少来省城,但夜里来这里还是第一次。同样的城市,省会和北原市比起来,虽不能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但又是另一重天地。
这里街灯稠密,光线柔和,马路更加宽阔,夜晚闲逛的人也比北原市多。更重要的,人们的穿着打扮明显比北原市的高档。尤其是那些红男绿女的洒脱的扮相和入时的服装,更让冰莹怦然心动。
冰莹坐在车上,贪婪地看着车窗外的一切,羡慕的同时不禁有些伤感。她后悔爹妈不争气,没经过她的同意怎么把她生在北原市,而不是把她生在省城。要是当初征求了自己的意见,如果自己也是这人群中的一员,论起长相和气质,自己绝对是鹤立鸡群,和他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 冰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借着黄江河这股强劲的东风,尽快的踏进市委大院的大门,成为一个趾高气扬的国家公职人员。
黄江河在省会的黄河路大道上转悠了一圈之后,把冰莹领进了一家南方人开的糊辣鱼饭店。黄江河喜欢吃野生的黄河鲤鱼,同时也喜欢吃由桂鱼或草鱼做成的糊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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