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一片绿色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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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一片绿色的森林-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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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彩霞接着说:“对,让我们唱吧,笑吧,欢笑应该属于我们。”
这一回孩子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他们的原始的玩劣性,原始的野性,都被释放出来了,他们又是笑,又是叫的,好不热闹。
这个说明天我要去游泳,那个说明天我要去旅游,男孩子说明天让爸爸杀只鸡,女孩子说明天让妈妈买衣服,还有的邀同学到家玩……真是花样繁多,应有尽有。
笑够了,闹够了,大家又一起唱歌,互相祝福。那美妙的歌声唱出了孩子们的心声,唱出了他们青春的活力。看着孩子们青春的笑脸,我也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接下来的日子是等待中考成绩揭晓,从评卷到统计成绩,要整二十天的时间,恰好在这段时间里,我可以整理整理房间,买一些定婚礼物。
这天,我打电话给阮彩云,“你哪天休假?”
“正常双休日。”
“你来校吧,帮我整理宿舍。”
“有窗帘吗?”她问。
“没有。”
“窗子有几宽?几米?”她问。
“大约一米二宽,一米五高。”
“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不需要了。”
“那我挂了。”
“明天见!”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阮彩云来了,她带来了两幅窗帘和几幅字画。
“还是女人想得周全。”我感慨地说。
“不然怎么会说,一个男人的背后,一定会有一个伟大的女性。”彩云自豪地说。
“我的彩云比任何女人都伟大。”我赞扬她。
“你不用给我灌蜜糖。”她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微笑着说,“你看你的房间,整个像垃圾堆,你想让我做你的家庭保姆呀?想得美。”
“今天就是让你来做保姆的嘛,你帮我扫扫房间,擦擦桌子。”我说。
“你的破烂还没整理好,我怎么打扫?”说着和我一同清理废书破纸。
我们把废书破纸装进两个麻袋里,然后把桌椅、沙发摆放整齐,把其他零散的东西放进箱柜里。等到我们把房子打扫干净,东西摆放整齐,已近中午了。我说:“休息休息吧,看把你累的。”
“挂好窗帘,贴好字画再休息吧,”她擦了擦额上的汗。
“你坐一会吧,我一个人就行了。”我关心地说。
“还是一齐动手吧,这样快一些。”她笑。
挂窗帘,贴字画也不是很难的事,不一会儿我们就做完了。我带她到厨房洗脸洗手,然后喝我早上煮好的绿豆汤。
“真甜。”她看着我妩媚地说。
“爱情本来就是甜的。”我很开心。
“也有不少苦涩的爱情。”她说。
“我希望我们的爱情永远是甜蜜的”我很快乐。
“希望你不要把我当作保姆使唤。”她甜甜地笑。
“我也不要当你的雇工。”我哈哈地笑。
喝完绿豆汤,彩云拉着我的手回到房间,经过整理的房间舒适多了。房子的外间摆着一张转角沙发,对面是一个直柜,柜子上摆放着电视机和几盆塑料花,墙上贴着彩云带来的字画。卧室里,浅黄红的窗帘下面是一张办公桌,桌上放一本台历,一只笔筒和几本书,靠门的墙边是一个衣柜和一个书架,对面是床,墙上是一幅名画,整个房间显得朴素雅观。
彩云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满意地说:“这才像个新房。”
我拉过彩云,扳住她的双肩。“让我看看,你今天像不像新娘。”
她妩媚地一笑:“我今天像个保姆。”
彩云今天穿套休闲装,整个人儿显得线条分明,丰腴盈满。我说:“你真漂亮。漂亮的姑娘要是戴上一条项链,就是公主了。”说完,我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拿出一条十二克的金项链,轻轻地拢起她的秀发,套在她那白皙脖颈上。
她春水般地看着我,甜蜜地笑着,拉起我的手。“你真好,好男人也应该配戴一只漂亮的戒指。”说完,也像变魔术似的从身上拿出一个钻石戒指给我戴上。
这时,我真像喝了酒,一股说不出的醇香流进心田,又迅速扩散到全身,我不能自己,忘情地伸出双手,把她拥进怀里。她呢,则用柔软的身子贴紧我,双手勾住我的脖颈,幸福地闭上了眼睛。我微微俯下头,把嘴贴到她那红润丰满的双唇上,我感觉到,她的双唇是那样的柔软和细滑。吻着,吻着,她突然双手抱住我的头,双唇用劲往上贴,慢慢的,一股热浪流过我的全身,直冲脑门,我的头被烧昏了,呼吸也有些不够用了。她呢,也微微地喘息起来。
“森,我们……我们结婚吧。”她含混不清地说。
“年底……年底我们就结婚。”我说。
我们继续热吻着。这是我和她的第一次亲吻。在这热烈的长时间的亲吻中,我感到人世间的一切甘甜,生活中的所有希望,都骤然间汇集到我的心头来了。我更用力地拥抱她,更热烈地亲吻她,直到我们双方都喘不过气来。
“你真野。”她用诱人的充满野性的眼神看着我说。
“你也一样。”我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
她幸福地笑着,“我请了几个同事来吃定婚酒。”
“应该的。”我说。
“酒席要办得像样一些。”
“亏待不了你的同事。”我说。
“边幅修整齐一些。”
“怕降低你的身价?”我笑。
“着装潇洒一些。”
“风流不在着衣上。”我说。
“你呀,”她点点我的额头,“生活就是那么随便。”
“随便才自然。”我笑。
“你真是个孩子。”
“孩子才可爱。”我说。
“你真可爱!”她又热起来,轻轻给了我一吻。
七月五日,中考成绩揭晓了。全校一十五个毕业班,总共七百多人参加中考,结果考上重点中学分数线的有三百一十八人,平均每班二十人。而我班呢?考上重点中学分数线的有三十八人,上普通中学分数线的一十八人,其余人人全都考上了中专分数线。
校长表扬我,“你为学校争了光!”
卢柯赞扬我:“是金子总会发光!”
朱庆斌赞叹说:“林老师真有两下子。”
很多老师说:“真没想到。他的班会考得这么好。”
听着同事们的褒贬,我心里很有些感慨,这么些年了,我只带过两次毕业班。第一次带毕业班,由于经验不足,又不愿意把学生教成没有思想的齿轮,结果中考成绩很不理想。这以后学校就不信任我了,总让我在一、二年级循回。即使是这样,我也没少受领导的批评和同事们的白眼,说我教的班级成绩差,甚至不愿接手我教的班级。为这事,我伤心过,苦恼过,也曾动过辞职的念头,但为了孩子们,我还是坚持了下来,坚持用以人为本的理念培养学生。现在,可以这样说,我成功了。
成功,是令人高兴的。我高兴地等待孩子们来看成绩,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一个孩子的到来。怎么回事,是不是我说错了时间?不会的,我清楚的记得告诉孩子们七月五日拿成绩,七月六日填志愿。可为什么没有人来呢?
中午时分,阮彩霞来敲我的门,我正要问她怎么回事,却发现她低着头,两眼红红的,我着急地问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显出很伤心的样子,只叫了一声“林老师……”就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我十分不‘安,三年来,我还从没看见过阮彩霞这么伤心过,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说:“你是个乖女孩,不要哭,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说:“我妈妈回来了。”
我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微笑着说:“妈妈来看你,并不是什么坏事呀,你怎么这么伤心?”
“我是判给我妈妈的,她这次回来让我跟她走。可是我不能丢下我姐姐。”彩霞哭着说。
“她为什么让你跟她走?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个男人给她一笔钱,不要她了,她现在在广东的一个城市里,她说她很孤独。”
“你没说让她搬回来住?”
“说了,她说她那里有房子,有铺面,离不开。”
“那你姐怎么看?”
“她让我自己作主。”彩霞十分难过地说:“我姐也遇到麻烦事了。”
“什么事?”我吓了一跳。
“我爸也回来了,他还带回了一个经理的儿子,让我姐和他交朋友。”彩霞带着哭腔说。
“不,不可能,你姐都要和我定婚了。”我的两手发凉。
“是真的。”彩霞目光迟钝,“我爸说,要是我姐不同意,就不要住他的房子。”
“你爸混蛋。”我大喊一声,一屁股做在沙发上。
彩霞向前跨了一步,伏在我的肩上,“林老师,你不要难过,我姐不会和那个小子交朋友的。”说着拿出一封信。“这是我姐让我交给你的。”
我没有急着看信,也没有被这突然的变故吓昏,我只是想哭,但我不能哭,因为彩霞的事还没有解决。彩霞就是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自己遇到这么大的心事,还能反过来安慰别人。我拉过她说:“好小妹,你是一个十分懂事的孩子,这次中考考了个全校第一,我祝贺你。至于你妈妈,她再不好,也是你妈妈,明天填好志愿后,你可以和她去住一段时间,反正开学以后,你还是要回来上学的,你又没有离开你姐姐,你们永远是好姐妹,亲姐妹。”
“我走了,我姐呢?谁来照顾她?”
“放心吧,你姐是大人了,她能照顾好自己。”我安慰她说。
“可我姐的事?”
“你不要担心,要是你姐不愿意,他总不能强抢吧。”我说。
“那明天的定婚酒怎么办?我们班的同学要来祝贺你的。”彩霞迷茫地说。
原来是这样,我苦笑,我定婚的消息一定是阮彩霞告诉孩子们的,难怪今天没见他们来看成绩,但我还能埋怨彩霞吗?我对彩霞说:“你先回去吧,不要与你妈妈吵,你跟她去,就当是一次旅游吧。”
彩霞走后,我打开彩云给我的信。
“森:
我很难过,明天的定婚仪式办不成了。昨天,我爸忽然从广东回来,让我跟他们公司经理的儿子交朋友。我告诉他说,我有男朋友了,谁知他一听就生气,让我马上跟你断交。我说我们已经定婚了,他说定婚算个屁,结婚还能离婚呢。我说我不能!他听后暴跳如雷,说如果我不答应,就立刻把我的东西扔到大街上。小妹气不过,与他论理,他抬手就给了小妹一把掌,当时,我妈也回来了,她默不作声,我怕事情闹大,影响不好,就对他说,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总得让我想想吧。
森,你别担心,我不会跟那个经理的儿子交朋友的,我一看见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恶心,等他们走了,我们马上去办结婚手续,然后搬到你那里住。至于小妹,想来你也知道了,我妈可怜,就让小妹跟她去住几天吧。”
看完彩云的信,我心里很难过,为她们,也为我自己。她们从小成了弃儿,好不容易长大了,成人了,就又成了父母的私有财产。而我呢?三十六岁才谈上恋爱,不幸无端生出这么大的风波。
唉,明天?
我去退定婚酒,张小媚说道:“爱情是一杯苦酒,摆到你面前了,你不喝也得喝。”
“可我受不了。”我说,“明天就办定婚酒了,让人笑话。”
“你很难过?”朱庆斌问。
“为什么不难过?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是我始料不及的,我难过得想哭。”我说。
“你没必要哭。”卢柯说,“她又没跟那小子跑,你放心好了。”
“说的是。”
朱庆斌笑着说,“喝你的喜酒是早晚的事,你就放宽心吧。”
我抬起左手,看看手指上的戒指,“这是彩云几天前送我的。”我也笑起来。
朱庆斌说:“你的笑比哭还难看,我们要你笑得自然一些。“
我努力的笑:“也不知彩云怎么对付那小子?”
“阮彩云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你就一百个放心吧。”朱庆斌说。
那倒是真的,想想这段相处的日子,我心中有一缕温柔的牵动。彩云是爱我的,我肯定。
第二天早上,我拿着孩子们的志愿表来到教室。三年了,我想,在这三年里,我和孩子们朝夕相处。期间,师生之间有过误会,有过矛盾,也有过不愉快的争吵,但更多的是互相之间的理解、宽容和支持。今天,孩子们填了志愿表后离开我了,我心里空落落的。
“报告!”
“进来!”我习惯性的回答。
进来的是王静,她手持一大束鲜花。紧接着孩子们满面笑容地一个接一个地鱼贯而入,待他们一个一个坐定后,阮彩霞喊了:“起立”的口号。
我正要回答“同学们好”,只听见阮彩霞又响亮地叫了一声“敬礼”!只见全班的孩子齐唰唰地给我敬了个鞠躬礼。之后,王静手捧鲜花向我走来,笑盈盈地说:“祝老师幸福快乐。”王静的话音刚落,下面响起了孩子们热烈的掌声。
“谢谢!谢谢同学们!”我说着,心里依依的,又空落落的。
我终于忍不住在孩子们面前哭了。透过朦胧的泪眼,我看见了一片小树林,小树林茁壮成长,长成了一片绿色的大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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