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生办主任- 第4部分

　　　　经过谢仙姑的店门口，高会计停下来，进屋买了几包香烟放到提包内。

　　　　周强趁着高会计不注意的时候，对谢仙姑做了个鬼脸，而谢仙姑则向周强回报了一个飞吻。

　　　　不知不觉来到了高会计的家——一幢别致的两层小楼的楼下。

　　　　一楼是客厅，二楼是主人的卧室。

　　　　高会计的老婆正在忙活着做菜。看到周强和赵继军的到来，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坐在沙发上，高会计和周强唠起了家常，并时不时地找赵继军聊上几句，生怕冷落这位年青的“上级”。

　　　　但凡乡里派人下来，村里通常都是把所有的人都当成上级，哪怕你是乡里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罗。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村一级的干部，不会去得罪或是怠慢任何一个将来对自己可能有帮助的人。

　　　　不多久，殷勤的高夫人开始不断地往桌上端着菜。

　　　　赵继军感到有种走亲戚的感觉，从未想到招待乡干部会在村干部家中，有点意思。

　　　　雾，慢慢地散去，一缕阳光撒在院子里。光的影子由点到面，屋内的三个人正在津津有味地喝着小酒，啃着被煮偷了的猪蹄。

　　　　院子里正在熟睡的看门狗，老式的磨盘，一串串掉挂起来的玉米棒，使“农民的孩子”赵继军感到无比的亲切。

　　　　吃完饭，在准备告辞时，高会计将提包打开，拿出四包香烟，给两位“上级”每人塞了两包。

　　　　回去的路上，赵继军将两包香烟仗义地送给周强，而周强只收了一包。他希望赵继军留下一包“抽着玩”。赵继军暂时还没有学习抽烟的打算，那么这包烟该怎么处理呢？

　　　　眼前一亮，主意有了。
第八章　和坤的棋艺真的很烂吗？
　　　　从望山村回来，已是下午两点多钟。周强和赵继军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准备休息上一会。

　　　　下午四点钟，赵继军从床上爬了起来，下了床，走到盆架旁，拿起脸盆走到洗手间接了少量的冷水，紧接着拎起地上的热水壶往脸盆里又兑了一些开水。将手放进去试了一下水温。

　　　　“嗯，还行！”

　　　　学着周强的样子将脖子伸到盆里，手拿着一块柔软的毛巾，在脸部的任一角落滑来滑去。

　　　　用双手捧着水往脸上撩泼原本是赵继军的洗脸习惯，是周强看起来有些酷的洗脸方式，改变了赵继军的这个习惯。

　　　　洗完脸，锁好办公室的门，走向传达室。

　　　　门卫老阎正侧躺在床上看着电视节目。

　　　　电视里正放着赵本山的小品。

　　　　“别的没学会，到这学会扯蛋了！”这是赵本山在小品中的台词。

　　　　“哈哈哈！”老阎被逗得直乐。

　　　　看到赵继军出现在门口，老阎便招了招手说：“小赵，快进来坐，看一会电视。”

　　　　老阎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视，赵继军便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到旁边。

　　　　“赵本山真有意思。”老阎搭讪道。

　　　　“是啊，小品之王，我也很喜欢他的小品哩！”赵继军如是说。

　　　　小品演完后，是一段“脑白金”的广告，老阎果断地关上电视。

　　　　抬起身，走到一张桌子前面，把自己的水杯加满水，回过头问赵继军：

　　　　“小赵，给你倒一杯？”

　　　　“不用了阎叔，我已经喝过了。”

　　　　赵继军朝门口看了看，没有人，将兜里的香烟掏出来塞到老阎手中，小声说：

　　　　“给你一包香烟抽抽。”

　　　　“你看你，你不会是花钱买的吧，要是这样我可接受不了的哦！”

　　　　“不，是下队发的。”

　　　　“那阎叔我就不客气，拿着了。”老阎笑眯眯地说。

　　　　过了一会，老阎问：“下几盘棋如何？”

　　　　“好啊，是象棋吗？”

　　　　“当然是象棋了，小子。你会下吗？”

　　　　“我会！”赵继军高兴地答道。

　　　　象棋，对赵继军来说何止是会下，而且在小圈子里算是高手。大学时学校曾举办过三届象棋比赛，他居然连续两次夺冠。获得第二名的那次，正赶上患重感冒，赛程中鼻涕眼泪流个不停，这的确影响了他的正常发挥，否则三连冠是没什么问题的。

　　　　老阎也不能被小看，他和赵继军一样不仅仅是象棋的爱好者，而且小有名气。

　　　　计生办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主任庞维德在内都不是老阎的对手，财政所、审计所、政府办、和几个副乡长哪个不跟老阎交过手，不是一败涂地就是负多赢少。

　　　　老阎猫下腰，在一张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用木板制成的棋盘。

　　　　将棋盘放在他平常吃饭的小方桌上。一只生了锈的铁罐里装着棋子，拎起铁罐将棋子轻轻倒在棋盘上。

　　　　赵继军很懂规矩，选择了黑棋（棋子的字是黑色的），黑棋最大的官是“将”，而红棋则是“帅”，当然象棋的规则并没有设定帅比将大。但从人们的感性认识来说，帅比将大，因此选择黑棋是一种谦让的做法。

　　　　啪啪啪，双方棋子落定。

　　　　“小赵，你先走棋。”

　　　　“不，阎叔您先！”

　　　　“你先！”

　　　　“您先！”

　　　　老阎实在拗不过赵继军，只好先走一步棋，他对眼前的这位彬彬有礼的小伙子充满着好感。

　　　　“出车！”老阎轻轻地叫道。

　　　　“飞象！”赵继军跟着喊。

　　　　“小赵，下棋有多长时间了？”老阎一边若无其事地走着棋，一边悠然地找着话说。

　　　　“也就十多年啊，阎叔。”赵继军下棋时的神情明显比老阎要集中。

　　　　“啪”，赵继军的马踩掉了老阎的一个“车”。

　　　　“哎呀”，老阎有些后悔，见棋子被赵继军拿走，也只得“认命”。

　　　　“小子，只顾着贪吃，别高兴太早。”老阎暗想。

　　　　“将军！”

　　　　接着赵继军又说了一句在老阎看来很狂的话：

　　　　“阎叔，你输了！”

　　　　“啊？将军了？这么快！”老阎仔细瞅了瞅“黑方”的“连环炮”吃惊地说道。

　　　　“将军了怎么也不提前吱一声！”老阎有些不满地说。

　　　　　棋局已定，已无回天之力，只好重新摆棋。

　　　　第二局开始的时候，老阎并没把赵继军太当回事，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老阎只是觉得自己太马虎了。不过这一局老阎的注意力要比上一局集中。

　　　　“拱卒！”老阎叫的声音有些大，有点“棋坛老将”的架势。

　　　　“我也拱！”赵继军毫不示弱。

　　　　“我吃掉你一匹马！”老阎拿起赵继军的“马”，将红车放到马的位置。

　　　　“噢！”赵继军惊道。

　　　　老阎有些得意。

　　　　“老阎，又‘杀’起来啦？”周强和雷洲走了过来。

　　　　“你们下队回来啦？”老阎友好地打着招呼。

　　　　赵继军转过身抬起头望着周强笑了笑。

　　　　“吃掉你的卒！”老阎见有人过来围观，更来劲了。

　　　　“我也吃掉你的车！”赵继军不卑不亢地说。

　　　　“我再吃掉你的象！”

　　　　老阎显得杀气腾腾。

　　　　“我将你的军！你输了，阎叔。”赵继军露出胜利的微笑。

　　　　“啊？”老阎大惊。

　　　　第二局老阎输了。

　　　　老阎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毛头小伙，表情非常尴尬。

　　　　“再来！”老阎不服气地说。

　　　　　第三局，两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大有“两军对垒”之势。

　　　　“哟，小赵棋下得还可以啊，把老阎都给打败了。”

　　　　抬头望去，是李娇的声音。

　　　　“好像李娇旁边还站了一个人！”再抬头看去，果然，耿小芳正看着他，四目相对时赵继军的心本能地颤了一下。

　　　　耿小芳微笑着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这个小小的动作，使赵继军感同春风拂面，血液里被注入更强的力量。

　　　　“小赵，该你走棋了，在想什么呢。”老阎催促道。

　　　　“我跳马！”赵继军慌忙说。

　　　　“我吃你车！哈哈。”老阎像捡了个宝贝般地开心。

　　　　“啊？！”赵继军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这要归过于走神的缘故。

　　　　“痛定思痛，少了一个车，我照样能赢！”赵继军暗下决心。

　　　　几个回合的较量，赵继军后来者居上，实力明显占了上风。

　　　　“将军！”赵继军大喊一声，生怕别人听不到。

　　　　第三局的结果是，老阎又输了。

　　　　“再下最后一局！”

　　　　老阎的脸色不太好看，显得很着急。

　　　　“好的，我奉陪到底。”赵继军看上去有些风度

　　　　第四局的结果是，赵继军又赢了！

　　　　“小赵蛮厉害的嘛！”

　　　　“看不出来，这小子有两下子。”围观的人们纷纷议论道。

　　　　赵继军感觉身子有些发飘。

　　　　老阎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言不发地收起象棋，显得不够开心。

　　　　离开传达室，赵继军和周强肩并肩地往回走。

　　　　周强说：“小赵象棋下得不错嘛！”

　　　　“谢谢强哥夸奖！嘿嘿。”

　　　　“对了，强哥，老阎输了几局好象不太高兴哦，下棋，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小子，和坤跟乾隆下棋为什么老输？难道和坤棋艺真的很烂吗？”周强意味深长地说。

　　　　“这个……”赵继军挠挠头，有些似懂非懂。

　　　　“你慢慢想吧，小伙子！我上楼了。”周强说完就走开了。
第九章　“网事”
　　　　晚饭后，赵继军仔细琢着一个小时前周强说的一番话，总算明白了周强的用意，后悔下棋时没让着老阎。

　　　　愣坐在办公室里头，感到有些无聊。

　　　　　突然，一个念头一脑海里一闪而过。

　　　　　“上网去！”

　　　　　也不知道这街上有没有网吧，不免又有些担心。

　　　　　

　　　　　摸了摸身上仅有的一张百元大钞，赵继军有些犹豫。

　　　　　父母以种地为生，家境并不宽裕，工资还没领到，乱花钱有点不太合适。

　　　　　理智最终向欲望妥协，赵继军决定去街上找网吧上网。

　　　　　

　　　　　出了政府大院，南边是一个小型的商场。这家商场的前身是原来的乡供销社。

　　　　　沿着商场西门，一直往前走，是一条相对繁华的南北方向的街道。大多数的商铺都已关门，唯有几家酒馆的门口还亮着灯，生意不错，门庭若市。

　　　　　走到了一个交叉路口，仍未见到网吧。赵继军不死心，站在那里四处观望。果然，东面较远的地方竖着一个不大的灯光招牌。仔细一看：“金手指网吧”几个字让赵继军感到无比兴奋。

　　　　　赵继军加快脚步，招牌上的字越来越清晰。这是一家规模不算大的网吧，却是全乡唯一的一家。生意好不好自然就不用说了。

　　　　　

　　　　　“请出示身份证”赵继军一进门便能看到简陋的服务台上面放着的醒目的牌子。

　　　　　赵继军拿出身份证交给服务台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十六七岁左右，满脸的稚气，惊讶地问：

　　　　　“拿身份证给我干嘛！”

　　　　　“你，你们不要吗？”赵继军指了指服务台上的牌子说。

　　　　　“哦，嘻嘻，你要不提我还忘记了，那是做个样子，防止上面来人检查的。”

　　　　　小女孩笑起来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不过你要等一会，还有七八分钟会有一个人下线。”女孩看着计时器淡淡地说。

　　　　　“等就等一会吧，既来之则安之。”赵继军脱口而出。

　　　　　

　　　　　网吧里约有二十台电脑，其中六七台电脑后面站着人，这使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拥挤。

　　　　　

　　　　　浓浓的烟味扑鼻而来，两个染着黄发的年青人引起了赵继军的注意。

　　　　　“你妈个X，你是不是欠揍，我操……”“黄毛男”戴着耳麦在那里叫骂。

　　　　　“搞你娘！”坐在一旁的另一个“黄毛”不时地插着嘴。

　　　　　

　　　　　“这些人怎么这样？”赵继军对这两个“黄毛”有些鄙视。

　　　　　外走了走，索性依着网吧的玻璃门，面朝马路，耐心地等待。

　　　　　“喂！上网的，有位子了！”服务台的小女孩似乎在叫自己。

　　　　　赵继军转过头，发现正有个人站在服务台旁边结账。

　　　　　“押金5块！”女孩喊了一句。

　　　　　“多少钱一小时？”赵继军问。

　　　　　“看那边！”女孩指了指南边墙上贴着的“公告”——上网：1。5元/小时；包夜8元”

　　　　　“哦，”赵继军应了一声，掏出被摸得皱巴巴的那张百元钞票。

　　　　　拿了一张写着“11”的塑料牌往里面走去。

　　　　　坐到位子上，赵继军显得有些兴奋，要知道从毕业到现在他一直没碰过电脑。

　　　　　

　　　　　他惦记着他的“红色警戒”，其实他很喜欢玩传奇，因为要花钱，所以就把兴趣集中在经典的有些落伍了的“共和国之辉”（红色警戒游戏的一个版本）上。

　　　　　

　　　　　电脑打开后，赵继军迫不及待地寻找红警游戏。

　　　　　

　　　　　游戏打开后，赵继军进行了设置，他选择了一直喜欢着的“北极圈”的地图。

　　　　　虽然好久没玩，有些手生，但他仍选择挑战七个“冷酷敌人”极别的国家。

　　　　　

　　　　　打开“基地车”，迅速建造兵营和战车工厂。地图展开后，造了多部矿车，并不断增加战车工厂的建造数量。新手是不知道，作为红警的老手深知，战车工厂多就意味着造战车的速度快，在钱够用的情况下，造的坦克越多，那么在实力上就会占有优势。

　　　　　

　　　　　一连玩了三局，电脑敌人败给了赵继军。赵继军心里感到无比痛快。

　　　　　

　　　　　关了游戏，打开“QQ”。

　　　　　乖乖，先后五六个人头晃动，同学和网友都在给他留言。赵继军只回复两个。一个是上学时就聊过的未曾谋面的女网友。另一个是同班同学也是自己的铁哥么。

　　　　　女网友的网名叫“倩倩”，此时此刻赵继军多么希望他亲爱的“倩倩”能够在线，互诉衷肠。可惜头像是灰的。赵继军也只能给她留言。

　　　　　

　　　　　赵继军写了一些饱含深情的话。最后还写了句：

　　　　　“这些留言不知你何时能收到——想你的猎人。”赵继军的网名叫“猎人”。

　　　　　就在赵继军准备关掉QQ时，奇迹出现了。“倩倩”的头像变亮了，发来一段话：

　　　　　

　　　　　“猎人，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我也好久没来，两个月前我上了几次网都没见你，蛮想你的。”

　　　　　赵继军惊喜万分。

　　　　　

　　　　　“没想到你今天上网了，我现在心里很激动。”赵继军打字的手有点抖动，他真的有些激动。

　　　　　

　　　　　“我是也呀！你的工作落实了没有？”女孩关心起赵继军的工作。

　　　　　“工作已经落实了。你明年要毕业了吧。”

　　　　　“嗯，你过得还好吗？猎人。”

　　　　　“我还好，就是有时会想你，倩倩。”

　　　　　“你骗人，才不信呢，想我为何这么久不上线？”女孩发来一个调皮的QQ表情符号。

　　　　　“没骗人，我拿人格担保！”赵继军一边打着字一边咧着嘴笑。

　　　　　“嘻嘻。我信你！”

　　　　　“你有没有想我？！”赵继军问。

　　　　　“你说呢，傻瓜！想你才怪呢！你都不理我，哼哼！”

　　　　　

　　　　　“嘿嘿嘿”

　　　　　“就知道傻笑。”

　　　　　

　　　　　叫“倩倩”的女孩发来一个飞吻的符号。

　　　　　虽然这是虚拟的空间，但对于进入状态的红男绿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