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年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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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年冬天-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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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年没坐火车了吧,岚回忆到。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他有些高兴,终于可以甩掉那些让他压抑郁闷的回忆了,也可以很快看见他想念的瑛子了。如果在忙碌的工作,看见岚的从天而降,不知道瑛子会有怎么样的表情,岚很期待这刻的到来。
列车上的时间是漫长的,从湖南到北京,大约要将18个小时。他靠在床上,给自己戴上了耳机,闭着眼,让自己进入一个假寐的放松。
我们都在浮生之中,掩饰着脆弱,一丝怀疑,一丝惊恐,会彻底地放纵。我们都在期待之中,焦虑地等候,一点关心,一点相通,会让我感动、让我们紧紧依靠在一起,倾听灵魂的声音,祈求内心风平浪静,让我们留下最美的心情,开始幸福的旅行,直到所有的黎明。
我们都在爱恨边缘,慢慢地成长,你的快乐,你的梦想,是否让我分享,淡淡时光,身边飘去,我不再迷离,你的一言,你的相信,带给我勇气。我穿过喧嚣的人群,用心去体会这风景,不管是快乐或艰辛,无论风雨悲喜,让我们心灵承受彼此生命。
这是高旗&;超载乐队的《依靠》,岚一直很迷恋高旗嘹亮的嗓音,仿佛能穿透时空,刺入心灵。如歌词描述的那样,人们在茫茫尘世中挣扎,可能为了丝丝挫折彻底放纵自己,当然,每当关心和沟通浮现的刹那又沦入感动,人是矛盾的,是复杂的。随着火车的摇晃,听着音乐的吟唱,岚逐渐的陷入了思考。
我这样一个人,跟瑛子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这已经不是岚第一次问自己了。我一无所有,除了这身臭皮囊,仅剩的就是满腔的阴郁和悲伤。而瑛子,魅力且多金,这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岚始终相信,不在合理的物质差别范围内的情感是不存在的。他知道自己和瑛子的现实距离拉的很远,风筝的线如果绷的太紧,迟早是要断的。他忍不住深深的担忧起来,或许自己不该太过于执着在这段前途未卜的情感之上。
与此同时,瑛子忙碌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她独自在酒吧里发呆,百无聊赖的抽着三五。在后海的酒吧堆里,像这样打扮入时,看起来很小资的女人,尤其像瑛子这样丰韵迷人的女人,男人们往往很有风度,不会让她们与孤单为伴。喏,这就来了一位。
一瓶嘉士伯在手,这个男人就自然的坐在了瑛子旁边。“小姐,我想……”“你想?我不想,因为我有酒,不用你请了。”瑛子直接打断他的话,好像知道瑛子会这么说似的,男人笑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请你喝酒,想请你抽支烟。”说着掏出一包白沙,递了一支给瑛子。惊诧,在北京居然有人拿白沙泡妞?瑛子不信,通常想要博得女人的欢喜,男人们总是尽量让自己显得富有和浪漫,这个家伙……
来北京很久了,瑛子都没抽过白沙。她下意识的接了过来,男人得意的笑了,然后用蜡烛给瑛子把烟点上。“用如此低劣的烟来套瓷,您是不是玩的新鲜点儿?”猛的吸了一口,缓缓的把烟吐出来,感觉还是糙,像她第一次在长沙新华楼的感觉一样,不过多了一种味道,那就是熟悉。“不同的烟有不同的价,但不代表贵的就是好的”男人给自己也点上一支,缓缓而谈,“人如果爱上一种味道,就看不见它的价值,因为在他心目中,是无价的。”“是麽?”瑛子惯用的伎俩就是如此,“不是麽?”男人反问到,“白沙是便宜,很糙,而且很苦。但是这就像你我的生活,平凡,布满挫折,也充斥着痛苦,学会享受痛苦,才能自我解脱。”“似乎还有点歪理”瑛子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话,正如她所想。
一个贪婪的目标在心中形成时的状态,这个词很适合用来形容当下这个男人,叫殚精竭虑“现在我能请你喝酒了麽?”他转而问到,把手中的嘉士伯递了过去,“烟很不错,谢谢,不过……”瑛子把烟掐灭,拿起包来,“我只喝墨西哥啤酒,不好意思了。”说罢就离开了。
人潮流动的酒吧街,瑛子反覆琢磨着那句话“人如果爱上一种味道,就看不见它的价值,因为在他心目中,是无价的”。
第四十四章
    “火车正在经过的是中国的母亲河。黄河…… ”列车传来了播音员小姐甜美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向乘客们解释黄河的资料。“啊,原来到黄河了?”岚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看窗外那宽阔的河道,果然浑浊不堪,冬天的河面,更是结上了一层冰,有的地方居然露出了河床。可怜的黄河,哺育了人类这么多年,最后却因为人类的发展而导致如此下场,岚想想,人可真是种可怕的动物。牛,勤勤恳恳为人工作了一辈子,依然逃脱不了被宰杀的命运,猪,愚蠢的吃着人类喂给的美餐,然后又成了人的美餐。甚至到人类之间,也可以为了权和利相互残害,岚无奈的摇摇头,人啊,果然不可以相信。
旁边的一位长者,看着岚拚命的摇头晃脑,不由好奇的问到。岚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那人笑了,笑的很开朗。“小伙子啊,你的想法很偏激哦”大约四十岁的男子说,“我不觉得偏激,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的物欲横流,一切朝钱看。人为了钱,是可以出卖一切的,包括自己的灵魂。”岚振振有词的说。
“没错,那确实是社会现象,但是,任何事物都有两个方面啊,”中年男人循循善诱,“你只看坏的方面,那么没有东西是可取的,这个地球都应该被毁灭咯?”“从人的本性说,有欲则有求,而欲望的无限导致了贪婪的存在。名利这个双料的诱饵,人在它的面前不过是一条鱼罢了。乌纱帽人人都想戴,越戴越想戴,越戴越觉得小。而钱在这个世界变得如此重要,背叛你的一定不会是你的钱,但谁可以保证人不背叛自己?”固执,是岚的一个特征,只要他笃定的信念,很难让他改变。或许是火车上太无聊,这个男人开始拚命想劝诫岚,“如果这么说,有了钱就足够了?对不对?有了钱,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你会快乐麽?所以,还是要相信人”,岚继续的摇头,“不错,有钱是不一定快乐”他承认了这个男人的话,“但是,没钱一定不快乐!”他越发笃定,这个社会如果没有钱,是无法生存的,而生存的目的也越来越简单,赚钱!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的,”老者有些无奈,“但你这样的态度很有问题,看的太黑暗了,对你没什么好处的,人要积极一点,才有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也不会绝望。事情想坏一点,如果比我预计的好,我会高兴,如果差,我不受打击。”岚有些厌倦了这样的对话,他不喜欢受人教训。“路还很长,如果只看黑夜,怎么走的到尽头?我想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坎坷,如果是,你会明白,是人让你渡过难过,而不是钱。友情和亲情,或者爱情,才是真正温暖你的心,而钱,呵呵,不过是个等价物罢了。”发觉到岚的不耐烦,男人不再说什么,笑着看他的报纸。
岚听着这样的话,想到了自己前段时期的生活。如果没有瑛子的出现,如果没有朋友的关心,如果没有干妈的呵护,那么自己是否真的能这么快的苏醒?在寒冷的冬季,究竟是什么暖化了我的心?或许,我是太悲观了。中庸一点好了吧,一定没坏处,尽管不喜欢长者的口吻,岚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于是对那个男人说了句“谢谢”。
到达北京西站,已经是下午1点了。距离上次来北京,应该差不多有五六年了吧,看着长长的人龙,岚想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出租车啊?干脆先给小李打个电话好了。
“喂,您好”电话那头传来了小李的声音,“喂,我是阿岚啦,你先别出声,瑛子在你边上麽?”岚谨慎的问到,“呃……”小李有些迟疑,“你说高总啊?呵呵,她不在啊,她应该在家休息呢。”“哦,那正好,我求你帮个忙好么?”岚很高兴,瑛子不在,才能给她惊喜。“说罢,有什么能效劳的?”小李其实早明白他跟瑛姐之间的关系了,从上次在长沙,她就看出来了,不过一个聪明的属下是不会揭上司的隐私的。
“我来北京了”岚兴奋的说,“我想给瑛子一个惊喜,你先别告诉她好么?”“啊?真的啊?要不要我派车去接你?”小李也倍感意外。“不用了,你只需要告诉我瑛子的行踪就好了,呵呵,我好安排安排,过几天就是圣诞了嘛。”“哦,这好办啊,我呆会发信息给你好了,对了,私人送你一条重要情报,不过你要记得感谢我”小李笑嘻嘻的说,“好好,你要怎么感谢,随便,快说”岚很着急,“27号是瑛姐的生日,你看着办吧,别忘记感谢我哦”小李真聪明,不得罪人,还顺水推舟的涝人情,想必瑛姐应该很高兴吧。
“嗯,那先这样,我等到出租了,呆会给你电话。”岚赶紧的上了车,等了半天才轮到他。“师傅,麻烦你去翠微路的颐园居小区。”
北京的变化果然很大,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有很浓厚的古都味道,现在看来,几乎不敢认了。岚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座比一座高的楼房让天忽然显得好远,而密密麻麻的人还有那川流不息的车,更是让人觉得渺小无助。繁华,在一定程度上说就是物欲横流,就是人情冷漠,就是孤独与寂寞的代名词。岚有些失望,他觉得不喜欢这样过于浮躁的地方,然而,即将看见瑛子的兴奋不免冲刷了这一切,他笑了。
“您不是北京人吧?”的哥很热情,“是麽?您怎么知道?”“瞅您看窗外景色那眼神,我就知道”的哥似乎胸有成竹,“咱北京人要是回来,应该都不是这样的,刚刚听您说话这口音,就没跑了”,呵呵,观察细致还推理,不当侦探可惜了。岚不说话,笑笑。这也是他不喜欢北京的原因之一,太傲气。老觉得自己跟什么似的,拿外地人当傻冒,不过,的哥走着最近的路把他送到了翠微路,因为不太清楚颐园居小区,还主动帮着问了几次路,岚觉得,大城市究竟是不一样的,虽说小市民多了些,但素质还是很高的,顿时对北京人民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翠微路,颐园居小区,一个高档的住宅小区。电梯小高层,电子门卡,遍布保安,绿化美丽。这是岚的父亲给他安排的住处,似乎是父亲朋友的房子。
“谁啊?”一个地道的京油子声音,“我叫岚,从湖南来的。”自报家门,旁边的保安眼睛死死的盯住这个长相彪悍,全身黑皮衣,打进小区开始就东张西望的家伙,你长的吓人就完了,手里还拎着个旅行包。保安这会渗的慌,这不是哪儿溜了个逃犯出来了吧?好在业主说话拉:“啊,来了啊,上来吧,19楼B座”,岚笑笑,我不知道怎么按的门铃啊?保安一看,哟,敢情自己多想了,于是立马恭敬的把门给开了,目送岚进去。
刚出电梯,就看见一五大三粗,膀圆腰粗的汉子立在B座门口。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哟,小岚来了啊,这儿呢,快进来”岚赶紧堆起一脸笑容,“叔叔好啊”,“什么叔叔啊?”汉子有些不高兴了,“多别扭啊,叫哥哥,我大不了你多少。”“诶,哥哥。”岚显得很乖巧,在人家的地盘,还是老实点儿好。
“是这么的,我呢,是你廖叔的司机,你廖叔有事儿没搁北京,这房子你先住着,有事儿打我电话,成不成?”汉子开始说道起来,“以后叫我胖哥,啊,吃了没啊?”岚忽然觉得北京的男人特有味道,搁过去得叫声爷,跟现在也得叫声爷们。客气的是真可以,不过傲气的也不差,客气在脸面,傲气在骨子里,这点他后来从胖哥带着他逛北京的时候,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还没呢,刚刚下车”岚是很能融入环境的那种人,“那赶紧的,你洗把脸,哥哥带你吃点去。”“诶,谢谢胖哥。”
第四十五章
    说湖南的食文化精彩,到了北京,就是另外一番景象。所谓经济与政治的中心,祖国的心脏,又是历代古都,哪儿能少的了吃的?看看满大街的小吃,红红火火的饭馆,就知道北京人爱吃绝不亚于湖南人。
如果说湖南的小吃是中华小姐选举,那么北京的小吃就是环球小姐比赛。在北京,人们管小吃叫小食、茶食,元朝的统治者是蒙人,清朝的统治者是满人,所以北京的食文化浓浓的结合了蒙、满、汉、回这四个民族的精髓,还有那些个宫廷小食的诱惑,再随着经济发展,各地的小吃都聚拢在京城,让这里成为饕餮的不二选择。
胖哥开着那部黑色的别克,带着岚开始转悠,北京的爷们都能说,用湖南话说,叫策得,搁京腔里叫侃。反正不管岚听没听进去,他是满嘴跑龙套,岚估计要想他打住,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自己被侃晕了。
北京的立交桥四通八达的,看着那路标,都能把岚给看晕了,一边听着胖哥海吹胡侃的,转眼就到了。“山水间”一个牌匾高高的挂着,往里头一看,天啊,原以为湖南的食客本就是爆满,如今看看这家,嗬,用湖南话叫,喊做“下不得地”。都下午快2点了,放眼望去,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大厅里摆着估摸有百来张桌子,每个人都吃的不亦乐乎。“请问您需要来点儿什么?”服务员小姐客气的把他们领进了包厢,“给我这弟弟来个羊羯子,再给来点羔羊肉,牛肉丸子什么的,你看着配吧”胖哥也不问岚的意见,就直接点了,“能喝点儿麽?弟弟”胖哥问,这回轮到岚说话了,“嗯,还凑活吧”,“给他来个小二吧,就这么着,赶紧的给我上菜”。
岚掏出包烟,赶紧的给胖哥递过去,“哟,抽的不错啊,还蓝嘴”胖哥调侃岚,“呵呵,您知道这烟?”岚晃晃手里的蓝色芙蓉王。“哪儿能不知道啊,廖总常去湖南,我也跟着去了多少次了,卖的还挺贵吧”,岚笑笑,这爷们有意思,“您刚刚点那什么?羊羯子?是什么啊?”到了北京,说话就入乡随俗,一定得用您字儿,别人心里才舒坦。“就知道你没吃过,哥哥专门带你来尝个鲜儿。这羯子啊,不是你想的那蝎子,知道麽?呆会上来了,再给你介绍介绍。”“呵呵,成”岚笑着,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舒服。
说话菜就上来了,好家伙,一个巨大的盘子里,堆着山似的骨头。“这就是羊羯子,知道麽?”胖哥开始了,“这玩意搁北京这两年火了,其实就是羊的脊椎骨,长得像蝎子,所以叫羊羯子。”“哦,这样啊,”岚恍然大悟,刚刚听见吃蝎子,吓了一跳。曾经在长沙火宫殿吃过全虫筵,什么蚂蚁、蚱蜢、蝗虫、知了、蚕蛹都来了,差点没把他恶心死。“这羊羯子啊,有挺多吃法,有清汤的,有浓汤的。这儿就是浓汤的,别看是骨头,人家厨子光炖就是老半天时间,还得再煨,完了还得焖,你说是不是精华?”“是麽?”岚本就爱吃,一听胖哥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得食指大动。“这儿有他们特调的小酱,你蘸点?不过其实不蘸也可以,这滋味,足的很,胖哥说得,没跑!”
看着胖哥的得意,岚想起了自己在长沙带着马哥和瑛子他们转悠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呢?又想起瑛子了,不知道她看见我是什么模样呢?岚一个劲的傻笑,胖哥不知道,还以为这傻小子吃的太开心了。
“您的酒水。”服务员拿来了胖哥口中的“小二”,就是小瓶的二锅头。二两一瓶,65度。岚啃着啃着,拿起瓶子,杯子都不用,一口下去,就剩了一半,然后大呼“爽!”这倒是把胖哥给看愣了,“嘿,你小子不错啊!”“嘿嘿,还凑活吧,诶,胖哥您不走一个?”岚记得曾经来北京的京片子,很快的进入了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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