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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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哉仙路-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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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一梅轻轻颔首,两指划了朵花,在她眉间结下师徒印。花形隐没,段北知再拜叩谢。那一天,让她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师傅的表情,而是师叔慕白衣悄悄告诉她的一句话:你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去上天界么,因为他太像一个人,凡人。
段北知那时候并不懂,因为在她眼里师傅近乎冷漠,师徒之间横亘着一条跨不去的鸿沟,而这条界线是师傅亲自设下。回味走到今天一步的种种,酸甜苦辣,悲欢离合,这些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段北知已经坦然接受。
翌日,君一梅和慕白衣前往昆仑台,段北知没有跟去,但听闻昆仑台上,长虹贯日,龙与凤环绕着昆仑镜反射的飞升之路飞舞。对于修仙界来说,这是一个大日子,这归功于玉英。玉英在昆仑七脉中的地位自然而然地上升,有的人欢喜,相对的有的人眼红。至于之前处心积虑想要抢夺昆仑镜,占为己有的目的随之落空。关于昆仑镜的阴谋阳谋也在通往碧落的光柱中灰飞烟灭。
荒漠的夜,很冷,夜行生物的舞台,冷血嗜杀,弱肉强食,这是荒漠的生存法则。从天空突然降下的城,紧闭着,缭绕的黑气却一点一点蚕食着四周,本来因为偏离而留下月牙状的一片绿洲,环境也在改变,绿色在黑暗里退却,逐渐染上灰败的色彩,但它们没有死亡而是选择一种颓废的活法。黑气掩盖之下,变异丛生,昔日的绿洲,变成荒漠中的魔鬼孤岛。未知的生物在这片没有天敌的乐土上疯长,它们的统治者来自这座城。城里,有一座玄色的九重阁楼,长生阁。
长生阁内。
玄色如墨,银线如雪。他微眯着眼躺在贵妃榻上假寐,扑棱着翅膀的小蛇南子在他周围飞个不停。
“南子,你太吵了。”
“妖爸,我们已经能够出去,我要去找那些阴险的仙人算账!”南子翅膀一扇,十字形风刀劈出,远处的巨大盆景应声而碎。
“急什么。他们怎么算计我们,我定将百倍千倍的讨回来。”东方未明幽幽说道。南子一听,勉强安静下来,落到他身侧,收了翅膀缩成一团,睡了。梦里,刀光血影。
东方未明指尖摩挲着南子的小翅膀,眸色未明。曾经的南子何等自由,何等威风,九天之上翱翔,四海八荒腾飞。这么多年来,陪他一起束缚在一座城里,真是苦了它。相信我,终有一日,整个苍穹都将是你的!
两忘居,此间风回,天霜河白。
原来多出来的那一排屋子是君一梅为段北知备下的。他只吩咐一句:“随你喜好,自己整理便是。”之后,就不见踪影。段北知望了望属于自己的屋子,整整齐齐的三间坐落在东北角上,与师傅住处隔着两丈远。真要算起来,只当是比邻而居,互相照应。段北知虽然想着这样的师徒相处模式会不会太怪异,心里却是知足。推门往里瞧了瞧,兰堂,卧室,书房,十分简单,简单得显得有些冷清,孤零零的感觉。她不由猜想,该不会师傅住的地方和这里的布置一模一样吧。
不管那么多,反正这三间屋子是她的,师傅都发话了,要怎么弄还看她自己喜好。于是,下午就回了一趟蓝舒阁,将东西慢慢整理收拾进乾坤袋,方便搬家。她东西不多,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并未改变蓝舒阁任何格局,因为她相信画舒会来回,住在这里充其量是给她打扫打扫,看看家而已。合计之下,也就那么几件衣裳,还是玉英统一发放的春夏秋冬四季的替换衣裳。没有金银首饰,身在仙门这些俗物也用不着,就有两条条缎带织成的发带,一条碧色,一条粉红色,碧色的是哥哥送的,不舍得带。还有一小锦囊里装着十多颗漂亮的小石头,长年累月见着好看的,就攒下的,荧光石,东陵石,墨玉石……没什么大的价值,但是摆放在一起的时候很是好看。长剑在封龙穴毁了,装着小玄的剑匣还在七星崖清祭师兄那里没有取回来。林林总总,她一切从简,东西真心不多。
和画舒说了几句,拉着她再去找了贾善、吴小志和魏晋三人,一道去了两忘居,几个人合计着准备装修房子。
几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喝了茶,各自萌生出一些想法,你一言我一语的意见无法达成一致。就看见他们各显神通,施法光束这里一闪那里一亮的,令人眼花缭乱。见得整个屋子,这里一块金碧辉煌,那里一块清幽淡雅,几个人风格迥异,将段北知的屋子整成了四不像!段北知无语地盯着争执不休的几个人,想要劝架,居然被齐齐推开,被一副副“闲人一边儿呆着去”的表情鄙视。她冷静之后再冷静,沉默之后再沉默,最后终于在闷骚中爆发,瞬间黑化,盯得几人毛骨悚然。
“你,别看了,就是你,贾善!看你整的什么样儿,还雍容中带点儿浪荡,浪荡中带点娇羞,娇羞中点儿妩媚,你当老娘这里是干什么的!还不快给老娘撤了!”段北知指尖对着墙上偌大的一副美女争艳图吼道。
“画舒呐,你这是打算将你的蓝舒阁整个搬来么?你确信这不是你的衣橱?这么多的布娃娃是怎么回事?”
“小志,药草当盆景种着,真的没关系?这是焕梦草呀,想我天天做噩梦!还将水仙花摆得满屋子都是,马上清理掉,马上!”段北知无语了,这几人看着挺正常的,怎么丢一块儿就那么不靠谱。贾善一边卸下他珍藏的美人图,一边笑嘻嘻地朝这边说道:“哎,老大,这事儿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那么喜欢水仙花!难道是喜欢装蒜?”说完引得几人哈哈大笑,吴小志脸皮薄,脸微红,搬了一盆水仙花走到贾善旁边的时候,手一松。
“哎哟——你小子是故意的!”贾善抱着脚嗷嗷叫唤,瞪着吴小志的眼珠子里窜着火苗子。吴小志当做没看见,默默收拾了一下,默默走开了,怒气到他那里,什么都没了。“切,最讨厌这种脾气,跟打在棉花上似地,烦人!”贾善咬牙切齿。段北知招呼他们别伤了和气,到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是融洽。她挑眉瞧了魏晋一眼,见他一人仍坐在桌边,慢悠悠地喝着茶。
魏晋回了她一眼鄙视的目光。“做了也是白做,还得重来,不如不做。”
段北知努努嘴。“偷懒无耻。”
几人里里外外忙活得大汗淋漓,小屋终于焕然一新。屋旁一片新种下的蔷薇花在微风里摇摆,来年,定会一夏蔷薇。一些小事,总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欢笑和汗水,未来某一天看看来时路,就会发现友情已经在不经意的时候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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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些花儿
更新时间2012…8…24 21:02:06  字数:2952

 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十年,大地风光霁月,分离带来的悲伤随风散尽,战乱造成的疮痍被时间慢慢治愈。在腐朽王朝和义军双方势力的危险平衡里,老百姓小心翼翼地讨生活,看起来万物复苏,起死回生。打铁铺的风箱轰轰地拉响,火苗子窜起来蒸起抡锤大汉一身汗,铺子里陈列的不再全是杀人的兵器,现下摆出的大多是农具。炊烟袅袅,烧饼的香味四溢,引来不少流浪狗。还有,乞儿。在这样的年代里,从不曾消灭饥饿。
表面的繁华,掩不住森冷的白骨。
风是大地温柔的面具,花香、树叶随风而舞。青山叠翠,百川玉带,碧空湛蓝,白云飞鸟,一派祥和景象。长剑破空,剑上仙人遗世独立。几道剑影随风,蓝色衣炔飘飘,惊飞云中雀。远远听得轻声笑语。
“能够做芜梅上仙的徒儿,果真是天大的福气,瞧瞧,短短十年你就修成了医仙,已经远远将我们甩在了后头。我们都要望尘莫及了。”蓝衣女子轻轻嘟囔着嘴,御剑挨过去,手肘轻轻戳了戳身旁的女子。巧笑之瑳,佩玉之傩,这爱笑爱闹的人儿不是画舒又是谁。
白衣女子稳稳站在剑上,长发随风,她笑了笑,在画舒手臂上拧了一把。“你就尽情地酸我吧,我只当歌儿听。修成医仙,还早着呢。瞧你这模样,伤疤好全了,就忘了疼。十年里,要说大家都没有进步,是打死我也不信的!”
这两人倒是笑呵呵,不远的画裳投过来一道冷冷的目光。
摧语只是淡淡微笑,御剑走在前头,钧桓默默跟上。魏晋回过头来,吆喝道:“我说你们俩杵一块怎么就那么多话,赶紧跟上,采了令晶花才能参加昆仑之巅的盛会。”
段北知和画舒吐吐舌头,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昆仑盛会每二十年一次,本是例行聚会,掌门亦或长老高兴了就带几个弟子出席,切磋切磋,交流交流。不高兴就不露面,反正此会无足轻重。但不知从那一届开始,逐渐添加了竞争的成分,各派弟子定要在此盛会上争个高下,而在昆仑盛会上脱颖而出也逐渐被视为一种荣誉。这原本脱离了举办盛会的宗旨,但是它却繁荣并继承下来。
魔妖族四处作恶,势力竟然渗透到王公贵族,而不知何时崛起一座长生阁,诡异莫名的长生族形成一股深不可测的势力。天地看似平静,实则风雨欲来,所以这一届与往年不同,将在昆仑盛会上诞生一个领导仙门,统领各派,除魔卫道。各门各派趋之若鹜,所以,昆仑盛会设了一个坎儿,各派弟子必须先取得东海里的令晶花作为参加昆仑盛会的门票。
御剑逆风而飞,清风撩起长发,点缀着淡淡新奇的情绪。
数片粉色花瓣,在风中飞舞,掀起悦动的情趣,打着旋儿飞远。段北知伸手接住一片,摊在手心一瞧,形似月季,但比月季娇艳柔软,是虞美人么?一缕幽香若有若无,让人心情无端地放松下来。
大家张开双臂,微微阖眼,沉浸在花香之中。心情无与伦比的舒畅,好想永远这般祥和就好了……
不知不觉,大家已经站在一片花海前。其实他们并不清楚自己为何在此停驻,但心底有个声音低低地温柔地告诉自己,这里那么舒服,再多留一会儿吧……然后,不约而同地,大家到了这里。近乎诡异地一致。满地鲜艳的红花粉花开得如痴如醉,花儿大朵大朵的绽放着笑脸,粉嘟嘟的甚是可爱,一片挨着一片,真是幸福自然的景象呢。满目锦绣,风一吹,就是一段集体舞蹈,妖娆美丽,蛊惑人心。
画舒欣喜若狂,敛着裙裾,小跑就钻进花丛,喊都喊不住。她深深吸一口气,嗅着花香,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任由花香入肺,沁人心脾,仿佛接受神光赐福,这一辈子都是幸福。
风一起,花瓣纷纷扬扬,所有的不快乐都飘散在风里。
段北知摘下一朵,仔细瞧着,闻了闻,尝了一口,像是被叮了一下快速地丢了花。这不是虞美人!这分明是罂粟,只是有什么将它本来的气息给掩盖了,难以察觉。蛊惑,生离死别,悲歌,这些花怎么会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得如此繁盛呢?
段北知扭头一看,暗道不好。画裳、摧语、钧桓三人也都不知不觉地踏进花丛里,双瞳无神,像是被什么蛊惑住一般。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画裳一直在嗤嗤的笑,而手上像是在泄恨地挥舞鞭子一样……摧语流着泪,嘴唇一张一合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魏晋闷闷地忽然就跪倒地上,被花丛淹没头顶……都是怎么了?就算是罂粟,也不会产生这样的影响呀。她一个一个地摇晃他们,试图将他们摇醒,但她失败了。他们心灵最脆弱的地方,已经被牢牢捕获,带着倒刺的魔爪绝不会放开到手的猎物。
忽然他们眼角,缓缓地留下红色的液体,血泪如珠,显得张扬肆意。尽管如此,他们仍是一脸幸福的表情,痴迷地在那里一动不动……
段北知急了,或摇,或揍,都不能将他们弄醒转过来。倏尔,花丛间窜出无数黑色的蔓藤,从他们的腿开始,迅速地缠绕全身,将他们裹成了茧。所有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倒下,就如同不知不觉走入这个温柔陷阱一样!
他们躺在花丛里,重复着此生的噩梦,所有的悲伤情绪都被罂粟吸取化作养肥。只见,不过刹那,花儿们以他们为中心开始慢慢变成血红色,回归了本来的面目,不,比之原本更加浓烈。逐渐扩散的红,漫山遍野,一片触目惊心。
段北知拔出长剑,试图将蔓藤削断,但是不行,就算削断,它们也在一瞬缠绕回去,更紧更快,在这么下去,他们会窒息,然后再悲伤里变成这些花的食物。她想想就害怕,不行,不可以!
画舒的梦里,是多年前受伤的那一下,那个结带给她的伤害并未完全解开……画裳在梦里,四周都是死人,她在尸体中央,浴着血,孤独而绝望……魏晋跪在地上,眼前却是漫无边际的荒冢,一块块墓碑,一张张白幡都压迫得他喘不过起来……摧语一直一直在寻找一个真相,他本就知道的,但却越来越模糊不清的真相……钧桓呢,空白一片……
段北知不知道他们的噩梦,而看到在罂粟花的尽头,一个清秀的女子,秀眉淡扫,眼含秋水,她的唇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在铺天盖地的罂粟花丛里,她款款走来,一步一飞花,手中捏着那么一朵,玩弄着,然后吻一下,插到了发间。
她嘴里嘟囔着:“都是些可怜人呢,真是悲伤呐……”
“这些心儿都好适合来喂养我的花儿呢……当我的花肥吧,孩子们……”女子轻笑,黑色蔓藤如蛇窜至段北知脚下,想要将她也裹了去。她跳开,跃起,挥剑,不断地扫开蔓藤。“想要我们当花肥,休想!”
忽然,他们的悲伤缠绕着心脏,一点一点地收缩,心似乎在滴血,好疼……
魏晋挣扎几下,麻木地挣扎着想要醒过来,想要站起来,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脸上血泪纵横。他身下的罂粟变得愈发红颜,深深的颜色,一直铺到他的内心。女子发间的花,被吹到风中。
段北知抬眸,眼神锐利的可怕!“你的悲伤陷阱玩够了么!你的伎俩玩够了么!玩够了,就适可而止吧!窥探我们的内心,然后将悲伤和恐惧激发到极致,再无数次地践踏,花肥,哼,有意思吗?”
她玉指一动,长剑破空,迎面袭向那个女子。凌厉的剑气绞碎花瓣,到处都是残花。
“你为什么不悲伤?哈哈,你连悲伤都感觉不到!你更加可悲。”女子躲过一剑,在一旁幽幽说着。
“谁说我感觉不到!只是我不会倒下,不会受影响而已。无欲之魂会受区区一片花海影响么!悲伤也好,恐惧也罢,就算是自己无法操控的无可奈何,那又怎样,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都是自己珍贵的情感,凭什么让你左右,还要当做你的花肥!”段北知怒了,她将人的情感当做了什么,怎么可以这样任意踩在脚下,这样的人不可饶恕!
女子眼唇而笑,似乎听到人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罂粟花开,红得耀眼,香味扑鼻,蛊惑着世人,人心对她来说,又算得上什么东西。她曾经珍惜,如今,已经不稀罕!
PS:恢复更新,谢谢支持的朋友。小乂乂,谢谢你,真的,么一个。明天见。


第二章 沾了一点血,更显妖娆
更新时间2012…8…25 21:02:38  字数:2228

 “既然你也能够感觉到悲伤,何不将它都抛弃在这些可爱的花儿里,解脱不是很好么?”女子浅笑盈盈,指尖花落,一字一句扣在人心上,不断地诱导,不断地蛊惑。但真要是信了她的话,也便万劫不复了。
“你开什么玩笑!”段北知冷冷喝道,够了!这样的把戏已经够了!
她凝神捏决,将所有人的负面情绪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眸光流转,一刹的鲜红似血。长剑向着花海不留余力地一挥,所有的花儿瞬间湮灭。风又起,漫天落花雨,翩飞撒落,纷扬好似一场红雪。段北知立于此中,好似拈花一笑,沾了一点血,更显妖娆……
被段北知这样的眼神盯着,女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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