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狂人的梅毒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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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狂人的梅毒之谜-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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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Pain)描述这方面的主题,尼采为此诗谱曲‘生之祷’(Prayer to Life)。”尼采的书信主要就是描述每天这些肉体上的病痛,书简选集将这些内容删去。如果尼采的病症是梅毒引起的,那么他的档案是现存有关梅毒最丰富且最有文采表现的记录。
  1875年6月,尼采写信给朋友卡尔·格斯多夫(Carl von Gersdorff)诉苦说:“即使是遵照最严苛的饮食规定,胃部的症状还是无法减轻……最激烈的头痛一再发生,持续好几天。即使什么东西都没吃,还是呕吐好几个小时。换言之,这部机器好像要出故障了,我也不否认,好几次我都想死掉算了。”'54'
  这一年暑假,尼采在黑森林一位胃病专家的诊所度过。他被诊断出“胃粘膜炎”(gastric catarrh),胃部扩张导致血液无法流到脑部。每天早上要灌肠,一天吃三次烤肉,以及生鸡蛋、红酒。以水蛭在尼采头上吸血。到了7月,他的胃好多了,但是医生无法改善尼采的其他症状──神经失调。那年12月,尼采写信给朋友罗德(Rohde)说他筋疲力尽躺在床上饱受折磨,已经不想活了。尼采一度严重发作,觉得问题的根源在于脑部受损。
  1876年,他写信给伊莉莎白:“亲爱的妹妹,我身体有问题,我可以感觉到!不断头痛,虽然不是极严重,却感到很疲倦。昨天我可以听《女武神》(Die Walkure),但是只能在黑暗的房间里,用我的眼睛是不可能的。”'55'他请教那不勒斯的一位医生,医生向他保证没有脑瘤,只是神经痛,可以治好。
  1877年,他写信给母亲:“我的头似乎还是缺血;过去十年,我用脑过度,众所周知,这比‘工作过度’更严重。”'56'他写信给伊莉莎白说:“我身体很不舒服!这十四天来,我有六天在床上,发作了六次,最后一次相当险恶。”'57'他又说,如果不要完全牺牲他的健康,他就必须辞去巴塞尔大学的教职。
  1877年5月,他到巴德拉格斯(Bad Ragaz)四星期,去看医生以及沐浴治疗。奥弗贝克前去探视,尼采告诉他,秋天回去教课应该没有问题。6月,他写信给伊莉莎白:“我的头比我们想像的更严重……只要用脑过度,立刻头痛不已。你无法相信用脑跟用眼睛工作有多疲劳和多勉强。”'58'在圣莫里茨(),他尝试“喝水疗法,以治疗严重的神经疾病”。'59'他写作阅读时,必须将纸拿到距眼睛五公分的距离。
  他从海拔四千英尺的高山写信给迈森堡说:“我于索伦托(Sorrento)病倒在床,全身都痛,每天都痛;空气越稀薄,我越能够忍受。我还没有开始用圣莫里兹的水治疗,那会让我忙上好几个星期。”'60'
  

尼采(9)
9月,尼采回到巴塞尔,最麻烦的是眼睛的状况,显然是梅毒引起。10月,他请教奥托·艾泽医生(),艾泽介绍他找一位同事——眼科医师古斯塔夫·克鲁格(Gustav Kruger)。克鲁格发现在尼采双眼内层的两边都有发炎,诊断发现是视网膜绒毛发炎,这是仅次于虹膜炎的眼病,梅毒患者最常见的眼睛疾病。'61'
  哈勒(Halle)的阿尔弗雷德·格雷费医生()又作了一次检查,提出一个更悲观的建议:尼采必须停止阅读或写作;避免强光;戴蓝色太阳眼镜;避免刺激性食物、咖啡和烈酒;而且身心都不要太操劳。艾泽开了奎宁的药方,并且写信给瓦格纳,他推断尼采的眼疾是因为手淫过度。艾泽后来认为《人性,太人性》是尼采心理衰退的开始。看过两位医生之后,尼采向校方延长病假六个月。艾泽的报告说,尼采告诉他,他遵照医嘱只有过几次性行为,两次感染淋病,但是从来没有得过梅毒。由于1867年时,梅毒的下疳很难与淋病区别,而尼采应该接受过治疗,这很可能表示当时尼采被误诊。艾泽和拜罗伊特社交圈很熟,而且不太重视病人的隐私,所以尼采可能不想对他承认梅毒。但是,这报告显示尼采认为他没有得梅毒,虽然在莱比锡可能两次接受治疗。他获准住进精神病院时,在###上发现有疤痕,证明不是这么一回事。
  尼采2月去看艾泽,艾泽认为情况不乐观。他告诉奥弗贝克,尼采这个病例他从来没有排除脑疾;事实上,另一位同事鲁道夫·马西尼(Rudolf Massini)检查尼采之后,认为脑疾是很有可能的。马西尼建议尼采辞去部分教职,因为他的神经系统承受太多的刺激。1878年9月,尼采的出版商恩斯特·史梅特纳(Ernst Schmeitzner)记录一个令人忧虑的印象:“尼采已经崩溃,他看起来很害怕。他处在崩溃的状态。”'62'
  1879年,尼采指甲下因组织腐败而引起发炎,越来越严重。他写信回家说:“星期一很糟,星期二发作,星期三很糟,星期四和星期五又有一种新且剧烈的疼痛发作,好像无法停止。今天感到筋疲力尽与虚弱。”'63'教书令他精神衰弱,他提到最糟的时候不断抽搐,右眼无法睁开好几个小时,然后抽搐遍及全身。
  他确定眼睛的状况无法教书,头痛持续六天,有一天晚上他觉得自己快死了,他以冷水治疗,考虑休息五年。“你不了解那是我头脑的紊乱或我的视力在消逝。”'64'“我这一生病痛的时候比健康的时候多……但愿我瞎了!这个愚蠢的愿望现在是我的哲学。因为我不应该看书,而我却看了——就像我不应该思考——而我却思考。”'65'他回到巴塞尔请教一位眼科医生,确定眼睛退化。
  1879年5月2日,尼采最后一次请病假,认为巴塞尔的气候是造成他头痛的部分原因:“巴塞尔的天气恶劣,有害身心,我失去健康也将失去生命。”'66'伊莉莎白写信说她几乎不认得她亲爱的哥哥,如此筋疲力尽又如此苍老。
  尼采完成《飘泊者及其影子》(The Wanderer and His Shadow),告诉加斯特说他知道心智操劳会引起令人难以忍受的头痛。他走路时在小笔记本上写着,然后忍受痛苦抄下来。大约有二十个较长的见解(“不幸的是,这些是精华的见解”),在他潦草模糊的笔迹中无法辨认。“我必须从受苦难的脑中,偷偷收集几分钟的‘脑能量’使用。”'67'他呕吐了三天,圣诞节时陷入昏迷。此后,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向艾泽诉苦说:“我的存在是个可怕的负担:如果不是我想做这个实验,看看在忍受痛苦的情况下,心理和道德会有什么样的问题,否则我实在很想抛掉负担,几乎完全放弃……总体而言,我比以前更快乐。不过,还是持续痛苦;每天有好几个小时感觉像是晕船,半瘫痪很难说话,接着是剧烈的疼痛。”'68'
  1880年1月,他写信给迈森堡:“我这一生可怕的折磨几乎没有间断,这使得我渴望一死了之,我从一些迹象认为,得到解放自由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关于折磨和自我否定,过去这几年我的生活不逊于任何时代的苦行者;尽管如此,这几年的痛苦使我的灵魂更纯净光辉,我不再需要借着宗教或艺术才能达成那个结果。”'69'
  他写信给奥弗贝克说(原文为拉丁文):“我很沮丧,痛苦征服我的肉体和意志。这几个月来,这个夏天,我可真凄惨!我的肉体折磨就像是我所看到天空的云,又多又有各种变化。每朵云都有某种形式的电,突然击中我,让我痛苦不堪。我曾经五次要求医生让我死,昨天我希望就这么结束,结果没有死。问苍天何处是我晴朗宁静的天空,我的天空在哪里?再会了,朋友。”'70'
  他又写信给奥弗贝克说:“亲爱的朋友,我想你很久没写信给我了。不过,或许我欺骗自己,其实也没多久,我不知道每天要做什么:我对什么都失去兴趣。内心深处有种无可撼动的黑色忧思,我也感到疲惫不堪。大多数时间都躺在床上;这对我是最明智的事情。我已经变得非常瘦,瘦得令人诧异。我发现有家很好的饮食店,可以让我吃胖点。但最糟的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即使是再活个半年,每件事都很无聊、痛苦、混乱。我已经忍受牺牲太多,觉得我以前整个精神生活是一种不完美、错误以及灾难,超出所有可理解的范围。”'71'
  

尼采(10)
新年时,尼采遭遇最痛苦的一次发作。2月,他从热那亚写信说:“发烧、寒颤、半夜出冷汗、头痛欲裂、经常疲惫不堪、没有胃口、味觉迟钝。”'72'他已经到达极限,说他宁愿自杀,也不愿再过这样的冬天。
  尼采从西尔斯玛丽亚写信给奥弗贝克诉苦说:“我在热那亚这几年,即使是为了征服自我,也不是任何人能忍受的。所以,亲爱的朋友,‘我体内的暴君’,这无情的暴君,这次我也要征服自制力(关于我肉体的折磨,其时间之久、程度之严重与变化之繁复,我敢说无人能及;而我精神上所遭受的折磨也与肉体不相上下?)。”'73'
  尼采在《瞧!这个人》中写道:“在这折磨之中,连续三天头痛欲裂,呕吐出粘液,但我像是辩证学家,头脑非常清醒,思路非常敏锐,我在健康状态下反而无法如此敏捷、如此锐利、如此冷静。”'74'
  1888年年底,尼采出现电光石火般的能量,以白热般的温度著述新书,他惟恐会发疯和死亡。疾病与痛苦令他意志消沉,但也指引着他,他一直沉思这问题。他想到未来,他的著作能够被人了解和欣赏。同时代的凡·高也出现类似的情形。纯粹是创意的灵感、心理疾病,或是脑梅毒患者不可抑制的才能表现:无论是怎么样的组合,结果都是很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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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1)
与梅毒奋战显然是“国家的工作”。不只是又一件工作。……
  每件事情——未来或毁灭——就看这个问题是否能解决。
  ——阿道夫·希特勒
  关于希特勒的文献可谓汗牛充栋──参考书目多达12万本──他生活中的每个细节都有人详细调查和研究。但是,有许多线索证明梅毒这件大事的存在,却无人费心去调查整理。这些文献中,提到梅毒通常只短短一两句带过。以希特勒可能得过梅毒来仔细查看他的生活,一个线索引出另一个,又引出另一个,将所有的线索按照顺序组合起来,可以看出他感染与病程进展的模式。想了解希特勒的生涯、他的动机、第二次世界大战,甚至种族大屠杀,必须考虑到梅毒的因素。
  1936年,希特勒雇用梅毒学家特奥·莫雷尔(Theo Morell)当他的私人医生。希特勒出现的症候(胫部创伤和激烈的胃痛),任何梅毒专家都会提高警觉。莫雷尔显然也很小心。他从1941年起开始写秘密日记,我们可以从这日记建构出希特勒的梅毒模式——从后期梅毒最可怕的一种症状,也就是心脏疾病开始。从希特勒晚年的健康状况来看,有必要重新探索他的病史:在各种不同的诊断中,梅毒是一个很值得重视的因素。
  如果希特勒与莫雷尔躲在地下碉堡时,正在掩饰希特勒严重恶化的健康,那么还有谁知道这秘密?他们又是如何掩饰呢?有什么文件支持希特勒得过梅毒?他的著作曾提及梅毒吗?在1936年之前,有什么梅毒的线索?
  感染的传言
  梅毒学家审阅莫雷尔所做的笔记,应该会先问,有没有传言说希特勒进行高风险的性活动,有没有任何健康或状况的显著改变,或是提到任何的治疗。年轻时的亲密友人通常会在患者死亡多年后泄漏秘密。以希特勒的案例而言,普希·汉夫施滕格尔(Putzi Hanfstaengl)是1920年代啤酒馆时代的朋友,在他出版的回忆录中提到,希特勒1908年在维也纳感染梅毒。普希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希特勒在他掌权之前会告诉朋友这个秘密吗?或者这是随便捏造的?普希可能以此报复希特勒,不过西蒙·维森塔尔(Simon Wiesenthal)这位著名的纳粹捕猎者,发现普希在初期就已经泄漏希特勒得梅毒,那时候并没有复仇的动机。
  在希特勒的时代,已盛传他在维也纳被一名犹太妓女传染。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有时候还有反对的声音。追查这些传言有什么用?这些传言当然无法证明希特勒患有梅毒;事实上,这些传言往往转移辩论的重心,从另一个角度使得希特勒的故事更复杂:如果谣言盛传希特勒年轻时感染梅毒,那么他的将领和黑衫队一定听过传闻,在他晚年出现第三期梅毒症候时,就会小心翼翼地注意观察他身心的快速崩溃。确实如此。
  著名的伦敦梅毒学家安维尔·戴维斯(T。 Anwyl…Davies)提到有两个人告诉他,他们被传染梅毒给希特勒的犹太妓女传染了梅毒。他的见证当然不被相信,因为是晚上喝酒时听来的。有趣的是,这位受人尊敬的英国权威收集够多的信息,因此他认为希特勒在战争后期已经处于梅毒第三期。维森塔尔热心地探讨希特勒与梅毒的关系,承认他发掘的资料是道听途说,结论是:“我就像是犯罪调查员,发现两个不相干的资料来源,指引出来的线索却一致。如果是犯罪案件,我会照着这线索继续追踪下去。”'1'
  维森塔尔的线索值得继续追踪。他问道,为什么研究人员对于梅毒的问题如此不重视?他猜测可能是旧纳粹控制言论,禁止他们的偶像遭践踏,其他人可能无法认同将这么重大的事件归咎于个人疾病的恶化。他同时感到很迷惑,因为他自己也不希望看到希特勒是梅毒患者。战争结束前希特勒在地下碉堡里的身心状况,引导我们回到开始的时候。探索希特勒梅毒的故事,必须从普希与感染的传言开始。
  1922年,普希知道希特勒在啤酒馆煽动群众后,两人开始交往。他邀请希特勒到他富裕的家中,借钱给他购买两部美国印刷机印制纳粹报纸,并且弹钢琴款待他。普希就读哈佛时,曾经在比赛前的加油大会上弹奏钢琴,普希将哈佛足球队所唱的歌中“战斗(Fight)!战斗!战斗!”,翻译成“胜利万岁(Sieg Heil)!胜利万岁!胜利万岁!”希特勒模仿哈佛的拉拉队,绕着普希的起居室行进,后来精心复制用于纽伦堡群众大会上。
  普希成为希特勒的外国媒体秘书,在希特勒掌权之后,他仍然忠心追随,但是很难驾驭。普希的故事是好莱坞纳粹电影的材料。他逃过一次阴谋暗杀,觉得这是希特勒策划的,打算当他从飞机上跳伞时枪杀他。在他逃亡的路上,荣格花了好几个小时进行访问。他最后在华盛顿为哈佛俱乐部的老友罗斯福(Franklin D。 Roosevelt)撰写希特勒和纳粹核心人物的心理概况。
  

希特勒(2)
1957年,他出版《希特勒:失去的年代》(Hitler: The Missing Years),记述他对希特勒堕落的观察。希特勒从一位受欢迎的演说家——其滔滔雄辩曾带给普希一种希望,让他回到年轻时自在和传统的价值观——最后变成对权力饥渴的魔鬼和凶手,身边围绕着不学无术的狂热者和罪犯,当然,普希本人除外。从他认识希特勒以来,观察到希特勒似乎从来没有跟任何女人有“传统的”性关系。他猜测希特勒受到压抑,以手淫自行解决,因为某种不确定和奇怪的性倾向──虐待狂和受虐狂都有可能,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而造成阳痿。“希特勒不吃鱼、不吃肉、不吃禽类,我觉得他既不是完全的同性恋,也不是完全的异性恋,”他解释说:“你可以喝很淡的茶,或是很淡的苦艾酒,也可以忍受淡淡的性倒置。”他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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