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是设计师选的,吊带长裙直垂到脚踝,曲线毕露,将何处小巧玲珑的身材完全凸显出来。上面红紫相间的彩线拼成不规则图案,乍看凌乱,其实很有艺术美感。众人看的眼前一亮,惟有何处还是沉着一张脸。
曾一骞亦看的直点头,心情转好,搂着她笑说:“你看,这样不是很漂亮嘛!人见人爱。”他心目中的她就应该是这个样子,高贵典雅。
何处扯了扯肩上的丝线,动作粗鲁,皱眉说:“我才不要穿成这样,又不是去卖笑!”
曾一骞敲了下她额头,“怎么说话的!一大早发脾气闹到现在,你也太不像话了!”
何处甩开他,“怎么不像卖笑的?颜色又俗,样式又没有新意!难看死了!”
曾一骞脸色也不好了,“何处,你今天故意跟我抬杠是不是!”
何处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那肯给好脸色,倔强的站在那,既不看他也不说话。
设计师麦克赶紧跳出来打圆场,“何小姐,这件礼服是今年最新款,别致新颖,颜色醒目亮丽,衬着你柔顺的短发,白皙的肌肤,再合适不过了。”
何处还是不领情,硬邦邦的说:“我不喜欢!”
曾一骞真的生气了,往沙发上一坐,双腿交叠,冷冷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盯着她,目光阴沉。
何处咬着唇不说话,知道再闹下去两人都不得好。其实她也不想真和他闹起来,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有些无理取闹,算了算了,出来都出来了,还跟他较什么劲。闷闷的说,“我不喜欢这件衣服的颜色,我要自己选。”
麦克立马觉得受侮辱了,说:“何小姐,我选的这件衣服是最适合你的!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何处仰头说:“我更相信自己的眼光!”一脸嚣张。
把那设计师麦克气的,掉头就走。曾一骞又气又笑的看着她,说:“行,你自己选,到时候可别搬石头砸自己脚啊,惹人家笑话。”
何处拉着群摆,嫌恶的说:“什么衣服,穿的跟风尘女子似的!”
曾一骞瞪她,“好了好了,就你话多,时间快到了,我看你自己选出的衣服怎么高贵法!”整个店里的人都盯着何处,她算是把大家都得罪了!
何处挑眉,切!这能难倒她?虽然她的艺术天份与曾一翩还不在同一个档次上,好歹她也学了那么多年的美术,对色彩,眼刁的狠。
带着报复的心理,何处选了一件白色紧身衬衫,领口系了条黑色领结,下面大胆的挑了件黑色短裤,露出纤细修长、毫无瑕疵的美腿,青春活泼之余性感撩人,再换上尖头高跟鞋,配上一件紫色长风衣,拨了拨额前滑下来的头发,挑衅的看着众人。
麦克虽然对何处不满,却不得不承认:“何小姐甚有品位。”黑白运用的恰到好处,衬衫和短裤,再加一件紫风衣,搭配的很出彩,险中求胜,也只有她这个年龄的人敢这么大胆。
店里的其他人也符合,“何小姐气质高雅,品们独特,这样穿,绝对艳压全场。”
曾一骞却不愿意了,看着何处直皱眉头,绷着脸连声说:“换下来,换下来。大冬天的露两条腿叫什么事。”
先不说别人,他看着那双美腿都要直流口水,满脑遐想,更何况其他男人!穿成这样,想招蜂引蝶是不是!
何处这下又不愿意了,说:“不换,我喜欢这衣服,这色彩搭配得多好,再说了,我不是还配了一件风衣嘛。”
曾一骞毫无商量的余地,“不管如何,给我把短裤换了,以后不准再穿成这样!”语气强硬。
何处趁机讨价还价,“要我换也行,以后我自己的衣服自己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不想做的事情,你不得逼我。”这就是她的目的,以退为进。
曾一骞头疼不已,无奈的点头,“行行行,赶紧换了,别再罗嗦了。”旁边几个男人盯着她的腿,眼睛都直了!
何处大获全胜,悄悄打了个胜利的手势,得意洋洋的另外换了条长牛仔裤,盖住满室春光。
折腾来折腾去,最终以曾一骞的彻底惨败收场。
俩人赶到酒店,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大家笑闹:“曾少,来的这么迟,先罚酒三杯!”场面宏大,人来人往,宾客如云,整层楼都被包下了。其中最不缺的就是达官显贵。
曾一骞挽着何处,替她把风衣脱下给了服务员。向周围的人点头示意。
有不认识的人打听何处,待听说是曾少的女朋友,都露出暧昧的笑容。
有相熟的几个人当面守着他们说道,“哎呀,咱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曾少也浪子回头了。不会也要好事将近了吧?”那几个人也是见曾一骞从去年就带着何处,到现在还没换,所以开几句玩笑,压根不会当真曾少会定下性子结婚。
言笑无忌,说的何处很不好意思,也没细听他们这些话是好话还是坏话。只能跟着曾一骞听他左右寒喧。看着极其奢华的婚礼大厅,说不出的风流富贵。光是水晶吊灯,就照的人眼花缭乱。那摆设,王子公主的婚礼也不过如此。
还有这里的人,个个衣着不凡,非富即贵。曾一骞的那堆朋友,看着有不着四六的,有的像地痞流邙似的,其实个个鲜衣怒马,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贵气。
何处心下一凉,眼前的这一幕,让她看清她与曾一骞之前的差距是什么。也让她看清某些不可逾越的鸿沟。
其实看到这里,都能看出,何处是一个自卑和自负的矛盾体。
何处下意识的挣脱开曾一骞的手,往一边走去,却有几个眼熟的人向她打招呼。何处认出他们是前段时间在Q市温泉池那里认识的。只好浮起笑容,点头示意。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意外眼熟的,古溢。
在这里见到古溢,何处倒也没多大惊奇,虽说古溢只是个小警察,可是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官二代。
正有些尴尬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招呼时,古溢走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亮亮的,轻轻的笑着说,“何处,你今天的打扮——很独特。”
何处心下一松,笑道,“本姑娘天生丽质,难自弃。古警官今天也挺漂亮。”
何处很喜欢古溢这个朋友,不管是吵架还是聊天都很自在,潜意力并没有把他列为官二代。上次在警察局遇到之后,何处再去纪校长家就再也没见着他,问纪元,他也只是说表哥工作忙,来不了了。
坐在附近的几个名媛见何处不但是曾一骞带进来的,还与市长的公子有交情,有说有笑的,猜测着她的身份不简单。
坐在一旁的乔曼冷哼一声,“什么不简单,只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丫头罢了,顶多是多了点狐狸精的媚功。”听得旁人哑然。
这边,古溢递了一杯果汁给何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表情有说不出的意味。
那眼神让何处无故发毛,“哎,你怎么了?”古溢又盯了一会儿,最后垂下头,轻轻说道,“没什么,算了。”“你有话就说,你虽然是长得漂亮点,也不能真拿自己当姑娘啊?”
古溢很意外的没有还嘴,而是垂下头,睫毛扑扇扑扇的不知在想什么,何处正想着,这孩子真漂亮啊,他又抬起头,说道,“何处,那天你和曾先生在一起,我很吃惊,你和曾先生不是……”
话还没问完,曾一骞上前,笑着与一中年男子握手,“古市长,古夫人。”一派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样子。
古市长一看是曾一骞,连忙回握,说道,“曾先生,你好你好。”说着看了眼正与自己儿子说话的何处。
曾一骞揽过何处介绍,“这是何处,与古公子也是相识的。”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站在旁边没有表情的古溢。
古市长点头,没说什么。古夫人却按捺不住好奇心,看着何处笑问曾一骞:“那么这位年轻漂亮的小姐,是曾少的女朋友了喽?”大庭广众,不避耳目,所有人竖着耳朵。
曾一骞却笑着摇头,接着迸出一句惊人之语,“是我未婚妻。”
不但众人愣住了,最吃惊的当属何处,睁大眼看着他,像是吓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古市长,忙笑说:“恭喜恭喜,那恭喜曾少了,曾老太太和曾部长一定十分开心。”古夫人亲热的拉着何处直赞她年轻美丽。
何处呆呆的,尚反应不过来。只听到周边的人吃惊过后说,“真想不到原来他们原来已经订婚了……这女孩真厉害,钓了这么一个金龟婿……真让人羡慕……”
惟有古溢不发一语。何处看着他突然落寞悲伤的眼睛,有些难过。尽管她也不满曾一骞这样介绍自己,可那句“我不是你未婚妻”终是没有任性的说出来,这里不是普通的朋友聚会,来来往往的全都是台面上的人,这关系曾一骞的颜面,熟轻熟重她还是知道的,
而这时有人开始嚷道,“可喜可贺啊!看来好事真的将近了,喝喜酒的时候别忘了通知兄弟啊……”
何处直觉喘不过气来,找了个借口,赶紧溜出来,躲在露台上。内心惶然,她就不应该来这里,在宿舍里上上网,吃吃泡面多好啊。
正瞎想着,有人推开玻璃门向她走来。
正文 144 针锋相对
何处回头,暗中赞叹,这真是原汁原味的大美女啊,身材高挑,玲珑有致,脚踩七寸高跟鞋,款款走来,风姿绰约。皮肤细滑,头发随意披在肩上,清淡的妆容配着烈焰红唇更衬的一张瓜子脸艳若桃李,只是看着何处的眼神却冷若冰霜。
何处左右看看,除了她没有别人了啊,可她又不认识她,干嘛用这种仇恨的眼神看着她呢!
女子在何处面前停下,从头打量到脚,冷笑一声,挑眉说:“我以为曾一骞的未婚妻如何美艳动人,倾国倾城呢。原来也不过如此,怪不得那乔曼说,毛还没长齐呢!”
听的何处勃然大怒,今天的事已经让她够不爽的了,竟然又跑来个女人来招惹她。至于这女人是谁,不用想,也知道又是曾一骞惹下的风流账。
何处顺了一口气,斜靠在窗台上不紧不慢的说:“是啊,也没什么姿色,就年轻罢了。”
果然一句话气的那女子怒目而视。何处回瞪过去,针锋相对,毫不相让。以为她年纪小就好欺负,别做梦了!她何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以前她还能谦让乔曼,那是因为与乔曼之间有工作关系,与曾一骞之间没有关系。
而现在,对付女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待同志要像春风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曾一骞转头不见何处,到处询问,找到露台上,口里教训说:“怎么跑这儿吹冷风啊,害我到处都找不到人!”
何处冷冷的看着他,压抑着满心的怒火,等着看好戏怎么收场。
曾一骞见何处对他怒目而视,以为她是在生气他刚才突然说她是他未婚妻的事。何处的小脾气他多少都了解的。
等走近才看清楚背对他的那女子,有些吃惊,脱口而出:“杜云凉!”
曾一骞惊觉失态,忙笑说:“你什么时候回的国啊。”偷眼打量何处,见她正冷笑的看着自己,暗叫不妙,不知道刚才杜云凉都跟她说了些什么,惹的她这么生气。
那叫杜云凉的女子回身,看着曾一骞似笑非笑,“曾二哥哥,怎么订婚了也不跟妹妹我说一声?以我们青梅竹马的交情,不至于如此吧?”言外之意令曾一骞十分尴尬,
曾一骞忙说:“云凉,好久不见,过的可好?”
杜云凉冷笑,“你说呢?”
曾一骞顿了顿,说:“云凉,不管如何,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再说我们那时年龄小,都当不得真。”话对着杜云凉,眼睛却看着何处,表明是陈年往事。
杜云凉冷眼旁观,见他那样着紧小女朋友,气不打一处来,说:“曾少,我总算回国了,你也不请我喝一杯?”
曾一骞只好陪笑,转开话题:“不知伯父伯母近日身体可好?”
杜云凉挑挑眉:“既然这么关心,你怎么不亲自上我家去看看?”
曾一骞见她浑身是刺,说一句驳一句,识相的闭嘴。走过去,拉着何处的手说:“吹这么久的冷风,会着凉的,进去坐会儿。”
何处倒没甩开他,跟在他后面。其实她在曾一骞叫出“杜云凉”的名字时,就已经知晓她是谁了。曾一翩曾对她提过,那个曾一骞的青梅竹马,从小就想着要嫁给他。这次回来应该是来者不善吧。
杜云凉看着他们相携的双手,冷冷的说:“曾一骞,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无情啊!听说你刚刚甩了乔曼,有人是不是该引以为鉴呢?”眼睛看着何处。
曾一骞转身瞪她,“杜云凉,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妹妹,看见你回国,我很高兴。如果你愿意,我和何处愿意请你到家里吃饭。”
他知道碰到这种情况,一定要表明立场,不然两头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果然,何处听到他的这番话,脸色缓和不少。今天她看到与曾一骞的差距,知道两人有结果的可性能很小,意识到这点让她心里很难过。
她也知道曾一骞以前的女朋友不是显贵政要的千金就是明星超模,她何处除了年轻点,根本啥资本都没有。而她一直在曾一骞面前颐气指使,张扬跋扈。也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小小的自卑而已。
经过一系列打击,曾一骞还没彻底让她失望,他还知道,她是他女朋友。其码表明,他现在对她是百分百认真的。
杜云凉却是勃然色变,“曾一骞,你欺人太甚!别说订婚了,就算结婚了,你们还不一定能不能到头呢!我可是睁大眼看着呢,世事变幻无常,你们可别得意的太早,徒留笑柄。”手肘撑在阳台上,挑衅的看着何处。就算他们已经订婚又怎么样,一纸婚约能拴的住风流成性的曾一骞?
别人不了解他,她杜云凉还不了解吗。
曾一骞当然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何处却沉不住气了,双手一叉,当她是死人的呢,好歹她现在也是曾一骞名正眼顺的女朋友,这都骑到她头上撒野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甩了甩头发,甜甜笑说:“杜大嫂是吧,说了这么久的话,你一定口渴了吧?要不要喝水?”粗鲁的把曾一骞手中的饮料夺了过来,慢慢走近,蹭到她身前,眼神危险,杯口一点一点倾斜,眼看就要倒在她身上。
杜云凉也是好样的,不动如山,看着她挑眉,右手拇指和中指用力一撮,打了个响指,手指挑起何处额前短发,“小妹妹,做错事可不是挨罚这么简单哦。”眼神逐渐转冷,手搭在何处的左肩,手劲奇大。
何处强忍住,差点没有痛呼出声。
曾一骞大叫:“何处,别胡来!”
何处已晓得这个杜云凉的厉害,她本来想学,当初乔曼对她的那一套,没想到反而吃亏的是自己。不过小女子能屈能伸,杯口一转,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放在阳台上,动作优雅,丝毫不见狼狈。切,装模作样谁不会呀!
杜云凉有些意外,冷声说:“算你识相!”脸带不屑,颇看不起她。
何处理直气壮的说:“切,薛大嫂,你以大欺小,也好意思得意!”
杜云凉忽然笑起来,对曾一骞说:“曾一骞,你这个小女朋友牙尖嘴利,留给你自己去头疼吧。”推开玻璃门准备离去,又回头说:“哦,对了,咱们俩的事还没完呢!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啊!”
留下即将火山爆发的何处。
曾一骞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宝贝,你听我说啊,我跟她真没什么。她就是想让我不好过。”
何处冷冷瞪他,“把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