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商场情场漩涡中的改革精英: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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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商场情场漩涡中的改革精英:改制-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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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如果新闻界再插手,麻烦就更大了。”
“是啊,是啊!”陈凯志说到最后,火也没发出来,本来八哥啄柿子——想挑软的捏,今天遇上只硬核桃,嘴也不结巴,理直气壮的,事还得求他办,陈凯志只能忍忍。他气已气饱了,亏损多少也懒得问,反正在八位数以上,就是把肚子气炸也没用。现在家家股票都在跌,大家都能混,自己还怕混不过去?

《改制》五十九(2)

梁声从陈凯志办公室出来,擦擦额上冒出的冷汗,“唉”地长叹一声。他手插进裤兜,摸到那封辞职信,刚才之所以理直气壮,是因为想好了退路,要不是为房子,他早跳槽了。跟陈凯志是死路一条,他不懂运作,就知道钱钱钱,跟他干下去,早晚海归变海带(待),以后日子怎么过?
股票虽把几年心血亏得差不多,只要有机会,一定能赚回来。中国股市是个投机市,企业毛病多,信息不透明,它能让你亏血本,也能赚大钱,玩就玩个心跳,像赌徒进了澳门葡京老虎口,赌大小、二十一点、轮盘、百家乐,只要看得准,手气好,押对注,准能赢。关键要找到施展身手的位置,以求成功。杨总也是,招募人才签个什么使用合同,八年内不能跳槽,真让人进退两难。一匹赤兔马、千里驹,非拴在这破马桩上,啥时候才能腾空而起,飞斩文丑、颜良于马下?
晚上,他回宿舍,闷闷不乐,躺在床上翻看《徐悲鸿》传记。这书是他刚从地摊买的,跟卖书小贩讨价还价了半天,小贩说:“你是山西人吧?”他点点头。小贩说:“卖给谁都得十块,对老醯儿八块就八块吧。”他高兴地买下,拿回一看,错别字一堆,盗版书无疑,早知道,只能给他五块。
文字虽不顺眼,他仍坚持看下去,书中故事给了他启发。徐悲鸿为追求爱情,带蒋碧薇私奔去法国,成就伟大的事业。何不学悲鸿大师,为爱情踏上新的旅程,将来成为中国的索罗斯,出本传记,也能吸引人的眼球,循规蹈矩,永远是庸人。他眼前一亮,书中的场景变了——他手牵柯慧琴,身穿中式的大红婚礼服,周围一片燃烧的红烛,在拜完天地、父母,夫妻对拜后,鞭炮声声,锣鼓阵阵,新娘伸出纤纤玉指,他为新娘戴上晶亮的钻戒,步入洞房,床前,他掀开新娘头上的红盖头,柯慧琴羞涩地望着他……
他把书随手一扔,起身下楼,搭公交车去北京路,直奔周大福金店。橱柜里纯金、宝石、钻石,各种精美首饰,在灯光的照射下,金灿灿、翠亮亮、红艳艳的,翡翠绿、鸽血红、宝石蓝……最后,他停在钻戒柜台前,被炫目的七彩光吸引住了。
热情的小姐给他倒杯水,让他坐下仔细挑选,钻石色彩多姿,闪着迷人的光泽,他手拿枚白金钻戒,仔细观赏。晶莹剔透的钻石,象征纯洁的爱情;梦幻的七色光,漾出浪漫的情调;心形的设计,表示心心相印,爱的永恒。他爱不释手地看着。小姐说:“这是新款,刚上柜的,先生的眼力真好。”
他一看价钱,六千八百多,心里“咯噔”一下,说:“小姐,能打多少折啊?”小姐说:“我们一口价,从不打折,不打折才货真价实呢!”
“一般钻戒都可以打七折嘛。”
“我们店从不打折,你看,六千八多好的数啊,一溜发,你一定会发大财的。”小姐的话,让他心痒痒,一溜发,只要发,就不在乎这几千块,只是股票八十多万打了水漂,几年心血泡了汤,他心隐隐作痛,他把钻戒递给小姐,慢悠悠走出门口。讨价还价他是高手,只要小姐在背后叫他一声,就有戏。竟没人叫他,看来小姐说的是真的。他透过橱窗,见小姐又招呼别的客人了。自打算给柯慧琴送礼物,这条街的首饰店他都转过来了,论款式、做工、价格,还属周大福,香港第一名牌,就是与众不同。他一咬牙,扭身进到店内,对小姐说:“这个,我买了。”
小姐笑着对他说:“先生对女朋友真好,这是十二号的,不知她戴上合不合适?”
这话把梁声问住了,旅游时,摸她手汗津津的,可指头多粗,一直不知道。过去看电影,只见男人为女朋友送戒指的,从没见谁问女人手指多少号的,他又犯疑了。小姐见他为难,说:“不知道不要紧,拿发票可以免费替你改。”他让小姐试了试,感觉她的手指跟柯慧琴差不多,立马掏钱买下,送心爱的人一个意外惊喜,比合不合适更重要,要知道戒指换来的,不是飘忽不定的股票,是一颗女人真诚的心呐!

《改制》五十九(3)

买完东西,梁声在小铺里吃碗牛肉面,虽不太饱,也算垫垫肚子。他乘车回到宿舍,把客厅吊灯开得亮亮的,往常他只开盏幽亮的小壁灯,柯慧琴开吊灯,他总说,灯亮招蚊子,看电视反光,对眼睛也不好。因为公用电费是他支付的,今天他高兴,乐得它亮一回。
他在灯光下欣赏那颗钻戒,柯慧琴的身影浮现在钻石的光中,长发遮去她半边脸,“咯咯咯”笑个不停,他也乐开了。这么多天,他第一次笑得这么甜,这么开心,他总算按自己的意志活了一回。他看着看着,身子往沙发上一靠,眼不由闭上了,这些天,他太劳累,太辛苦了,钻戒从手上滑落,骨碌碌滚到地板上。
等他半夜醒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吊灯煌煌地亮,柯慧琴屋子门开着,一个人影也没有。白等她一晚上,早知道打电话问她一声。他擦一把嘴边流下的哈喇子,发现戒指不见了,心陡然揪起来,趴在地上左看右看,总算从沙发下找到了,他用袖子擦亮它,说:“都因为你,害得费了一晚上电。”
他回到房间,把精美的戒指盒放在枕头边,翻来覆去睡不着,又看起《徐悲鸿》传记,听到门口有声响,马上跑去开门,只见暗暗的门道,什么人也没有。他回到床上,拍拍书说:“大师啊大师,你教我的好招,这下可好,连觉也睡不成了。”直到凌晨,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还不起床,你这懒鬼。”他醒过来,见柯慧琴站在身边,长发掩在脸边,秀秀气气,只是眼神中有几分忧郁。
“几点了?”他支起身子问。
“太阳晒屁股了。”柯慧琴说完,扭身出去了。他看一下表,快九点,赶紧爬起来说:“坏了,坏了,睡过头了。”
他洗漱完,柯慧琴做好了早餐,他喝着牛奶,吃个荷包蛋,边吃边问:“你昨晚去哪儿了,我等你一晚上。”她站在那儿,手搔了搔耳垂,把发稍拨到耳后,柔情地看着他,说:“昨晚公司加班,到早上才完。”
他吃完,擦了擦嘴,对柯慧琴说:“你把手伸过来。”柯慧琴正洗碗,把手在围裙上擦擦,走到他身边,望着他的眼睛,伸出右手,问:“什么事?”他从口袋掏出钻戒盒,放在柯慧琴手心,嗫嚅地说:“送,送给你的。”
柯慧琴把钻戒戴在左手食指上,正合适,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谢谢你!”他脸一红,说:“不用谢,我上班去了。”柯慧琴温情地说:“你早点回来,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他应了一声,摸着自己发烫的脸走出门去。柯慧琴到门口关门,梁声回头见她期盼的眼神,在暗处熠熠闪亮。
柯慧琴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什么也不想干,抬起左手,摘下食指上那颗发光的戒指,戴到无名指上,也挺合适。她并不在乎戒指的价值,她虽没什么钱,但可以挣。她初中毕业从哈尔滨郊区来到珠江三角洲,干过工厂,酒店,夜总会,她家庭经济困难,弟弟上高三,父亲又患肝癌,她一直省吃俭用,寄钱回家给父亲治病。
三年前,她在夜总会认识了郎士群,被郎士群看上后,一直花钱供养她。郎士群除有事叫她去坐台陪人外,她利用这段空闲时间,拾起喜欢的英语,参加成人高考,已考完英语四级。她爱郎士群,他大方豪爽,敢做敢为,有男子汉的劲,就是太花心,身边女人不知换了多少个,有钱的男人没几个好东西。咳,也怪女人不争气,见大款就发骚。
十几天前,父亲去世,她回东北一趟,办完丧事。昨天,她兴冲冲回到别墅,搞完卫生,给郎士群打电话,他说有事,甭等他。夜深了,郎士群嘴冒酒气,搂个瘦高女人回来,说自己是家里的小保姆。接着,他俩上楼去了。柯慧琴躺在楼下,头裹被子哭了一夜,郎士群太不把自己当人看了。过去夜里,他也带过女人回来,起码年轻,长得漂亮。而这个女人,要长相没长相,要胸没胸,连屁股也没有,年纪又大,有啥好?
她真想上楼去大闹一场。可自己跟杨启明的裸照还在他手上,当时,郎士群给了她八万元钱,并说好替她保密,后来又给了她十万,说是情报奖励费。这些钱,她都寄给父亲治病了。她知道郎士群不好惹,真得罪了,那照片传出去,一个女孩子,怎么在世上活呀?她一大早跑回来,给梁声做好早餐,顺便想和他谈谈,把家具处理了,自己回东北老家,再不出来。

《改制》五十九(4)

梁声送她戒指,点燃了她重新生活的希望,眼中充满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她眼睛流露出纯净善良的光,合掌对天发誓,再不为郎士群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了,要站起来,做一个真正的人,为自己好好活一回。梁声虽小气、抠门,可有知识,有文化,教会自己不少美式口语,说话也风趣,会逗乐。他那么爱自己,以后日子会过好的,再说,他对外抠点儿,家里还省了呢。
噢,对了,马上去百货大楼买两件夹克。

《改制》六十(1)

春节临近,杨启明生命似乎走到了尽头,各器官出现衰竭迹象,心脏跳动十分微弱,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欧阳倩文闻讯赶过来,杨启明蜡黄的脸,干枯的身子,呼吸节奏慢慢放缓,吸进的气短,呼出的气长,像人生的叹息。她拿起杨启明无力的手,放在脸颊上,尽力延续他悄悄流逝的生命,她一直在床边,静静守候着……
陈凯志与郎士群来看杨启明,又赶回去,晚上,他们要签订那份重要的股份转让合同。董事长办公室里,陈凯志坐在红木椅上,声音嘶哑地讨价还价,在自己地盘上拼命维护自己的尊严,总不能像日本鬼子,跑到美国军舰上签无条件投降书吧?
郎士群坐在桌边的大班椅上,悠闲地抽雪茄,神态颇像美军二战胜利后的麦克阿瑟将军,鄙夷地望着陈凯志,嘴上说:“不,不,要转让,必须按我的意见办。”他行使最后的否决权。
陈凯志哀求道:“能不能再通融通融。”
郎士群仗着弄到的大笔资金,大模大样地说:“没啥好说的,股份我们占百分之五十一,凯粤五千万不用还,我们再出一个亿,资金待合同签订批准后进入共管账户,办完股份转让手续后三天内到账。”
陈凯志一下苍老了七八岁,头发乱蓬蓬的,颓唐地倒在椅子上,用拳头捶腰,无奈地说:“我一家老小没饭吃,郎总,你说怎么办吧?”
郎士群见他的可怜相,口气坚定地说:“好吧,你年薪六十万,另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这股份只能从你那边出。”
陈凯志继续捶腰,说:“那你不是要占百分之五十六的股份啦?”郎士群眼中飘绿,点点头,深吸一口烟,喷出来,没再说一句话。
陈凯志知道这是最后通牒,现今股票已跌到一块八,任广义得知凯粤公司经营出了大问题,明确表态不参与凯粤改制,如再不改制,古画被盗追究下来,那就水浸眉眼——不知死啦。他浑身燥热,用手抓抓腿上的痒,无可奈何地答应道:“好吧!”
郎士群签完字,陈凯志颤抖地在合同上签名,跟阿Q似的,手抖得厉害,名字写得歪歪扭扭,怎么看也不顺眼。他一直没想通百分之五的股份放在谁名下,别惹出个双规来。人被逼到这份儿上,只能相信郎士群的为人,个体户办别的另说,这点儿事一般都能办妥帖。不过败在郎士群手下,实在丢面子。他拿起桌上的红请柬,调侃道:“梁声明天结婚,喝杯喜酒,也算双喜临门吧,你去不去?”
郎士群神色黯然地说:“这样的好事,我怎能不去呢!”他清楚地记得,柯慧琴的结婚请柬早给了他,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步棋。
第二天凌晨,杨启明床前的心电监护仪拉出一条直线,杨启明因器官衰竭走完人生之路,小张叫来医生护士,抢救已无力回天。欧阳倩文一直握着他的手,他手上的温热渐渐退去,他走得很安详,没什么痛苦。泪在欧阳倩文脸上流淌,一滴滴跌落在地上……
杨启明遗体盖着白床单,在送往太平间途中,李娜莎赶来,她拉住推车不让走,嚎啕大哭,只是眼中无泪。陈凯志蹲在地上,手捧着脸,“哇哇”痛哭,嚎哭声响彻走廊。他把多天的委屈、心中的憋闷都哭了出来。
郎士群赶到,他紧抱住李娜莎的身子,掰开她拉车的手,她躲进郎士群怀里,鼻涕、眼泪全涌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郎士群一双鹰眼噙着泪,默默望着杨启明遗体渐渐离去,白色的车继续前行,消失在走廊尽头。郎士群松开有力的臂膀,拿个黑色塑料袋,递给李娜莎:“这是三十万,厚葬启明吧,别留啥遗憾。”李娜莎的嚎哭骤然停止,抹去泪花,用感激的目光望着他。
当晚,梁声与柯慧琴的婚宴在金鑫酒店举行,他俩大幅的彩色结婚照挂在楼梯口和餐厅小舞台上,舞台幕布中间烫金的大喜字,底下用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扎就,上面悬挂梁声与柯慧琴的婚纱大彩照,底下巨幅的海景,把人带进无尽的遐想之中;舞台边上三串红色跑灯,一闪一闪地快速闪动,象征他俩的婚恋速度;地面两排弧形的大红烛,燃烧喜庆的火焰;天花板上挂着一嘟噜一嘟噜的粉红气球,上面沾满亮亮的黄白色晶片,在灯光下金光灿灿,银光灼灼;餐厅摆了四十多桌,连台布、椅背套都是粉红的,透着温馨、和谐、美满。这都是郎士群出资,柯慧琴安排的。

《改制》六十(2)

当梁声与柯慧琴坐奔驰车来到这,他被豪华的气势震慑了,不由浑身紧张,额上沁出汗来,打量着穿白色婚纱的新娘子,摸摸裤兜的钱包,这要花多少钱啊!拉新娘子的手也开始哆嗦,柯慧琴说:“你紧张什么?”梁声颤悠悠地说:“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抖什么抖?”
“我从没——见过这么大阵势。”
“废话,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当然要气派点儿。”
“讲气派也不——能乱花钱啊!”
“反正不花你一分钱,可以了吧!”梁声听到她这句话,心才踏实,又是奔驰宝马,又是豪华婚宴,全要负担,辛辛苦苦挣的钱就全泡汤了。自送柯慧琴钻戒后,事情发展得比他想象还快。没两天,他就钻进柯慧琴的被窝,盖上暖和的鸭绒被,俩人紧搂在一起。当男人的感觉是柯慧琴帮他找到的,那时,他浑身滚烫,十分笨拙,刚翻起身,就早泄。柯慧琴却从容得多,抚摸他的背,安慰道:“别紧张,别紧张,慢慢会好的。”柯慧琴像是大媳妇,他倒成了小男人,这种感感觉一点儿也不好,他只怨自己笨,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后来,柯慧琴天天做好吃的,给他补身子,二十多天长出两斤多肉。他穿上老婆新买的夹克衫,一下班就惦记往家跑,“琴琴,琴琴”地叫,心里痒痒的,恨不能天天守在她身边,有个暖被窝的感觉真好哇!他看见高挂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小伙儿多帅呀,头发油光,西服革履,气宇轩昂,嘴上挂着甜蜜的笑,身边有大美人陪着,衬得小脸多鲜亮。
晚上六点,陈凯志、郎士群前后脚到,许副市长也来了,高朋满座,婚礼按正常程序进行。陈凯志上台祝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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