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罪?你是怎么做人奶娘的?害的弘时天天到处乱跑,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这条贱命赔的起吗?”李如芸旁若无人的训斥着奶娘,看着这一主一仆情真意切的表演我在心里冷哼,她这哪是教训奴才啊分明是在给我难堪吗?谁不知道弘时眼下是胤禛的独苗更是她得已炫耀的资本。
“哟,瞧姐姐这话说的,把奶娘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十九格格跟弘时小世子本也是同龄的孩子,自然是愿意玩在一处的,我想奶娘也是怕小世子一个人玩耍太过孤单这才时不时的让她们玩在一起吧,奶娘,你说是这个理儿吗?”指桑骂槐的伎俩李如芸到是深谙,不过本姑娘也不吓大的,她想耍什么花样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是啊,是啊,心玥侧福晋说的对,老奴也着实怕小世子一个玩太孤单”奶娘觉得我替她解了围,忙连声附和道,孰不知李氏听完脸色微怒,已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可发只得冲她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把小世子抱回去”
“是,是,是”一时无措的奶娘冲我行了礼便上前要接弘时“来,小主子让奶娘抱抱”谁知那小不点回身紧紧的抱住我不肯撒手“不要,不要”
“小主子乖,咱们该回去了,回去后奶娘给你做勃勃糕吃好不好”奶娘以美食诱惑,小不点依旧扭动着身子纵使奶娘使出浑身的解数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一番僵持下来奶娘没了折眼巴巴的瞅着我“这。。。这。。。”其实弘时赖着不走的主要是缘于那个芭比娃娃,因为没抢到手所以心有不甘,本来我准备再哄哄弘时谁知李如芸一把推开奶娘,从我怀里把弘时抢走“你是笨啊还是蠢啊,连个孩子都哄不住”
大概没见过自己额娘如此架势,弘时登时吓的哇哇大哭起来,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李氏才慌了神儿,又是拍又是揉的哄了半天竟不见小不点有停下来的迹象,此情此景我上前劝道“弘时乖,不哭了,李额娘答应你的事儿一定做到好不好,你不准再哭了再哭就不是好孩子了,现在先跟额娘回去,好吗?”得了我的承诺,弘时从放声大哭改为低低抽泣,胸口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起伏不定,最终慢慢停了下来。
李如芸吃惊的脸仿佛被人捆了一掌般涨成了猪肝色,她又气又愤的看了我一眼把弘时丢给奶娘后扬长而去,奶娘一路小跑的追赶过去,她怀里的弘时则死死的盯着飞雪手里的芭比娃娃,那种渴望得到而凛然的眼神让人有种非常陌生的感觉,他只有四岁,但这根本不应该是一个四岁孩子该有的眼神?看着那即将消失衣袂翩然的背影,我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或许日后弘时被胤禛削爵处死也决非偶然吧。。。。。。
明争暗斗
自从那天后弘时几乎再也没来过凌霄阁玩耍,看来李氏是要坚决的跟我划清界线了,我到无所谓只是苦了飞雪那个小丫头,突然间少了个玩伴她多少有些不适应,三五不时的就会问起弘时的情况,弄的还我不得不编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搪塞她,毕竟大人之间的恩怨小孩子是无法体味的。
“四嫂,为什么弘时还不来找我玩啊?”这日飞雪难得清静的倚偎在我身边,小脸上写满了疑问,已经记不起这是她第几次问起小玩伴的情况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弘时跟他的额娘这些天有事情要办所以不能陪你玩了”第N次我无奈的扯了个谎。
“四嫂,是不是那天我不把娃娃让给他,他不高兴了就不陪我玩了”显然我的理由并不能令飞雪信服,她努着小嘴若有所思的说。
“小傻瓜,怎么会呢?你不是说他是男子汉吗?男子汉当然不会生小女子的气了”我捏了捏飞雪粉嘟嘟的小脸安慰道,其实我已经依照诺言让惠哥做好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芭比娃娃着人交给了弘时的奶娘,至于能不能交到弘时的手里就不得而知了,至少我不愿也不能失信于一个孩子不管他的母亲是如何的卑劣,如何的令人厌恶。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四嫂答应你过几天去瞧瞧,要是他有空就一定让他来找你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孩子真是无忧无虑,前一分钟还是愁眉苦脸的下一秒便能欢呼雀跃。
午后好不容易才把飞雪那个磨人精送回自己的房间午睡,空闲下来随手提笔默了篇诗词,泼墨挥毫的正尽兴忽觉墨汁有些干涩,忍不住瞟了一眼一旁研磨的如画,小丫头竟愣怔的半晌一动也不动“如画,如画” 我推了推她。
“啊,主子恕罪”恍然回过神儿如画便跪到在地“奴婢该死,奴婢真该死,扰了主子的雅兴”
“没关系,你起来吧,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还是身体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换小荷来吧,你先下去休息休息”
“奴婢谢主子恩典,奴婢没有不舒服”如画谢了恩又摇摇头,吱吱唔唔道“奴婢。。。奴婢。。。”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我皱眉道,如画算的上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日里更是循规蹈矩,今天这番举动到是让人好奇?如画禀了禀呼吸,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主子既然问起,奴婢。。。奴婢着实碰见一件奇怪的事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奇怪的事儿?说吧”能让她觉得的奇怪的事一定不一般。
“可。。。可奴婢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什么叫不知道从何说起啊?见到什么就说什么呀”我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如画,究竟是什么事竟让她为难到如此地步,算起来她也是半个蒙古人可她身上却没有一丝蒙古人的豪爽,更多的时候到像个江南女子颇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是,说起来还是一个月前奴婢偶尔撞见小荷姑娘跟福晋房里的雁儿躲在假山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当时两个人还推搡了好半天,本来奴婢也没太在意,不过前天奴婢又瞧见她们在一起而且小荷姑娘的态度跟上次截然不同,两人有说有笑的,虽然奴婢进府不久但福晋对主子的态度奴婢多少还是知晓一些,平日里洛霞轩跟咱们凌霄阁来往的也并不多,奴婢思来想去觉得有些不妥本是想告诉主子的,可奴婢又觉得小荷姑娘是主子的陪嫁丫头,奴婢这么做怕是有诋毁之嫌,所以。。。”如画小心奕奕的措词生怕惹的我不悦,不过她的消息的确犹如惊雷炸响在我的心中,小荷跟雁儿有来往这到真是新奇?平日里因为自己主子的原故大家见了面也是互相嗤之以鼻,再说了雁儿是那拉氏的陪嫁丫头换句话说也是她的心腹,若如画所言不虚,那小荷此举又作何解释呢?是被逼无奈还是无心之失又或者是存心取悦呢?思来想去我实在想不出小荷有什么原因要那么做?况且她一直都对我忠心耿耿的。。。。。。
“主子,也许是奴婢一时看走了眼,事情并不那样的”如画看我一幅入定的模样慌忙解释道,若真是看走眼先前她也不必为难了。
“好了,不管是不是看走眼都没关系,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准向任何人提起,明白吗?”我敛了敛神态正重的看向如画,不管她所言是否属实我都不愿她为此受到什么伤害,更何况这其中牵涉到小荷,那个我一直当作妹妹看待的人,或许只能观察一段再作结论吧!
“奴婢明白”如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以她的性情也断不会张扬此事的。
“明白了就研磨吧”脑海里思绪纷乱,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般压抑的透过气来,忽听得屋外齐刷刷的一阵行礼声便知是胤禛回来了,正郁闷万分的我心上一喜搁了笔好生奇怪的打量着刚进屋的他,平日里他这个大忙人可都是每天一早天不亮就进宫差不多傍晚时分才能回府,365天几乎没什么假期可言就连我们新婚那阵都不见他有如此空闲今天到是例外了?
“王爷吉祥,奴婢告退”如画躬身行了礼,知趣的退了出去。
“今天怎么这么早?”我微笑着问,他不语在几案后环住我的纤腰,微凉的手指扣住我的十指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
万类霜天竟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胤禛低吟着我那首刚刚默写的《泌园春?长沙》,眉头微蹙,反反复复的斟酌最后两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半晌才回过神儿,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的凝着我,仿佛不可置信般“好一首霸气磅礴的诗词啊,你做的?”
“不是”我赶紧摇摇头,这可是我们伟大的毛主席,新时代的创始人的心境才写出的诗词,自己背唐诗三百首还凑合哪会有这份胸襟啊“我偶尔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觉得不错就记下了”我胡诌,难道要我跟他解释毛泽东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主席吗?跟他这个未来的雍正皇帝有的一拼,那不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在哪本书上看到的,是我书房里的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本书呢?”胤禛若有所思的说,大有刨根问底的架势,惨了,他要是深究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啊,我真是满脑子黑线“啊,我看过那么多书,再说了又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了,我哪还记得呀”我回身抱住他撒娇道,试图扯开话题“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早些回来,多些时间陪陪你不好吗?”他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迷人的浅笑,真是诱人到了极致,好好的长那么帅干吗?帅就帅吧,还要这么直直的盯着人家?虽然我承认自己长的是有几分美色但也经不起他这样的扫射啊。
“好是好,可你不是那种会因私而废公的人啊?”我笑着逃开“嘿嘿嘿,你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我吧,快快从实招来”。
“你说呢?”他一把钳住我故作‘威胁’道,我挣扎了两下反到被他拥的更紧,狭窄的空间呼吸着彼此的气息,瞬间的迷失。。。。。。
“四哥,你为什么欺负四嫂?”稚嫩的童声不合时宜的在身后响起,这个飞雪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搅局,居然也没人拦着她,这下好了,俩人就这么一上一下的滚在榻上好一个儿童不宜的姿势啊?我顿时窘的涨红了脸,胤禛到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转过头难得的喜笑颜开“四哥哪有欺负你四嫂啊,四哥是在帮四嫂吹干净眼里的沙子”
“是吗?”飞雪将信将疑的跑到跟前左看看右看看,再次用她那甜甜的声音发问,我几乎当场崩溃“可四嫂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啊?”
“那你就得问你四嫂啦,哈哈哈。。。”胤禛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他还有心情笑,我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飞雪那张挂满了十万个为什么的小脸?郁闷之极,她都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雪儿,你怎么跑出来了,芸香姑姑呢?”我尴尬的坐起身理了理衣衫。
“嘿嘿嘿。。。我是趁姑姑小睡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的,我想要弘时现在就陪我玩,好不好吗?四嫂”飞雪摇着我的胳膊撒娇道,我无奈的看向胤禛,眼下也只有他能解决这个难题了。胤禛到心领神会的直接唤了东顺儿前去如园接弘时,想来李如芸就是有心想阻拦也没有胆量驳了胤禛的面子,不消片刻两个小不点又高高兴兴的玩在一处……
园子里我跟胤禛一起笑看着眼前的画面,面上虽然开心但我知道这种偶得的天伦之乐却并不能长久更不能填补彼此内心的那份失落,关于子嗣的问题他也曾经渴望过却从不会在我面前过多的提起,或许是怕我伤心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晚膳的时候,胤禛一个劲的往我碗里夹菜,又是哄又是劝的像极了二十四孝好老公,时不时的还要埋怨上两句“你每天都吃的太少了,一定要多吃点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
“拜托,我每天已经吃的够多了,我觉得自己都快成小胖子了,我才不要呢?”我强烈抗议,除了每日的两顿正餐外他还让人精心安排了各式各样的补品,甜点我是一样都没落下,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每天燕窝,参汤的我居然还能保持苗条纤细的身材,我在心里小小的窃喜了一把。
“小胖子怎么了,只要我喜欢就行啦”胤禛说的霸气十足,仿佛我脸上已经贴了标签,仅是他的私有物品似的。
两人吃的正尽兴,忽听艳儿来报说是李如芸病了要胤禛过去瞧瞧是否要请太医,我在心里冷哼,恐怕她得的是心病吧?
“知道了,你让福晋过去瞧瞧,就说我说的一切让她拿主意”胤禛听了也没过多的询问只是吩咐让那拉氏去解决这个问题;看着艳儿极不情愿的走后我忍不住问“你真的不要过去看看吗?”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酸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胤禛已然成了明争暗夺的对象,虽不至于闹出事端但各房的争宠似乎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不是那拉氏称病要人探望,便是李如芸要献家传之宝,偶尔钱格格学了出好戏要唱给他听,而唯独耿素素依然保持着贯有的风格与世无争。
虽然胤禛一如继往的宠我爱我难免也要分出些时间去看望她们,毕竟那些是他名誉上的妻妾,其实他的良苦用心我又何尝不知呢?因为他不想也不敢再次把我放在风口浪尖上成为争宠的牺牲品,上次我中毒的事情似乎在他心里已经是个永远都解不开的结。
“想什么呢?”某人捏捏我的脸颊,把我从混沌中解救出来。
“没想什么”我定了定神儿,其实那拉氏有句话说的对,一个在家尚且不能一视同仁的人又如何被康熙定为大清的后继之君呢?可若把自己的男人推向别的女人的怀抱我真的做不到,若成为他的负担又非我所愿,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我所要的吗?曾几何时我不断的问自己,可答案永远是迷惘与渺茫的,但有一点我却很清楚,他有他的鸿鹄大志也有太多的不得已,而我却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或许是现实太残酷又或许是人的棱角已被争宠的事实几乎磨平,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弘时那个可怜的小不点第一次我竟主动劝他去其他女人那里“我觉得你还是过去看看吧,必竟她是弘时的额娘,或许这回她真的病了”
胤禛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你真的要我去?”
“去吧,我等你回来”我勉强勾起一抹笑意,低下头故作镇定的往嘴里扒着饭菜,生怕自己一停下来便再也不愿他踏出凌霄阁一步……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就不能长厢厮守呢?我们的爱究竟碍着谁了?
纳妾之实
快乐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犹如盛开的昙花转瞬即逝,不知不觉中飞雪已在王府住有月余,遵着当初与康熙的默契也同样为了下次能早些接她出宫,如今我必须守时的将她送回去,听起来似乎很拗口的理论却是不容忽视的细节,紫禁城向来是流言的发源地,关于飞雪在王府小住的流言似乎已悄然传开,大抵都是些说我讨好巴结康熙的调调,反正万变不离其中,只要不牵涉到胤禛我都懒得去辩解,俗话说的好流言止于智者吗?
临别时飞雪哭成了泪人儿,任我跟芸香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都不肯上马车,其实我又何尝愿意送走她这个开心果呢?只是这其间有太多的是非曲直太多的无奈暂时还不能对她言明,情急之下我只得强行把她抱上马车亲自送回宫去。
“雪儿乖,雪儿不哭了,再哭你的小脸就成小花猫了,你不是最爱漂亮的吗?”我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哄道“快看看这个,四嫂新给你做的娃娃叫喜洋洋,你看它多可爱啊?”我拿起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喜洋洋逗她,谁知小丫头就瞟了一眼便低下头窝在我怀里低声抽泣,平日里她是见到娃娃便会喜笑颜开的今天却是一幅毫无兴趣的样子,看着那哭的通红的小脸实心疼不已“雪儿乖,不哭了,四嫂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