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阳纯雪茫然地看过去,一时不解。玉雨春又笑, “我怀孕了呀……”
咳……阳纯雪绝对是被自己的唾液狠狠地呛了下,暴破性地从气管里喷出一声去。
“这么吃惊?”玉雨春咯咯笑起来。
阳纯雪抬起头看向玉雨春,眼珠子也有些往外暴,她几乎忍不住开口问出来:谁的?
玉雨春瞟她一眼,慢慢悠悠说起来,有些以往姐妹闲谈的意思。“我公公咋晚都特意回来了!今早我婆婆说,没想到比她还高兴呢,这时候就要开始给宝宝起名字了……”玉雨春又笑了几声, “湘东咋晚也回去了趟。那不要脸的,安抚下我们娘俩就又走了,心,还是没全回来呀。不急,等宝宝生下来,让宝宝治治那个没出息的爹!雪儿,我怀孕的事,他没和你说?你们最近还常见面吗?我也不太关心这些了。我听我婆婆的!我婆婆说,男人外面花一阵会回来的。外面的女人都一样,不过就是烧得那段青春,姿色,总有烧完的时候,到时,就是一把灰烬。家,老婆孩子,可不一样,那是细火熬出的粥,男人总会意识到,粥,养生!到底过来人,我觉得很有道理。雪儿,你觉得呢?”
阳纯雪的思维完全未与玉雨春同步,愣了好一会儿,愣愣地最终表达出部分意思:“你,和郝湘东……说了……”
“当然!他是当爸爸的,能不让他知道?全家都知道!你没见我大姑子咋天那样儿,看一家人都将就我,嫉妒的眼发红,气橛撅地走了。呵呵,真是,和个孩子似的。其实有什么可嫉妒的呀,哪是将就我呀,是心疼他们郝家孩子……”
玉雨春又咯咯笑,带着心满意足的慵倦。
“……真的怀孕了?”阳纯雪还是希望她在开玩笑。
“不信?明天再陪我去医院查一下?”
“查了?”
“嗯!”玉雨春使劲地点头,一脸笑靥。
阳纯雪望着玉雨春,匪夷所思。郝湘东不能生育,他应该不是骗她,而且她本身就是验证。即使现在他又忽然可以了,也不可能只是玉雨春……她觉得还是玉雨春有问题的可能性大。
玉雨春又摸肚子,说:“雪儿,这么早会有胎儿动吗?我觉得晚上睡觉时,他总在里面踢我似的,一忽儿这起一个包,一会儿那起一个,那感觉……不是舒服也不是难受,就是很幸福,好奇妙……”说着,玉雨春咯咯笑。
“就是可怜你,什么时候是头啊!这样,没脸生孩子吧?这样一辈子有意思?将来连个孩子也没有,老了,人老殊黄,孤零零的一人!”玉雨春往前探下头,像说什么悄悄话,“我,是不会离婚的!你永远都进不了他们家!”
阳纯雪一直无语。
晚上,郝湘东回到阳纯雪的住处,十一点多钟。现在,要郝湘东十点之前进门,越来越困难。阳纯雪多数是等在床上,已半梦半醒中。今晚,全程清醒,只是两眼瞪着房顶,一刻没错开。郝湘东进来,她也没动。
他坐床上,先脱衣服,边脱边看她,脱完了还不见动,推一把:“哎,阳白痴!又犯什么痴呆?拿睡衣!”
阳纯雪这才错过眼殊来,见已经脱得溜净。扯了被子,眼晴盖进去。
郝湘东拧下眼晴,自己去拿睡衣,不满:“女儿一定不能娇养!给惯得这样,一点服侍老公的意识都没有……”
郝湘东从橱里随便揪了件睡袍襄身上,再回身,阳纯雪还蒙里面。本来去卫生间的身体复又坐床上,去扯她头上的被子。里面严守,攥紧了。郝湘东干脆地放弃拉扯,却从被的另一头,一下全揪起来,扔过了她的头顶,将她全身晾出。
阳纯雪瞪过眼珠子来,里面装着愠色。郝湘东准备要叫嚣的脸,立即偃旗息鼓,望在她脸上,语气变柔: “闷在里面不憋得慌?怎么了?不高兴?为什么?”他趴到她脸上来,细问,细看。
阳纯雪也对着眼睛盯他片刻,移开,脸又侧一边去。
“什么事!”他又搬着脸扭过来。
“雨儿怀孕了。”一句,从她嘴里缥缈地荡出。
他放开她的脸,坐了会儿,什么没说,站起来进了卫生间。他从不关门,哗哗的水声响了一会儿,安静。再出来后直接上床,钻进被里,身体颠了几下,完全躺倒。看看蜷在一边的阳纯雪,号令:“进来!”
阳纯雪却一翻身,坐起来,跨到床一侧的沙发上,又窝里面一团。
郝湘东声音很冲:“你想干嘛?你知道她怀孕了,就该知道我的心情,还这样一幅态度?你认为那孩子会是我的吗?”
阳纯雪心里几分不忍,可又紧回来,嘀咕:“她怎么那么肯定是你的……”
阳纯雪到底心虚,反客为主地在意人家的夫妻床事,似乎,说不过去。可郝湘东一直给她的信息与感觉,却是,他和玉雨春没有,他完完全全右都是她阳纯雪的。那现在如何解释?如果一点全无,玉雨春可能这样理直气壮!。
理性与感性是有差距的,事实摆到眼前时,阳纯雪还是不能坦然接受这个爱抚着她的身体,也同时与另一个女人亲密接触。不管那女人是谁,是否是玉雨春!
郝湘东基本猜透她心里所想,放轻了声音道:“上来我和你说。”
阳纯雪没动。
“上来,听话!上来告诉你。”
阳纯雪站起身,从沙发直接跨到床上。床,窝了一块,又颤动几下。阳纯雪完全进了郝湘东的怀里。
床上,安静。郝湘东安静地将她襄在怀里,闭了眼晴嗅在她发间,呆了片刻。阳纯雪安静地瞪着眼睛,等着他说。
郝湘东舒张一下气息,出言却是风牛马不相及:“今天真乏,会议室里坐了九个多小时!陈市长真有他的,一个芝麻大的事,下午一点多钟就开会,直开到晚上九点多,晚饭都是叫的外卖,在会议室吃的。……宝贝,你晚饭吃的什么?
我不陪着,你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嗯?”说着,手已进阳纯雪睡衣里游走。嘴下亲吻着,开始解衣扣。
阳纯雪两瓣红唇软软合着,随他嘬弄,含吻,不拒绝,却也毫无反应。他停下,看。迷离的眼晴还是清楚地对上了一双幽怨的眸子,带着湿润。郝湘东懊丧无奈,叹道:“你不是不在意嘛!”
一句话明了。阳纯雪猛然起身,郝湘东急一把握住,强硬地又拥在怀里。
阳纯雪上身被他束住,完全不能动,气恼地下面用脚往他小腿上撞,郝湘东又两腿夹住,她全身完全没了反击能力。挣扎了一阵,挣不开,脑袋出其不意,冷不丁地狠狠撞到郝湘东脸上。郝湘东噢一声松开了手,捂鼻子。
头击动作,是阳纯雪情急气恼下,做出的下意识反应,做完她自己都有些发愣,不知道头怎么撞他脸上的。随后却也觉撞得称心,狠狠地又加瞪过去一眼。
郝湘东捂着的嘴巴里已经清楚地尝到鲜腥的血液,叫道:“拿纸!”
阳纯雪没想过他要拿纸干嘛,也没准备理会,轻蔑地又瞟去一眼,却见指缝里有血红的东西正往外挤。
她呀了声,明白过来,弹起上身去抓过纸来,往他手上压。郝湘东另一手从她身下放出后,接过纸压于鼻子上。刚刚捂鼻子的手移开,曲着的五指里,手心手指,处处鲜血,流到手腕上两行,蜿蜒着下行。阳纯雪急忙用纸给他擦。一边擦着一边往他脸上看,看捂在鼻子处的一大团纸已经又血溢透了三分二。她嘴唇哆嗦一下,放开他的手,又扯过一团纸,给他换。眼泪,却先打到纸团上几滴,无限扩大,很快湿去一半。
郝湘东把血纸团扔了,把她手里湿一半的拿到手,捂到鼻子上,感到有些湿冷在唇上晕开。心里,却一阵潮热扩散。看看带血的手上血迹干了,握到她头上阳纯雪哽咽,“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他揽过来,安慰, “流点鼻血不碍事。”
“你混蛋,无赖!骗子,活该……”阳纯雪哭着,却又握起小锤在他身上乱打。
郝湘东任她打了会儿,抱住,实话告诉她:“太可恶,又搞那一套!怀孕了,又想栽到我身上,我一生气,不够冷静,就和她来了一次。就一次!我想看看她演到什么程度……”
阳纯雪切齿:“你真无耻!”
“比起她来差远了!”
“你才无人能及!她那么做也是因为爱你,不;隹你再折磨她……”
“猪脑袋!刚才还为我和她有上床折腾成那样,这会儿又替她说话了?你到底什么脑子?”
“真想让雨儿快点和你离婚!”
郝湘东望着她,眼神里上来些戏谑,“想通了?”
“对!你这样的人不值得雨儿继续付出那么多代价……”
“阳白痴!你有病!”郝湘东听着气恼。把血纸团扔开,拽些新纸过来,擦几下,揉揉鼻子,觉得安全了,把纸完全扔开。嘴角又挂上丝椰揄的笑意,道,“说的自己多高尚,还不是为了你那点小心思!你是怕我伤害她吗?没嫉妒得爆了,这儿……”说着他抓向她的胸。
阳纯雪躲开,下了床, “别碰我!”
“哎哟……”郝湘东叫了声,阳纯雪回头看时,他又手捂了鼻子。向她瞪眼道,“死丫头,这么狠,不会把鼻子撞坏了吧,怎么又流血了……还不给我拿点纸过来!”
阳纯雪忙又去拿纸,叠成一叠递过去,说:“去卫生间洗洗吧,冷水冲冲可能管用……”
不待说完,郝湘东已经两胳膊掏过她的身体来,说道:“你过来就全管用了!小妖精,不碰你,碰谁去……”
阳纯雪看他鼻子下,千干净净,明白受骗。往他脸上乱拍, “混蛋,无赖…
“别乱拍,刚破过,里面可脆弱,一会儿给拍出血,你又得心疼的哭了……
“谁心疼!”阳纯雪手上真就不敢再往他脸上乱拍,可使劲挣。“无赖,你才真有病,你就是一自大狂,眼里心里只有你自己……滚开!”
郝湘东不管,解着扣子给她往下除睡衣。阳纯雪那几下挣,根本挡不住他。
几下,上衣半解半拽,完全洞开。提起屁股又一撸,裤子也给下了一半。他才1’身压下,手滑下去,插进两腿间……
阳纯雪停了挣扎,可咬唇闭眼,脸扭向一边,以示抗议。
他手又提上来,掰过脸来,在她唇上亲吻,嘬弄,早晚将半瓣唇从齿下解救出。软贝深入,细腻温存。阳纯雪胸上j甬了下。他觉出来,胳膊伸她颈下,拥到自己肩上。
“宝……”他唤了声,却又无语。他从来没认为他的身体必须得属于一个女人,可他,会尽量让他只属于阳纯雪!这份自私,他难说出口。也觉得,要得到阳纯雪的理解可能更难。
阳纯雪又胸前涌动。这份无语里,爱,很浓烈,她感觉到。可自私,也很可恶!
“宝,舍命容易,舍那些身外之物,倒难。”
“我是你什么呀。”阳纯雪听出来,恨恨地幽怨。
“我的命。”
“你;隹备什么时候舍……”
“到生命停止的那天……”他吟唤一声,扎进嘴里亲吻。移至耳畔,脑袋垂于她肩上,带些疼痛,乞求, “宝贝,求你,别留下我……”
“你这无赖!”阳纯雪恨得一口咬下去,切齿留于他肩上之时,也无尽地疼痛爱怜。
郝湘东体内又火样蹿动,膨胀的爱欲觅向情之源。一声畅吟,酥心醉肺。他在她唇上亲吻着,喃喃有声:“小妖精,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个白痴小妖精……”
蠢得……让他疼死的感觉。
“原谅你一次,可你得答应,不准再欺负她!”
“谁愿意欺负她!我只欺负阳白痴……”
“无赖。你答应……”
他猛得加大力度。一声娇嗔,被压成许多零碎,散在他沉重的喘息里,久久不断。
暂缓,呢喃继续。
“你要敢再欺负她我就不理你……”
“敢!阳纯雪不准以任何理由离开郝湘东,不理也不行!这不是谈其他事情的条件,再不准说这样的话。答应!”
“你也答应!”阳纯雪不退让。
“不许和我谈条件!”
缠绵,温存,带些烟花似的火药味。玉雨春便是那朵奇异的烟花,放于郝湘东与阳纯雪口中,完全的,没有重量,升腾中,留下些诡异的浪漫。
“就谈!”
“不许!”
“你答应!”
“阳白痴保证听话。我就答应……”火药味继续弥漫在他含笑戏谑的深吻里“……无赖!”
“白痴!”
在他的爱抚下,阳纯雪哼着郝湘东永远听不够的咏叹调。萦绕于心的最后几缕玉雨春的烟蔼,散尽。
郝湘东与玉雨春在某些事情上确实堪称绝配,常有相近的思维方式,不过,玉雨春总是那么稍逊一筹。
玉雨春拿着录相机看了半天。懊丧。那里面是表姐夫一月来对郝湘东偷拍的一些影像,拍得不少,可惜没多少价值!里面也有郝湘东与阳纯雪在一起的镜头,却多是安分地坐在车里,或正上下车。
那又怎么样呢?捉奸要在床,或是身体正亲密接触时,这样的证据,要掐住那个一肚子奸滑的郝湘东的脖子几乎没有可能。
表姐夫看出玉雨春的失望,道:“那女人就是她吧?我也想拍些他们亲嘴样的镜头,可一点没瞅着……”
表姐夫话停住,想到与这个远房小姨子讨论亲嘴的问题,会不会被视为轻佻?
玉雨春的承受力远远在亲嘴之上,并没往心里去,沉默会儿说:叫咀夫,你还是继续帮我盯着点,只要发现什么异常的迹象马上通知我……”
“知道!你放心。”
“这是一万块钱,你拿着。帮我做这事,肯定耽误很多生意。我也不多给一月五仟,按我的工资水平给你补偿一下……”
表姐夫已经口手地无数表示拒绝: “……不成不成!都是自己家的事,应该帮的!不行不行!你拿回去……”
表姐夫不是虚推,态度很坚决。玉雨春没再坚持往手里递,将钱放在后座,说:“姐夫你收下吧,这样我才能安心。你和姐也得过日子,姐又没工作,又有个高中生,就指着你一个人呢!我平时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也不能拖累你们。我走了!”
表姐夫还想推让,玉雨春不给他机会,没多少心情在这上面浪费口舌,说完下车。
“这……”表姐夫没下车,脸上很无奈。觉得不好撵上去,拉住玉雨春再硬塞给她。算了,回家给老婆,让她处理吧。
玉雨穿过公路,很快掩进路对面的隔离带……
郝湘东那儿,他办公室的抽屉里已经两盘录音带,里里密密集集地录有玉雨春与郑质中一段时间的通话内容。已经足够,再不需要更多。玉雨春做梦也没想到。
不过,玉雨春的“机会”也正在向她走近。
全省人力资源座谈会将在K市召开,各市地代表这日下午基本到齐。郝湘东陪陈市长出席欢迎晚宴。领导致辞,杯酬往来,可以略过。
郝湘东从宴会厅出来,上了趟卫生间,再要回去,听后面一位女士的声音呼唤:“郝副市长!”
走廊里悄寂无声,这唤声很轻,但依然清晰入耳。郝湘东站住,回头看。不禁微耸眉头,略有惊疑。此人与此地,确实很难一下形成统一。
站于郝湘东面前的,是他上海时见过的那位东方报女记者林黛。她迎着他的目光笑,嘴角上的笑纹很俏皮。 “郝副市长就是贵人多忘事,又不记得我了?”
郝湘东未置可否地轻轻笑笑,未说话。
“记得还是不记得?在上海时!我当时是东方报的记者,还想采访郝副市长来着,可惜郝副市长不给面子……”
“噢。”郝湘东又点头微笑,仍然模楞两可。 “怎么……到K市来了?”
林黛又抿嘴一乐:“响应郝副市长的号召,来K市旅游一下呀。”
“噢,住这儿?”
林黛却是卖了大关子。“本来只是想来玩玩看看,看到报社招人的广告,我去试了试,没想给录用了。……在哪不是拿钱干活,就留下了!我现在是K城日报的记者。算是您的子民了,希望郝副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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