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
“你以为你是谁?玲妤要不要去看医生,关你什么事情?”
邵司睿怒气冲天,“你看她痛成那样,不心疼吗?你明知道她不舒服,还拖着她来爬山?”
“爬山动脚,又不是动手,为什么不能来?”花玲妤急忙跳出来帮邀风说话。
邵司睿扫了她一眼。
花玲妤的气势瞬间削弱,现在不是在驾训班,她的威严对邵司睿似乎没用。思及此,她忍不住又退后几步,想逃避他的逼视。
邵司睿不理会她的逃避,执意站到她的面前,眉头紧蹙,“不舒服就要在家里休息,为什么跑出来?”
邀风把花玲妤拉到自己身后,生气的说:“她已经痛好几年了,你要她在家里一直休养,都不用工作吗?”
邵司睿一愣,为了听出邀风刚刚话里的酸意而感到讶异,不由得多打量了邀风几眼,从她护卫的动作、充满敌意的眼神与话语,他判断事情不太对劲。
而后,他瞧出不对劲的地方,知道邀风跟他一样倾心于花玲妤,但是无妨,光是性别这一项,他就胜出了。
只是花玲妤那个蠢蛋似乎还没发现邀风不只是把她当作一般朋友,看来得把花玲妤身边的桃花全都斩光,她才会属于他一个人的。
一想到花玲妤专属于他,邵司睿不禁快活了起来。
“好了,别吵了。”花玲妤不想浪费唇舌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面,轻抚额头,对着邵司睿说:“随便你去爬哪座山,不要跟着我就对了。”
“为什么?”邵司睿不悦的问:“我关心你不对吗?”
“我管你对不对,但是你不能偷听我们讲话,也不能跟我们爬同一座山。”被跟踪的感觉不好受,尤其当跟踪的人是邵司睿时,那种窒息感更令她难受。
邵司睿总是挑动她最不冷静的那根神经,让她忘记自己的身分,与他起冲突。
这样恶劣的教学态度没被他投诉,她就该偷笑了,虽然那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不知道可以向驾训班投诉。
“我没有偷听,是你讲电话太大声,我不得不听,你怎么可以说我偷听?!”就算他真的偷听,也不能老实回答。
“我不管你有没有偷听,总而言之,离我远一点就对了。”花玲妤生气的转身,拉着邀风的手就走。
疾速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她认为应该已经将邵司睿远远抛在身后,才停下来喘息。
等到气息平稳后,她察觉手的触感不太对,回头一看,跟她牵手的人竟然是——
邵司睿!
“怎么会是你?”她讶异而惊恐的问。
邵司睿一脸娇羞的回望她,暧昧地说:“整座山上的人都看到你拉我的手。”
“邀风呢?”花玲妤拚命的往来时路望去,但是他们好像跑得太远了,连刚才休息的地方都看不到了。
“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邵司睿紧握着她的手,感动的说。
他猜得没错,花玲妤果然深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他赢了!
“在乎你个头啦!”花玲妤焦虑的四下张望,寻找邀风的身影。“邀风不见了,我们回去找她。”
邵司睿不懂她在害怕什么,“你怎么了?”
听她口口声声说的都是邀风,让他十分不悦,他不希望听到她用这种口吻呼唤任何人的名字,男的不行,女的也不行。
她只能呼唤他。
是的,只能呼唤他邵司睿的名字。
这个念头一起,邵司睿不禁开始幻想花玲妤呼唤他名字的情景。
花玲妤慌张的梭巡周遭,她已经习惯爬山的时候有邀风的陪伴了,邀风会替她挡去所有可能出现在身边的怪东西,没了邀风,她就没有安全感,整个人变得焦虑。
正在想要不要回头去找邀风,突然有只毛毛虫掉在她的衣服上,让原本就害怕的她慌张得跳了起来。
“快!快帮我把虫弄走!快!”花玲妤拚命抖动上衣,偏偏毛毛虫就像是黏住了,怎么也甩不掉。
“你不要跳,我帮你捉。”邵司睿看着她直跳脚,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帮助她。
“我怕!”花玲妤惶恐得脸色苍白,求助的看着邵司睿。
“你别慌。”邵司睿上前抓住她,没注意她已经跳到山沟边了。
“你快把虫抓走。”花玲妤甩开他的手,又往后退了一步,结果一脚踩空,心慌之余,她抓住了邵司睿,他来不及平衡身体,跟着往下掉。
在她最后的印象里,只记得邵司睿把她拥在怀里,还不忘保护他帅气的脸蛋。
这男人……危急时刻还是只想着他那张脸……
邵司睿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时,才想起怀中还拥着被毛毛虫吓到昏厥的花玲妤。
他小心地起身,在抱起她的刹那,惊觉她的左小腿骨折,连忙把她放回地上,在附近找了几根树枝,再撕下上衣袖子当成绷带,把她的小腿固定住。
然后他环顾四周,判别此地距离山道应该不远,但现在花玲妤的腿骨折了,要离开这里就是很大的挑战。
“看来得在这里待一会儿了。”邵司睿就着月光盯着那脸上犹带惊恐的人儿,坐在她身边,等她醒来。
半晌,花玲妤发出疼痛的哀号。
“搞什么鬼?怎么这么痛?”
勉强坐起身,她发现自己脚上绑了树枝,轻轻挪动就痛得要骂脏话。
“你的脚骨折了。”邵司睿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花玲妤接过水,饮了一口,才诧异的看着他,“我的脚骨折了?”
邵司睿肯定的点头。
花玲妤看着自己的脚,有些不知所措的问:“现在怎么办?”
他耸耸肩,沉默地望着她。
“你是男人,快想想办法!”花玲妤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这才发现他的袖子全都不见了,再看向他那张俊脸,干净得让她想起摔下来时,他抱着脸蛋的蠢样。
“台湾我又不熟。”邵司睿一脸无辜的说。“你有带手机吗?”
花玲妤连忙搜寻口袋,找了一会儿就颓然放弃,无奈的看着他。“我刚刚把背包交给邀风了,手机也在里面。”
“那就完蛋了。”邵司睿拿出他的卫星电话。“摔下来时,它就分尸了。”
这下子他们成了“迷途羔羊”了。
花玲妤恐惧的打个冷颤,现在只能寄望邀风在没有找到他们的情况下报警,不然……眼前这男人又是这么的不可靠,万一他将自己丢下,她就真的会死在这无人的荒山野地了。
同样的想法在邵司睿的心中盘旋着。他们两人跌落山崖,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如果放她在这里,他去求援,可行吗?
他摇摇头,否决这个念头。一个为了摆脱毛毛虫就把脚摔断的女人,再把她丢在这里,大概等一下又要断另外一条腿了。
“你觉得会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邵司睿见她无奈的耸肩,伸手轻轻戳着她的左小腿。“会痛吗?”
“你说呢?”花玲妤神色镇定的抬眼,语气却透着一丝怒火的反问。
邵司睿挑挑眉。这女人对疼痛的忍耐力不是普通的高。
“你有练过?这样还不痛?在我面前不用管面子,觉得痛就叫出来。”
换作是他的话,早就叫得呼天抢地了,哪还顾得了面子?!
花玲妤瞪着邵司睿,这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天兵,让她想打人,脚都骨折了,有可能不痛吗?
她翻了个白眼,忍着痛,咬着牙说:“很痛,但是我还可以忍受,你赶紧想办法带我离开这里就对了。”
“你还真能忍耐。”邵司睿不可思议的说,又戳了戳她的脚。这么能忍痛的女人,让他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原本想出借胸膛让她痛哭一番,但现在好像派不上用场。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戳我的脚?”花玲妤费劲压下脾气,深怕咽不下这口怒气,会顾不得脚痛,跳起来毒打他一顿。
“你会痛?”邵司睿仿佛看到了异类。
“我当然会痛!我也是人好吗?”她边说边推拒着他再次接近的手。
突然,邵司睿站起身,观察着周遭的景物。
“怎么了?”花玲妤竖起寒毛,慌张的问。
她很想靠近他寻求安全感,却无法移动分毫。
“你对这里熟吗?”邵司睿蹙起眉头。
他们跌落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保育类的动物出现吧?看她那副有如惊弓之鸟的样子,他暗暗苦笑了下,现在不管出现什么,都不是他们可以应付的。
花玲妤摇摇头,“我不熟。”
实际上对山区熟悉的人是邀风,而她刚刚拉错人,把邀风丢在遥远的后方,还能怪谁呢?
“你不熟也敢来爬山?”邵司睿难以置信的问。
这女人难道不怕临时出什么事情?
“我每次都平安下山,哪知道这次遇上你竟然这么倒楣。”她和邀风来爬山,通常半天之内就会平平安安的下山,哪知道这次这么倒楣,还把腿摔断了。
“你自己看到毛毛虫就乱跳,关我什么事情?!”邵司睿以手刀劈断一节树枝,再将石头横劈成石刀,把树枝削尖。
花玲妤看傻了眼。“你怎么这么恐怖?”
“我哪里恐怖?”邵司睿不明就里的问,然后看见她睁大眼看着自己手上的石刀与树枝,不禁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这是野外求生呀!”
“野外求生有包括徒手砍柴劈石头吗?”这是哪门子的野外求生?学校教的野外求生至少要有刀片,他的野外求生连刀子都省了。
平常看他那副自大到蠢的样子,花玲妤根本想象不到他是随便就可以把石头劈成两半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没有了解他多少,在她刻意的防备之下,他们只在驾训班有所接触,但光是在驾训班的接触就够让她心烦意乱了。
“不会呀!”邵司睿看着手上的东西,再看看自己毫发无伤的手,有些疑惑的问:“哪里恐怖了?我从小到大接受的训练是什么都没有就被丢到深山,只靠着这一双手过活,要是没这么点技能,可以活到现在吗?”
他们四兄弟,从小过的都是非人的生活,受过各式各样的训练。
完全不觉得自己与常人有异的邵司睿,不明白花玲妤在大惊小怪什么。
“你的童年这么可悲吗?穷到要在山上自给自足?”花玲妤不解地问,她不知道邵司睿过去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从他那身贵气而且又白目的行为举止,她并不觉得他的家境有多贫困。
邵司睿对他这万能的双手可是自傲得不得了,边说边继续做脚架。
“我可是比我家那几个兄弟来得好多了呢!”
他可以笃定自己没办法也不想背她下山,所以还是帮她做个脚架,让她走下山,免得两个人都体力不支。
“你有兄弟?”
“嗯,加上我一共四个。”
“你的兄弟也和你一样自傲跟白目吗?”花玲妤开玩笑的说,然后因为他粗鲁的动作而痛得咬牙。“你就不能小力一点?”
“你不是不痛吗?”邵司睿将脚架绑在她的小腿与大腿上,挑眉问道。
“痛!超痛的!非得要我喊痛,你才甘愿吗?”花玲妤哀怨的抚着脚,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不禁担心的问:“我们今天下得了山吗?”
邵司睿站起身,耸耸肩,不怀好意的笑道:“这就是为什么要在你的脚上绑脚架的原因了,我们慢慢走的话,大概也要走上一天才能下山。”
“不是你背我吗?”花玲妤讶异的问。
难道这男人打算让她自己走下山?想起刚才摔下来时,他顾着保护脸的糗态,让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
才觉得他徒手劈石头的能力很可怕,可是一转眼间,他又变回那个蠢到有剩的大少爷了。
而她不禁怀疑,真正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花玲妤强压下好奇心,她不是打定主意要跟邵司睿保持距离吗?怎么一个不小心,又让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呢?
邵司睿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她很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泥沼中。
邵司睿笑了笑。“我不可能让女人爬到我的头上。”
他的背是女人可以轻易爬上去的吗?
“我受伤了,怎么可能爬到你的头上?”花玲妤欲哭无泪,难怪他会将她的断脚照顾得妥妥当当,原来是不想背她。
“我的背不是为女人而空下来的。”邵司睿又随手劈了一根树枝,以石刀简略的修整后,才递给她当拐杖。
“有人敢跟你打架吗?”花玲妤有些恐慌的问。
他的动作迅速得让人害怕,就算是空手道高手,也不会随便劈树吧!
“打架?”邵司睿认真思考后,一脸凛然的说:“基本上,如果拿打架和谈情说爱来比较,我宁愿谈情说爱,也不要打架。”
“这关恋爱什么事情?我又没问你这个。”这个死白目,答非所问。
“我以为女人都会想知道这件事。”邵司睿看她没回答,迳自别开脸,便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扶起。
“哇哩咧……”花玲妤发出惨叫声。他根本是故意试探她的疼痛阈值,挑战她的修养。“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邵司睿对她说的话感到极度不悦,抓着她的臂膀,逼问道:“我这么帅,哪里像狗?”
是的,帅到几乎无人可比拟的他,怎么会是只狗呢?每个女人都当他是宝,只有花玲妤拿他当草。
“是,你不像狗,我说错话了,拜托你大人有大量,放开我吧!”她疼得想掉泪,这下子新伤旧伤一起发作,没几个人受得了这样的疼痛。
邵司睿这才发现自己弄痛她了,连忙放开手,却说不出道歉的话,讷讷地转移话题,“这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休息?”
“有,有很多庙,但是我不知道要走多远。”
怎么办?她好想哭,如果没有拉错人,她早就下山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被邵司睿搞得又痛又累又气又想哭。
“有庙就有人!”邵司睿喜出望外。
“那也要走得到庙才行。”花玲妤扶着他宽阔的肩膀,触碰到他锻炼过的肌理,不由得一愣。
她不讨厌邵司睿的肌肤触感,对他身上特殊的古龙水味也不排斥,靠在他身上的感觉还不错,就这么静静的走在他身边的感觉也还不赖。
如果邵司睿不是个用下巴看人的人,那他就真的堪称是个完美情人了……思及此,花玲妤不由得自嘲,她在想什么呀?!真是的!一定是被邵司睿的白目影响,才会有这种古怪的想法。
“如果你想在山里露宿,可以慢慢走,没关系。”反正他又不是没被丢在深山过,他都可以独自在各国深山林区里生活两年,这种观光性质大于一切的山林又有什么困难的?
花玲妤停下脚步,抗议道:“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可能走得快?”
“所以我没有叫你快啊!”邵司睿无辜的说,他都已经放下身段陪她滚下山,又委身扶她了,也没强迫她走快点,这样还不好?真难伺候。
这男人……真的机车得可以!
“那我们不就注定今天要露宿山上?”花玲妤吃力的走着。
“是啊,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邵司睿朝她露出笑容。
她怎么也笑不出来,“就是有你在,我才要担心吧?”
“怎么说?我这么可靠!”邵司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