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吻冰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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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吻冰蓝-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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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个家,我想有个人跟我说说话,我对生活和爱情都不再有什么苛求,对往事也不再孜孜不舍。我想幸福和快乐都是短暂的,所以身边的东西,只要是能掌握住的,哪怕是一秒,在这一秒我是有人疼的,那就很好,真的很好。
方苏似乎想补偿我什么,他很宠我。可我不会撒娇了,虽然有时候刻意地打打闹闹,但感觉并不好。我们更喜欢在黑暗的夜里,抱紧彼此,默默无言。他有时会把手插进我的头发里,随意地拨弄着,而我则喜欢躺在他背后,靠着他的肩,每当此时,心里涌动的全是温暖。
我想我们正以明天就会死去的心情在彼此相爱,我们在以等待种子长成大树而后花开结籽的心情等待着欢乐重来。
有一天晚上,我躺在他的怀里,很小心地问他,跟我再一起会不会是他的又一个圈套?话刚出口,就被他恶狠狠地逮进了怀中,他的手指掐进我的肉里,微挑的眼睛心痛地看着我,永远都不会再有什么圈套了,永远,我想和你这样相守着过下去,也是永远。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我不相信你。
是的,我似乎再也不以相信什么了,如果以前我是个容易轻信的人,那么现在我的心里就已经住进了一个多疑的鬼。我喜欢温暖,但再也无法相信温暖,一切温暖对多疑的人而言都是过往云烟。我总想着不能忘乎所以的爱。这就是我现在全部的心理状态。
他的眼睛在我的笑容里慢慢无奈了起来,他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他告诉我他其实就是埋伏的老板,并跟我保证,会把生意做好,给我一个安定的生活。
我问,生意不好吗?
他说,对,一直没什么起色。
我噢了一声,怪不得那家酒吧感觉那么怪异。你知道吧,酒吧的定位和装修都有问题。
他笑了笑说,我刚回国的那段时间,是一种愤怒而压抑的心理,可能在装修的时候,不经意地带出来了。
我心里乎悠一下,跟风吹起的秋千似的荡了荡,愤怒而压抑?是因为什么?但我没有问,如果想要平和的生活,起码要懂得过去的事,就让他随风。
我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关于不愉快回忆的话题,故作轻松地说,重新装修吧?我来给你出出主意,怎么样?
他笑了,说,好啊。
我们在灯下讨论着给酒吧重新定位,我说要弄成那种温馨的情调,他说好。我说,要不我们把主题定为,经典电影吧,在里面挂上影星的照片,然后每天放几场爱情影片,增加情调。他说好。我说,那样的话,座位要改成软包的形式,方便顾客在累了后可以舒服地斜躺下。他又说好。
我被逗笑了,用头去撞他,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说好。
他说,你说的都对,我当然只能说好了,不过呢,你还真有点经营天赋呢,能有你在背后给我出谋划策,我就可以当一个沽名钓誉地成功人士了。你是颗珍珠,只不过是一时被埋没了,而又一时被我幸运地捡到了,我得把你看好,不要被别人夺去了才行。
一个小耳光扇到他脸上,怎么这么油嘴滑舌?
他捂着脸,你居然打我?我得处罚你。
嘴唇盖了上来,他的呼吸是烫的,随着呼吸送来一个饥渴的吻,我伸出手去关了灯,屋里黑了下来,他说,为什么关灯?我说,不好意思。他哈地笑了,看了很多回了,装吧你。灯又亮了,他说,我要看。我说,不行,两个人的心跳都快了起来,他说,爱不爱我?我说,你怎么总是问这个问题?言情剧里都是女的问男的,你一个大男人老这么问,羞是不羞?说着用手去刮他的脸皮,结果却被他按住了两只胳膊,他说,有什么羞的,方小篆,这不公平,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爱不爱我?我闭上眼睛把头摇来摇去,不知道,不知道。他翻身把我压到身下,凶神恶煞地说,那我现在就让你知道。
灯又灭了。
……
我对方苏没有诺言,他似乎也在怕着什么似的,从没跟我提过结婚的事,我们之间配合默契地绕过一片片现实的礁石,在黑暗的河流上行驶着纸折的小船。
直到有一天……
那是个星期五的傍晚,我在下班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卖葡萄的,那葡萄又大又圆,颗颗都晶莹剔透的,晚上有我最喜爱的电视连续剧,如果躺在沙发里,和方苏一起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上几粒葡萄……。忍不住停下自行车,就在路边与小贩讨还起价钱。
当我们经过一番争夺,终于以中间的价格成交时,一个人影也弯下了腰,她以一种夸张的惊喜口气说,好大的葡萄。
声音……
我抬起头,那个女个正望着我微笑……
是莫默。她就像是一只从现实世界扑入纸糊灯笼的飞蛾,把我短暂屏蔽着感官的撞出一个洞,我突然打了个冷战,我听到了遥摇传来的战鼓声,意识到我曾经爱过一个叫权昕的男人,曾经和无数个想到争夺权昕的女人在爱情的沙场上拼死厮杀过。
现在,站在我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最终的胜利者。
我愣愣地看着莫默,她新烫了头发,穿着一件高档夹纱牛仔裙,手上和耳朵上都光闪闪的,富贵逼人,她说,好久不见了。
……
我们到附近的一间茶社落座,点了雨前茶后,我就一直在看我的葡萄,而她也沉默了好久,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说,看你的样子还不错。
我说,是的。这一段时间过得不错。
她说,就你一个人吗?
我说,是。我不并打算说实话,莫默并不是我的朋友,我觉得没必要告诉她关于方苏和七十七的事,那是不必对外人道的私生活。
她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七十七不见了。
我说,没关系,他本来就是捡来了,丢了就丢了吧。
她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
我说,不是不想关心,而是无暇关心。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在这附近住?
我再次对她撒谎,不是,今天来这儿看个朋友。
她说,那你现在住在哪儿呢?可以告诉我吗?
我说,对不起,不行。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她的眼光闪了闪,说,恨我?
我说,没必要。
她抬了抬精心修饰过的眉毛,说,很多事你并不了解。
我说,我再也不想了解什么了。
这个谈话很无趣,我厌倦了,拿起东西准备走。
莫默突然伸手拉住了我,她说,方小篆,你有没有见过方苏?
我站住了,她在问谁?我没听错吧,她居然在问方苏!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有些奇怪,她什么时候认识方苏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应该不认识。
我又坐下了,你是在向我询问方苏的消息?
她有些意识到自己失态,咳嗽了一声,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
我又追问,你们是认识的?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的眼睛紧盯着她的脸,我看到了她回避和犹豫。在一杯水都倒下肚子后,她突然把茶杯砸到了桌面上,恢复了她的利落态度说,是的。我们认识,而且是好朋友。我的另一个朋友很想他,如果你见到他,麻烦你能不能给他带个话,他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记住了,如果有机会见到他的话会转告。可是,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她说,不是怎么认识的,我们以前在一起工作过。
工作?我想到了“埋伏”:“你在埋伏唱过歌?”
莫默一笑,是的。但我和方苏并不是在埋伏认识的,我们早就相熟。算了,反正我们是朋友。那些往事,说来话长。
我说,那权昕……
她笑了笑,很坦然地说,我们一直有一些共同的朋友,我和权昕是通过这个共同的朋友认识的。
我想了很久,突然问她,是方苏介绍你和权昕认识的?
她愣了一下,马上笑道,也不完全是。
她招手叫来服务员,说结账。
我说,真的不是?
她说,你爱信不信。
……
从茶社出来我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总觉得这件事莫默对我撒了谎。我认为她和权昕肯定是在埋伏酒吧认识的,不然她的神色不会那么闪躲。如果是那样,莫默可能也是方苏棋局中的一个棋子,方苏先安排莫默与权昕相识,然后再让莫默从我手里夺走了权昕。我与权昕似乎一开始就被方苏用计离间了。
这个推断并不让人愉快。茫然地走在灯火辉煌的街上,不知道下一步该朝向什么地方。
不管是不是愿意再去追寻前尘,前尘却总在不经意间开启着,每一次都能在心上刺出一滴鲜血。
……
回家的时候看到方苏站在蹲在楼前的马路上抽烟。我说,你等我呢?他站起身来笑着说,不是,我出来买烟。
我白了他一眼,等我就是等我,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他有点急了,诶,没等你就是没等你,只是凑巧而已,你不要总是往自己头上扣被爱戴的帽子好不好?
我给车子上着锁,说,好了,不说了。我买了葡萄。
他把葡萄接过去了,眼睛关切地在我脸上探询着,你怎么回来晚了?
我故意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没什么,只是想转转,于是就随便转了转。
他说,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我也正想出去转转呢。
我们说着已经上了楼。钥匙插进门孔的时候,我突然说,方苏,我碰到莫默了。
他一边推门一边说,噢。声音没有丝毫变化。
我停了一下,见他没再有所表示,于是接着往下说,她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有个人想你了。
方苏嘀咕了一句,谁?
我看着方苏的眼睛,笑了,说,我还想问你呢,莫默说的人是谁?她还说给你说你就会明白。
方苏说,我不知道,更不明白。
我手边有一个衣架,哗啦,我把衣架推倒了。正在往厨房走的方苏扭过身来,不解地看着我。
我说,方苏,你干吗总是骗我?你还有多少秘密?你还有多少心机?能不能一次使出来?这样兜圈子,我很辛苦的。如果你想我死,拿把刀来好了,不用这么大费周折。
方苏惊讶地看了看衣架,又看了看我,他走过来搂住了我,声音里全是疲倦,我不想你死。以前我做了很多事,我以为自己是对的,但我错了。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只想跟你在一起。如果现在我讲的话有半句不实,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没有伸手抱他,只是任他搂着,过了一会儿,我的情绪平复了许多,真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向方苏发脾气,以前的事,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方苏捡了我,导致他父亲与母亲离了婚,导致他们最后被拐卖,所以,方苏设局报复了我。既然已经明了,为什么还要发火,难道是因为见到了莫默?难道是因为对权昕的恋恋不舍?我在他怀里叹气,“算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心情不好。”
他很宽容地点点头。
我说,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对过去,我不想追问了,我们已经走到了一起,凡事已经不可挽回,可是你,能不能真心对我?再也不骗我伤害我?嗯?你能不能?
他很肯定地说,我正在做,而且一定能。
我说,姑且相信你吧。于是从他的怀里把身子挣了出来,胡乱拢了拢头发,然后跑去拿葡萄准备洗。
可是一转身,眼泪就掉了下来。我蹲下身体,捧着那些葡萄哭了。
方苏过来蹲在我的对面,无声无息地,我看他眼中的泪水,他说,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保证。
我扑过去伏在他的肩头,似乎哀求地说,方苏,我们这样下去不行,我们结婚好吗?
他推开了我,我看到他眼睛里的惊喜,他说,真的,你想结婚?
我说,是的。我还想给你生个孩子,这样,我就不怕被你害了。
他说,孩子?
我再次扑进他怀里,把脸藏起来叹了一口气,我怀孕了,当然如果你不想要……
我被他搂紧了,他说,我想要,我想要。我听见抽泣声,脖项上一片滚烫。
方苏居然哭了。眼泪像珍珠似的往下掉。
我说,怎么哭得这么痛,像个丢了玩具的小屁孩似的,有这么高兴吗?
他说,有,当然有。我们明天就结婚,这回是真的结婚。
结婚这个字眼儿被我们反复提及。我的心里有白茫茫的刺痛,但有更多的温柔翻滚,这次,我要真的结婚。
从此以后,不谈感情,只有生活。
……
那天晚上我们几乎没睡,同居以来还是第一次呱呱呱地说了一夜话。突然就有了些知心的感觉,很温馨的,让人依恋。
第二天早上我和方苏是一起出门的。我去上班而他去联系埋伏重新装修的事宜。昨天晚上他曾让我辞掉工作,搬东西对宝宝是有影响的,我说再等等,现在还可以干,等肚子实在大了,干不了了,再说吧。
他似乎对昨天晚上的商议结果并不满意,一路下楼,一边还对我进行着不懈的劝说,辞职吧,我来养你就好了。
我说,你再罗嗦个没完我就跳着去上班。
他说,怎么跳?
我从最后三级台阶上一蹦下,说,就这样跳。
他说,你敢!声音透着紧张。但我的人已经跳下去了,他也一个跨步从最后几级台阶上蹦下,慌忙扶我,结果被我甩掉手臂,笑着前行,他追上来,说:“方小篆,以后不许蹦蹦跳跳、大步前行,要稳重,要端庄。”
我回身向他吐舌头:“耶~”
当时我们已经走出了楼道,结果又被他逮回去,像两条接吻鱼似的,好一阵亲吻。
现在可是大早晨,楼道里都是上班的邻人,我可不想做吻技巡回展览。
用尽全力推开他,同时捋了捋头发,再不走要迟到了,我走了。推上车子就跑,听在他在后面喊,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
我回头说,不用了,我自己买。
……
下了班去了超市,我给自己买了很多好吃的,走到纺织品部的时候,被展示床上摆着的五件套吸引,摸了摸兜里的钱,还不错,有五百块之多,于是精挑细选了一套戴水红色底面,上面印有百合图案的买了下来,想想今晚床上换上的新床单,就禁不住地偷笑。结账时还跟超高收银小姐聊了几句,心情出奇地好。
拎着一大堆东西爬上楼,高叫着我回来了,打开门,结果没看到方苏,里面只有七十七一个人。我进到里屋去换衣服,突然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字条,小篆,我走了。因为有些事,所以不能跟你结婚了,孩子打了吧。
我的身体晃了晃。转头叫过七十七,问他,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临走还说了什么?
七十七摇头,说,没。没。
我想了想,拨了方苏的手机,居然是关机的。
我又打到埋伏,店员说,老板没来过。
我颓然跌坐到床上,头疼,过了好久,我开始给卧床换床单,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枕头怎么也套不进去,我用力塞,用力塞,眼泪忽尔就喷了出来,我抱着枕头,把眼泪全都抹在美丽的百合花朵上,那喜庆的水红色泛着我黑色的绝望。这我曾经是幸福的,可幸福总是老天爷扎给我的幌,一有风吹草动,幌子就被吹的四下飘开,然后,我看到幌子后被遮蔽的真相,残酷而狰狞。
哭了很长时间,七十七一直在旁边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嘴里喃喃,别哭,别哭。
我抱了他的头,说,好,不哭了。七十七饿了吧?姐姐去给你做饭。
系上围裙打开火,刚把锅做上。
门铃响了。
我阻止了七十七去开门的动作,反身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方苏回来了?他忘记什么东西了?还是想欣赏我再次被愚弄后的表情呢?
这次我的刀会砍上他身上,哪怕砍死他去做牢,被枪毙,我都认了。
操着菜刀猛地拉开门,门口站着的人,穿西服打领带,眉目温和,不是方苏,而是权昕,他的眼睛里有宽厚的笑,他说,小猪,你好。
刀掉了,我瞪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现在的我穿着一件早市上买来的廉价衣服,上面印满恶俗的团花,袖口处还开着线,我的头发最近都没去发廊打理过,尾梢开着叉,我忙了一天,早上扎起的马尾早已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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