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的经历比较曲折。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附在慕容音佩戴的玉玦中。慕容音和你母亲长得一模一样,慕容将军阵亡后,她奶娘逼她立誓,不得以真面目见人,必须画丑自己。
“后来慕容音落水身亡,你母亲得以附到她身上。那时她的脸被脂粉糊得一塌糊涂,不过我就是知道那是你的母亲。你母亲在水中腿抽筋了,我救起她,本想直接带她离开,可那个上官伊看见你母亲的相貌后,竟不准我们离开。还有那个公主,知道他老公看上你母亲,竟想除掉你母亲。
“因为不想跟整个南云为敌,我和你母亲只好不断周旋退让。后来,你母亲不小心着了道,喝了掺了毒的粥。我找过济世医舍的大夫,但是他们都解不了,我只好被迫去做公主交代的事以换取解药。不过因为害怕我走后,他们会对你母亲不利,我迷晕他们,让他们在一份保证书上按下指印。那时,我们都不知道,你母亲怀孕了。
“没想的是,我终究是对这个世界没有足够的认识。他们一个是极受宠的公主,一个是宰相兼驸马,根本就不在乎破坏约定。四年后,我完成任务,回到云城,他们骗我说你母亲自己走了。我当然不信,四处探寻,得知你母亲生过孩子,而且刚生下孩子,那个公主就将你母亲卖给了人贩子。更是在我回去前不久,毒杀了那个孩子。
“得知妻儿都没了下落,并且可能已遭到不测,我不顾一切,大开杀戒,伤了公主和宰相,被南云国主下密令追杀。我与你母亲相认时用的是本名张金羽,被追杀,我就蓄起大胡子,改名罗羽,不太困难的躲避过去大部分追杀。
“我找到那个送孩子进云山的猎户,逼他带我进山,可是那里一点线索都没有了。我找到那个买下你母亲的人贩子,他说他根本就没经手过什么美人。我只好漫无目的的寻找孩子和你母亲。
“小静,我在找孩子和你母亲时,突然觉得很不可思议。和之前一样,我在三十岁的冬天遇见十九岁的你母亲。和之前一样,你母亲在我们认识的第十八个月,也就是五月初九生下孩子。而且我看过那孩子的画像,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而且我探听到隐晦的消息,说是那孩子好像没有魂儿一样。我突然想,会不会那孩子就是你呢?但又在期盼是我瞎想,小静你是我们的心肝宝贝,我不希望你出一点差错呀。
“去年,我寻找到侪吾城,偶遇到你母亲,她那时在给人做丫鬟,而且做得风生水起。我买回你母亲,去掉她的奴籍。我们商量后,决定定居侪吾城,在济世医舍隔壁开间武馆。一来,靠近医舍,学徒受个伤可以马上得到医治;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我四处行走寻找时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济世医舍有名的老顽童大夫萧如风收徒弟了,是个叫张小静的四岁女徒弟,她身边经常跟着白虎。我和你的母亲都莫名的认为那个张小静就是我们养了十七年的女儿小静,但是又不敢去确认,怕是会难过你出了意外,怕会空欢喜一场。在济世医舍可以听到许多关于张小静的消息。你母亲在这里生下的那孩子,我们都知道,她,她几乎没有什么健在的可能。你母亲偶尔会跟我提起她,说是和怀你时一样奇妙的感觉。
“我听说查莫斯有红翅蛇出没,那是可以解你母亲身上余毒的药引子。我去捉蛇时一时大意,被它咬了一口。据说中了红翅蛇的毒,忍痛连睡七天后毒会自然解掉。只不过,查莫斯那么危险,我不觉得自己有幸运到可以安稳连睡七天。如果小静你没救我,我大概就要真的死掉了。
“小静,竹音,不要哭,我这不是还在这里嘛。”
张金羽停下叙述,擦掉妻女的眼泪,轻轻抱紧她们,然后继续说下去,
“我醒来后,从萨沙口中得知救我的人是个叫张小静的小姑娘。我当时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看看那个小姑娘。没想到,在我犹豫的时候无意间遇见了你,我心中不断告诉自己,那个就是小静,是我和竹音的宝贝。我很想去试探一下,可你被人和动物护的死死,我一直没有机会。
“等我有机会时,我立刻过去把你抱走,回侪吾城。给你下了失明的药,关你在地下,也是情非得已。我和你母亲不想和你照面,也不想给你机会找你的动物朋友帮忙报信。我和你母亲不断试探,最终确定你就是我们的女儿小静。虽然对你也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
“你母亲抱怨你竟然辨认不出生养你十七年的父母,而且心里念的只有你的轩哥哥。你母亲坚持不肯认你,我其实心里也有一点不开心的。不过我也知道,这不能怪你,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和你母亲来这里了。不能告诉你真相,你母亲会生气,只好不再去照顾你,只远远的看你。
“那白虎和人来救你时,你母亲装作被催眠的样子送走你。你母亲在等着你来兴师问罪,没想到你一直没有动静。你母亲在济世医舍大门前哭了很久也没人理,接着就是我们闯入济世医舍,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看到你哭成那样子,你母亲很后悔,我也很后悔,不该捉弄你的。
“小静,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会来这里?”
小静觉得上天一定是看中了他们一家人,想让他们演绎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么曲折的经历?小静看着满脸疑问的爸爸妈妈,想了想,说道,
“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啦。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哦,然后无聊时去逛街,被人撞了一下,跌进喷水池。就这么过来了。
“那时这个身体被下了毒,丢在云山内围。我醒来后,遇见白珏,就是那只小白虎,他带我去他家。我见到了白默和白柔,白默就是那只很大只的白虎,白柔要比白默小一点。白默那时腿受伤了,我给他治好伤,他们留我住在他们家,我也就顺势住下了。后来,我下山学医,拜了老顽童萧如风做师父。
“因为那时这个身体的样子和我四五岁时差不多嘛,我就自称四岁咯。等我六岁时,我到现在也没搞懂,我为什么会自找麻烦去买下在卖身葬母的言轩,我在他面前一直叫他轩哥哥。他喜欢我,我觉得很不可思议,那时我是个六岁娃娃呀。而且,爸爸,妈妈,你们都知道我最不喜欢麻烦了,言轩他一直想去报仇,所以我不要和他在一起啦。
“我师父收到罗羽的信,说是他要在侪吾城定居,我师父就想让言轩去和罗羽学武。说到这里,很奇怪哦,爸爸,你现在就是罗羽吧,为什么要写信给我师父呀,你们不认识吧?”
张金羽摸摸小静的头,把她往上托了托,
“你先讲完,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小静趴在张金羽怀里,抓住孟竹音的手,接着刚才的说下去,
“言轩他走之前,把话说开了,问我会不会等他。言轩他对我真的很好,人也不错,许是日久生情了吧,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和他在一起。有我这么聪明的人在身边,报仇什么的都是小意思。然后,我们就来了西漠。
“我们无意间救了萨沙的女儿,他邀请我们去瑞尔那。下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咯。”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大白?!
第二十四章真相大白?!
言轩追出济世医舍,不要说张金羽三人,就连白默三虎的影子都不见了。言轩虽然心急,想赶快找到小静,陪在她身边。可言轩也知道,如果他此刻不管不顾快步追上小静,这伤未愈的身体怕是要倒下,根本也陪不了小静。
言轩慢慢地走进半山武馆,走过冷清的大院,转过圆月拱门,言轩先是看见一池亭亭玉立的莲,接着是隐于花间的小径。言轩沿着花间小径行走,看见小径两边不少被压折的花草,言轩知道他走对路了。
只是言轩在小径尽头没有看见白虎一家,而是一个冷酷的男子。那冷酷男子一看见言轩,不甚恭敬的弯腰行礼,
“家师吩咐,带言公子前去客房休息。”
言轩不觉得他能以此时的破败身体打败一个一看就不简单的完好男子,
“请公子带路。”
可能是言轩的识时务让那男子很是满意,那男子周身的冷漠敛了一分。
言轩很意外,意外客房里还卧着三只白虎。那个冷酷男子推开客房门后就走掉了,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三虎一人。
好一会儿后,三只老虎低下一直高扬的头,闭上眼睛,睡觉。言轩挪上床,绷紧的弦松下来,很快梦周公去也。
言轩是因为打不过人家才来客房,那白虎一家为什么也来了呢?原因很简单,在白虎一家发飙之前,那冷酷男子指指他左手边的小院,
“小静小姐在里面休息。”
白虎一家只好乖乖跟去客房了。
这边三虎一人在养精蓄锐,做好随时抢人的准备。另一边,终于团聚的一家三口,本该在享受相聚的喜悦,此刻却在互相“审问”,无暇他顾。
小静不知道对救了她爸爸这件事是该感谢还是该恼恨。如果没有救,不会有现在的团聚,可是,救了,得了伤寒,身体一直虚弱到现在,让她没能得到疑问的答案就沉沉睡去。有一点小小的不甘心呐。小静想,她终归是在感谢着的。
张金羽把小静轻轻放在床上,孟竹音给小静盖好被子。两人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坐在午后的小院里,依偎着聊天。
“竹音,我们两个一起来这个世界已经很奇怪了,小静,她不应该的,我总觉得这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羽,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能再相遇,再和小静团聚,已经该偷着笑了。老天待我们一家不薄。”
“我是怕再起什么波折。而且,竹音,小静不仅是我们两个的心肝宝贝,更是张孟两家所有人的宝贝疙瘩。小静现在来了这边,唉,我担心那些人呀。”
“羽,你才四十一,不要想那么多啦,我们和小静在这里幸福生活就好。我看,那个叫言轩的孩子还算不错,再观察观察,好的话,收他给咱们的宝贝做童养夫,不好,你就一剑解决了他。”
“竹音,又在胡闹。小静不是小孩子,她知道她要什么。既然小静选定了言轩,我们最多提点她一下,其他的,说了反招人厌。”
“我只是说说而已。羽,你真的要教他落羽剑吗?他可是想去报仇呀!”
“先看看他的人品再说吧。竹音,小静饿了。”
“羽,我看是你饿了吧。我去做点粥,再收拾两个小菜,今天,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午饭。”
孟竹音走后,张金羽坐在一棵老树下,皱着眉,那个言轩,他应该怎么办?
“爸爸,妈妈,不要走!不要……”
有点凄厉的叫声从房间里传出,张金羽想都没想,直接撞开门,奔向小静,看见一个泪娃娃蜷缩着坐在床上。张金羽抱起小静,轻拍着她的背,
“小静,是不是做恶梦了?不怕不怕,爸爸在这里。”
小静抬起泪眼模糊的脸,双手抱紧她心心念念的爸爸,
“爸爸,爸爸……”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羽,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见好大一声响。”
蓦地,声音拔高,加上更加急促的脚步声,
“小静,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
小静对着那个跑过来的美妇人孟竹音张开手,
“妈妈,妈妈……”
孟竹音从张金羽的怀里接过小静,轻轻晃,亲亲小静的额头,
“小静,乖,不哭,告诉妈妈,哪里不舒服吗?”
张金羽在旁边给小静擦不断涌出的泪珠,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完一样。小静摇摇头,断断续续的说道,
“梦见,你们不,要,我了,醒,醒来,你们都,不在……”
没有门的房间外,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三虎一人,想上前,却忘记怎么走路一样,只能呆站,看着里面自成一个小世界的三人。
孟竹音抱着小静,张金羽抱着孟竹音和小静,两人对着小静不断起誓下保证,保证他们不会不要小静,会一直陪着小静。
小静渐渐止住哭泣,有点不好意思,把她的小脸埋入孟竹音的怀里。小静一向不是柔弱女子,一天大哭了两次,让小静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金羽和孟竹音宠溺的看着在装鸵鸟的小静,相视一笑,然后摇摇头。摇头时,他们看见了门口的三虎一人。孟竹音低下头,贴在小静耳边轻声说道,
“小静,你的轩哥哥来咯。”
小静把头搁在孟竹音的肩膀,看向门口,
“轩哥哥,你伤还没好,怎么会在这儿?白默,你看着轩哥哥,让他去休息。今天的事,嗯,我明天再和你们解释。”
言轩倒是不想走,不过被白默直接驮走了。等三虎一人没了影子,小静转头看向张金羽,
“爸爸,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释呢。”
如果不是小静红肿的眼睛和他手上的泪水,张金羽会以为刚才小静的大哭是他的错觉呢。张金羽拥着妻女换了一间房,
“小静,先吃午饭好吗?吃完饭,我会详细说给你听的。”
孟竹音端来早就熬好的粥,做了两个简单的小菜,一家三口安静的享受饭菜的美味。三人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所以这顿饭,三人吃得格外香甜。
菜足饭饱,张金羽抱起小静,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不等小静催促,就开口解释起来,
“小静,言轩有没有和你说过他的家仇?”
小静摇摇头,
“可能是知道我不喜欢,言轩他从没在我面前提起过。”
张金羽叹了一口气,
“我应该算是造成言轩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小静不要急,听我说。我一到这个世界就附到了罗羽身上。罗羽之所以身亡,是因为一件叫做空梭的传家宝。那空梭我一直留在身上。后来,我无意中救了当时水城城主的夫人和儿子,请托城主帮我寻找竹音。我走时,见他儿子很喜欢我挂在剑上的空梭,就顺手送给了他。——那个孩子,就是言轩。
“等我听到水城城主一家遭受灭门惨祸时,我也有些后悔我的多手。所以我算是造成言轩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因为济世医舍里不时传出关于你的消息,我知道你身边多了个叫言轩的少年,一打听,确定他是水城城主一家幸存于世的儿子。我知道他想要报仇,就写了封信给你师父,你师父也真的如我所愿的送他来学武。只是,那些多出的事,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
小静听完张金羽的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张金羽收紧抱住小静的手臂,
“小静,落羽剑是很厉害的剑术,在没确定言轩的人品前,我是不会倾囊相授的。关于我和言轩家仇的关系,要不要告诉言轩,告诉他多少,就交给你来决定。”
小静沉默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看看她的妈妈,再看看她的爸爸,
“言轩的仇难报吗?”
张金羽想都没想开口道,
“有你,有落羽剑,很简单。”
小静慢慢爬下张金玉的腿,
“那事情就不难办。爸爸,妈妈,我累了,我要你们陪我睡。”
张金羽和孟竹音很乐意的站起身,牵着他们的宝贝休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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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在爸爸妈妈的亲吻中醒来,小静感觉她的虚弱去了大半,当然,那只是她的感觉而已。小静想脱离虚弱,还得有挺长一段时间。
话说,小静七岁以后就自己一个房间了,不再和父母一起睡,也就没有父母的早安吻了。只是因为是失而复得的父母,小静才允许自己任性一下。虽然小静的父母都很喜欢小静的任性。小静自从小时候的那次落水,一下子变得乖巧起来,害得他们这为人父母的好没感觉。
其实,张金羽和孟竹音一定都不意外小静会在早饭后提出要一间房间的要求,只是还会忍不住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找人修好昨天张金羽撞坏的门,张金羽和孟竹音住回原来的房间,昨晚睡的房间,本来就是留给小静的,这下刚好派上用场。
小静找了只小麻雀去叫白虎一家过来,让他们顺便带上言轩和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