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凯烈说着不知是玩笑还是真实的话,磁性的话语声在这样的星空下有将人催眠的效果,并不掩饰其中的威胁。
巫维浅捏起他的下巴,冷冷看着他,“你说谁逃走?”
“那不是逃走是什么?你怕了,怕承担责任,就和那些上床之后就消失的男人一样。”转开话题,黎凯烈挑着眉,似笑非笑的恶劣表情,缓缓露出一个笑,“假如你当时不出现的话,我还要对着所以人说,提醒你——”
“你上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耳垂被人吮吸,呼吸吹拂,巫维浅猛的皱眉,又好气又好笑,拽着他的后领把他扯开,“滚你的,那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这种话只有黎凯烈说的出来。
“当然,我会对你负责,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巫维浅的拳头还没挥上去,他又笑了笑,“我会保护你,你也来保护我,我们为对方保重自己,不要让任何一方受到伤害,这是我和你的约定。”
从戏谑到认真,黎凯烈被他推倒在地上之后就没有起来,慢慢说着,就好像躺在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他枕着头,微微眯着眼,唇边 扬起一丝慵懒和性感的笑,“回不回来?再不回来我就在这里强暴你哦,还要去告你,谁叫你上次吃完就走。”
说什么吃完就走,真不知道该发火还是发小,巫维浅收紧了下颚,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没想到黎凯烈猛地紧抱他,暴躁的音调完全失控,在他耳边低吼,“我是说真的!别以为我做不出来!就在这里侵犯你,把过程拍下来,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咽喉被重重咬了一口,巫维浅吸着气呻吟,黎凯烈的脾气他已经习惯了,对这种胡言乱语他选择不客气的把他踢开,本以为黎凯烈能轻松避过,没想到他后退几步,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难道他受了伤?巫维浅冲上去抱起黎凯烈,撩起他里面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检查,衣领一下被人拉住,然后好似一声叹息,“我没事,最近没怎么睡,看到你我才能放心,就让我这样躺一会。”
黎凯烈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疲惫,巫维浅托起他的后背,他就靠在他腿上,抓着他的外套,牢牢地,一点都不放松,“我醒来必须要看到你,否则的话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是警告也是恐吓,他看着巫维浅,巫维浅也看着他,经过一番搏斗和汗水的洗礼,黎凯烈脸上的妆面已经盖不住他疲惫的脸色,看到他这样,巫维浅的心偏离了方向。
“你在台上说,即使有无数人爱你,你爱的人只有一个。”他拉开黎凯烈的手,看着远方霓虹下的黑暗。
黎凯烈紧张的看着他,他摸了摸他的额角,“在看到你出事的时候,我发现对我来说,即使有无数人的性命受到威胁,我要保全的也只有一个。”
黑色的眼睛里是深邃的感情,有挣扎有矛盾,但最终妥协,他看着黎凯烈。
“这句话我只说一次,就像你为失去我而感到痛苦,在离开你的这段日子,我也不好过。”他承认了,因为这是事实。
被迅速涌上的狂喜淹没,黎凯烈拉下他,给了他一个深吻。
黎凯烈的所有等待和坚持都不是浪费,巫维浅发现任何顾虑都没有影响到他对黎凯烈的感情,他还是做不到让自己放手,尽管他知道那才是正确的事。
黎凯烈为他设了一个陷阱,而诱饵是黎凯烈自己,他只能跳进去,为了不看到他一个人在牢笼里痛苦挣扎。
“累了就睡吧。”他摸他的头发,在大火中烧焦剪断的头发,有点不习惯,黎凯烈仿佛要把时间补回来,舔着巫维浅的嘴唇,“我只想告诉你我的感觉。”
“你可以等睡醒再告诉我,我虽然知道你要说什么。”黎凯烈从不吝啬甜言蜜语,巫维浅开始有心情揶揄。
“言语没有意义,”黎凯烈闭上眼睛,懒懒的补充了一句莎士比亚的名句 ,“因为真正的爱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行为才是忠心的最好证明。”他睁开眼拥抱巫维浅。
爱比杀人更难隐藏,爱情在黑夜中依然有午夜的阳光——被他抱住的黑发男人看着夜空,忽然想到这句话。
他抱着他站起来,“我送你回去,会陪你一起睡,这几天……我也没有睡好。”
第139 网中之鱼
回到黎凯烈的家,感觉熟悉的就像回自己的家,巫维浅常年四处迁移,从不固定住在一个地方太久,所以才能毫不留恋的抛下开的好好的酒吧,现在这栋位于曼哈顿的房子也成了他休息的地方。
黎凯烈的床就是他的床,在这张床上好好休息,这是件并不陌生的事,因为这次的分别,赋予了他们某种新的意义,虽然问题并没有解决,但他们已经确定彼此将会不再那么冲动,理智的好好正视他们的感情,和因此产生的问题。
告别舞台的喧哗,黎凯烈安静的躺在床上,巫维浅醒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但他没有动。
旁边的人张开的手臂就搁在他的腰上,黎凯烈趴卧着,脸对着他的那一边,仿佛随时准备睁开眼,确认他没有离开。
没看到过黎凯烈短发的样子,在巫维浅的印象里,这个男人就像一头充满攻击性的雄狮,他任意闯进别人的生命,不管别人是不是接受, 现在剪去了鬃毛,依然和温顺沾不上边。
靠在枕头上,巫维浅摸了摸床头柜,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烟盒和打火机都在,烟盒到了手里,看到腰上的手,他又把烟放了回去。
房间里很安静,他睁着眼看天花板,然后不知不觉把目光转到黎凯烈身上。
他睡得很安稳,收敛了脸上的不驯和霸气,光裸的背露在空气里,洗去发胶的头发有几簇在枕头上翘起来,非常放松的状态。
黎凯烈的短发造型没有影响他的魅力,原本就很张扬的气质现在似乎更明显。
像摸阿猫阿狗那样,他摸了摸他的头发,有时候会觉得黎凯烈也有可爱的地方,但大部分时候他会对他的各种做法头痛,可爱到让人觉得可恨,对 他来说就是指黎凯烈。
有没有人能拒绝这个男人?让是谁造出的奇迹?会想到这种问题,巫维浅觉得自己开始不正常。
挪动了下自己的身体,他调整睡姿,随着他的眼睛突然睁开,黎凯烈看着他的眼神清醒到让人怀疑,“你看了我很久了吧,我还以为你会趁我睡着偷偷吻我,结果等来等去都没等到,真叫人失望啊。”
不用怀疑,他刚才已经醒了,就在巫维浅醒过来的同时,凝聚笑意的灰绿色眼睛闪动光芒,半真半假的抱怨。
“要我吻你可以直说。”巫维浅做起来,睡醒的他精神还不错,更重要的是心情也不错。
被他当做睡衣的T恤是黎凯烈的,他们放在一起的衣物有时候会搞错,他一般不会穿错黎凯烈的其他衣服,基于个人品味,他不会尝试太有黎氏风格的着装。
“直说多没意思,你就不能——”没说完的话被吻封缄,巫维浅低头环住他的肩膀,黎凯烈配合的抱住他的腰,加深这个吻。
对黎凯烈的体质和常人不同,对他来说精神上的疲惫远远大于身体的疲惫,这段日子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进到巫维浅之后的放松让他有种虚脱的感觉,现在以休息,疲劳感早就一扫而空,在用唇舌交流的时候,巫维浅很快发觉他身体的变化。
“我以为你很累。”他移开唇,不无揶揄,毯子下面的手摸到黎凯烈发烫的皮肤。
“是很累,但是见到你就有精神了。”黎凯烈一语双关,拉过他的手往下,挑起一个含义深刻的笑,拉下他的脖颈烙上热吻,“我们分开多久?我忍不住了。”
低语声是恶魔的蛊惑,巫维浅顺从了这种诱惑,但方式和黎凯烈预期的不同,一伸手,收拢臂弯,他压紧黎凯烈的身体,“我没忘记,那天晚上你的反应……”
低语声分外温柔,动作却有着另一种含义,巫维浅用行动证明他的归来。
不是纯粹的欧洲人,所以黎凯烈的皮肤触感很光滑,光滑而有力,就像敏捷的黑豹,每一块肌肉都酝酿着爆发力,为了离别而刻印在脑海中的记忆,鲜明的存在着,他没有一刻忘记,现在他就要重温当时的感觉。
用他从未有过的急切索取,床单在两人身下搅成一团,残留着沐浴液味道的皮肤染上汗水,男性的味道在彼此的呼吸里唤醒了熟悉的欲望。
他吻黎凯烈的眉眼,吻他的唇角,吻他的胸口和腰腹,吻遍每一个地方……
巫维浅不确定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对他没有意义的时间在这一刻颠覆以往的含义,具有特殊的意义,如同证明又像是纪念,黎凯烈的手掌从他的颈部肩部腰部一一滑下,无声额战争开启,周遭只有他们皮肤的摩擦声和急切的呼吸。
睡衣剥落,发烫的皮肤就像炭火燃烧融合相贴,吞咬唇舌的吻是燎原的烈火,努力侵占对方的领地,缠绕的动作变得缠绵,黎凯烈的反应依旧目的明确,却在奇异的停顿后顺从。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离开。”他主动背转过身,强壮宽阔线条完美的背脊呈现在巫维浅的面前,没有忘记扔下一句提醒,“等些轮到我。”
“你就是不肯吃亏。”他攀上他的背脊。
交错的呼吸狂乱,一经开始就无法停止的动荡,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低哑的嘶吼声,击中空间里的每一道尘埃,在汹涌澎湃的浪潮里颠簸。
“你是故意的……你想逼疯我吗……该死!”黎凯烈急促的喘息,呼喊他的名字,“维!维!”
“我在这里!”他按住他的躁动,吻他汗湿的后背,抚摸他鬓角的头发,“我在这里……和我一起……”
缠绕的思念就像一张网,他和黎凯烈都是网中之鱼,除了彼此解脱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在欲望的海水中追逐,抗争,彼此付出毫无保留。
当浪潮消退,宁静重回,神智归位,他的手背被轻轻盖住。
睁开眼,看到灰绿色的眼睛 不加掩饰的露出猎食者的渴望,弹拨吉他琴弦的手在抚摸他的腿,“别想逃走,这次是我的。”
没有反对的理由,巫维浅眼前重现那一幕,在舞台上的黎凯烈,坦诚无谓的站在聚光灯下,似乎从不会逃避,从不会犹豫,被他的自信坚决影响,他正将身上的枷锁渐渐脱下,岁月额沉重被这把烈火侵蚀,逐渐燃气同样的热度。
胸口感受到舌尖的柔软,他抱住黎凯烈的背,在欲望中受到煎熬,差点掀翻身上的黎凯烈,却被一把扣住脖颈,“亲爱的维,有点耐性吧,这只是开始——”
沉溺的颜色是灰绿的,因为除了黎凯烈的眼神他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这是巫维浅第一次那么配合的承受他的需索,黎凯烈用感激的心情来拥抱他。从矛盾到认同,战争到和平,他看着巫维浅一点点撇下坚固的硬壳。
这个来自遥远过去的神秘东方人,尖锐嘲讽的眼神,凶悍无情的拳头,被他惹火的时候凝结的眉宇、怒吼、亲吻、拥抱……每一个点点滴滴,那是专属于他们两人的记忆,唯有他才看的到得风景,一个矛盾的个体,吸引他沉沦深陷——
“够了吧你?”仿佛永无止尽,巫维浅忍不住抗议。
“不够,永远都不够,你离开我多久,就要补偿我多少。”蛮横的发出宣言,他兴奋的低笑,“我要先收取利息,你抗议也没有用。”
“那什么才有用?停下!烈!给我停下!我受不了了!”皮肤被狠狠深吻的刺痛和汹涌的激情,混合成无法言喻的感觉,巫维浅吸着气,手指插入卷曲的红发攥紧,粗哑的低吼。
坦白的话语击中了黎凯烈的心房,他吻他皱紧的眉头,“维,再等等,我想多爱你一会儿……”
黎凯烈放开他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亲吻他的肩,“说起来这是你第一次求饶啊……”
接着他差点被巫维浅提到床下,“不这么说你这么会停下。”似笑非笑的斜睨着他,黑发的男人从床上坐起来,平复呼吸。
黎凯烈有种惊喜的感觉,觉得自己苦尽甘来,“要是以前,你一定不屑用这种示弱的手段。”
“这大概叫近墨者黑。”瞥了他一眼,他揉乱黎凯烈的短发,“看你这样子不太习惯,别被你的歌迷嫌弃。”
“他们爱我还来不及。”自信满满的回答,在看到巫维浅变冷的表情的时候从容的接下去,“别人爱不爱我我不稀罕,我只要你爱我就够了。”他抓起他的手,牙齿和嘴唇从骨节上啃噬过去,轻轻吮吻,被巫维浅挥开也不介意。
跳下床去拿手机,他发现有许多个未接电话,巫维浅在去浴室之前打开电视,“德林·鲍威那里不用担心了。”
“什么?”黎凯烈转过头,看到浴室门口的巫维浅 ,他握着门把,那种表情绝对说不上愉快,“他诬陷你牵涉大麻的事,不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巴托里财团打压报业巨头鲍威集团,正被人传的热闹,电视上的光影映照在那张端正到让人觉得傲慢的脸上,洒下一片冷酷的光。
第140章 代价
“薇薇安居然愿意帮我,不用说一定是为了你。”黎凯烈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演唱会后的第二天。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巫维浅进浴室的动作停顿下来,探究着黎凯烈脸上的变化,“比起你自己委托熟人搞定这件事,由巴托里财团出面的速度会更快。”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但黎凯烈并没有露出笑容,“薇薇安为了帮助你,好像什么都愿意做。”他走近,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悦。
“你在不高兴什么?现在不是为了面子闹情绪的时候,我记得你一向只求结果不介意手段。”巫维浅打开门走近浴室,从背后伸出的手臂将他带进怀抱里,黎凯烈贴在他的颈后,“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不是在闹情绪,我是在嫉妒!”
“她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比我久,久的多。”加强语气强调,他在他肩膀上重重咬一口,以此发泄他的不甘心。
在他面前的黎凯烈总是补牙时他的情绪,不管是差的还是好的,这个男人的脾气有时候难以捉摸, 如果巫维浅把这看成是孩子气的表现,不用过多久就会发现这是错误的,这往往是他转变到下一个话题的过渡。
“就连源千造知道的事都比我要多,你难道不该为此解释一下吗?亲爱的维?”亲密的楼主他的腰,黎凯烈在身后凑近,甜蜜的音调里有种力量蓄势待发。
“你离开的时候我来不及追究,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源千造在那时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对你到底有什么用心?”他磨蹭他的肩膀,轻柔的力量,危险的气息,“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去了他那里,你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
“够了没有,你不累吗?先让我去洗个澡。”他推开背后的人把水打开,黎凯烈锲而不舍的贴上来,气势汹汹,“别挑战我的耐性!”
“我对其他男人没兴趣。”热水淋湿黑发,遮住了黑色的眼睛,沿着遍布吻痕的肌理起伏流淌下来,他闭着眼睛回答。
确实有点累了,好黎凯烈的每一次都激烈的像是要把身体燃烧殆尽,即使过程再温柔,也总有种被慢慢烧融的错觉。
背后的气焰立刻熄灭,黎凯烈的双手从他背上往下揉捏,在他腰部轻轻按揉,“为了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