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米兰抬起头,眼里满含热泪,轻轻地说:“白哥,以前都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从今天起,我要好好和你过日子,再也不惹你生气。”
说完就闭起眼睛,等着白宝山的亲吻。白宝山并没有低下头来,而是抱起米兰直奔卧室。十几天了,白宝山如穿越在沙漠之中的野兽,饥渴难耐。
他把米兰抱到床上,把所有的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
当米兰和白宝山在家里逍遥快活的时候,在高寒的家里,一场战争即将爆发。这些都拜米兰所赐。
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Cha柳柳成荫。黄姗保持了最好的耐Xing观看了米兰的表演,还故意装出和高寒密不可分的状态。可等米兰和白宝山刚一离开,两人的舌战就开始了。
黄姗和高寒送走了两位客人,回到屋里,黄姗就把项链从脖子上取下,然后重重地摔在墙角。金黄的链子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一条小蛇蜷曲着静静地躺在那里。高寒走过来问:“姗姗,怎么了,不会是假的吧。”
黄姗站起来,拉过高寒的手,把他中指上的戒指猛地捋了下来,又重重向墙上扔去。不料由于偏离了方向,刚好撞到了玻璃窗上。“嗙”的一声,玻璃上开了花,但并没有碎。高寒的心猛地一沉。
高寒的手指在滴血,中指的第二个关节处血Rou模糊。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凭鲜血直流,一滴一滴的顺着手指滴到地板上。殷红的血滴在地上,没多久就延伸扩散到碗口大一块。
黄姗冷冷地看着高寒,眼光很复杂。幽怨,愤怒,委屈尽在其中。
高寒也不说话,他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他是内向的,但内向人的沉默更为可怕。他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发火,他怕自己一旦失控就会如火山爆发。他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高寒自己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才伸出手来去拉黄姗的手,说:“该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刚一接触到黄姗的手,黄姗猛地一甩,刚好甩到了高寒的伤口上。高寒忍着剧痛,再次劝道:“睡觉吧,我们才新婚,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话音刚落,黄姗河东狮吼:“该滚哪儿滚哪儿去,最好是滚到你那该死的相好那儿去。”
令高寒没想到的是,平日里温柔体贴的黄姗竟然这般没有教养。他憋红了脸想不出该说什么。有一点他很明白,戒指是罪魁祸首。米兰的定时炸弹终于引爆了。
“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她会给我买一枚戒指。”
“戒指的意义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在认识我之前你们之间没有那种事,她怎么会给你买戒指。是男人你就该承认。”
高寒没想到女人吃起醋来都是一个德行,就哄骗黄姗说:“真的没有什么,充其量也只是恋爱关系。这不,我被你抢走了,她不服气,就来报复。她是故意要你生气,你上当了。”
高寒试图引开话题。但黄姗却说:“我要是相信了你的话才叫上当,你发个誓,说你们没有那回事。”
这回可轮到高寒为难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好,我发誓,如果我和她有你想象的那事,咱们就离婚。”
黄姗一听,这哪叫什么誓言,分明是在威胁她。高寒不敢发誓,就再次证明了她的判断,于是就再次吼道:“你还是滚吧,我不想在看到你这个伪君子。”
高寒听着黄姗这样绝情的话,顿感凄凉。他这时候才想起世人的名言:门当户对。如果站在面前的是米兰,如果这房子是自己的,如果黄姗不是市委书记的女儿,他怎么都不会听到如此刺耳,如此侮辱他尊严的话。他本想抬腿一走了之,可黄姗父母那里怎么交代。他长大了,不该义气用事。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高寒强忍着眼泪对黄姗说:“要走也要等到明天,这么晚了,你叫我到哪里安身。”
说着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人人都怕眼泪。男人怕女人的眼泪,是因为女人是弱者,如果女人哭了,肯定是受到了委屈,作为男人就该挺身保护女人,这是狭义心肠。女人怕男人的眼泪,是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要男人流泪了,一定是遇到了天塌地陷的伤心事。
高寒已经伤心到了极点,可黄姗却视而不见,更不用说安慰了。她发现高寒站在哪里像钉子般一动不动,就怒气冲冲地说:“你不走,我走。”
说完就去开门。
高寒没有拦她,通过刚才的一幕,他知道他的所有的动作都是多余的。
正文 第151我离不开你
黄姗打车回到家里,已是深夜十一点。
她气哼哼地上了楼,开灯后甩掉了鞋子扔下了包就横躺在床上。高寒在她的心中是伟岸的,是她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她钟情于他,能为他做一切,包括献身,但是她不能容忍高寒和别的女人有染,即使是他的过去她也要计较。女人是敏感的,黄姗能从米兰抛给高寒的媚眼中感觉到,他们不仅仅是曾经的恋爱关系,一定还有其他的什么。
一想到高寒曾经和那个女人之间可能发生过的一切,黄姗就像是吃了一颗苍蝇直反胃。
她翻过身爬在床上。枕头冰凉,抓住它一扬手就扔了出去。该死的高寒。她重新翻过身来,看到的是惨白惨白耀眼的灯光。
张曼丽进来了,她听到了黄姗上楼时没有遮掩的脚步声。缓慢的脚步声里充满了一种沉重。她想上来问问,深更半夜的怎么就回来了。
黄姗卧室的门虚掩着,张曼丽一进来就踩到了枕头,一眼就看见黄姗一个人仰面躺在床上,脸色像日光灯一般惨白,两眼直勾勾的,缺乏了往日的灵气。
“姗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高寒呢?你不舒服吗?”
张曼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预感到了不妙。娇娇乖乖的二十多年,她的姗儿从没有受过委屈。
黄姗又一次翻过身来,把脸对着墙,对张曼丽的话不理不睬。张曼丽过来坐在床沿,把手搭在黄姗的额头上。黄姗一骨碌坐起来,趴在妈妈的怀里就开始抽泣。
张曼丽拍着女儿的肩膀,关切地问道:“姗儿,究竟怎么了,快告诉妈妈,妈都快急死了。”
黄姗这才抽泣着说:“妈,他有过。”
张曼丽听不懂黄姗在说什么,就又问道:“有过什么?”
黄姗断断续续地说:“高寒他……和那个女人有过。”
“哪个女人,刘燕妮吗?”
张曼丽问。“就是那个米兰。”
张曼丽明白了,黄姗的回来一定和今天的礼物有关。女儿吃醋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从那个妖精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他们不是一般的关系。”
“这种事不能凭空想象的,讲的是证据。瞎想不得。”
张曼丽说着就去拉黄姗的手。母女连心,她希望能把她的关爱通过手传递给女儿,以减轻她心灵的痛苦。这一拉不要紧,发现了手上的血迹。那是高寒的血,但张曼丽不知道,她以为两个人打架了。
“姗儿,高寒他打你了吗?”
张曼丽铁青着脸问道。
“没有。”
“那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张曼丽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女儿是妈妈身上掉下的Rou,更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伤到了女儿就是伤到了妈妈。
“我从他手上捋戒指,把他的手弄伤了。”
黄姗的声音很低。
“是米兰送的吗?”
黄姗点点头。张曼丽什么都明白了。
张曼丽拿过黄姗的电话,查找到高寒的手机号,按下了绿键。
黄姗走后,高寒坐立不安。他想给黄姗打电话,但料想到黄姗正在气头上,肯定不会接他的电话。他一个人锁了门下了楼。走出小区的大门后,一个人孤零零地沿着马路踽踽独行。
正月十五已经打春,但北方仍然春寒料峭。高寒没感到冷,他的心在抖,身体在膨胀。星星眨着凄冷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地面上人间发生的一切,喜庆的和悲哀的。路灯冷冷的,拉长了高寒孤独的身影。
张曼丽给高寒打了两次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她把电话甩到床上,自言自语地说:“还没怎么样呢,就摆起架子了,连电话都不接,真是反了天了。”
她把黄姗领到了卫生间,亲自给女儿洗了手脸。张曼丽没有下楼,今夜她要和女儿一块睡觉。
黄姗激动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了。这时,张曼丽才让女儿给自己讲了她和高寒发生冲突的详细经过,黄姗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张曼丽睡不着,她看着黄姗粉嘟嘟的娇艳的脸庞,不由暗暗地替她和高寒的未来担忧起来。如果将来自己老了,高寒的羽翼一旦丰满,自己的姗儿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她拿定了主意,决定明天就找高寒好好谈谈。
就在她将要入睡时,却听到了女儿的呓语:寒哥抱紧我,不要离开,我离不开你。
听着黄姗的梦话,张曼丽哭笑不得。这小冤家,既然离不开,又何必呢?
正文 第149章 舌战丈母娘
早上八点零五分,张曼丽的蓝鸟停在了信用社的大楼前她上楼后没到自己的办公室,先进了信贷部。
刘燕妮看到主任没敲门就进来,还耷拉着脸,以为是自己在工作上出了问题,就赶忙站起来打招呼。张曼丽一看高寒没来,就告诉刘燕妮,要她立即给高寒打电话来上班,过来后叫他到自己的办公室。
张曼丽的态度极其严肃,口吻也很严厉。
刘燕妮岂敢怠慢,立即就把张曼丽的原话通过电话传给了高寒。高寒这时才发现,手机上面显示了黄姗昨晚的两次呼叫。
高寒一宿都没睡,接到刘燕妮打来的电话时正和衣躺在床上黯然伤神。他没洗脸没刷牙,出门打了个车,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信用社。他路过信贷部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进去,直接到了张曼丽的办公室。
高寒的眼睛有些红肿,进门前揉揉也眼,理了理头发,努力地使自己放松。他进门后挺胸抬头地站在张曼丽的面前,不亢不卑,一脸浩然的正气,没有了往日的谦卑。张曼丽放下手中的笔,取下眼镜,抬头看了一眼高寒。高寒受伤的手没有包扎,手指不能弯曲,一直翘着。
“请问张主任找我有事?”
高寒一本正经地问,就像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在单位里,他一直称呼张曼丽为张主任。
这样一问,张曼丽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了。她重新拿起笔来,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和黄姗昨天是怎么回事,真不争气,刚结婚就吵架。”
“张主任你不知道,我没和她吵架,是她没事找事。难道黄姗没有给你说说事情的起因?”
高寒故意把受伤的手太高了一点,好让张曼丽看得到。
“我听说了一点。是因为戒指的事情。你倒是说说看,米兰为什么要送给你戒指呢。她还亲口告诉姗姗说戒指是她自己亲自挑选的,是不是旧情难忘呀。”
张曼丽义正言辞地教训着高寒。说到最后一句,她竟然用手指代替了笔敲起了桌子。
“她为什么送我戒指,不是我能回答的,你应该是问米兰。如果和她还有丝毫的旧情,我就不会和黄姗结婚了,那样的话,我现在的老婆应该是米兰而不是黄姗。”
张曼丽沉默了。她本来以为高寒会唯唯诺诺恭恭敬敬地承认自己的错误的,还乞求张曼丽的原谅,没想到竟然巧舌如簧,在语言上占了上风。但既然问开了头,就不得不问下去了。
“你和黄姗到底是怎回事?”
“没怎么回事,提起这事我都不好意思说。”
“随便说,该谁的错就是谁的错,我不会偏袒姗姗的,当然更不会偏袒你。”
“那我就据实说了。昨天晚上白宝山和米兰一起过来,送给我和黄姗一条项链和一枚戒指,说会儿话他们就走了,其间黄姗还有说有笑的。可就在他们走后,黄姗不但扯掉了脖子上的项链,还强行捋下了我的戒指。这倒不说,张口就骂我叫我滚蛋。理由是她硬说我和米兰有一腿子。您说,我深更半夜的能去哪儿。我想给她解释我和米兰的事,她一生气就跑走了。”
高寒一口气说完了,张曼丽认为和黄姗说的基本没有出入。这让她很难下台,于是就改变了话题,重新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和米兰究竟有没有什么?”
高寒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有。”
张曼丽听高寒这么一说,暗暗地在心里骂道:真是个窝囊废,你就不会说没有呀。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开始数落起高寒来,说:“年轻人的生活作风应该检点,你怎么能这样呢,怪不得姗姗要和你吵闹。”
高寒辩解道:“她根本就是猜疑,我和米兰什么事也没有。”
张曼丽瞪着眼睛说:“你刚才不是说有吗?”
高寒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了,只好一字一句地说:“我说的有,指的是我和米兰曾经谈过恋爱。黄姗却怀疑我和米兰之间不清不白,而事实上我和米兰之间没有不清不白。”
张曼丽这才领会了高寒的意思。
清官难断家务事,张曼丽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叹了口气,说:“你以前的事情我不管,我只要求你善待姗儿,你老实告诉我,能做到吗?”
高寒并没有立即点头,沉思一会儿才说:“我能做到,但是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不知能不能说。”
张曼丽点点头,示意高寒说下去。
“昨天黄姗骂我要我滚蛋,我很生气。通过这件事也让我对生活和婚姻有了新的认识。我认为,中国的婚姻自古以来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你们是高干之家,如果换个时代就叫贵族,而我只是农民的儿子,我想我和黄姗的结合是一种错误。”
高寒说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张曼丽吃惊地重新打量起高寒。她放下手中的笔,两手紧扣,用肘支撑着胳臂,问道:“那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
高寒说:“昨天黄姗走后,我在大街上转悠了半夜,回去后也没睡着。我认为我们两个人中必须有一个人要改变自己。要么是我改变,变成唯唯诺诺的小男人,平时里任由黄姗打骂,奴仆般任她使唤。要么就是她要改变脾气,和我平起平坐,套用书上的话就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如果您不希望我做个小男人,她就必须改变。当然,我知道积重难返,不过我会很有耐心的。”
好一个积重难返,意在说黄姗从小就是黄江河和张曼丽的掌上明珠,娇生惯养,颐指气使。
张曼丽不是一只笨鸟,她能听明白高寒所说的一切。她本想教训高寒的,没想到被这小子反将了一军,一时哑口无言。对于高寒的话她挑不出任何毛病,如果强词夺理,横加指责,就会在女婿面前失了自己的身份。想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只好对高寒说:“先这样的,让姗姗在我那儿先住几天,过两天咱们再说,你看好不好。”
高寒看看张曼丽,点点头说:“好,无论你说什么,只要在理,我都听你的。”
说完就一转身出去了。
张曼丽望着高寒的背影,心里不由地赞道:一个好小伙,敢说敢当,思维缜密,如果好好**,将来定是个可造之材。
正文 第150章你才是一条喂不熟的狗
高寒强打着精神和张曼丽沟通完毕,一出门就感到两眼发涩,腰酸背痛。他来到卫生间,就着水龙头用凉水擦了一把脸,稍微清醒之后又提着精神进了信贷部。
刘燕妮看到高寒无精打采的模样,就装着关心的样子来到高寒的身边,她想知道张曼丽急着叫高寒到底所为何事。
高寒伸伸腰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只问了点家务事。”
刘燕妮不相信,看到高寒在有意怠慢她,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刘燕妮可谓是洞察秋毫,她从高寒的身上看出了故事。她判断,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