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得在学校时,老师再三嘱咐我们不要看什么手抄本的黄色书籍,还专门提到了一本叫《少女之心》之类的书,说它会让一个很好的孩子变得道德败坏。而黄书到底什么样子,我也一直是不清楚的。可是,就在现在我竟与它们离得是这么近,竟还翻开过它?这些脏东西就像是那厚厚的灰尘一样,一旦是沾染在人的心灵上就会很难让人清扫干净。
回到宿舍里,我就急忙将它们一股脑儿塞进了床下的纸箱子里去,可到了晚上躺在床铺上睡觉的时候,却是怎么也不能睡得踏实。总觉得这床下藏匿着一个面目狰狞的魔鬼,它随时都会窜出来似的。在这一时刻里,便对那个可恶的男人怀恨起来,并认为他漂亮的妻子真的是找错了男人。但愿明天能将书还给他,我得让自己早一点得到解脱才行。
第二天,我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算找到了他。当他听说我要把书还给他时,他便问:“你把我抄的那本书看完了吗?”
“我没有看,也不打算看的。你竟然告诉我是一本什么好书,却原来是本庸俗不堪的手抄本。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也太过分了。”我说话时尽量的措辞谨慎,生怕在这个可恶的男人面前有失一个女孩子的稳重来。
“我才不相信你没有看,你说的这些话恐怕只有鬼才会相信呢!”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你要是不看,又怎么说它是庸俗不堪的?别总是以为自己是多么的纯洁,又显得多么的清高,而其实,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很肮脏的。”
听他这样说,我由不得从鼻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狠狠地说:“这个世上肮脏的人是有,最可恨就是有的人自己肮脏还总是在嘴上说别人肮脏。”
说完,我远远地避开了他,生怕他会对我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一会儿你在宿舍楼的门口等我一下,我把书还给你。”我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回头对身后的他说。
“你又何必呢?又何必对一切太认真呢?”他紧追几步说。
“记着,你在宿舍楼门口等我。不然的话,我会把你的书扔在大街上的。”我对他说完,脚下已经是在跑了,并且将他远远地撇在了后边。
我用最快的速度取来了书。可在我将书交给他时,他并不接书,而是将我的手紧紧地抓住了。“韩雅雯,我喜欢你,你去我家里好吗?她不在家,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他如此无耻地对我说道。
这时,正是傍晚时分,街上的路灯还未亮起来,我看不清他面孔上的表情,只是我这时很是恐慌了起来。我竭尽全力抛开他的手,飞也似地跑进宿舍楼,像是挣脱掉了恶人的魔掌。
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男人,竟对我如此的放肆起来。也许,他从前恰恰利用了我的天真幼稚而博得了我几分的信任,又认识到了我性格上软弱的一面,他才敢这样的胆大妄为。
此后几天里,我每每看到他的身影就远远地将其避开,可他竟在值班室里堵住了我,“韩雅雯,哪天带你的男朋友跟我认识认识,大家来交个朋友嘛!”他这样地对我张口说道。
可恶,佳奇怎么会跟他这种人来做朋友,他也根本就不配的。
“什么男朋友?说得好听一点是男朋友,一旦是谈恋爱了不都是成了夫妻了吗?即使是不结婚,那又会和结婚有多少的差别呢?你说,对不对?”他看我没有理会他,就越加厚颜无耻地说。
“那是对于你们这些人而言,”我用一种鄙夷的口吻说,“肮脏人的眼里的什么都是肮脏的,就像是瞎子的眼里什么都是黑暗的一样。看来,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那位男朋友恐怕也不会比我高尚多少的。”他说完,甩手走了。
佳奇怎么能跟他这种卑微的小人来相提并论呢?在佳奇身上所具备的优点恐怕是他这一辈子也学不来的。这一辈子他也恐怕只会用一下雕虫小技,对像我一样的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子耍弄一些小阴谋而已。
我越是处处想避开他,而他越是处处设法来靠近我,并且还常会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对我来耳语几句。这时,我总会很慌张地逃开,从心里面也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更让我受不了的是,他甚至有时会在别人的面前伸出手臂来勾勾我的肩头,装出一副夸张的亲热。我的心连同身体在这时会不由得颤抖起来,对他这个人的憎恨也就越来越深了。
“这些天来我很想你,可你总要处处地避开我,我又不是什么魔鬼,你又怕我什么嘛!”他一脸狡黠地说。
噢,魔鬼,现在他简直就成了一个魔鬼,他的人、他的声音,总会让我又惊又怕。
“你不要再来纠缠我,难道你不怕我在你老婆面前告你的状吗?”我十分不耐烦地对着他大声说道。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怕了吗?你尽可以去跟她告状好了,看她是相信你,还是更相信我。你可不要逼我去跟她说:你是如何勾引我的。这样以来,事情也就很快在我们这里传开的,这只会对你不利,而我只会是毫发无损。”他这样阴险地对我笑着说。
听他这样说,我的脑袋便不由得“嗡嗡”直响,全身也像是触电一般,禁不住是打了一个寒颤,愣了半天,却是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夜里,我又开始做起了噩梦,从前的噩梦交织着现在的噩梦。常常的,我又会被噩梦所惊醒,往往被吓得是心惊肉跳,全身不住地瑟瑟发抖。自从与佳奇恋爱以来,在少年时起所伴随着的噩梦已经是消逝了,夜里的梦里也总会有他来伴随在身旁,让我觉得睡得踏实而又香甜。可如今,这个男人可憎的面孔常会出现在梦境里,令我是毛骨悚然,而从前的那个早已模糊的影子也变得清晰了起来,对我同样阴险地笑着,依旧是种贪婪的神情。就因为他借给我的那个手抄本,他好像认为从此抓住了我的什么把柄一样,又像是我无论如何也难以来洗刷掉这份耻辱了。
多想见到佳奇,将这个可恶的男人所带给我的这份痛苦对着他说出来,让他能给我一个解决事情的对策。可我怎么来跟他开口呢?他又会怎样来看待此事呢?
见到佳奇,我一颗过于压抑的心便顿感轻松了许多,似乎那所有的痛苦都不曾经历过一样。
“雅雯,这些天里你都在忙些什么?”我在等待着他来这样问我,可他并没有开口问,也许是他早已经厌弃了这样的问话了。
“佳奇,你想知道我这些天里怎么了吗?你为什么不来问一问我呢?我的情绪很是低沉,而且我又——”
“而且你又开始不相信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他不等我把话说完,就截住我的话说,“你这个人总是疑心太重,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不再会对我猜疑什么?”
本来我是想把我心里的苦闷与屈辱讲给他听的,而他却如此的将我已到了嘴边的话给冷冷地堵了回去。我努力地张了张嘴,便只得是闭口沉默了下来。顷刻间,我的眼睛开始湿润起来,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我连忙低下头来,咬了咬牙,硬是将眼泪咽到肚子里去。
“佳奇,你到我那里去陪陪我,好不好?”我几乎是用一种恳求的口吻对他轻声说。
“雅雯,我不想去你那里的,”他以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说,“不要问为什么,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冷漠,竟对我如此的冷漠。在我最需要他关心的时候,在噩梦又缠住我的时候,在我又被吓得满身颤栗的时候,他所能带给我的就只有这冷漠。佳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冷漠我都可以不在乎,惟独你不可以对我冷漠的。可你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待我呢?在我心里是多么怕你的这份冷漠,你明白吗?
我眼底里又布满了忧伤,我心底里又填满了委屈。很想痛哭一场,可在这个世界上连个我能够倾诉委屈的对象都没有。他依旧在一旁边说边笑着,来对我讲一些他认为有趣的事情。可他的快乐,丝毫也无法驱散我心里的苦闷与哀伤。他只能是他,而我也只能是我,我们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在这一瞬间里,我的爱情也成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婴儿,我知道它需要营养的滋补,需要精心的呵护和治疗。否则,它就真的会很快夭折的。我想来挽救我的爱情,可我又不知怎么样来“对症下药”才好,更不知如何才能做到“药到病除”。
挥手而别,又次与他是挥手而别,可是,当我坐进车里,眼看着车窗外他越来越模糊的身影的时候,我眼里的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奔涌而出。
佳奇,你难道不明白我对你的一份深深的依恋吗?我又要去面对那个可恶的男人,我又很害怕黑夜,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以力量和勇气,来将我的噩梦驱除,就像你从前一样?你为什么不能再次光临我们那个空寂的地方,带给我一份快乐与慰藉?你为什么不能用你高大挺拔的身躯来护卫我,使那个男人从此再不敢靠近我?
孤单,我不喜欢孤单,可我又总是孤单地来又孤单地去。我曾经充满着的无数希冀与憧憬的爱,而在如今却让我感到是越来越累,这是一种全身心的累。
“十一”国庆节到了,身边的同事能回家的也都回家去了,而不能回家的女伴们的身旁大都有男朋友相伴,给人一种暖融融的感觉。这些男士们又总是慷慨解囊,给女孩子买来了一大堆的零食。不知怎么,从不把这些放在眼里的我,此时竟然顿生几分的羡慕来。唉,这样多好,能够有人宠着该有多好!可佳奇从未这样宠我过,也从不会给我买上这么多的零食。
“雅雯,你那位怎么没有来?好像他已经有好久没来这里了吧?”身旁的一个女伴对着我大声问道。
“他现在工作一直挺忙的,拖不开。”我装出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来替佳奇辩解说。
他挺忙,多么的会为他找借口,他忙,鬼才知道他在忙什么!
他已经好久没来我这里了,可不是吗?他既然不愿意来,我又何必来强人所难呢?我又在痛苦中挣扎,我的泪水会再度地流出来,只是,它只面对的是自己。既然是他不想了解,我也就只有自己来释怀自己了。而在心里面的所有委屈,也只能是自己来安慰自己了。想他林佳奇又有何用?
常常的,我总会遇见那个男人,虽然我还总是远远地避开,可我心里却总会惶恐不安。有时,我也常会看见他与他的妻子手挽着手在外面散步,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样子还很是甜蜜。这时的我,便会站在远处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这真是对生活的一种极大程度上的嘲弄。
爱情,什么才叫爱情?有时你倍加珍惜的却离你越来越远,似乎那所有的一切都仅仅只是被融入了一个古老的传说中,令人如此的可望而又不可触及。你用力挣扎,反而是被捆绑得越加劳固,以至于让你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在爱与被爱的氛围中,你渐渐失去了形体,失去了你原有的色调。于是,便让你分不清了什么是爱与被爱,也分不清了哪些是你得到的又有哪些是你失去的了。
我憎恨这世间一切的肮脏与丑陋,并认为在这其中最可恨的也莫过于男人的虚伪与卑鄙无耻了。在我眼里的爱情,它应该纯洁、高尚而神圣。
佳奇还爱我吗?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倘若他还爱我,他就不该是一块冷冷的冰,他就该是一团火,让我在靠近他时感受到的是温暖,而不是凉意。为什么他对我是这么的冷漠?为什么我与他之间已存在了无法跨越的距离?我本来想要一步步去走近他的,可我每一次的跋涉都只是远离了他;我本想要守住他一辈子的,可我的每一次的驻足都只看到眼前的迷茫一片。我已经很累了,像是一片在寒风中吹落的树叶,再也感受不到生命的辉煌了。
噩梦在不停地骚扰我,令我惊骇万分。那个可恶的男人,总让我惊慌地回避。我的这样子,就像自己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这日子过得真是让人难受,真想躺在床上永远睡去,也就不会再有什么痛苦了。
坐在值班室里正发愣,有人推门进来我也丝毫没有察觉。“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又想你男朋友了?”又是这可恶的声音传过来,让我不由得猛然一惊,抬头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想他呀,还不知他到底想不想你呢?看得开些,你又何必对他太认真呢!”他紧接着说。
“你快给我滚开,我讨厌你,就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来跟我讲话。”我恼羞成怒地对他大声地驱赶。
“别以为这天底下的人就数你最纯洁了,其实,我们都彼此彼此,不是吗?”他说完,伸出手臂就搂住我的肩头。
我用力甩开他,就势跑出了值班室。
走在值班室外面的路径上,我漫无边际地来回走着,显得如此无助与孤单。天很阴沉,有凉风阵阵地吹来,吹在身上是透心的凉,而我此时的一颗心早已经是冰冷的了。路两旁的杨树、柳树上的叶子被风一片片吹落在地上,经风一吹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也像是一样的在呜咽着、哭泣着。
在这个世界上什么对于我来说是值得的?为什么我的眼里总是看不到那美丽动人的事物?我开始从心里羡慕起许多的人来,那些活也洒脱死也洒脱的人。死真的算不上什么,倘若会有什么值得我去冒险的话,我倒愿意去试试。又有谁说死是不能够选择的,而我却认为它从某个方面来说是可供选择的。活着,为爱情?还是为追求?可我的爱情与追求都同样没有了一点的根基,它们总是经不起一点的风吹草动就摇摇欲坠。佳奇,我该怎么来面对佳奇?看看周围,并非都是多彩迷人的,深深雾色散去,丑陋便无法遮掩。什么时候人与人之间能够多一些真诚,少一些丑陋?又在什么时候我可以拥有美好的生活?我很痛苦,也很失落,又有谁知晓?
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泪水又悄然地滑落在枕旁,心中的一番凄楚只有自己才能够体味。只想些美好的事,我不知怎样做到?烦恼,何必要烦恼?对此,我又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现在,白天与黑夜带给我一样的恐惧。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没勇气再这样负重地生活下去了。那个可恶的男人常会在上班时纠缠我,对我说出一些让人直想呕吐的话来。有几个晚上,当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在深深的夜色中我总能清晰地听到轻轻叩门声和他低沉的私语声,接着,还听到他用什么东西拨动门锁的声音。明明知道我早已把门给反锁住了,他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可我却是如此的害怕,以至于全身不住地抖动了起来。我用被子紧紧地将脑袋包裹住,再用手指塞住耳朵。就这样呆上许久,直到认为自己有了安全感的时候,我才会露出脑袋喘口气,而随即又将自己用被子蒙住。
这样一来,在白天里我就更加惧怕那个男人的身影在眼前出现,也更加地对他充满着恐惧。噢,生命!我多灾多难的生命似乎就在一瞬间里被人无情而又凶残地摧毁了,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气。
当宿舍同住的人再上夜班或者回家而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人时,我不得不找出这样或那样的一些理由到女伴的宿舍里借宿。有时,我干脆硬是拉过来一个女孩子来陪伴我。如此,夜里倒也能够相安无事了。
深秋十月,农民的果园里是一派丰收的景象。而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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