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该死的,已经死了。他只是白剑,杀了他,那位难缠的主怕是饶不了我们。”
“是。”
“我先回宫。你暂时留在她身边,不要轻易现身。我们今日摆了她一道,她绝不会白白被我们占便宜,小心些。”
吹雪不禁抖一抖,若是被她整,简直是太可怕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会对你做什么。心里不禁小小腹诽一下,阁主啊,你倒好,跑得远远的,把我一个人往火坑推。
“是——”吹雪恭敬应了一声。
一夜过去,尽管发生了些可大可小的事,但还算平静——比起此刻外面刺耳的大呼小叫来说。
作者有话要说:是谁在叫捏?呼呼……
司马婉晚
“大清早的,谁啊——”江凌渡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耳朵,闷声闷气道。
绿珠瞧了一眼外面的太阳,无奈,老大,不早了,再过一个时辰就吃午饭了。
“是司马婉晚。拦不住。”
司马婉晚。
江凌渡一个激灵竖起来,目露精光,“有好戏看!”
绿珠微微侧头吐了口气,对方明明是来找茬的,究竟是看谁的好戏啊——转身出去叫了丫鬟进来给江凌渡梳妆,她先去厨房看看,江凌渡的嘴挑得很,饭前若不把那些葱啊姜啊什么的除干净,又得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想至此,不禁又摇头,这样的习惯也不知是被谁惯出来的。
这厢江凌渡穿戴整齐,急不可耐往司马婉晚那赶去,正看见青痕在那边摆弄花草,便问道,“青痕,看见笑笑过去没?”
“去了。”
江凌渡皱眉,他既然去了,怎么司马婉晚还在闹?
“哼,肯定在看好戏。”摆摆手,加快脚步“青痕我先走了,你慢慢弄。”
青痕见她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也不禁叹气,继续摆弄花草。
“叫江凌渡出来!本姑娘要好好会会他!”
江凌渡远远就见司马婉晚在那边叫嚣,和白剑动起手来,三脚猫的功夫,白剑又不能伤了她,处处忍让,她倒好,以为人家怕她,愈发英勇。一旁假山后,寒笑笑懒懒靠着,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
“看白剑和司马婉晚过招有趣罢?”
江凌渡奸邪一笑,飞速从他背后一踹,将他踹到那两人视线范围内。
寒笑笑十分幽怨地回头望向江凌渡,喂,你想干什么?她找的是你!
江凌渡很欠揍地扭了扭身子,做了个猪头鬼脸,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寒——寒公子。”婉晚的声音有些颤抖,见到如此美人,当然激动。立即停手。
寒笑笑面色如冰,冷冷瞧着她,“司马小姐。”
婉晚仰头直愣愣看着他,眸中雾气氤氲,双颊绯红。在那一片绿色背景之中更显娇艳。
寒笑笑身上散发的寒气更甚,连白剑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往旁边挪了半步。怎奈司马婉晚毫不知觉,依旧一瞬不瞬盯着他看,见他唇边一抹浅笑漾开,妖娆自生,更是无法自拔。
殊不知,妖冶之笑,是他杀人前兆。
汍澜迅速伸手遮住她眼,带她向后飘了几步,深后花草簌簌响动,“寒公子,小姐怕生,一时失语,莫要见怪。”
“汍澜——”婉晚有些生气她突如其来的行为。
“是么?”寒笑笑眯了眯眼,冰冷的语气,让人如至冰窖。不禁让人怀疑,这一片绿和那些花儿是否误闯了季候。
眼见寒笑笑是不会罢休的,江凌渡整了整衣襟下裙,施施然出场。
“婉晚小姐,宫主,都在呐~听说婉晚小姐找小爷,小爷可是赶紧就过来了呢~”
寒笑笑嘴角抽了抽,心里骂了江凌渡这个无耻卑鄙小人无数遍。
婉晚一听是江凌渡的声音,便气不打一处来,赶紧掰开汍澜的手,两只杏眼瞪得老大老大的。
“江凌渡,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江凌渡右手抬到一半,欲要甩扇子,猛然发现出来地太急,忘了带上那把桃花扇了,便顺势往小腹处一放,左手负背而立,一副读书人的文雅,“算账?婉晚小姐何时接下钱庄生意了?况且,小爷记得近日并未有什么财务支出,算什么账?”
婉晚鼓了腮帮子,“少装腔作势!昨日我爹在场,才不得已和你道歉,我可不觉得我哪里做错了!我要你把那个道歉换回来!”
江凌渡一怔,把道歉还回去?
“怎么还?”
“你向我道歉不就行了!”婉晚双手叉腰,一副理所当然。
江凌渡最喜欢笨蛋什么了。他们永远都可以说出一些让你喷饭的话。雷点十足。
“婉晚小姐,小爷并未做错什么事,何须向你道歉。”
“你!当日你抢了我的翔龙,又骗走寒公子,还说没有错,你这样的人天理难容!”
“我——抢走翔龙?骗走笑笑?”江凌渡指着自己鼻子,不可思议地看看寒笑笑,又看看婉晚。
“还不承认!若不是你抢走翔龙,寒公子怎么会跟你走!你这个卑鄙小人!”
江凌渡歪头一想,好像也是——不过,也不至于说是抢了司马婉晚的吧?分明是她买下的啊!
“寒公子,今日我便帮你夺回翔龙,你就不必再呆在这个卑鄙小人身边做什么令人耻笑的魔宫宫主了!”婉晚看着寒笑笑,一改方才的骄纵,小儿女的娇羞尽显。
寒笑笑转头看向江凌渡,一脸莫名其妙,她究竟在扯什么?
江凌渡本是有些恼的,不过见到寒笑笑那样一副天然呆的样子,不觉心情大好,于是笑言,“笑笑不做宫主,难道是要去做司马家的东床快婿么?”
婉晚的脸蹭地红了,如秋日的枫叶,热烈地烧着。
偷偷瞄了一眼寒笑笑,“要是——要是寒公子愿意——”
寒笑笑愈发不解,她疯了?
江凌渡简直想要找块豆腐撞死算了,那家伙是迟钝还是大智若愚啊?突然又讨厌起笨蛋来了。同情地看了一眼婉晚身后的汍澜,摊上这样的主子,你可真不容易啊!汍澜垂眸,抿唇淡笑。
“笑笑——你愿意么?”江凌渡郑重其事拍了一下寒笑笑的肩,问道。
寒笑笑一脸不可置信,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是疯了还是烧糊涂了?”
“我严肃地问你呢,人家婉晚小姐可在等着。”
“当然不愿意。”
“你不要对着我说呀!”江凌渡恨铁不成钢,将寒笑笑的头人工别向司马婉晚,“对着她说呀!”
眼前又是那张红彤彤的脸,一双杏眼直勾勾望着他,寒笑笑强忍住心中杀意,“不、愿、意。”
“寒——寒公子,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等——等我帮你夺回翔龙——”
江凌渡内心抓狂。怎么又扯回翔龙了?这个司马婉晚,到底有没有脑子啊——难道看不出笑笑一脸想杀人的冲动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当下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挫败感。
“婉晚小姐,小爷再次申明,翔龙,是在下光明正大买下的,紫墨千与楼可以作证,而且,小爷已经将翔龙送给笑笑。你是不是找错找茬对象了?”
“你都说紫墨千与楼可以作证翔龙在你手上了,他们的凭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不是寒公子,肯定是你这个卑鄙小人以此要挟寒公子!”
哦!江凌渡抚额,司马婉晚也不是真的很笨嘛。至少知道翔龙的真正所有权还在她手上。
“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啊?”心里决计一定要把那两张凭证上的名字改成寒笑笑,以绝后患!
“我要向你买。当日你出了六千两黄金,今日我出八千两黄金。这笔交易,你只赚不赔。”
“那日你没钱买,怎么今日有钱了?”江凌渡倒是好奇了。
“我——不要你管!你只说卖不卖!”
“小姐她当了许多首饰古董,凑齐了八千两黄金。”汍澜在后面小声提醒道。
“汍澜!”婉晚小声叱责道。
“哦?”江凌渡打量一下婉晚,一身行头比起当日的确朴素了许多,看来是下了血本了,“不过婉晚小姐啊,你怎么确定八千两小爷就会松口了?”
“难道八千两黄金还不够?那么多钱足够一个人奢侈一辈子了!”
这话,连白剑听了都不禁想笑。真逗人。
“婉晚小姐,八千两黄金只够你买个玩物罢了。哪里够一辈子?弹指间便没了啊!”
“你这样的普通人怎能和富可敌国的司马家相提并论!”
江凌渡敛去了嬉皮笑脸,眸色黯然,冷冷道,“婉晚小姐,我好心提醒一句,凡是莫要想得太天真。你这个样子,司马家是怎么被你害死的你都不会知道。你大可以回去和你爹爹告状,但记得把你方才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他,要是你记不得,可以叫汍澜复述。你爹会亲自教你该怎么做人。一个被钱财宠坏的孩子,不配站在这里。白剑,送客。”说罢转身便走。
“是。”白剑上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婉晚先是被她那居高临下的气势慑住后又被她那番话激怒,“你竟然敢这样说!”随即拔剑刺向江凌渡后背。
“小姐!”汍澜急急叫了一声迎上去,却已来不及。
“哐啷”一声,婉晚的剑落在地上,花叶也散了一地,她颈间架了一把明晃晃的剑,寒气逼人,一切只在一瞬间,只消再那剑风再快一些,她就会同那些残花一样身首异处。
白剑面若冰霜,深幽的双眸凝结寒雾,映着剑光,雪亮如刃。寒笑笑询问的目光落在那把剑上,白剑,你怎么中途收手?
江凌渡转身,不屑道,“杀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会不会被杀。今日白剑不杀你,不是我不敢,而是不想惹麻烦。汍澜,你最好回去将你家小姐的行为同司马老板一一说清楚,我希望得到合理的解释。”
“是——”汍澜立于婉晚身边,恭敬答道。
白剑收回剑,婉晚依旧有些失魂落魄,颈间的剑可怕,但是那个人的眼神更可怕——像是看到了尸横遍野的地狱,白骨森森。
“小姐,没事罢?”
“汍澜——呜呜——汍澜,他怎么可以这样——”委屈的泪水扑簌而下。
汍澜抬眸看了一眼白剑,他依旧蹙着眉,“请司马小姐回去。在下领路。”
婉晚不敢看他,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他后面,保持一定的距离。
那厢江凌渡已在桥上喂鱼,寒笑笑斜坐在栏杆上,看那一群鱼欢快地挤在一块抢食,红红的一片,扭动身子,竟有些恶心,干脆不看那鱼群,戏谑道,“你可真会利用时机。”
江凌渡耸了耸眼皮,“那是自然。她既然要来撒泼,我自然不能便宜这上门的羔羊。不过——我说笑笑啊,我也要提醒你——”
“什么?”寒笑笑看她一脸不怀好意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不免有些发冷。
“司马家的总部就在倾城——而且离咱们这儿不远,就隔了一条巷子——”
也就是说只要那疯丫头愿意,她随时都能上这儿来闹。
“我可以快刀斩乱麻以绝后患。”
“笑笑,不要这么冲动嘛!冲动是魔鬼。人家豆蔻年华,家里有钱,长得又好,一看就是美人胚子,还待你那么好,你不妨考虑考虑人家~”
江凌渡两眼像是盈了水般晶莹,满是戏谑调侃,寒笑笑倾身,莞尔一笑,“昨日,是谁说要让本宫负责来的?”
“哇——”江凌渡双手抱胸,“小爷可是男人!”
寒笑笑笑意愈浓,脸上风光压尽春光,“哦,是么?本宫不介意断袖。”
江凌渡别过头,石化;欲哭无泪。果然,这世上,没有最无赖,只有更无赖。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求评……瓦也想耍无赖了=。=
江凌渡
翌日一大早,司马超然就带着婉晚来负荆请罪了。
江凌渡幽魂一般出现在待客厅,“真——早——啊——司马老板——”
“呵呵,早早,一天之计在于晨嘛!呵呵,江公子,昨日是小女多有冒犯,今日特地带她来赔罪的。”司马超然笑呵呵的,抱拳作揖,江凌渡越过他肩看见司马婉晚,眼睛肿得核桃似的。
她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吧,司马家的掌上明珠,在魔宫受了屈辱,竟还要让爹爹拉下脸来道歉。这一次却不像上次那样不情不愿,沉静了许多,垂着头,“江公子,寒公子,抱歉,添麻烦了。”
江凌渡大方摆摆手,“暧,婉晚小姐可是让我们乐了一天呢。该是我们谢谢婉晚小姐。”
她就是这般,得理不饶人的。
只见婉晚神色一僵,随即满是羞赧之色。头垂得更低。
司马超然倒是不为所动,“汍澜。”
汍澜从怀中掏出一张梅花笺,展开,双手递给江凌渡。又取出一张同样的,交与寒笑笑。退回司马超然身边。
“上面是私人钱庄的优惠方案,是在下一点心意。寒公子也是老客户了,江公子自不必说,这私人钱庄的构想还是江公子提点在下的,昨日小女鲁莽,在下思前想后不知如何赔罪,奇珍异宝,两位也是见惯了的,不显诚意。倒不如来点实在的,所以在下先拟了一个优惠方案,两位先看看,若有希望改进的,在下当下即可以改。”
两人粗略看了一遍。
“司马老板费心了。本宫这边不必改了。”
江凌渡也道:“在下觉着挺好。司马老板费心了。”
当下取了印泥,双方盖章。
“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司马超然连了笑容道。
“请说。”
“两位公子所见,小女实在不知天高地厚——其实也是在下的错,在下常年在外,即便归家,也忙着处理事务,并未尽到父亲的责任。她的几个哥哥,早早便开始替在下分担家业,几个姐姐早已成人嫁了出去,家中没有与她同龄的玩伴,以至今日的骄傲莽撞。在下听闻——听闻宫中有几位和婉晚年纪相仿的孩子,特别是绿珠姑娘和紫泠姑娘,端庄大方沉稳干练,和婉晚简直天上与地下的差别。所以,在下想——可不可以让婉晚和她们交个朋友,闲来无事也可以寻她们玩儿。”
司马超然也是一双杏眼,此刻泪汪汪的,风一吹便能落下泪来似的。真是爱女心切的样儿。
“本宫——”寒笑笑张口欲拒绝,却被江凌渡抢了话头。
“司马老板爱女之心实在感人。绿珠紫翎一直都是相依为命,并未接触过其他同龄之人,这样也好。那婉晚小姐什么时候愿意来便来罢,在下午膳之时便同她们说。此刻她们正在面试那些应征做弟子之人,不大方便。”
江凌渡扔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寒笑笑,他见她并没有戏谑调侃的意思,便不再多说。
“那就多谢江公子和宫主了。在下不再打扰,告辞。”
江凌渡将他们送至中庭方折回去。睡意也没了,便不打算补回笼觉,干脆叫上寒笑笑上后院赏花赏水了。
花蹊上蝴蝶成海,春风剪出细柳,引来燕语呢喃,不远处月莫湖波光粼粼,时而有几只水鸟误闯进来又警觉性地飞走。两个璧人立于花中,像是预定好的风景,再自然不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寒笑笑忍不住问她。
“你知道么,若没有遭遇变故,那两个丫头如今一定还活在金银堆里理所当然地接受各种宠爱。或许便和司马婉晚一个德行。”
寒笑笑凝视她的侧脸,“所以你要考验她们?”
淡淡的,“并不是考验。我并不希望从她们身上得到什么,便无考验一说。我只是给她们一个机会审视过去。”
“你——不是希望他们忘了过去么?”
她的手抚过那些半人高的花朵和枝叶,眼波如水,似是专注地看着那些娇艳的花,其实看到的只是一片荒芜,“想要忘记,是因为忘不掉,所以自欺欺人。而仇恨,怨愤,痛苦,悲伤,总是人们最想忘的,不堪回首,却又总是记得最牢,像是打入灵魂的桩子,一旦拔去,灵魂变得空洞,不再完整。即便谎言的本领再大,可以欺骗自己忘记了,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还是会遭遇过去。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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