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河堤,许克尧牵着腾凤珍的手,说说笑笑往前走。白菜跟在他们的身后,头始终低着,眼眶噙满泪水。看到许克尧找到心爱的人,她应该高兴才对,可心里总快乐不起来。许克尧占满她的心,虽然她知道感情无法在她与许克尧之间建立。
自许克尧与腾凤珍在李香君故居旁相遇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今生无法拥有许克尧。真正爱一个人,只要他幸福,不一定要拥有他。她的爱,是可以为他付出所有。“不求天长地久,但愿曾经拥有”,既然无可奈何,与其三人痛苦,不如自己独我承受。
那天,她收拾好行李,去房间向许克尧辞行。“许大哥,感谢你这段时间来,对小菜无微不至地照顾,大恩大德,白菜没齿难忘。我要走了,去湖南。”他是颗从她生命中迅速划过的流星,却留给她永恒的光芒。她是应该离开,不可以在这里增加许克尧的痛苦。就把以前的所有温存缠绵当作回忆珍藏吧,现实太残忍,不可以挽回明知已逝去的东西。
许克尧听后,放下手中的书本,说:“人海茫茫,相识便是有缘。如果我不小心伤害你,那不是故意的,在这里许大哥向你说对不起。如果你不嫌弃跟在许大哥后面吃苦,就留下来给我当助手怎样?”这是他考虑已久的问题,他不能输掉白菜这样的朋友。“我习惯有你陪在我身边画画,我将所有的作品交由你来保管。”
“我什么都不会。”白菜傻楞地说。许克尧走到她面前,握紧她的双手,柔声说:“不会我可以教你。我希望你明白,成功是靠自己去拼搏的。我给你提供舞台,你要认真努力知道吗?”他将她抱住,搓揉她胸前的玉峰。他对她算什么,他掏空她的心,还要侵蚀她的皮囊。“小菜,我知道,这样下去,你会毁在我的手里。”
“你知道吗?我不知道!好比在风雨里飘舞得好,你要我做你的秘密情人,对吗?”白菜震惊地望着他,下面不知该说什么。许克尧羞愧地点点头。白菜嘴里喏喏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相信的人是我。你希望我陪伴在你左右,是因为你这样觉得很安全。”
许克尧不得不同意她的说法,说:“对,很踏实,很可靠!小菜,你知道吗?我绝对不允许别人占有你的身体。那晚我侵占你身子的时候,我就想过,你的身体只能在漫漫长夜伴我纵横。”白菜含着泪水,哭泣说:“没关系,我不会离开你。我爱你爱得无法选择。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更改,即便岁月流逝。”
“你真的愿意陪着我,永远只能和我偷偷摸摸地缠绵?”许克尧简直有点不太相信地问。白菜坚毅地点头表示肯定。许克尧激动地将她抱到房间里,几度狂风暴雨后。许克尧搂住她柔软的娇躯,心疼地说:“别害怕,小菜,许大哥不会让你吃苦受累,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尽管对许大哥说。”
白菜“哇”声扑倒在他的怀里,泪如泉涌。“许大哥,我怕你嫌弃我,讨厌我,其实我很舍不得离开你。”许克尧拍着她的脑袋,叹息道:“小傻瓜,做许大哥的助手,就不许哭鼻子。”白菜感动得像个小孩子似的,破涕为笑。
就这样,她安心地留在许克尧的身边。爱他不是错,是幸福。即使他将来与腾凤珍结为夫妻,至少她还可以陪伴在他左右。不过,他要极力掩饰自己,不能让腾凤珍看出她对许克尧有情。女人都是小心眼,喜欢吃醋,要是让腾凤珍明白她的心思,将会给许克尧带来需要多不必要的麻烦。爱他,就不能让他受伤害。
“小白菜,快跟上来呀!”腾凤珍在前面招呼道。白菜慌忙擦去眼中的泪水,大步走上前去。风在岸边散步,也在水里嬉戏。它温柔地吹着,告诉她遥远的路途前,有太阳正在升起。“是你们走得太快,小菜跟不上来!”事实上是爱情的路太长、太崎岖,蜿蜒向天涯海角。别人的路越走越宽,她的路越走越窄。
“怎么啦,眼眶红红地?”腾凤珍关心地问。许克尧星目注视着她,有些担心。白菜微微低下头去,小声说:“不自觉地想起些伤心的往事,心里有些难过,就不争气地掉下泪来。”腾凤珍安慰她道:“做人不要只想着过去,要多想想美好地未来。”
许克尧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说:“我有个妹妹,三年前不幸染病去世。你跟她的年纪差不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收下你做我妹妹。”腾凤珍急忙拍手叫“好”,说:“这注意不错。”白菜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在心里感谢老天对她的怜悯。“我真是幸运,上天给予我这么幸福的选择。谢谢许大……大哥的错爱。”
腾凤珍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说:“从这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小菜妹妹,巾帼不让须眉,流血不流眼泪。”泪水不只是为伤心而撒,还为感激而淌。“一家人?”白菜惊讶地望着许克尧,问:“大哥与凤珍姐姐……?”转首望腾凤珍求证,腾凤珍羞涩地扭过头去。
“小白菜,大哥准备与你凤珍姐姐结成良缘。”许克尧表情一本正经地说。“真的?”白菜拉住腾凤珍的柔软玉手,心里瞬间变得空洞寒冷,表情却装做十分喜悦的样子。能够看到许克尧与腾凤珍组织家庭,她真的高兴。许克尧如此照顾她,她已经知足。
“太好了,大哥与凤珍姐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小妹在此恭祝大哥与凤珍姐姐,百头偕老,永结同心。”尽管白菜掩饰得不错,然而脸上某些表情,还是被许克尧看在眼里。许克尧心里觉得很对不起白菜,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能成为心爱男人光明正大的妻子呢?
“谢谢!”腾凤珍将白菜拉到身边,说:“小妹,姐姐现在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督促你大哥戒酒、戒烟。喝酒吸烟有害健康,我劝过他很多次,他就是不听。这个忙你决定得帮。”白菜看向许克尧,许克尧微笑不语。
白菜眨眨眼睛,说:“我怕……我的尽力,会惹大哥难受生气。”腾凤珍轻轻地拍她的肩膀,大笑说:“我就知道,你会帮你大哥,不肯与姐姐站在一起。”白菜望望许克尧,又望望腾凤珍,凄凉地将头扭转一边,小心地偷偷撒泪。“相夫教子,是姐姐你的责任。”
白菜作为许克尧的助手,自是许克尧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国际知名美术大师许克尧,与南京美女作家腾凤贞浪漫邂逅、相恋的消息传出后,轰动全国,震惊“十朝古都”。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报纸、电视台等媒体争相跟踪报道。
站在东水关的城墙上,许克尧目视远方的高楼大厦,对身边的白菜说:“当年为围攻太平天国政权,无数湘楚男儿倒在这片土地上,鲜血染红石头城。”白菜凝视着他,道:“这都是过去的历史,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生活在那战乱年代。”许克尧握紧拳头说:“我许克尧,又岂是害怕战争的人!”
“如果遵循社会主义社会的主要思想,你们这些艺术大师应该想尽办法,把提高下层民众的社会地位放在首位。”白菜依靠着他的肩膀,挽住他的手臂说。许克尧微微苦笑,道:“你把社会问题看得太简单了,傻丫头。”白菜侧脸望着他,说:“避烦就简,可以绕开许多麻烦。大哥,你最关注的是什么?作为身怀正义的艺术家,社会的阴暗面,没有给你压力吗?”
“我关注的是贫穷人民的生活。”许克尧指着面前对她说:“历史的立场十分坚定,虚伪的人性难以与客观存在相吻合。对情感的倾向,显示出你对世界认识的眼光,对社会的深刻思考,你将会发现整个生命体系的差异。”许克尧上述这番话说得十分深奥,白菜无法理解进去。“我反对年轻人对思考问题的减少,自然风光是最美的,可许多人愿意与面目丑怪的商业物欲相靠近。”
“大哥,你憎恶的人群中,包括我在内吗?”白菜害怕地依偎着他,害怕地问。“这是为了生活啊,堕落是对道德沦丧的愤怒反抗,是对人们空虚心灵的响应。大哥,社会野性十足,时代总是人群构造的,却都是在为‘生命空白’完成葬礼。大哥,你是时代的战将,你站出来为社会发出呐喊的呼声呀?”
许克尧震惊地望着她,这个不知罪恶盛行的天真丫头,对浮华的社会现象,缺乏深度认识。“小白菜,你知道什么叫时代的产物吗?奴隶!各个阶层都有自己的奴隶,只是他们的透射力度不同,响应者有有多少差异。我们搞艺术创作的,所有发生的现象,都可以作为创作的题材。社会阴暗面是对都市化进程的法案队,你明白吗,傻丫头?”
“你看问题总有太多的理由!”白菜轻轻地用脸磨擦他的肩膀,说:“大哥,以后你就是腾姐姐的专属了,像今天这样美丽的场面,再也不会有。”许克尧心疼地望着她,内疚地问:“小白菜,你后悔认识许大哥吗,许大哥无法给予你任何承诺和幸福。”
白菜用手封住他的嘴唇,说:“遇到大哥真好,至少让我学会成长。我从你身上知道什么是理想和信念,懂得人活着应该有目标,应该贡献自己的价值。别怀疑你带给小白菜的是错误,你给予我无比的温暖。”许克尧真的觉得很抱歉,当下握紧她的双手,心中千言万语,不知如何感谢地说出口。她将一生交予他,他是她的全部,为他受点苦算什么呢?
“小白菜,大哥真的犯了错,错得不可饶恕。我不该对你如此自私。”白菜组织他自责,激动地道:“是小白菜执迷不悟。你是我的一切,是我一生的爱。我所作所为都是心甘情愿地为你。”是啊,她所作的一切,都是无怨无悔地为他付出。而他呢,依旧在十字路口徘徊,对自己的罪孽丝毫没有觉悟,残酷地伤害她。
许克尧正欲说话,两三名记者急急往这边赶来,许克尧拉起白菜便走。前方的路被人拦住,美丽可人的女记者,含笑跑上来问:“许先生,我是XXXX报的记者,我有几个问题想向许先生请教……”许克尧拖着白菜,冲开记者逃下城关。后面的记者死不甘心,还用电话招来同事“共同围剿”。
正在许克尧走投无路时,“白裙”伴随摩托车,疾驰到他们身前停下。“克尧,上车!”白裙女子戴着头盔,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但这久违的悦耳声音,让他再也熟悉不过。“快上车呀,克尧!”“白裙”的声音又慌又急。是她,是他寻寻觅觅多年的影儿。
“许大哥,你先上车,他们的目标是你,我一个人好摆脱!”许克尧点点头,迅速坐上车,白裙往前方飞驰而去。记者们追丢了许克尧,便围着白菜做起采访。许克尧看人不错,白菜确实十分聪明,她灵活巧妙地避过记者提出的各种、关于许克尧的隐私问题。将许克尧对艺术的热忱执着之情,和他对艺术的深刻理解,滔滔不绝地向记者们展示……
许克尧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腰,鼻子里闻着她身上独特的女人体香。“影儿,停车!”白裙女子没有理会他,车子依旧往前疾冲。她的身子在颤抖,合乎系也越来越沉重,泪水汩汩滚下面颊。“我命令你,停车!”她依然不听。
许克尧放开双手,从车上跳下,滚倒在路边。摩托车迅速停下,白裙女子扔开车子,慌慌张张跑到他跟前。她将许克尧搂紧在怀里,紧张地察看他有没有受伤。“克尧,克尧,忸怩有没有摔伤?”许克尧乘她心情慌乱时,迅速摘下她的头盔。就是这张美丽的脸孔,苍白中带着憔悴。
“影儿?”许克尧张开双臂,把她使劲报住。钱影儿挣扎着说:“克尧,你现在是大名人,光天化日之下,与我这样身份卑劣的女人抱做一团,像个什么样子?不成体统!”许克尧粗鲁地寻找她的红唇,疯狂地吮吸着,将他湘西男人的野性尽情展现。那种粗暴的举动,差点令钱影儿昏厥过去。
“我不该来找你,不该来,不该来!”钱影儿扑在他的怀里号啕大哭。“克尧,我不该来打搅你,真的不该来打搅你,克尧?”当年,钱影儿痛苦地离开许克尧后,独自来到南京。经过几年的拼搏,她当上某家大酒店的前堂经理。
或许是曾经受到许克尧的熏陶,钱影儿对美术的欣赏眼光十分独到。她珍藏的许多作品,被天津来南京的游客看中,以两百多万成交,全部卖出。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富婆,自是许多人争相追逐的对象。然而,她用的无情流水,将他们的有意落花全部冲走。她婉言谢绝过无数好男子,宁愿每晚孤独寂寞地抱着许克尧的照片入睡。
她的住房里,珍藏着许克尧的每幅作品。其中有些是许克尧成名前,为她个人画达到私藏作品。如果没有许克尧为她留下的照片和作品,她就不会在迷茫中看到今天。有心跳就有希望,有呼吸就有机会重逢。
当她在电视里,看到许克尧出现在南京的新闻时,那种震撼不低于木乃伊复活。她泪眼瞪着电视发呆,身边的报纸详细地报道许克尧与腾凤贞的恋情。她再也无法忍受逃避,终于鼓起勇气……
她在暗中观察许克尧好几天,多次忍不住想上前去拥抱他,又都被她坚强地控制下来。现在,终于躺在心爱的人怀中,她还有什么再去渴求?桌上的时钟,正在滴滴答答地旋转。她温柔地卷缩在他的怀里,说:“克尧,我想……”许克尧没等她说完,翻转身将她压在身下,俯首吮吸她洁白坚挺的玉乳。她主动地张开双腿,引导他深入腹地……
激情孕育出的汗水,使她尽情地享受着生命的真谛。他壮阔的胸襟,令她在美丽中看捕捉到欢愉的奥妙。云雨过后,钱影儿卷缩在他的怀里,听他倾诉深情地告白,苦苦地相思、真挚地怀念,给她以无穷地精神力量。上天把他带回到她的身边,给她创造新的美丽生活。她能再保持永恒的激情,与他在生命中燃烧吗?他的脸上,浮现着金色的光辉,这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再次被她拥有,她心满意足了。
她被命运无情的诅咒,在黑暗中跌撞得伤痕累累,但她没有放弃,继续在想念中奔跑,带着对他的记忆,看到黎明的晨光。他敞开怀抱等她进入,她却不敢再勇敢去迎接。他们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只创造出悲声叹息。与众不同的血汗力量,没有欢呼到胜利。
“克尧,我对不起你!”她抬头凝视着他,莫名其妙的美妙,不知从何处来。当她的泪水流出时,他的脸上流露出震惊。她悲痛地哭泣道:“克尧,我罪该万死,我没有尽到做个好妈妈的责任,我们的小忆尧,两岁时病折在幼儿诊所里……”
“这是怎么回事?”许克尧震惊地问。钱影儿悔恨地说:“是我的疏忽,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是我对不起小忆尧……”许克尧捧住她梨花带雨,将她藏在怀中。钱影儿离开许克尧之后,孤身来到南京,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已有身孕。女儿出生后,她给她取名叫“忆尧”,没想到他们的爱情结晶却……
钱影儿,他寻找多年的爱人,现在又回到他的身边,真是上天待她不薄。还有什么日子比他们重逢更值得庆贺呢?他的心永驻在她身上,不会改变。他要想尽办法来弥补对钱影儿的亏欠,好好珍惜她、爱护她,让她回到以前。“影儿,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钱影儿永远都只能做许克尧的妻子,永远都只能接受许克尧做她的丈夫。”
“不!”钱影儿回口拒绝。这是她一直都渴望听到的,他终于在她面前表白出来,她的心溢满从未有过的轻松愉快。她被他感情强烈的言辞震撼,心儿跳动着醉人的旋律。她没有矜持地表现,就像有些花朵刚盛开,就会凋谢。“你要娶的人是腾凤珍,影儿今生不能嫁给你。我也不想给你留下永恒的遗憾,难得我鼓起放弃的勇气。”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