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爷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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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爷们儿-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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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庆阳最有档次的地方,熟人看见我在这儿,一定会把他们嫉妒死。”孟殊兴奋地冲我大声叫着。

我可不想闹得全庆阳都知道北京人爱勾引小姑娘,赶紧把她拉回来。“以后常来不就行了?”

孟殊在阳台上疯够了,居然又开始教训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是浪费吗?”

“我平时很简朴的,这是代表公司谈生意吗?”我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蹭的。“你以前来过几回?”

“我就进过富豪的门厅。”孟殊把鞋脱了,光着脚在橡木地板上一跳一跳地走。“富豪是前两年修的,一般人根本住不进来,听说是招待外宾和省里人的。你怎么住进来的?”孟殊说的是实情,我从于建嘴里早就知道了。富豪宾馆实际上是附近一班公子衙内在庆阳的基地,据说地下大厅是个赌场,经常有一掷千金的豪客,宾馆的色情服务更是应有尽有。偶尔招待几回老外应付门面。服务员也说不清宾馆是谁出钱盖的。“要不是跟你进来,我还不知道庆阳有这么高级的地方。”孟殊又开始敲鱼缸的玻璃。“刚才我还以为是假鱼呢。太好玩儿了!看你挺老实,倒有不少邪门歪道。”说着,孟殊站到沙发上去抓鱼,够了几下,终于给她抓出一条金龙鱼,一尺长的鱼不甘被女人俘虏,扭头要咬她,孟殊急忙把鱼扔回去,咚的一声,水花四溅,她叫着冲进卫生间。

我哈哈大笑着,追到卫生间门口。“你不邪门?象个孩子。”

“我怎么邪门了?”孟殊在擦脸,一缕湿发从额头垂下来,样子可爱。

“为什么不跟你的老板好?”我倚在门口欣赏孟殊的狼狈相。

“他一脸包包,好恶心呢!”

“我呢?”

“你?”孟殊挂好毛巾,突然一把拧住我的鼻子。“你这人太坏!”

我张开嘴,要咬她的手指。

孟殊撇下我。低头往屋里钻。“你又不是鱼,干嘛咬人?”

我没说话,反正咱胳膊长,一下就把她捉进怀里。此时我感觉到怀里那柔软的躯体剧烈颤抖起来。孟殊使劲拧着我的胳膊,“你放开我,放开……”

我附在她耳边,轻柔缓慢的声音跟念经似的:“你让我等了许久,小孟殊是我永远的新娘,美丽的姑娘,你太可爱了。”我把孟殊的小手紧紧扣在手心,一股骚动不宁的东西在体内急速游走着。我慢慢把小手放在自己唇上,吻着,吻遍每根手指,每个指肚,每一小块肌肤。吻着,直到小手被吻得红一块白一块的。孟殊半张着嘴,惊恐地望着我,剧烈的抖动使她身体僵硬。我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她抱起来。此时听得孟殊哈的喘了一声,身体立刻柔软下来。我再次低下头。轻轻咬她的耳垂,那耳垂毛绒绒的红得几近透明。我不仅又想起橘子洲头,阳光下跳动的烛火。孟殊仰着头,象昏过去似的半闭着眼。她一动不敢动,鼻翅抽搐得厉害。我抱着她,走得非常慢,嘴唇像把镊子,撩拨着她每一根毛发,每一块肌肤,每一次呼吸。我吻着,从发稍到耳根,从眉间到下腭,然后将孟殊紧闭的双唇掰开,极轻柔的在那泛白的唇齿之间滑动,象孩子怕弄坏了心爱的玩具。

不一会儿我双臂酸软,不得不把她放到床上。此刻孟殊的神情如同被用来祭神一样,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迷醉与妩媚。她双臂上举着,手指仅仅扣在一起,两颊呈现出醉人的酡红色。孟殊神情迷醉,我把她身上多余的东西花瓣般层层剥落时,自她口中发出曼妙无比的声音,象呻吟,象喘息,象梦呓,象哀求。此刻我的喉际似乎堵了块硬东西。逐渐,她晶莹而紧绷的侗体终于显现出来,每一处粉红色的肌肤似乎都在跃跃跳动。

即使有人给我一千万现金,也休想让我从孟殊身旁离开。这美丽灿烂的侗体是我的,奇妙诱人的声音也是我的,而美好的时刻总能激发出人们深藏于心底的狂燥。我粗暴而不知疲倦的手在孟殊身上肆意发泄着,如一阵狂风暴雨袭击着亘古未变的荒原,如滔天飓风掀起大海上骇人的巨浪。我两眼生疼,呼吸粗重,汗水已顺着下巴流到孟殊滑润的胸上。

当我突然进入孟殊身体的时候,她双目爆睁,头狠命地向后仰,泪水流遍满脸,嘴里呕呕呕地叫出了声。后来,孟殊的指甲死死抠进我脊背的皮肤,脸埋在我的肩窝里哭起来。我怕,不得不坐起来。第一次看见床单上一片淡淡的殷红正悄悄往下渗。渗下去,一颗颗地逐渐平复。我突然感到阵莫名其妙的怅惘。

我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美妙的一瞬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回味。孟殊偎依在身旁,猫似的缩成一团,半天没动了。

我为女人的事蹲监狱,一辈子落个色狼的坏名声,可自己却从来没碰上过处女。现在终于碰上处女了,一种从未体检过的压力让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孟殊有动静了,她死命地在我胳膊上拧:“用不了几天你就把我忘了。”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将来等我有了钱,就接你去北京结婚。”

“哈!”孟殊朝我吐吐舌头。
北京爷们儿全文(148)
    “干什么?”

“你不会对谁都这么说吧?”





第十章:风云人物

周一上午我做了些准备工作,主要是考虑在会上如何发言。

宾馆到指挥部不过二、三里路,我是走着来的。大老远就看见有个女孩站在指挥部门口东张西望。那身影太熟悉,我甚至怀疑是自己眼花了。那女孩儿也看见我了,同样惊鄂得眉目错位时,我才知道自己没看错。

张倩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眼睛重新放到正常位置。她又向路上看了看。“方路,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想问你呢?”我把她扯到门边的角落里。我知道秃老板也来了,却没想到他能把张倩带来了。

“老板买东西去了,我正等他呢。”张倩还是一脸的茫然,她对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还理解不了。“你怎么会来庆阳的?”

“我除了跑业务我还能干什么?你呢?你也开始跑业务啦?秃子的手下的人全死绝啦?”我还是想不通,老板带她来干什么。

“我怎么会跑业务?最近老板对业务员全都不相信了,自己跑业务。他听说我有个亲戚在庆阳当官,特地带我来这儿帮忙。”张倩还没搞懂,此时的我已经是他们的敌人了。

“我们头儿派我来接这笔业务,迫不得已,肯定没戏。”我四下瞅瞅,二百米以内,没一个秃子。“你什么亲戚在这儿当官儿?”

“我表叔,市委副书记。”

“官儿不小,够用了。”我私下叹口气,不知王权他们有没有这么大能量,掀翻个副书记谈何容易!“老板用你的关系揽活儿,真没劲!”

“嗨!谁让我挣他的钱呢?明年二月才考研。”张倩也悠悠地吁了一声。“你在星达怎么样?”

“一般般。”我没敢看她。

“住在哪儿?”

“富豪宾馆。”

“怪不得你要走,星达的待遇比咱们高多了,老板自己都舍不得住富豪。”张倩也偷偷四下望。

“给我留个电话。”我把笔记本塞给她。

“这是我叔叔家的电话,我没跟老板住在一块儿。”张倩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完。“你快进去吧,那边好象有个秃顶的人过来了。”

会议室在指挥部的二楼,巨大的椭圆会议桌边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大家交头接耳,神色中都有股迫不及待的味道,像肉联厂的猪。办公桌一端坐的是指挥部的头头们,背后的墙面上装饰着一幅制作考究的纯毛挂毯,挂毯绣的是居庸春色,最高处的烽火台我小曾上去过几次。吉兆,绝对是吉兆!

我找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把资料摊在膝盖上,偷偷瞧了徐总几眼。我断定他早看见我了,可这老东西居然连眼皮都没抬。领导的城府就是深不可测,要不人家能出人头地呢。没多一会儿,张倩陪着秃老板走进来。老板气派非凡,脑门儿倍儿亮。他第一眼就瞧见旮旯里缩着的我,表情凝固了半秒钟,我甚至看见他使劲眨了眨眼。最终老板还是大度地冲我笑笑,气宇轩昂地坐到指挥部领导们的下手。我似乎觉得老板的笑容里有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会议开始了。

徐总向大家挥挥手,屋里立时静下来。“我先说几句。”他清清嗓子,身后是壮阔无比的万里长城,眼下是嗷嗷待哺的芸芸众生。“非常感谢大家从五湖四海来到庆阳,这是我们庆阳的荣幸,也是指挥部的荣幸。咱们这个项目是湖南省重点工程,事关重大。本着为国家负责,为人民负责的原则。百年大计,质量为先。在产品的选用上,我们是煞费脑筋哪!这种产品已经是货比八家了。我们经过内联外调……。”徐总侃侃而谈了三十分钟,没什么新意,全是套话。最终他转向身边一位黑胖的中年人。“张处长,您说说。”

“徐副指挥长已经说过了,对选用产品的慎重大家都应该理解。”张处长的湖南口音很重,我支棱着耳朵使劲听才能明白个大概。“言归正传,我今天做恶人了。根据指挥部对质量、价格、公司信誉综合评估,现在选择三家单位为侯选单位。读完名单后,请没在名单上的厂家退场。市场经济嘛!哈哈。。”

名单上是湖北的一家公司,我们星达公司,还有秃老板他们。名单读完,我看到秃老板、张倩和指挥部的小刘不约而同地瞅着我。特别是小刘,嘴里刁支圆珠笔,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张倩则是看我一眼又去瞧瞧老板,面色阴晴不定。

大部分人都在退场,大家的脸都象冬天的破门帘子,又冷又阴,一时半晌是掀不起来了。落选厂家退场后,会议室空了大半。我抱着资料悄悄换到前排,正好与老板、张倩对面。秃老板神态自若地和张倩商量着什么,眼角中流露的是成桶的轻蔑。湖北那家公司来了三个人,他们并排而坐,声势浩大。其实跑业务又不是打群架,人应该少而精干。

“你们的产品报价和技术参数都在我这儿。”徐总伸手在半尺多高的材料拍了一掌,终于瞧了我一眼。“现在请你们三方轮流发言,公平竞争嘛,啊!把自己的优势都阐述出来。最多十分钟。”

湖北公司的经理当仁不让,率先站起来。湖北人说话的语调上扬,发言时还习惯性的常常发出啊啊啊的谐音,象只迷路走单儿的鸭子。他先是以半个地主的名义向我们表示欢迎,然后转向指挥部的人。“我们公司立足两楚,啊,拥有区位优势,供货周期短,联系、运输都方便。而且啊……”他不经意地看我一眼。“老总们都知道,我们产品的最大优势是价廉物美。啊,必须承认大城市厂家有自己的竞争优势,但他们立足大城市,生产成本和销售成本相对比较高,品质相同的产品我们就能以低价取胜了。啊。对于庆阳工程和我同属中西部地区嘛。同样是买罗卜,上海的罗卜自然就贵。贵,当然不是罗卜的本身价值……”
北京爷们儿全文(149)
    我觉得湖北人的发言很扎耳朵,似乎言有所指。蹊跷!他们好象熟悉我的情况。其后秃老板的发言更加验证了这种感觉。老板的气派比湖北人大多了,人家没有点头哈腰地叫老总,而是代表公司全体员工向指挥部的同志们问好,然后一再声称自己亲自来是因为对庆阳工程高度重视。后来他也承认自己来自北京,但再三表明公司的生产基地在远郊,成本不高,同样拥有价格优势云云。秃老板和湖北人好象串通好似的,咬住我的报价高的弱点不放。妈的,肯定有人通风报信。他们的策略太明显不过了,先合力把星达挤出局,然后他们再来个狗咬狗。老板的毛没白掉,审时度势,思路清晰,还事先找了个后台垫底。高明!张东说,老板上大学时专攻哲学,不知他给回扣时依据的是哪派理论?我不吃这一套,监狱里都混过还怕谁?我下狠心,最好连老板和湖北人对掐的机会都不给。

终于轮到我发言了。我站起来,斜瞅了张倩一眼。有种很荒唐可笑的感觉,今天的表演似乎只是给张倩看的。

“请诸位领导原谅,星达公司是知名的大企业,业务繁忙,李经理暂时脱不开身。现在只能先派我来拜访诸位,将来她会专程来拜望大家的……,刚才两位同行说得很好,今天我只说一点,谁也不能让奔驰车卖夏利的价儿。我无意贬低别人的产品是夏利,但事实是作为国内实力最强厂家,我们卖的不仅是成型的产品,是品牌、是成熟的工艺,是专业经验、信誉保证和保险系数。同样是啤酒,青岛啤酒的发酵期长达四十五天,普通啤酒只有五至十天,消费者没有理由要求青岛啤酒也卖一般啤酒的价儿。同样是一套生产设备,有的高达上百万,可普通的设备不过二十来万。我们生产车间的设备就是一百多万的。说明什么呢?”我环顾四周,徐总眯缝着眼,手指在资料上不住地弹着。老板象入定的和尚,目不斜视,毫无表情。张倩则双手托腮,饶有兴致地望着我。“说明我们的工艺先进,质量过硬,服务有保障。而全国几十个重点项目上的成功应用也恰恰说明了这一点……”谈到后来,我口若悬河,眉飞色舞。老板和湖北人气得直翻白眼。

“好!好,哈哈……”徐总如听到妙处的老票友,他拍着大腿,笑得特开心。“好,大家说得都很在理。唇枪舌剑,针锋相对呀!但无论怎么说都是为了庆阳的建设嘛。这样吧,诸位稍安勿躁。我们先去研究研究,二十分钟接着谈。”说着,他领着指挥部一班人等退了出去。

“小方的确是人才,不同凡响!”老板胡噜着秃脑门,笑嘻嘻地看着我。“这一年多来你炼得不错。”他又笑着问张倩。“小方能力不差,我的眼力可以吧?”看到张倩点头,他忽然叹口气。“可惜,本来咱们合作得很好。我这人最讨厌挖别人的墙角了,有本事自己培养业务骨干嘛。”

“我是在您的企业培养出来的,咱们也的确合作得特别好,特别是在天津项目上。”我想起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板有点尴尬:“那时候你刚来,没经验……”

湖北公司的几个家伙把胳膊肘撑在椅子背上,兴致颇浓地望着我们,还不时地相互眨眨眼,窃笑几声。估计是希望两家北京公司当场打起来。

“个人能力总是有限的。小方再能干,这回也得空手而归了。”老板说话时居然瞪了湖北人几眼。“现在如果还想回咱们公司的话,我给你开欢迎会,终归是公司的老人嘛。”他挺直身子,秃脑门烁烁发亮,很有点舍我其谁的样子。

“谢谢您,好马不吃回头草,现在回去我就成反复无常的小人了?咱们相识一场,好歹也是朋友,将来我要是有个马高蹬短的,没准还得劳您托一把呢。”张东说做生意人都是口蜜腹剑,背后磨刀子。我现在终于理解了,不理解的只有张倩,她都听蒙了。于建偷偷告诉过我,徐总和王副市长是一拨儿的,年轻时还管王副市长叫过干爹呢。干爹的面子一般都比亲爹大。更何况上周五我亲自去拜山投帖了。秃老板不是李丽的对手,要不是张东独木支天的话,没准他早趴架了。这回碰上我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去。

此时,徐总抚着张处长的后背,谈笑风生地走进来。进门时,我看见张处长用眼角狠狠剜了徐总一眼。这位处长是什么角色,我一直没搞清楚。当然,放风筝用一根线儿就够用了,几条线一起拉非缠成乱麻不可。

“诸位是不是如坐针毡了?哈哈,大家先都把血压降降。”徐总的打趣引来一阵附和的笑声。其实大家都不过是跟着张张嘴,我更是紧张得腿肚子发紧,手不住地揉自己的膝盖。“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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