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燕子也三十五岁了,她和沧田帮的翟进结婚多年,一直从来没有怀孕,想不到跟尹季琛结婚不足一年,就已经是怀上了。谁知,却好事多磨。
“燕子,不要急。我也试过先兆流产。我一直联络着孟英杰。其实这里的医生也不错。不要担心。”韩雪坐在唐燕子身边,小声安慰她。
唐燕子无奈地笑:“我自己没有什么,看着他担心的样子,我……”
韩雪了解的点头:“嗯,舅老爷太过紧张你了。”
“才不是,”唐燕子微嗔,“他在乎的是肚子里的宝宝。”
尹季琛无声叹气:“我做的还不够吗?”
“什么叫够?难道你就嫌累了?”
——两人居然在韩雪和夏烈面前打情骂俏起来。
夏烈拉尹季琛:“舅舅,女人要宠。我出去给你介绍一下经验。”
两人走出了阳台。
夏烈给他递过一支烟,问:“医生怎么说?”
“情况严重,看天命。”尹季琛一向不吸烟,这时却接过了夏烈的雪茄。
“是年龄的问题还是身体问题?”夏烈知道,男人的话直截了当比较好。况且,跟尹季琛从开始的相斗,到今天的了解,许多事实在不必客套了。
秋风渐凉,吹得屋外的大树沙沙作响,下午下了秋雨,叶尖上的润泽映照着霓虹的绚丽。
尹季琛在一片光亮与阴影的斑驳里无声闭眼,过了好一阵,他才问:“夏烈,我和你之间,样貌是不是有些相似?”
夏烈一怔,细细看了一下尹季琛,他淡雅儒气,深沉内敛。而自己,冷酷不羁,狂傲天成。可是,眉眼之间,五官之间,确实有一点痕迹的相同。
“有点像。”
“唐燕子整形过了,也有点像韩雪,对吗?”
这一下,轮到夏烈怔住了,他摇摇头,不可置信:“尹季琛,恕我冒昧,你们不是这样变态吧?”
尹季琛背靠着墙壁,深邃的眼睛看着遥远的黑暗:“原来,我真的以为我们是臭味相投。她的气质上也和韩雪有几分的相同,可是——她不是韩雪,绝不是。你知道吗?夏烈,
唐燕子可以为了我,彻夜不眠的整理我的资料,而且从来不会盲目地去做,有时候她不会、不懂,就来问我。我骂了她,她不但不会好像韩雪那样,回击、嘲讽,而是乖乖地听训。
有时候,我不听她的话,不锻炼,宠溺了孩子。她竟然会抡起拳头揍我。
我结婚以来,从来没有试过在午夜里醒来找不到被子,找不到拖鞋。她也从来不会问我夜不归家的原因。
她对诗诗比韩雪对诗诗还要好。对荷西却很严格。为了诗诗的数学课,她竟然接连请了几天假,到图书馆找来了解读本。她,是真的爱我。”
夏烈斜睨着他:“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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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唐燕子还真厉害。
198、用情太深(一更)
( ) 尹季琛讲述着唐燕子和他的事情,盛赞唐燕子的贤惠。夏烈斜睨着他:“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爱她。”
尹季琛无奈苦笑:“半年前,我真的没有爱上她,只是觉得有一个伴也不错。她很聪明,也有孩子,和我般配。”悌
“这样你就求婚了?”悌
“是,她答应得很爽快。所以我们就结婚了。”尹季琛嘴角的笑意更是深:“结婚的三个月里,我没有碰过她。”
“啊?”夏烈真的有点相信,他有点像这个舅舅,美人在怀,也能做到不像一个男人,纹丝不乱。那人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呀,他是柳下惠吗?
“直到有一天,诗诗不听话。我打了她。唐燕子这个傻瓜居然又再次抡了拳头来跟我吵架。我不理她,独自在书房里过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里我还是不放心,回到住房看她,谁知,她竟然在偷偷地哭……”
说到这里,尹季琛的眼睛红红,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唇。谀
“她竟然问我,不碰她的原因是不是知道了在叙国的那段时间里,假顾寰曾经对她做了很多坏事?问我,是不是嫌她脏了?”
尹季琛捂着自己的脸,竭力地按压着情绪,不让泪水奔流。
“我……辜负了双喜。不能再辜负一个真正为我落泪的女人,是不是?夏烈?”他语带哽咽,仰着头望着天空。谀
“既然我回头爱上她,我们虽然也有三十多岁了。可是,燕子从来没有怀孕,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怀孕时是怎样的一种幸福。我想让她感受到。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受那么多的苦?这点幸福老天都不愿意给她?
如果能让她感受幸福,我宁可用百倍的艰辛来换取。”
“不是的。”夏烈也为之动了容,尹季琛这个人,总是用情太深,不动情则已,一动了情他就是这样宁可为那个女人竭尽全部。
“舅舅,不是这样的。唐燕子不会有事。”突然,夏烈醒起了一个人来:“这样吧,前不久我和韩雪到西藏,找打了一位奇人传承者。不如让她来看看,希望唐燕子和你的孩子能保得住。”
“真的?”尹季琛一阵激动,抓住了夏烈的手:“快点,我求你!快点请那个人来。”
这是那一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A城商业奇才吗?他的急切,他的茫然,夏烈看着居然是那样的熟悉。尹季琛有没有发现他自己的懦弱?夏烈不知道。夏烈他只知道自己的懦弱。
一切坚强的人的死穴,就是他的最爱。一个人无爱无恨是不是最坚强呢?那这样的坚强,又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呢?
藏医的传承者格桑来了,孟英杰也恰好回了韩雪的电话。
中西结合,合理用药的基础上,唐燕子在第三天停止了出血。孟英杰决定,放弃日本之行,回来给“夏烈的舅妈”唐燕子安胎。
“格桑的医术真奇怪,看着手就可以用药了。”唐燕子斜挨着枕头,感激地对格桑说。
格桑局促地捏弄着她的辫子:“夫人,你就不要夸我了。我的本事不及我师父的十分之一。”
说道格桑的师傅,韩雪很是奇怪:“格桑,你师父真的不能出门了吗?”
格桑认真地点头:“是,不过按照老人家他自己的推算,离圆寂的时间还有几个月。”
“他能推算?”韩雪更奇怪了:“我好想再见他一面,他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
“要是你是我们族人,他会把医术传给你,你信吗?”格桑伶俐的对着韩雪笑。
韩雪摇头:“我的心还不够宁静。这是老人家第二次遇见我的时候跟我说的。”
格桑点头:“是,大都市的繁华喧嚣不是我们修炼的地方。是了,韩小姐,光为了夫人的胎儿,我忘记了跟你说。”
“说齐立明的病况吗?”
“嗯。”格桑习惯性地把她的辫子放整齐,“他的身上的中毒情况,不是海上什么生物病毒,是有人强行给他注射的。现在,我用了白草外敷,还有多味的藏药内服,希望能根除他体内的毒素。”
韩雪一怔,蹙眉:“强行注射?那,齐立明能说清楚吗?”
“能,但是他船队出事这一整个过程他完全忘记了。”
韩雪慢慢地在唐燕子的病房踱了几步:“格桑,你只要好好的把他的毒素去掉,其他的事情,我让夏烈调查一下。”
“嗯,毒素的去除,我相信再过不了几天就有新的情况,好的情况了。”
那边厢,格桑离开了唐燕子这边,回到了齐立明的诊室,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药被换了!
齐立明已经喝了下去,并且病情开始发生了变化。状况急转而下的齐立明,给韩雪和夏烈的希望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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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了A城,格桑常驻在医院里,与齐立明的重症监护室仅仅是一墙之隔,且有小门相通。
格桑发现了问题,马上进入齐立明的病房。齐立明神智还是清晰:“进来的是一个护士,我问她:格桑姑娘呢?她说:有事出门了。她把那一碗药给我喝,我是用那一根吸管吸下的。她……长眉,眼睛……是琥珀色的。我记得清楚。……由于穿的是防护服
,其他……我看不到了。”
齐立明因为脸部的浮肿,说话极慢,但是为了表达清楚,他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
格桑颓然无语,进入医院之前。齐家人和韩雪跟医院方面已经签订了合约,齐立明的病情是听天由命的了。
她为了去除齐立明的体表、体内的毒素,曾经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才想出一套方案来。如今,她即使知道他喝进去的是什么,也是没有办法了。
齐立明全身浮肿,还是狠狠地呼吸着:“格桑姑娘,我知道你一片苦心。韩雪也是……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先别这样说。”格桑微微抿了一下唇,想去弄她的辫子,却因为穿了防护服而没有碰到,只好把手垂了下来。
“你听我说,齐先生。我师傅还有办法,一定有。我请韩雪来,有缘的话你就有希望。”
齐立明苦涩一笑,不再说出话来,手指却是艰难地向前伸。
格桑摇头:“不用多谢我。师傅说过:佛渡有缘人。我找韩雪去。”
此时,韩雪却是跟夏烈道别。她的病好了,他却要出门了。他没有说去什么地方,只是把韩雪狠狠地抱了一下:“我不在,你一分钱都不能动我的。”
——这算是一个什么话?动他夏烈的钱?难道韩雪没钱么?谁料,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所以,你的钱也是我的。”
看着他冷峻挺拔的身影钻进了悍马,悍马绝尘而去。韩雪嘴角有点不舍,更有微微地怨愤。
也是的,他就是那样霸道。
韩雪见到了格桑,商量了一阵,决定找文可澄,可是警局那边说,文可澄出差了。这样巧啊?
放下电话不久,警局那边的电话却是追了过来。
“嫂子,我是俞康。你有事找文警司吗?我来吧。”他说话声音清亮,语气还带着一点的飘。
韩雪知道俞康。他是本城最年轻的一个特警队员,外号妙手空空。他长眉黑瞳,红唇潋滟,骤一看是一个极其清贵的少年。
一年之前,他跟随文可澄为首的特警小分队到了叙国,用妙手空空的手法,卸掉了假顾寰和顾拓雅的枪中子弹,制造机会让文可澄、薛志斋救出受伤的夏烈。
俞康一身耐克运动服出现在医院,立刻引起了格桑的注意。可是,俞康比他更快一步。
“嗨,格桑美女?”
格桑并不认识他,但是他一身短袖橙色运动衫,一条白色的中裤,露出的肌肤是那样白。给她一个很轻佻地问候,她不想回应,转身看往别处。
俞康站在她的身后:“格桑美女。你虽然到了我们A城,可是你的发辫上还是保留着十几条辫子的卷曲性质;你两边脸颊淡淡的高原红,告诉我你不是南方人。你虽然身材不高,可是肩膀很宽,骨骼很粗。这是一种特色。你不可否认。”
听着俞康这样臭屁的谈论,格桑一转身,眉毛一挑:“你哪位?我不认识你。而且,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格桑最爱摸她的辫子,这个时候把手克制着,去狠狠地捏着衣袖。
俞康见她这个动作,更加认定他的眼光没有错:“我是俞康。虽然不及我们的头儿夏烈那样英明神武。可是认人的功夫也不差。走吧,格桑小美女。我嫂子要迟一下再来。”
“你嫂子谁哦?”
“韩雪呗,”俞康拿出警员证,“看吧,我没有时间跟你说废话。”
格桑瞪他一眼:“你既然那么有本事,你先走。”
俞康冷冷一笑,红唇一挑:“好嘞!”他转身往电梯走去。
格桑跟在后边:“喂,你实习的啊?”她的心想,这人那么年轻,韩雪找他来,能查出对齐立明下药的人吗?
俞康听她这样一问,脸上一沉:“美女,小小小美女!你才是实习的吧?见习都是可能。我是俞康!”
他再次像夏烈那样,很铿锵有力地道出了自己的姓名,很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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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一直对尹季琛的印象分都是比较低,其实他是一个很真情的人,同感吧?有不同意见的,拍砖(⊙_⊙)?
199、此等怪事
( ) 俞康听她这样一问,脸上一沉:“美女,小小小美女!你才是实习的吧?见习都是可能。我是俞康!”
他再次像夏烈那样,很铿锵有力地道出了自己的姓名,很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气概。
格桑抿抿唇,跟在他的身后。心想:你就吹吧,我不信我不说楼层,不说病房,你能找到齐立明。”悌
谁知,俞康不但找到了楼层,还找到了齐立明的病房。其实用“找”字是不准确了,他基本上是气定神闲,一按电梯就对了楼层,一走就到了病房门前。悌
格桑很是奇怪:“喂,你怎么找到的?”
“你告诉我的。”俞康长眉挑起,戏谑地看着格桑笑。
“我哪有说?”
“你嘴巴没有说,可是你的眼睛说了。”俞康说完,很自恋的扬起了头。走到了主诊医生身边……谀
医生很配合,俞康的工作也很顺利。当韩雪来到的时候,他已经下了定论:
来的是一个女人,她换上了护士服,再进入重症监护室之前,又穿上了防护服。身高1。56,体重45公斤,俞康还捡到了一根发丝,经过验定,不是格桑的,也不是重症监护室的任何一个护士的。也就是说,是那个女人的。
等用科学技术验证出这个女人的血型等资料,需要等24个小时。谀
“韩雪,你能不能再跑一趟西藏?”格桑咬着唇,“我师父会有办法的。”
韩雪想了一下,有地址就不用上次那样麻烦,她决定了:去。
俞康抱臂看着她:“嫂子。你就不怕头儿担心?”
“不怕,”韩雪轻叹一气:“我是什么人,你们头儿知道。要是我一直像不会独自飞翔的小鸟一样躲在他的羽翼之下,那他就不会像鹰一样振翅翱翔。所以,你说我会怎样?”
俞康欣赏地点头:“嫂子就是……”
“不说废话,俞康。我准备一下,这段时间麻烦你给我看紧了?”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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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跳到一个小时之前。
尹家。
出了院的唐燕子脸色还是不好,韩雪搀扶着她,慢慢地躺在了软榻上。
屋外秋日明朗,屋内窗帘还没有拉开,窗边的那一棵绿植,叫观音竹。是双喜生前就养的了,现在,物是人非事事休,想不到唐燕子还是留着。
在一明一暗之间,观音竹宁静幽绿。给人心一抹平静。
“韩雪,请帮我拉开窗帘。
“好,”韩雪走过去,拉开了窗帘,秋日便尽数的洒了进来。韩雪静静地看了一眼双喜的照片,心里有点悲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