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的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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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的酒徒-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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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压力工作,生怕有一天灵感的泉水枯竭了,等到自己年纪轻轻就黔驴技穷的时候,连下半辈子的生活来源都断了,好不容易想出一个绝顶big
idea,广告主一高兴,笑得合不拢嘴,本以为能犒劳犒劳这些为创意牺牲青春的尊敬的广告人,可是一转手却把钱大把大把的扔给了那些往镜头前一站,什么力气都不用花,只需笑一笑的明星们,然后他们这些真正挖空心思,拿自己的健康当赌注的广告人只能望着那些大小明星拿着六位数以上的支票扬长而去。
玛格利特…杜拉斯说:我要不是个作家,会是个妓女。她还说:我长得太矮了,太平庸了,走到大街上都没有人看我一眼!
这也说明了,容貌和头脑都是吃饭的家伙,只有前一样用不上的时候,才不得不使用后一招。
结果,现在情况是反过来了。靠头脑吃饭的可以鄙视靠相貌吃饭的,出卖灵魂的可以瞧不起出卖肉体的。根源可能在于容貌身材的易变,红颜弹指老,因此不可依靠。美丽的人的下场若凄凉更叫人不忍目睹。但是,靠脑子吃饭的,也有江郎才尽那么一说啊。过去多少青年才俊神童天才老了老了不也写出一坨屎一样的东西。人人还都讴歌爱情呢,那东西不是更加的不牢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爱与不爱都在一线之间,偏偏人还都相信爱情是永恒的,鼓吹爱情纯洁论。
多少女子知性温柔,贤良聪慧,却抵不过年轻小美女的一个媚眼或腰肢轻轻一摆。那是因为爱情终究脱不了情欲,欲望又离不开身体。拼到最后,还是硬件。就好象WIN98再经典,也抵挡不住用XP的人越来越多。漏洞虽多,只要新的便好。总是国外有各种悬乎的研究资料显示,男人在美女面前确实更容易失去理智。天下之大,哪怕是无爱而性无性而爱和既弃又依既依又弃,又有几个杨安德烈呢。当杜拉斯遇见杜蕾斯,杜蕾斯是这样对杜拉斯说的:与你备受摧残的面容相比,我更爱她们那年轻娇嫩的身体。“行啦,这也是咱们没这个命,也不知道人家上辈子修得什么福气,要是能像他们那样也好啊,那日子也算过的逍遥滋润,还用得着像现在这个样子吗!事事都得看老板的脸色,人家都说大学生找工作的时候像狗,我看着工作了才真像狗啊。”
“馒头说话就是一针见血。”杨大川头一次赞同张巧润。“别说,要是哪个大导演看上我了,让我也去演个什么《卧虎藏龙》、什么《孔雀》,我跟你们说,我未必就比她们差,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没什么了不起!”张巧润还挺不服。“诶,还就是这个脸蛋,你没法比,差就差在这了,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出色,就是一直没导演看上你吗?还不就是长得没她们那么俊嘛!这个长相啊,在娱乐界是很重要的。”大川又说了句让张巧润不高兴的话。
“我怎么了?等他们什么时候要小眼睛演员的时候,就来找我,那我肯定与众不同。”张巧润不服气地说。
“你是与众不同啊,人家都是大眼睛、高鼻梁,你倒好,长得和人家正好相反。”
“我说姓杨的,你不厥我会死啊!”张巧润一拳头砸向杨大川。“就是,大川,你也太挑剔了,我看馒头挺好的,至少皮肤是一顶一的棒,她们那些演员的皮肤肯定没有馒头的好,又白皙又有光泽,做个玉兰油代言人肯定没问题。”
“还是天爱会说话。”张巧润终于又露了笑脸。
“对了,你们知道前天我碰见谁了?”杨大川一脸神秘的样子,“王石。”
“他?他去你那?”张巧润一脸的吃惊。“不知道,反正进我的画室了,一看是我,装作关系很密切的样子,笑嘻嘻的,还是一副当老师的做派,说话那叫一个讲究,非要让我感到蓬荜生辉、如沐春风不可,谁不知道丫早几年前就被学校给踹出去了!竟然还敢跑我那装去了!大家在一起都那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啊。”杨大川一脸的轻蔑。“别别别,怎么说也当了咱们的班主任两年,给丫点面子,省的传到江湖上,说咱哥们儿不仗义,咱们就姑且年级恩师情谊,给丫在世上留点狗皮尊严!”伍恩梓一脸坏相地说道。
“你丫这话说得怎么这么酸啊,人模狗样的,他妈一肚子坏水!”
“哎呀,别瞎贫,说他去你干嘛去了?”张巧润一副落井下石的奸坏表情。“鬼知道丫上我那干什么去了,估计也是走投无路了,想去碰碰运气,我看丫那精神面貌可不像以前那么好了,虽然还是有点装,但还是没能逃出我的火眼金睛。我一眼就看出来丫现在过的不怎么样。”杨大川说。
“惨啊?”黎天爱问。“惨,我有一天也看见丫了,当时我都没敢相信那是丫,穿个破羽绒服,鞋上一层土,一点没有往日的风采了。今天你要这么说,我算是相信了他的没落!也到头了,压在那位子”伍恩梓说。
“活该,谁让他是大色狼,挺大岁数了不干正事,竟想那些污七八糟的事儿,这下好了,晚节不保。”张巧润说起王石也一脸的轻蔑。“你说丫怎么想的,好好的大学教师不好好干,眼睛专往那年轻漂亮女生身上瞄,那样还能好啊,简直就是社会垃圾,国家建设的蛀虫,蚀人财产的人渣。”杨大川更看不上王石,想当初上大学那会,王石任命杨大川做学生会主席,杨大川还挺高兴,没事老往院办跑,可时间一长,大家都熟悉了,杨大川发现王石这个人不地道,就开始特别憎恨,看不起王石,有一次甚至公然顶撞王石,被王石揪住小辫子,使得杨大川不仅当不成主席,更没入上党,现在杨大川一想起这件事,还一肚子的不爽。“要我说啊,那个女生也有问题,为了考研,还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叫‘一代脏官七代娼’”黎天爱一直很看不上当时和王石狼狈为奸的女生,这实在有悖她的做人原则。“现在这样人多的是,那都不算什么,不过要不是王石他老婆来个当场揭发,咱们还真不知道他们这里面的猫腻还真他妈的恶心。我他妈养了这样的女儿,趁早脱离父女关系,少他妈在外面丢老子的脸!”伍恩梓说。“我早就和你们说过,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还是主席那会,你们知道这丫找我说的那个比赛吗?选美!丫可真能想,老大不小了,眼看着就要退休了,还整天琢磨这些东西,想当初一说话就拽文,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让谁都以为他是孔老先生的嫡传后人,说桃不直接说桃,非说‘红雨’,‘刘郎’;咏柳不直接说柳,须用三‘章台’‘灞岸’等字;说书须用‘银钩’;说泪须用‘玉箸’,丫个老王八蛋。”
“结果怎么样,晚节不保啊!到底落了个这种丑名声。呸!”说完,张巧润使劲的呸了一口。“想当初不是还老想打天爱的主意嘛,结果天爱不甩他,他就老找茬,现在想起来还真后悔了,当时看见丫,就应该集合我画室里的那几个愤青给丫拉到后院臭揍一顿。”杨大川越说越激动。
“对啊,哎呀,你笨了,怎没打丫一顿呢!我操,要是让我遇见丫,先用眼神让丫魂飞魄散,然后再……”伍恩梓也直后悔。
“行了吧,人家现在都这么惨了,你们还这落井下石,不是君子所为啊!”黎天爱笑道。“这话我不爱听,这是你没原则啊!首先,这本来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本来我们也不是君子啊,你还这装,听说丫现在这么惨,心里早了开了花了吧!”杨大川说。
“算你聪明,我今天晚上乐得都能失眠,我恨不得他摔了一大交,变成植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呢!”黎天爱大笑着说。
“那可不行,那倒霉的不还是他家人,还得伺候他,他倒舒坦,一天什么也不用想,往那一躺,便宜死他了,得让他生一身烂疮,死不了也好不了。”
“馒头,还是你够狠!”伍恩梓对着张巧润竖起了大拇指。
“这就叫最毒妇人心啊!”杨大川接住话茬说。“对了,天爱,我们社这回派我去巴黎拍加利亚诺的新年时装秀,你去吗?我特意由申请了一个名额,到时候你替小孙,他不去,他说要回家陪老妈,咱俩去,但你得给他写稿子。”张巧润说。“什么?太好了,我此时此刻的心情简直是激动的汹涌澎湃啊!你确定是加利亚诺的?”黎天爱是约翰•;加利亚诺的狂热追随者,她十分羡慕加利亚诺那永无止境的创意灵感,她甚至有些迷恋他的设计,她上大学时最大的愿望是成为继加利亚诺之后的克里斯汀•;迪奥时装部门全球女装新掌门人,可是这个梦想被现实打败了,不过黎天爱仍然一如既往的追崇迪奥的产品,追崇它的设计师约翰•;加利亚诺,到现在,她的愿望就是能有幸参加加利亚诺的任何一场时装秀,如今这个愿望终于能够实现了,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没错,本来我也想推掉的,我想去kenzo那场,后来想到这对你来说可是来之不易的机会,所以就没推掉。”张巧润说着,脸上还挂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失落。
“哇噻,够意思!敬你一杯!”激动的黎天爱一时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举起一杯酒就灌下去,一杯见底。
“好,好样的!”旁边的杨大川起着哄。
“别高兴得太早,你得给他写东西!”张巧润提醒道。
“哎呀,这算什么,我的文笔你还不清楚,那可不是吹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嘛!”黎天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我一猜就是我,算了,谁让你是我姐妹儿了呢。”张巧润说。从巴黎回来以后,黎天爱更加沉迷于加利亚诺了,以前她是欣赏加利亚诺的作品,现在她连加利亚诺本人都喜欢,她逢人就说——本人和作品一点都不一样,作品那么张扬,可本人却含蓄内敛,甚至有些害羞,特别可爱。弄得馒头直后悔当初会带她一起去。
不过令馒头后悔的事情还远不止这些呢,馒头心想:我张巧润这辈子算是栽在迪奥上了。原来,打上大学那会,黎天爱就狂迷迪奥,整天在馒头耳边提起迪奥,说到馒头头都长得两个大,馒头就随口说了句:“行了,别说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等你结婚时,我给你随礼,就送一个迪奥的经典裙装好了。”这一随口胡说可不要紧,黎天爱就当真了,逢人便说:“馒头说了,等我结婚时,她送我一件迪奥的经典裙装。”一传十,十传百,成了众人皆知的誓言。害得张巧润梦里都会想怎么才能赚够钱买一件价值连城的迪奥经典裙装。
想想也是,几年前大伙儿都没什么钱的时候,还非要夜夜笙歌,整个京城的各大迪厅酒吧没有不留下我们痕迹的。
年轻气盛,没有不敢去的地方,没有不敢买的东西,万水千山也走过,百媚千红也见过。以前念念不忘买LV,现在去淘个帆布包就沾沾自喜,还美其名曰无印良品;原来动不动就喝的最次得是冰岛红茶的档次,现在觉得永和豆浆很有滋味啊;当初整天做梦想着穿衣服只能穿DIOR,买不起真品,到秀水淘去,现在也随便ESPRIT了,有时去外贸店淘到些正单的POLO,简直就是占了大便宜。不是说现在老了,有了平和的心态,也不是曾经虚荣,固执的以为穿上水晶鞋全都能变成公主。只是深刻的懂得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穿戴成什么样,也改变不了社会地位低下的本质啊。名牌只是一种生活态度,适用于到达那个境界的人。看到现在很多小女孩攒钱骗钱在打折的时候蜂拥,只是为了买个名牌皮包的时候,心里不由想起了自己也曾经如此疯狂的岁月。
但是现在,觉得穿用一些和自己身份地位不相符的东西,有时是种耻辱。
说到底,自己做的广告给了自己太多的暗示和幻想,我们也不过只是个坐在办公室里的可怜虫罢了,竟然被自己欺骗。
《游行的酒徒》2
    郑诺总说北京的夜晚太荒凉,道路又太宽广,像一片漆黑的汪洋,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港湾。可是一到节日或周末,路边的彩灯就会亮起来,各种颜色和造型都有,象烟花,象银河。
只是太荒凉的看起来就显得比较诡异,这时候大街上一定要有明亮的路灯才好看,否则就象苍老疲惫的脸上硬要浓墨重彩的涂抹修饰,看在眼里更凄凉。而黎天爱偏偏喜欢在夜里漫无目的的游荡,车轮发出沙沙的声音,广播里的女声在轻轻唱着婉转的歌,然后掠过一根又一根的路灯,看影子被拉长又被捏短。那时候黎天爱总是挑起眉毛盯着车窗上自己脸的轮廓,随着光线的变化慢慢变得清晰,又慢慢变得透明。
一道一道光影掠过脸庞,映得人忽悲忽喜,就好象路的尽头,黎明晓处,路灯们,渐次熄灭。
“喂,这么早就把灯笼都挂出来啦!看到这些就让我想起关于2004年的一切,真他妈的叫人目不暇接啊。”伍恩梓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说道。
“是啊,家里也没个人气,早点把灯笼挂出来,也像个年嘛!”黎天爱斜卧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瞎播着。
“这回你不用着急了,我也不回家!”伍恩梓坐到地毯上。
“别拿我开玩笑啊,明知道我现在心里不爽,还拿老姐开涮。”黎天爱没看伍恩梓一眼,继续转着台。“你到底要看什么啊,换来换去的,找一个好的就安安静静的看好了,照你这个样子看下去,好的也放走了!”伍恩梓说起话来一语双关,他希望黎天爱能明白他的心思,可他又怕敏感的黎天爱会因此而变得更沉默、更难过。
“没有好节目嘛,电视报又不准。不知道现在有什么事情还是准的。”黎天爱一边调着台,一边埋怨道。其实伍恩梓又怎么能明白黎天爱现在的想法呢!
“那你也没办法啊!给我,我来帮你选。”伍恩梓一把抢走遥控器。
“哎呀,不看了,一辈子不看了。走,出去,家里实在太闷了!”
“叫上他们吗?”伍恩梓一听,马上顺手把电视关上。“不要,就咱们俩去吧,我想静静。”每逢过年,黎天爱总是心情极度恶劣,她憎恨那些在年三十儿叮当叮当放鞭炮的人,炮竹一响震得楼下停放的汽车哇哇乱叫,各种声音混在一起让黎天爱从伤心到怨恨,又从怨恨到落寞。
第一次这么静的坐在喧闹的酒吧间里,记得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几个毛头小子毛头丫头在这里玩了个底朝天,喝酒喝到吐得满地都是。杨大川嚷着要跳钢管;张巧润把自己新买得azona丢在一边不管不顾,任凭几个人的屁股在上面坐来坐去,害得回家后被老妈骂得狗血喷头;伍恩梓从来不当众唱歌,可是那天,他一口气连唱了七首,临走临走,还非要再点一首宋祖英的《好日子》,大家都笑他疯了,他还不承认;杨颂佳更搞笑,大醉酩酊之后,倒头就睡,任凭屋子里面又吵又闹,愣是没把她弄醒,害得几个人走的时候,还要背上她,黎天爱也没好哪去,酒吧间里还像个正常人一样,和酒保侃着大山,一出门就不是她了,十头牛也拦不住,站在大街中央拦车,拦到以后,跑到司机面前,来了一个比日本武士还正宗的180度大鞠躬,然后说:“毛主席万岁!”。闹的司机冲着一群年轻人直骂“神经病”。这还不算,四个人还排成一排,像阅兵式一样在长安街上歪歪扭扭的前进。之后,这群狐朋狗友就经常来这家酒吧喝的烂醉如泥,因为大家都是搞艺术出身的,对什么事情都抱着玩的态度,只要心情好,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为人爽直也是他们的特点,加上酒吧的老板是他们的学长,长时间的接触使他们之间培养出了一种模棱两可的感情,他们为酒吧老板创作东西,酒吧老板为他们提供消遣娱乐的场所。
生活也许就是这样,交换总是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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