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梅根不气反笑道：“真不愧是一脉相承啊，唐逍炎见死不救，你们也见死不救，怪不得你们志同道合。为了私人恩怨对自己的同袍见死不救，嘿嘿……混蛋，混蛋……”
梅根猛地坐起，指着司马处长道：“你和唐逍炎，都不配做联盟的军人。”
司马处长依旧淡淡道：“你想多了。”
说罢，司马处长直接转身要离开，梅根在后面激动道：“我会把今天我看到听到的一切写出来，然后送到国防部，送到联盟司令部的，你们等着……”
“来人，给他拿纸和笔。”司马处长脚步停都没有停淡淡道，接着又道：“再叫一名机要秘书过来，帮忙写字。”
司马处长想起梅根的手臂此时是受伤的。
“慢着！”梅根在后面叫住，然后叹了一口气道：“这样，我不求你们。你们给我一台机甲，最好是高等一些的机甲。我一个人去……”
忽然，梅根的声音拔高三度，激动道：“我一个人去，老娘不怕死，我一个人去……你们这群冷血懦弱的王八蛋！”
司马处长站住不动，眯起眼睛道：“我好好考虑一下。”
这下梅根反而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司马处长会直接冷淡拒绝的，没想到他竟然说要考虑一下。
“放心，不管如何你们都不用担任何责任，不会连累你们的。”梅根嘲讽道：“就算我死在那里也不会给你们发一条求救信号，只要你们的军舰在这里等几个小时便好。”
“我们军舰不能留的，要赶紧回家的。就算你一个人去救，就算你救出来了，也要想办法自己回去，我可以联系军方部门，但他们接应不接应，怎么接应我不理会的。”司马处长淡淡道，顿时恨得梅根咬牙切齿。
“好，好……”梅根气得面色铁青道：“真不愧是东厂的人啊，眼里只有私人恩怨和利益，丝毫没有国家利益。”
“嗯！”司马处长漫不经心地点头回应梅根的话，接着道：“在这一点上我们还是有共同点的。”
“那你快点让我滚蛋，给我一台高级机甲，让我离开，哪怕是死，我也不愿意呆在这里。不愿意和你这等人物，和唐逍炎那等人呆哪怕多一分钟……”
“还是不行。”司马处长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怕担责任，我们没什么责任。你的死活和我们也关系不大，但万一你一个人跑去了，明天小唐唐醒来问你哪里去了？我不好交代，让他知道你一个人去送死救令狐俊，他的心里会有负罪感，会难受……”
接着，司马处长再次按下按钮，电流直接将梅根击倒在地，然后朝旁边的医生道：“给她打一针大镇静剂，至少让她24小时内别吵。”
“是！”医生道，接着稍稍犹豫道：“是不是太多了，对身体会有不好，而且现在她受重伤在用药。”
司马处长目中露出一丝厌色，很难得带着情绪道：“打死了才活该，胸大无脑的东西，差点让小唐唐陷入险地……”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司马处长立即找来唐逍炎的看守护士道：“唐逍炎的情况怎么样，心情是否平静。”
护士道：“好像不太好，虽然他看起来在闭着眼睛休息，但始终没睡着，从心跳曲线上看他现在也很不平静……”
“要不要打一阵镇静剂让病人睡得安静舒服一些？”医生在旁边低声建议道。
“闭上你的狗嘴，再好的镇静剂也是有反作用的。”司马处长冷冷瞪了那名医生一眼道：“还有下次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你称唐逍炎为病人的话，我不介意直接将你送进精神病院。”
那名医生顿时面色煞白，冷汗爆出，低声道：“对不起，我，我错了！”
司马处长走到内间洗了一把脸，然后脱下军装换上了中山装，重新走进了唐逍炎所在的房间。
唐逍炎先是仍旧闭着眼睛装睡，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睁开了双眼，两只眼睛都充满了血丝。
“怎么睡不着？”司马处长问道：“因为令狐俊吗？”
唐逍炎点了点头，道：“我们距离法伊德市一百公里左右的沙漠地区遇到了红色沙尘暴的直升机队，令狐俊就在里面。”
“我们也发现了。”司马处长道。
“啊？”唐逍炎微微发出惊讶声道：“那，那……”
“那为什么不拦截是不是？红色沙尘暴那些直升机烂得要死，虽然这次演习我们没有带飞机过来，但是可以让苏伊士出动战斗机是不是？”司马处长问道。
“是啊。”唐逍炎道，苏伊士的战斗机都敢攻击比利亚共和国的直升机团，攻击一伙恐怖分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们不敢的。”司马处长摇头道：“尽管他们收了比利亚总统的钱后还敢反悔对他们的飞机开火。”
“但是红色沙尘暴不一样，它是恐怖分子，只要招惹了恐怖分子。它们天天在你境内兴奋作浪，所以一般国家根本不愿意招惹恐怖组织，尤其是苏伊士这样的中小国家。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苏伊士不敢攻击拦截红色沙尘暴的原因是其他，因为红色沙尘暴移师索达尔是世界大国势力博弈的一招重要棋子，本来这颗旗子在西斯手中，现在我们联盟也插了一手，苏伊士要是出手破坏了，那面临的后果将无比巨大。而且红色沙尘暴这次直升机团经过的路线是比利亚国和苏伊士的争议地带，谁也说不清楚属于哪个国家。还有就是，红色沙尘暴这次的入境向比利亚和苏伊士都付钱了，而且还是很大的一笔，甚至西斯联邦也付给他们一大笔钱。”司马处长道：“苏伊士与我们交易得到一笔好处，所以有了这次海上联合演习。但这并不妨碍它和我们的敌人也进行交易，只不过两个交易同时进行感觉有些怪异而已。”
“那现在奥马尔·摩嘉也在索达尔，他们把令狐俊也关在了索达尔？”唐逍炎问道。
“应该是的。”司马处长道。
“光凭着军舰上的人，无法进入索达尔抓住奥马尔·摩嘉吗？也无法救出令狐俊吗？”唐逍炎问道。
第五章 单刀
“光凭着军舰上的人，无法进入索达尔抓住奥马尔·摩嘉吗？也无法救出令狐俊吗？”唐逍炎问道。
“我这次带来的大部分是海军，陆战队中也有一个连队的机甲武士。”司马处长道：“不过现在索达尔里不止有红色沙尘暴的人，还有西斯联邦的机甲武士，足足有一个团。”
“联盟不是不可以派特种部队来杀奥马尔·摩嘉，也不是不可以派特种部队来救令狐俊。”司马处长道：“但，好不容易将祸水引到阿菲利加州，引到了红海沿岸。现在就出手收拾奥马尔·摩嘉，可惜了，好处不够大。”
“但之前联盟高层也同意梅根上校带领我们去抓捕或者说去猎杀奥马尔·摩嘉的。”唐逍炎道。
“不是没有杀掉吗。之前的奥马尔·摩嘉没有多大价值，杀了就杀了，假如没有杀掉也不太要紧。但Z市火车站的爆炸事件之后，性质就不一样了。昨天上午联盟高层紧急召开最高会议，几乎马上决定要大兵压进阿兰大沙漠，将红色沙尘暴组织斩草除根。想要杀掉他必须花费很大的代价了。”司马处长道：“但是昨天中午西斯联邦的特使秘密访问亚京市，进行了五个小时的紧急磋商，最后联盟准备大举进入阿兰大沙漠的计划取消。而昨天晚上红色沙尘暴组织进行转移，从中东部的阿兰大沙漠转移到几千公里外南部索达尔地区。”
“这是西斯联邦和联盟的谈判结果？”唐逍炎问道。
“是的，联盟要杀奥马尔·摩嘉，西斯联邦坚决不允许，强行出手的话付出的代价太大。那么双方就互相妥协，联盟不再派遣部队绞杀红色沙尘暴组织，但红色沙尘暴组织必须从联盟附近区域离开转移到了索达尔地区，因为索达尔地区既不属于联盟势力范围，又不完全属于西斯联邦的势力范围。而红色沙尘暴一旦入驻了索达尔，那么联盟就等于一只手伸进了整个红海沿岸国家乃至整个阿洲。因为红色沙尘暴在这里，联盟随时都有理由出兵剿灭红色沙尘暴，而且这个理由还很正义而又正当。所以当条件合适，或者有必要，或者有足够利益的情况下，联盟会出兵索达尔，从而将势力钉进整个阿洲。”司马处长道：“这是联盟最高层的考虑，所以注定联盟不会派遣军队来索达尔击杀奥马尔·摩嘉，也不会来救令狐俊。”
“也就是说，Z市火车站的大爆炸，这种刻骨的血债都可以暂时不究？”唐逍炎艰难而又痛苦问道。
“那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联盟最高层就算再狼心狗肺也不会希望这样惨剧的发生，但是既然发生了，那么这些政客就会利用一切条件谋取利益，哪怕这个条件是自己国民的生命和鲜血。”司马处长叹息道。
“但，但红色沙尘暴上一次就曾经炸过地铁站，那个时候奥马尔·摩嘉就有必死的理由了。”唐逍炎问道。
“那次他是冤枉的，不是他干的，是硬栽到他头上的。”司马处长道：“但是谁也没想到，这次他真干了，他从一个伪恐怖分子变成了一个真恐怖分子。阿兰大沙漠与中部绿色联盟接壤，而西斯联邦为了斩断联盟伸进中部绿色联盟的手，就不能让联盟有大量驻军阿兰大沙漠的理由，因为中部绿色联盟相当多数国家都是西斯联邦的势力范围，而且这个地方横跨几个大洲，是世界的中心。为了让联盟没有理由大量进军阿兰大沙漠，西斯联邦直接让红色沙尘暴转移索达尔这个无政府祸乱之地，将祸水东移，把阿洲的水搅浑。这样西斯联邦暂时阻挡了联盟的脚步，而联盟也获得了未来在阿洲的战略主动权，唯一受损的就是北方众国的利益，北方众国一直都将整个阿洲视为他们的后院，这些局面联盟高层都已经预估过了，但是没想得到的是，红色沙尘暴在临走之前会来一次真正的火车站恐怖袭击。”
“也就是说，联盟这次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唐逍炎愤怒道。
“可以这么说，不咽下这口恶气，想要痛快的话，只能提前透支属于未来的利益，但这个利益现在还太小，而且远不是收获的时候。”司马处长道。
“也就是说，令狐俊被联盟放弃了？”唐逍炎道。
“暂时放弃了。”司马处长道：“就算用外交手段弄回来，对方也会狮子大开口，所以要寻找一个好的契机，用最低的代价换回来。”
“谁让这次梅根上校带队的猎杀任务失败了呢？谁让梅根输了呢？”司马处长道：“这小小一战的输局已经给联盟带来很大的被动，所以暂时想要联盟用很大的代价换回令狐俊，令狐潮也不敢做这个妄想。当然，假如是方剑夕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梅根是不是要受到处罚，为这次失败负责？”唐逍炎问道。
“她？她的级别还不够资格承当这次责任，他份量太小了，黑锅都轮不到她背，惩罚她只是象征性的。”司马处长道：“联盟总参谋部西南分部的一名少将直接上了军事法庭，被剥掉了军装，关进监狱了。”
双方陷入沉默……唐逍炎几次欲言又止……
“在之前的直升机上，梅根上校就要动手去救令狐俊，哪怕根本没有成功的机会，唯一的后果是机毁人亡。”唐逍炎还是说了出来道：“是我阻止了她。”
“我和令狐俊关系不好，他多次暗算过我，但是他毕竟是我的战友……”唐逍炎接着说道：“还有最关键一点，联盟军校鬼魅机甲班的这次任务失败了，西斯联邦的军校活生生侮辱了联盟军校，狠狠扇了联盟一个耳光，我们这次较量中输掉了……”
“你想也不要想，宋头不会放过我的。”司马处长没有等到唐逍炎说完，立即站起身来斩钉截铁道：“不行，你不能去……”
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口气太硬了，又重新坐下来，叹息一口道：“不怕死固然是一种美德，能够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去解救自己的战友更加是一种高贵的品质。但同时也是一种心魔。刚才梅根门德斯就口口声声在闹，要一个人独自去救令狐俊，哪怕死也要去，当然去是九死一生的。但是我能感受到，与其说她想要去救令狐俊，不如说她在追求自己品质和名声的完美。令狐俊死不死本质上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假如她不去救，那么她的道德她的军人品质就会受到玷污。”
唐逍炎双目通红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令狐俊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很轻微的……”司马处长道：“但是你对我来说，对宋头，对十九处，却无与伦比！”
“我知道。”唐逍炎点了点头。
“所以，你的选择会非常慎重的，对不对？”司马处长嘴唇微微有些颤抖道。
“是的。”唐逍炎有些痛苦地抱着脑袋。
“那，那……”司马处长道：“那我们立刻回去吧，我立即命令军舰开得快一些，回家之后睡一觉，再上几天课心理就会好受很多。而且你的师傅，宋局长、李奇微将军他们都很担心挂念你。”
“我知道。”唐逍炎道。
“而且现在看守令狐俊的是西斯联邦的机甲武士。”司马处长道：“明知事不可为而不为，更是难得，是不是？”
“是！”唐逍炎道：“假如，万一有人救出了令狐俊，联盟是不是能够挽回脸面，能够化被动为主动，能够在这件事情上不被敲诈。而且上次猎杀奥马尔·摩嘉的任务我们还没有完成……”
说罢，唐逍炎睁大通红的双目，望着司马处长不再言语。
“你很想去？你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你无法战胜你的心魔是不是？”司马处长紧声道。
唐逍炎点了点头道：“是。”
接着，唐逍炎又道：“不过，我全部听您的，您说去，我就去，您说不去，我就不去……但是我真的挺有把握的，真的……我觉得我可以。”
司马处长顿时一呆，好一会儿后，从口袋里面掏出烟和火柴，开始划火柴要点烟。在间谍生涯中他烟瘾很重，一方面抽烟也能为执行任务做一点的掩饰，但是离开一线特工工作后，尽管他的烟瘾已经严重到了一天不抽烟便受不了的地步，但他还是以强大意志力戒掉了。
现在，他下意识地又开始抽了。火柴划了几次都没有划燃，烟点燃之后刚要伸到嘴边，看了一眼面前的唐逍炎，又将烟在地上按灭。然后用力抿着嘴唇，目光拼命挣扎，神情比决定他自己是不是要去送死还要艰难。
假如只是劝说，那么很容易，拼命劝说唐逍炎放弃便是了，以唐逍炎的安危为重。但假如要替唐逍炎做决定，那便是最艰难的选择。
唐逍炎既然说过让司马处长做决定他就肯定会遵守，同意他去固然会有生命危险。但假如让他不要去，那么另一种风险就更加大，或者就索性是板上钉钉的。那就是，唐逍炎会怀疑自己的品德，会有巨大的心魔始终折磨着他，这种痛苦对很多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最大的痛苦。
生命是最珍贵的，但是在有些人眼里，理想、内在坚持、意志却比生命更加重要，没有了这些，生命就如同一个行尸走肉。
刚才梅根·门德斯说要去冒险，宁愿不要生命也要去救令狐俊，假如不是其他原因司马处长根本就不会做任何阻拦，他不太在意梅根的死活，甚至由于敌意还巴不得她去，他可以轻易地任由梅根去送死。
但是对于唐逍炎他不行，就是为了这个聪明而又纯净的孩子他几十个小时不眠不休，周旋各国。耍尽心机、呕心沥血，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终于让他能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