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神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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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神做官-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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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半个云台乡的机构都瘫痪了。本来说要在上午召开的党组会也改在了下午。

    熊大年直接被王土地灌得玩喷泉,一碗酒没喝完,人就倒下了。和他交好的郝健还有点不服,仗着自己酒量比熊大年大,居然还不知死活上来,表示要再敬王乡长“一碗酒。”结果王土地却嚣张地一挥手,“还有谁,都一起过来,一碗对一碗,我也不欺负你们。”

    一场酒,倒下四五条汉子,王土地牢牢坐定了“云台乡酒神”的位置。喝到结束时,就连储茂荣都笑骂了起来。

    “妈的,老耿这***,给我送来的是乡长,还是酒仙哦!”



………【三 工作是驻村】………

    第二天,王土地起了个大早,出了门左右无事,就顺着路跑起步来。

    晨雾笼罩在山间,从坡上往下看,是一片片见缝插针的梯田,果园、山涧历历在目。早起的农民已经在田里吆喝着牛翻地。

    西关省山多,古来就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说法,北澜市位于西关省西部,齐山县更是被整个大娄山贯穿,云台乡就可想而知了。

    王土地沿着山道跑了几公里,见前面有个年青人在打拳,就放慢了脚步,打量起来。

    年青人浓眉大眼,腿长臂长,身手矫健,拳也打得颇有章法,虽然在神仙眼里根本不够看,不过王土地早已习惯用“凡人视角”来看待事物,倒也不以为意。

    谁知那人一见王土地,立即收了拳势,冷冷地看他一眼,摘下挂在树梢上的衣服,径直走了。

    咦,这谁呀?

    王土地莫名奇妙,心道老子来了不过一天,跟谁也没结仇啊!你小子给我甩脸子,真是不知死活!

    回到乡政府,王土地正准备吃早饭,就听隔壁的派出所里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声。

    这是,在打人?王土地一时好奇,就要过去看看。

    “土地。”门口突然过来一个人,伸手拉住了他,“跟我去吃饭。”

    “白乡长,起这么早?”王土地一瞧,原来是白振杰。

    白振杰拉着王土地胳膊,眼角往派出所那边一扫,轻声道:“老储就爱这个,你以后少管闭事。”

    爱好?王土地越发的好奇了,悄悄使出“天眼通”一瞧,顿时楞住了。

    储茂荣站在派出所廊下,正挥着根牛皮带使劲抽着一个犯事的小子。边上站着派出所长郝健,正红着眼珠子打哈欠。

    那小子双手被铐,在泥地里滚来滚去,凄声惨叫。郝健见差不多了,撇撇嘴道:“储书记,您歇会儿。我叫其他人继续审他!”

    储茂荣打得累了,这才丢了皮鞭,接过一位民警递来的毛巾,擦了把汗,哼了一声,道:“给老子狠搞,***,居然偷到我们云台乡……”骂骂咧咧出了门。

    郝健连连点头,恭送他离开,回来脸色一变,一脚狠狠踢到小偷脑袋上……

    “老储以前做过联防队员,喜欢亲自审犯人……”食堂里,白振杰轻言轻语,王土地只有点头的份。

    这个储茂荣,还真操蛋!

    聊完这个话题后,白振杰又盛了碗稀饭,坐到王土地身边,低声道:“土地,你的工作问题,下午就要定下来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王土地刚想开口问,突然就觉得白振杰这番卖好未必是什么好心。分明是与储茂荣不合,拉我当同盟——至于工作,除了仙劫,神仙还有什么怕的?

    “我愿意服从组织安排。”王土地的表态,让白振杰当场就腻味了。

    妈比的,这又不是正式场合!还跟我玩这套。

    我跟你交心,你是装傻呢,还是真傻?

    白振杰也没心情再和他说什么了,喝完稀饭就站了起来,笑道:“嗯,我先上班了,你慢慢吃。”

    难道说,姓白的刚才生气了?王土地脑袋高速转动,我那句话得罪了他?

    官场,还真不是好混地。

    早上的会不开了,王土地就去办公室转了转。

    办公室不大,二十来个平方,不过可以看出来墙是重刷的,办公桌椅也是新的,桌上还摆着昨天的《西关日报》。

    看起来,白振杰对自己不错!不过想要收我当小弟,那是做梦。

    王土地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又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报纸。期间倒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王土地摸不清来意,统统笑脸相迎。

    下午,乡党委会召开,因为要研究王土地工作问题,所以他得以列席。

    其实按原则,他应该回避。但是乡里的事,和市、县完全不同,不能以官场常理来推之。储茂荣搞一言堂,即使白振杰,没有合适理由也不好反驳。

    见人来齐了,储茂荣咳嗽一声,开口道:“春耕在即,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抓春耕,保丰产。去年我们乡的收粮任务完成得很不好,市里、县里都不满意。今年,我们要扭转这一局面,努力摘掉‘贫困乡’的帽子……”

    储茂荣黑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意,大声道:“年年吃国家补贴,你们不要脸,老子还要这张脸呢!今年无论如何,要把粮食产量搞上去……”

    “乡里共15个村,我和白乡长一人包一个村,剩下13个村,由你们包圆!”说到这里,储茂荣总算看了王土地一眼,“由于王土地同志刚来,对咱们乡情况不熟,所以安排他跟孙书记合伙包1个村。”

    “孙书记,你和小王搭班工作,一定要多帮助,多配合,把村里的春耕任务完成。”

    孙汝征立即表态,“我一定不辜负储书记的期望,配合王乡长搞好春耕工作。”

    咦,老子的工作似乎定了?

    王土地听得不清不楚,桌上发言的人已经是白振杰了。他把13个乡分配到各副书记、副乡长头上,有的包1个,有的包2个。

    会议结束后,储茂荣把王土地叫到办公室,问道:“小王,对你的工作有什么看法?”

    已经决定了的事,还问我有没有看法,你。他。妈在调戏我吧?更何况,什么叫“包村”,王土地没有任何概念,要想弄明白,找储茂荣问肯定不合适。

    “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说不得,王土地又扔出这句。

    储茂荣似乎很满意这个答复,点头道:“老孙在乡里工作了十五六年了,他对各村都熟,你跟着他包村,能够尽快地进入工作状态,了解、熟悉乡情。你要多向他学习,不懂的多张口。”

    似乎这个储茂荣,也不是一胆子坏水嘛!

    从储茂荣办公室出来,又被白振杰叫进办公室。

    “你和老孙驻的是金家口村。”白振杰指着云台乡地图介绍道:“这个村是整个云台乡海拔高度最高的村,自然环境恶劣,老百姓没什么收入。”

    “你去,主要是熟悉情况,至于春耕,那是扯蛋——金家口村人均都没1分田,种什么都不够吃。救济,储茂荣吃了二十多年救济,吃得舒心加愉快,他还舍得摘帽子?”白振杰不屑地笑了。

    离开白振杰办公室,王土地更是一头雾水。只有去找孙汝征。

    孙汝征个子不高,人就没跟长开似的,皱巴巴的象粒枣核。他一见王土地进来,就拉住他的手道,“王乡长,怎么敢当,该是我找你……”

    说到包村,孙汝征就自然多了,“包村就是驻村。按说驻村是可以不住在村里的,不过我们要去的金家口村,离乡里三十多里地,又全是山路,所以咱们必须驻村。”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各推出一张自行车,直奔金家口村。

    骑着自行车,王土地哭笑不得。乡长到村里,吉普车又变成自行车,这当官,怎么越当越回去了?

    金家口村约有五十多户,分散住在云台山半山腰的坡地。

    一进村口,早得到消息的村书记金祖庆领着两人,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金祖庆五短身材,人长得敦实,黑油油的脸上,一双眼睛倒生得灵动,他掏烟敬给孙汝征,王土地摇手笑道:“我不抽。”

    孙汝征介绍:“这是金家口村的主任金祖庆,这是新来的王乡长。”

    金祖庆连连告罪:“王乡长好!欢迎王乡长来指导工作。”

    孙汝征在储茂荣面前跟孙子似的,但在村里还是自视很高,他笑呵呵地拍拍金祖庆的肩膀,骂道:“别在这啰嗦了,走吧!”



………【四 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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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村部门口有片两三亩的空地,这在寸土难求的金家口村算是极难得了。如今空地上搭着彩色雨棚,里面摆着席面,靠着村部墙边还砌了几个大灶,一群妇女蹲在地上杀鸡宰鸭,污水横流。几根电线从山墙头拉进雨棚,大白天也亮着。

    孙汝征一看这架势就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金祖庆,“这是……谁家要娶媳妇啊?”

    金祖庆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家老二……明天是正期,到时候还要请孙书记和王乡长多喝几杯。”

    孙汝征是老云台,对整个云台村15个村可以说是熟得不能再熟,村委不说了,就是一般村民也大多认识。他一听这话更加诧异,看着金祖庆身后的一个人,慢慢笑了起来:“祖军啊,恭喜恭喜!媳妇是哪家的?”

    金祖庆身后一位男子脸上现出谄媚的笑容,露出一口黄板牙,点头道:“谢谢孙书记……是老郑家的闺女,呵呵。到时候孙书记和王乡长可一定要给我面子,来喝两杯。”

    金祖军是村民兵营长,个头比他哥哥要高,但满脸横肉,面目可憎,王土地一看就没了兴趣。倒是孙汝征笑着点头,又皱着眉头道:“老郑家的,郑中发?他跟你差不多大吧?他闺女多大?”

    “十七……十八了。”金祖军还没张嘴,金祖庆却插话了,“孙书记,进去喝杯茶吧!”

    金祖庆都快五十了,他弟弟金祖军才四十好几了,金祖军老婆前年得病死了,这次找个十七八的大姑娘,也算是有福。

    孙汝征皱着眉头这才渐渐松开,在一群村干部簇拥下进了村部。

    没谈几句工作,午饭时间就到了。照例是喝酒。

    金祖庆将两人往家领,王土地还要客气,孙汝征猛地一拉他袖子,慢走几步落在后面,轻声道:“他全能报销,一只鸡能报三只,一瓶油就敢报一件——你客气什么?真要不去吃他还恨上咱呢。”

    哦,还有这鸟事?王土地望着前面带路的金祖庆背影,心道果然蟹有蟹路,虾有虾道,干个村长都能在这上面捞油水。

    金祖庆是一排三间的大瓦房,院子也宽。整个金家口村就他一家房子最漂亮,倒也好认。

    进了门,堂屋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在村里有头脸的。

    这几人正在打牌,屋里乌烟瘴气的,一见金祖庆进来,都站了起来,纷纷过来打招呼。

    王土地的威名还没传到金家口村来,孙汝征想看金祖庆的洋相,就存了心不掺和。

    可惜的是王土地不配合,和桌上每人喝了两杯后就死活不再动杯,金祖庆还想再劝,王土地却翻脸了,“金村长,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喝酒的。”

    咦呀,这谁家毛头小子?

    金祖庆知道王土地是副乡长,可你是副乡长也不能在酒桌上这么噎人吧?

    官场是有官场语言的,金祖庆不懂,可他听的也不少,见过的乡长、书记,甚至是县长都有,谁也没在饭桌上这么操蛋。

    偏偏就你这个毛头小子,居然还振振有词“我是来工作的。”老子不配合,你什么也别想做。

    金祖庆被王土地驳了面子,却不好发作。

    这都是在一闪念间的事儿,金祖庆见实在劝不动王土地,也就打个哈哈开始劝孙汝征的酒。倒是孙汝征给面子,和村里几个干部碰了几杯后,说要出去方便,拉着王土地就出了门。

    农村的夜,除了天空星光闪烁,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黑,孙汝征也不进厕所,找个墙根掏开裤子就撒尿。

    “王乡长,老金家在这是大户……”孙汝征吐出口酒气,随意地道:“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你给足了他面子,开展工作就容易了。”

    王土地眨了眨眼,这老孙,看着蔫不拉叽的,话里有话啊!

    “我要不给他面子呢?”王土地想着心思,就把话说出来了。

    “你呀……”孙汝征万万没想到,王土地会如此楞头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回来后,就见门口站着个人,搓着大手,也不敢说话,只是干笑。里面的金祖庆看见了,张口问道,“胡二能,什么事?”

    那汉子怯怯地道:“村长,我找金营长,上次的猪钱……”

    金祖庆皱着眉头训道:“没见我正招待乡领导吗?等等吧。”

    胡二能张了张嘴,想辨说两句又不太敢,金祖军一见之下恼了,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门前,封住胡二能的领子就两巴掌。

    “***胡二能,不就200斤肉吗?老子要你的肉是看得起你,钱又没说不给,再叽歪老子马上把你铐起来!”跟着一脚踹在胡二能腰上,吐了口浓痰,骂道:“滚!”

    胡二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早有几个金家汉子按住了他,一面往外推搡,一面拳打脚踢的。

    王土地看不过眼,瞪了金祖军一眼,喝道:“搞什么名堂?”伸手将胡二能拉到身边。孙汝征急得拼命挤眉弄眼,王土地只装看不见。

    金家人知道他是副乡长,登时收了拳脚,却兀自骂骂咧咧。

    “王乡长。”金祖庆见状,不悦地咳嗽了一声,“这是我们老金家的私事……”

    “咦,私事就能打人了?”王土地冷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了人家肉钱,不给不说,还当着老子面就欺负人——你们老金家莫非把乡党委、政府都看成死人了?”

    这话就有点重了,金祖庆被噎得脸色铁青,只是恨恨盯着胡二能。倒是胡二能趁机嚷了起来:“金祖军,年前你就拿了我半扇猪,这都四五个月了,一直不给钱……”

    胡二能满身是灰,脸也青了,额头也破了皮,这时骂起来颇有点撕破脸皮的意思。

    金祖军大怒,冲上去就要打人,王土地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冷哼一声:“当我面也敢打人?”

    金祖军从地上爬起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金祖庆慌得一把抱住他,叫了起来:“老二,老二,别胡来,别胡来。”

    孙汝征也没想到王土地会动手,惊得一边拦住王土地,一边解释,“老金,老金。算了。”

    “算了?”王土地眼角一扫,发现几个金家的汉子对自己虎视眈眈,目露凶光,反倒笑了,“我还没说算了呢。”

    言罢,他一把推开面前一人,走到金祖军面前,笑嘻嘻地道:“祖军呐,欠人钱,得还!今儿这事,我要没看见,那就由得你们金家欺负人;可是我既然遇见,就不能装不知道。”又似笑非笑地看着金祖庆,“欺压良善,为非作歹……金村长,你们村子有没有村霸,有的话指给我看,我现在给你料理掉。”

    “还你妈……!”

    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金祖军眼珠子都红了,既然新来的王乡长如此不识相,那也就不得翻脸了。

    正要破口大骂,金祖庆直接就掐着他的脖子,捂住了嘴,赔着笑连声道:“给钱,给钱,胡二能,多少?”

    “600。”

    金祖庆叫自家婆娘去屋里拿出钱,递给胡二能,虽然表情还算正常,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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