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针挑比目鱼文
夏天的黄昏,天气因“相遇”烈日而炎热。沿着街道的延伸,他想,她可能就在前方等候。她,曾是他美丽的花仙子,像婴儿般可爱。她,又像是春风,被季节的更替带走。她,是被他驱逐,还是自己在逃避呢?她是在害怕中退却,还是在勇敢地接受别的幸福?
“老鼠”不想与“猫”继续做恋人。“猫”喜欢“老鼠”的时候,对它表现出很爱护的样子,愿意与“老鼠”同居。“老鼠”对“猫”很温柔,用柔情温暖着“猫”,为“猫”细心地操劳。“猫”很感动,经常心疼地将“老鼠”搂抱在怀里,用舌头深情地舔舐着“老鼠”的身子。后来“老鼠”发现,“猫”经常背着它偷吃别的“老鼠”。
这是李玄华因事业受到打击时,在狂风暴雨中,有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告诉他的。他与这个女孩有过短暂的情缘,他们分手的原因是,女孩随家人迁去遥远的城市。“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每当想起这个女孩时,他都会对着明月感慨这一千古佳句。
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对身旁的行人,以冷漠的眼神嘲笑。他受够了感情的折磨,筋疲力尽。无数灰姑娘等着他的“金舞鞋”,他却将它保留在美丽的记忆中。他是自己国度里的国王,他要寻找理想中的“牧鹅姑娘”,迎娶“白新娘”,而不是“黑新娘”。
就在不经意的情况下,他空洞的目光,与她四目相对。这不是做梦,是真的,他喜出望外,她泪眼沉默。她的身边,站着他最讨厌的人。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人,他迷惑不解。这个原本寻死觅活,坚决要非他不嫁的女人,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他潇洒地向她展示着自己迷人的笑容,用深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向她问好。他的举手投足间透露出高贵,只字片语里满含着痛心。她显得很木呐。而她的丈夫,此时就站在她身边——就是那个他讨厌的人。她的嘴里,突然吐出哽咽声,李玄华的表情,瞬息变得无动于衷。
其实李玄华的心,如同寒冰,他或许真不应该回来。她请他品尝苦涩的滋味,而不是让他因热情而感动。他需要回敬她些什么呢?报复,是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因为,他没有资格向她报复。这就是他曾深爱的人吗?凉飕飕地,好冷。他全身冻得颤抖。
站在她身边的人,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情,显得有些恐惧。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李玄华带着感情的“风霜”和“沧桑”又回来了。李玄华的身上,充满悲伤;同时,身影四周还浮游着陌生的尘埃。李玄华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她精彩的生活记忆,全部在与他分手时,淹没在泪水的海洋中。
当初,他想把将来名贵的衣服,珍珠宝石,甚至头上戴着名誉金冠,都可以送给她。她坚持什么都不要,坚持己见地离开他,去试着和陌生世界里的陌生人交往。她把心思向别人倾诉,诉说他对她的不好,诉说他的忘恩负义,诉说他的情感欺骗。
他不能再忍受低下的普通人生活,他的生命不是平凡地。他要获得辉煌,要成功地得到权势与地位,他抛开几乎所有的朋友,开始独自征战红尘。路是人走出来的,坚定信仰,希望就在前方。虽然繁华如梦,人生本就是游戏,可没有获得精彩演出,他不想错过今生的唯一机会。歌是人唱出来的,努力拼搏,梦想就在伸手处。
万事的成功,都是双手做成的;诸事的失败,皆是双手造成的。眼光决定前途,他要改变思维,不能因一个女人,而放弃人生追求。他,李玄华发誓,今生一定要在历史上,留下人生完美的一笔。她认为他真傻,整天只会做梦,只会胡思乱想,满嘴胡说八道。
在拼搏的峥嵘岁月里,李玄华的手段很光明,毅力很坚强。头脑冷静,理智,沉着。在孤独寂寞的夜晚,他恨她带着他的爱情,撒腿就跑向别人的世界。他不甘心,于是死缠烂打在她眼里成为丑恶;从前口中亲热的“讨厌鬼”,此时换成——“你是个可恶的魔鬼”。
莫非李玄华真的已忘记,国王是怎样幸福地得到的白新娘?不是每个国王,都能寻回牧鹅姑娘;也不是每个王子,都能找回灰姑娘。李玄华能够辨认出灰姑娘的两位姐姐,可以识别出黑新娘,理智地猜测出“假公主”。可以他看不破红尘沧桑,抚不平命运的创伤。
2005年7月,李玄华捧着奖杯从东京返回北京。而此时,钟志华教授刚接受湖南大学校长之职。他的获奖,是给钟校长的贺礼,更是为母校增添辉煌。李玄华是“九八”级进入湖南大学的学生,先后经历过俞汝勤与王柯敏两位教授担任校长。
1926年定名的湖南大学,与创建于公元976年的岳麓书院一脉相承,是教育部的直属重点高校,富有特色的千年学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毛泽东主席亲笔题写校名。历史上许多经世致用之才,譬如:王夫之、魏源、曾国藩、左宗棠、郭嵩焘、蔡锷等人,都是这里的学子。
李玄华以得天独厚的文学基础,在岳鹿文化的熏陶下,从万千学子中脱颖而出。李玄华在湖南大学就读时,已经是闻名全国的青年作家。不知什么原因,毕业离校后,竟在文坛上销声匿迹。后来有旧日同窗好奇相问,李玄华回答——传说中的少昊氏,开拓长沙后,不也是消失在滚滚红尘中吗?
李玄华天生有副好嗓音,却不愿去做歌手;他是位表演天才,却拒绝去拍戏;他,只想做个真正的文学艺术家。慈云桂可以设计出银河巨型计算机,张逢铿可以到达南极,他就能够为自己设计出锦绣人生,让事业到达辉煌的宫殿。这就是湖南人身上的“霸蛮”气。
他很自负,所以人缘关系不香;他很执着,所以性格坚强。他的傲慢,令他在交际圈中口碑“不甜”;他的沧桑,令他在红颜心中有些感伤。他得罪过很多导演、音乐人和表演艺术家。话说文人相轻,他的狂野和放荡,使得许多大作家、大学者反感;他的目空一切,更让他们深恶痛绝。他不像前人曾国藩,是位道德理学家。他喜欢离经叛道,我行我素。
惟楚是材,作为湘楚俊杰的代表,他确实很优秀。他为诸多国内外天王、天后谱曲、填词,为无数国内外著名影帝、影后,量身编写剧本。在市场经济、商业利润的促使下,尽管他令许多人嫉妒,可无数音乐制作人、大牌导演主动找上门来,要求与他合作。娱乐圈内的玉女、佳丽们,更是争相投怀送抱,求他勾勾小手指,提拔她们早日出名。
李玄华的心里只想着一个人,一个他永远失去的美丽女人,一份曾经全心全意属于他的幸福。她曾帮他治疗岁月的伤口,遮挡旅途的风雨,现在却消失在他的世界中。虽然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他的温暖,但他也不会愿意随便地找女人结婚。即使他眼睛瞎了,也要找到他生命中的“莴苣姑娘”。巫婆没有什么可怕,美丽的鸟儿不在窝里唱歌,是因为它在荒野里等待它心爱的人到来。
娱乐圈内的美女们,李玄华没有任何兴趣。他没少玩过名模、玉女明星和少女歌后,只是除去在云雨时可以欣赏她们美丽的脸庞外,别无任何高尚的情趣。要想做他李玄华的女人,不是每个人都具备资格的。懒惰的虞飞虹因为心灵真诚,信守承诺,得到李玄华好感,并发展到深深地爱上她。虽说这是过去的事,却令他终身难忘。
为庆祝他胜利归来,平时里那帮好朋友大摆宴席,为他的“凯旋回朝”接风洗尘。这些人,都是李玄华湖南大学的同学或校友,都是从湖南雄心勃勃地,来北京闯荡天下的湖湘英雄。李玄华出生于湘西泸溪县兴隆场镇,与当今的著名大企业家毛杰宇、国际著名美术大师许克尧,以及英年早逝的天才作家康文义,合称“兴隆场四大才子”。
当年,他们四人同时参加高考,毛杰宇与康文义被上海复旦大学录取,许克尧进入中央美术学院。如今毛杰宇与钟晓雯夫唱妇随;许克尧同腾凤珍亦恩爱有加;只可惜康文义与甘雪,不幸被死神召走;唯独剩下他李玄华,在情丝万缕中纠缠不清。
喝酒的时候,朋友们说:“玄华,你不应该再去马鞍山,回长沙去看看吧!那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哪!”李玄华点点头,道:“我也想回长沙去看看,但马鞍山也是非去不可!”毛杰宇望望许克尧,摇头表示无奈。
“玄华,少喝点酒,注意保重身体!”许克尧劝解道。李玄华放声大笑起来,笑得钟晓雯和藤凤珍莫名其妙。“这是生母的小酒杯,具有神效。要是有一天我真醉死在酒桌下,你们负责帮我打造一具水晶棺材。”毛杰宇拍拍他的肩膀,说:“别自我放纵,金钥匙你不是有一把吗?怎么去打开心门将烦恼释放,不用我教你吧?”
“我想去茶陵见见炎帝,这位败给皇帝轩辕氏的农业专家,让我想起袁隆平教授。”李玄华只顾着自己喝酒,吃菜,他在燃烧自己的灵魂,在改变自己的烦闷之心。“舜为征讨‘三苗’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累及尧的女儿娥皇与女英,哭陨于湘江,我们的两位湘水之神,正在君山上盼望着她们愚蠢的丈夫归来呢?”
“多好的长沙城啊,‘文夕’大火并没有烧掉湖南人的精神。”李玄华眯眼望着毛杰宇和许克尧,嘴里吱吱有声地说:“陶侃死都要回长沙,你说我能不回去走走吗?只是担心破虏将军孙坚不欢迎我。也害怕再看到黄忠与关羽的影子在历史漩涡中战斗。”
别看他疯言疯语地胡说八道,其实那都是对历史的轻描淡写。长沙乃是历史上的名城,荆楚的首要军事重镇。无数风云儿女在此抛头颅、撒热血,将历史风雨播植在这里。长沙是湖南的省会,令李玄华引以为荣的不是它的繁华,而是它深厚的文化底涵。
离开北京时,毛杰宇和钟晓雯、许克尧与腾凤珍,来到机场送他。毛杰宇有些伤感地拍拍他肩膀,说:“玄华,早点回来。我与克尧等着你!”李玄华扬扬头,装做无一副所谓地样子,说:“你与克尧现在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多我不多,少我不少。”
许克尧苦笑道:“说什么呢,玄华?我们兴隆场四大才子,如今只剩下三位。下个月十六是文义与甘雪的忌日,别忘记回来拜祭。”李玄心里酸气翻涌,差点落下泪来。天公不作美,死神强硬地把康文义,从他们三兄弟身边拉走。蛮横无理之极。“似乎所有的平凡事物,只能在童话里才具有神奇的威力。”
李玄华的心中,荡漾着那伤心的童话,他是那里面凄美地主人翁。当他看着钟晓雯和腾凤珍,在她们心爱的人面前陶醉时,眼前仿佛晃动着“小虞儿”那熟悉的身影。时光倒转到那段浪漫地岁月里,他们在春光明媚里缠绵,在如画的风景里融化。
“太阳都快要下山了,还不起来,懒猪?”李玄华走到床前,推推睡眼蒙胧的虞飞虹说。“别吵醒美丽地公主,她正在做梦呢?”虞飞虹伸出柔软无力地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要不,你亲吻美丽地公主,她会幸福地起来,与英俊地王子携手并肩读书。”
李玄华微笑地摇摇头,俯身弯腰亲吻她鲜艳的小红唇。虞飞虹用力将他拉倒在自己的胸前,激动地说:“我心爱的王子,抱紧你至爱的公主!”李玄华压在她富有弹性的酥胸上,气喘如牛。他用手轻揉她洁白的玉乳,邪笑地说:“别挑逗我,小虞儿?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上床与你共享鱼水之乐。”
虞飞虹娇声呻吟道:“那你上来呀!”李玄华听闻此言,全身欲火熊熊燃烧起来。他迅速脱光自己的衣服,赤裸裸地与她拥抱着,疯狂地吻遍她的全身。有狂风暴雨般地节奏,有和风细雨式的韵律。在虞飞虹的娇声喘息中,云歇雨住。
“玄华,你要是生长在古代帝王之家,还会看上我这个贫民女子吗?”虞飞虹将自己温软地玉体贴近他的胸膛。“你肯定是个风流皇子,左抱幼妻,右拥嫩妾。”李玄华再次压上她柔软地胴体。“淫风邪气每个时代都很盛行,何况束缚人民寻欢作乐的禁欲思想逐渐衰落,到处都在提倡性解放呢?如今自由恋爱狂潮泛滥,婚前性行为空前高扬,男欢女爱如洪水决堤,纵欲享乐的观念深入人心。阴阳调和是人类的天性,防‘性’如同防川哪!”
虞飞虹张口在他肩膀上咬道:“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东拉西扯地胡说八道些什么?别找些无聊的言辞来搪塞我,企图蒙混过关。”李玄华在娇艳的小嘴上吮吸道:“赵飞燕都能当上皇后,我冰清玉洁的小虞儿怎么不能得到我的恩宠呢?”虞飞虹本想说“自己出身贫寒”,李玄华接着道:“赵飞燕乃是阳阿公主的家奴,乌龟能翻身,鲤鱼跃龙门,孔雀自然能变成金凤凰。”虞飞虹“哼”声道:“孔雀本来就很漂亮,干吗要变凤凰?”
“玄华,我想晒太阳,你把我连床搬出去吧?”虞飞虹见他李玄华半天不出声,贬故意刁难他道。谁叫他不知好歹,云雨完毕也不懂好好爱抚她,给她温存呢?”好吧,等我上楼去把房顶拆下来,我美丽地公主就可以晒到太阳了。”李玄华无奈地说。
故意为难李玄华,是虞飞虹经常干的事。比如阴雨天的时候,她要他做一把伞把全世界的雨水全部遮住;烈日炙烤的时候,她要他用一块布将天蒙住:“我要你把鸡蛋塞到鸡屁股里面去”:“我要你称称自己的脑袋有多重”:“我要你把大缸子放到小坛子里面去”:“我要你用纸把大理石切碎”:“我要你……”
她有太多的古怪问题,他只能去做,不能提出任何要求和非议。她原本以为他会认输,谁知道他都完成得十分出色。于是她主动投降,乖乖地为他打开双腿,温顺地承受他的冲击,把爱与柔情都传递给他。她是真的爱得不知如何去爱,爱得向他无法表达自己的心。
“我在报上、电视上,看到过有关你的报道,你现在事业有成,祝贺你!”他请他们喝茶时,她“开心地”对他微笑。为什么太阳每次照在她脸上?因为她美丽!见多识广的李玄华,头回在现实面前惊愕。令人神往的美好愿望,被幽暗的路径阻隔。
“谢谢!”他的表情,不冷不热,始终保持着他平时里、文人那优雅地姿态。“能够如此成功,也是我始料未及。”他的话,令她非常尴尬;他的眼神,更令她万分难为情。她很伤心,很想嚎啕大哭。不料世界上还有这样令她心碎的场景,痛苦是从哪儿来的?
“你太太呢,她没陪你来旅游观光吗?”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旅游观光?”她的话让他很生气,鼻子里冷“哼”道:“你在报纸上、电视上,看到过我的婚姻报道吗?我不像你,分手后的寂寞,使你强烈地渴望,尽快找个人来填补空虚。”
“我不是来旅游观光的,是来了却伤痛,结束罪孽;是来看望我爱恨难分的‘根源’——你!”他说得太激动,差点将手中的茶杯砸掉;他说得太大声,几乎令茶楼里的每位客人惊愕。她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闪烁出惊讶的泪花。“你不是在2004年国庆节的时候,与倪晗馨结婚……”
他看着她,残酷地冷笑,伸手从衣袋里掏出漂亮的小风铃。那是他2000年生日时,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两只笨笨地企鹅,在旁若无人地亲嘴,象征着他们的爱情——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富有寓意的风铃,浪漫地表达,被他此时拿在眼前。近在咫尺,想伸手去拿,却又太难。这些年来,他就是靠这个风铃在治疗伤痛。
她的眼神很欣喜,可理智又让她迅速恢复正常。李玄华挑衅地望着她的丈夫——一个猥琐、龌龊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