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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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飘飘-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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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峰看清是熊彪,大喜,把几个人让到堂屋,立刻叫家人泡茶上烟。寒喧了几句,龙峰便问熊彪突然来访有何贵干。熊彪说:“在镇上伤了个人,警察正在找我,就想到了龙哥,特来避避风头,暂住几天。”
龙峰爽朗地说:“没问题,我这绝对安全,你住多久都行,吃喝玩乐归我负责。”就叫家人炒几个好菜,上几碟腊味,再买了几瓶酒,热情地款待几个人。大家便在饭屋一边吃一边说些社会上的事情,十分投机,一直到下半夜才散。
次日早上,张哨兵起床后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仔细一琢磨,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就独自出了门,在街上找了家摊子买了碗甜酒和几根油条吃了。继续往前走,到了大街上,看见百业千行的人在街上无声地流动着,匆匆地奔向各自挣饭钱的地方。往常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的,一旦失去了这种生活,他觉得特别空落。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愿望,想知道家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同事们在得知自己参予了那件绑架案后会怎么说。于是他向一个路人打听附近哪有电信局。路人指着南边的马路说往前走,见弯就拐,拐两道就是。他照着指示走去,果然就找到了一家电信局。他最后确认了一下,打这个电话不会暴露自己的方位,便进去拨通了镇上派出所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同事何胖子。何胖子问:“都9点钟了你还不上班,干什么去啦?”
张哨兵更觉得不对了,他因此而稍微有点激动,问:“我昨天摔了腿,现在医院看伤。代云招了吗,他的同伙是哪些人?”
何胖子说:“那小子只承认盗车,不承认绑架。真看不出来,他瘦瘦精精的,好像根本不经打,但昨晚分局把他打了半死,他竟死扛着不承认罗莉案是他干的,而且就是盗车他也不承认有同伙,一口咬定他一个人干的。”
张哨兵简直不敢相信,惊喜地问:“他真的不承认绑架案?”
“虽然他不承认,但分局经过分析认定与他有关。不过现在也拿他没办法,人都快打死了,再不能打了,还得给他治伤。他娘的,你别瞧不起黑道,那里面还真有硬汉子。喂,我说,你今天还上不上班,刚才孙建设还问起你来?”
“孙建设现在在哪?”
“他去了分局。刚抓到代云时他眉飞色舞,以为自己立了大功。但今天早上一听说代云死不招供,又马上垂头丧气,如果代云死扛到底,那他这一功也就立得有限。昨晚李应雄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不太高兴,他一眼就看出孙建设肯定早瞄上了代云,只是怕被他抢了功,所以引而不发,专门等他出差办事,要揽头功。以后他们两个人有得戏看。现在都关心这个案子,所里上班很松,你不来也可以,伤势不要紧吧?”
“不要紧,没有大问题,我可能下午才会去所里。喂,我真不敢相信,代云竟这么难啃,我还以为代云早招了呢,他真的没招?”
“你这个人才有意思呢,这种事我骗你干什么!”
通完话,张哨兵感到一阵轻松,原来虚惊一场。不禁十分佩服代云的勇气,他竟扛得住。忽然又想会不会何胖子在骗自己呢。也许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跑了,这会接到自己的电话,就想稳住自己,把自己骗回去。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的,以他对公安系统的了解,那些人贼精贼精,玩这种把戏简直小菜一碟。他的理智似乎更倾向于这种可能性,于是他的情绪又低落了下去。慢慢往回走,到了龙峰的家,熊彪问他去哪了。他把刚才跟所里通话的事告诉了熊管邹。都有些兴奋,但又都跟张哨兵有同样的担心,认为可能是何胖子在诈他。不过熊彪后来仔细想了想说:“也不能说代云完全扛不住,因为承认盗车好说,事情不大,而绑架案就大了,至少10年以上,他肯定知道厉害,死咬着不说也是有可能的。将心比心,如果是我,也不会承认绑架案,打死也不承认。”
管和说:“对对,只要公安不把确凿的证据放在眼前,哪个会那么蠢的承认呢,打得再狠,公安毕竟不敢往死里打,也不敢卸胳膊卸腿,总比坐10多年的牢要好。”
张哨兵说:“我也正这样盘算。看来我们先不要跑,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回去悄悄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代云真的没供出我们,那我们再想办法彻底封他的嘴。虽然这样做还是有点冒险,但事到如今,也只好赌一把了,否则浪迹江湖也不是个事。”
熊彪说:“老二,那你千万要小心,别真的弄成送肉上砧板。”
“我有数。太不可思议了,代云竟扛住了,我非得回去看看。”
第二十七章 众强盗重回渔湾镇
    第27章        众强盗重回渔湾镇        张哨兵助熊开公司
张哨兵非常谨慎,早早回了省城,却在城东踯蹰,直等到天黑了才悄悄摸进镇子。他先回了家,他相信老婆不会骗自己,如果有事,一问便知。他一露面,老婆就奇怪地问:“咦,不是说要出去好几天吗,怎么就回来啦?”张哨兵便放了一大半的心。他敷衍了老婆几句,吃了一碗剩饭,又要出门。老婆不满地说:“才出差回来,就好好休息休息嘛,怎么搞得像条野狗似的,总是往外窜!”他没心思跟她理论,虎着脸走了。他来找同事关德勤。他还有那么一点点不踏实,这种绝处逢生的情况是他根本不敢指望的,所以他总觉得不太可信,再说代云能扛多久也很让他担心,这种货色他以前不是没见过,开始真像条汉子,吃得起拳头和刑法,但吃不起时间的煎熬,最后还是成了一堆癞蛤蟆。他想把代云的情况再详细地了解一下。他跟关德勤在所里最对脾胃,两人经常喝酒聊天,有点把兄弟的味道。他还一直想拉关下水,增强自己的力量。关多多少少也知道他跟黑道有点不清不白,也有心跟他交往。张哨兵觉得就算警方对自己设了圈套,关德勤至少会给自己一点暗示。关德勤正在家里打麻将,看见张哨兵来了,点了点头,开了支烟,又把注意力放到麻将上去了。张哨兵扯了几句闲话,便问到了代云的事。关德勤摸着牌说:“你管他干什么,这是分局的事了,已跟我们无关。”
张哨兵说:“前天抓他时那小子竟敢跑,害得老子摔惨了,老子得捶他一顿,出出这口气。”
“他现在医院里躺着呢,还经得起你几下捶。分局这回被那小子气饱了,下手毒呢。”
“打成这样那小子还不说吗?”
“他更横了,直说要绝食,死给分局看。分局也有点怕,真出了人命也不好交代,所以给他治伤,强迫他吃东西。”
“他这样横,那会不会绑架案真不是他做的?”
“不可能。罗莉失踪的那天中午有人看见这辆中巴从罗家山坡上开下来,代云又承认中巴是自己盗的,那这个案子怎么会跟他没关!但他死活不说的话还真拿他没办法,因为目前也没有铁证证明案子是他做的。说起来这个案子真他妈好笑,你说什么鬼,罗莉那个妹子死活否认她坐过这辆车,仅凭有人说那天中午看见了这辆中巴并不足以给代云定绑架罪,顶多是个盗车罪,那可就便宜那小子啦。”
边上有人议论说:“现在都说坦白从严,抗拒从宽,看来还真是不假呢。”
关德勤非常赞同地点着头。
张哨兵说:“有意思,罗莉妹子为什么会坚决否认呢?”
关德勤说:“恨他爹妈嘛!要说起来,我倒觉得她的这种做法很容易理解,罗洪明两口子确实他妈的不是东西,挣了那么多钱,20万却舍不得,结果把女儿害了,最后还是给了钱,人财两空,又愚蠢又可恨。”
边上又有人说:“确实,整条镇上没一个不骂罗洪明和他堂客,爱财如命,迟早会有报应。”
关德勤说:“可惜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以后不知会怎么样。书她肯定是不会上了,罗洪明要她转学,她说那我就吊死给你看。现在她谁的话都不听,整天在房里发呆,有时还突然哭一阵笑一阵,我看她早晚会疯掉的。罗洪明一直牛皮烘烘,这次受了打击,现在整个人老实多了,有时候还显得宝里宝气。唉,人啊,有时候就是要倒了霉才知道怎么做人,可惜却为时已晚。”
张哨兵:“有趣有趣,这个案子太有趣,罪犯死不服罪,受害人死不配合。这种案例好像在书上都找不到。”
“可不是找不到吗!”关德勤说。
又说了一会话,张哨兵就退了出来,赶到了市四医院。他在走廊上看见看守代云的两个便衣警察自己都熟,大家还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他便走了过去,跟他俩打招呼。那两人一个叫黄江,一个叫常昆,互相说了几句笑话,便问他来干什么。张哨兵说:“代云的家人听说他被打伤了,托我来看看他,另外顺便问一点情况,搞清楚绑架案到底是不是他干的,他们也好请律师打官司。二位,给兄弟这个面子怎么样?”
黄江笑着说:“兄弟,你不是外人,应该懂规矩,如果让你进去了,那就是知法犯法,这罪名兄弟我担不起啊!”
张哨兵说:“我知道,但就我们3人知道,别人不可能知道。。。。 ”说着张哨兵前后看了看,走廊没其他人,他就从口供里摸出两只信封,迅速塞进了黄常两人的口袋,“一人1千,一点小意思,帮兄弟我这个忙,今后如果两位哥哥有什么事找我,我张哨兵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黄常两人嘴里一齐说着:“莫莫莫,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这可是丢饭碗的勾当。”两人同时想把信封拿出来还给张哨兵,却被张按住了手,他俩并不使劲往外抽,仍不很愿意地说,“何必呢,这是干什么,有话好说嘛,来这一套就显得我们兄弟之间太没意思了。!”
张哨兵还是按着黄常的手说:“二位哥哥说得对,我们之间何必这样,但这钱不是我的,是代云父亲给的,我总不能拿吧。再说这事,我保证绝对不会出事,就哪怕万一出了事,我一个人兜着,跟你们没有一点关系。就这样,别说了,再说就见外了。”
黄常两人就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显然都已同意了,不过嘴上仍说:“太为难我们了,太为难我们了。”
张哨兵就又做了一会工作,黄常两人终于不再反对,黄江便对常昆说:“我去楼梯口抽烟,你在这坐着。”
他的意思是说我去楼梯口望风,来了局里的人就通知你,你再通知张哨兵。常昆领会了他的意思,点头说好。黄江就往楼梯口走去了,张哨兵则进了病房。这是一间单人房,只有一张床,代云被铐着手躺在上面。张哨兵返身把门关好。代云早知道他来了,这时就挺起身低声喊了一声二哥。张哨兵立刻嘘了一下,然后坐在床边,问他伤势如何。代云说:“不碍事,放心,哪怕骨头打断,我也只承认盗车,不吐绑架案半个字。”
张哨兵轻轻拍了拍代云的手,赞道:“好兄弟,受苦了,你相当于大家的救命恩人,我们都不会忘了你。我是特意来看你的,我了解他们的底,他们并拿不出你参与了绑架案的证据,只要你咬牙坚持到底,他们就拿你没办法,最后顶多定你盗车罪,那就轻多了,我们到时再在外面使银子上下打点,不过两三年你就可以出来。大哥说了,要特别嘉奖你,专门用你的名字存了5万,你一出来就给你。”
代云说:“谢谢大哥。就是我爹妈那头有点不放心。”
“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们会替你照顾的。总之,你只要坚持住,一切都好说,懂吗?”
代云点点头。张哨兵说:“我不能呆久了,回去后就给你爸妈一钱,叫他们去请律师。”说罢张哨兵又拍了拍代云的手,出去了。他在走廊里又坐了会,跟黄常两人说了一些闲话,然后道声谢,走了。
第二天一上班张哨兵就接到了熊彪打来的电话,他说:“回来吧,没事。”
中午熊彪3人就到了家,派邹伟强来找张哨兵。张就和邹赶了过去, 熊彪已叫母亲做了一桌好菜,4个强盗坐着喝酒,自己跟自己压惊。 几个人都非常佩服代云,夸他真是条好汉,这样的好兄弟实在难得。管和便吹牛说是我培养出来的。熊彪要管和下午去看看代云的父母,给1千块钱, 叫他们去请省城最好的律师打官司,又照张哨兵的意思点了5万,要他去以代云的名字存着, 哪天要张哨兵想办法拿给代云看一下,让代云死心踏地。管和说5万是不是太多了点。 熊彪说:“不是我说你,你就是眼光浅,看不远,这么好的兄弟,哪里去找,不是他一个人扛着,我们还不知道要到他妈哪去要饭呢!如果舍不钱,那以后谁还愿意跟你干。还只说是你调教出来的兄弟,却不会怃恤人家。”
管和不服地说:“我是怕以后做生意钱不够,现在替他存了他也用不了,不如我们先花着,等他出来了再说。”
张哨兵:“你不替他存着,他心里肯定不爽快,再说我已经表了态,怎么能说话不算数。现在最主要的是尽可能地安抚他,别再出问题。”
管和说:“行行,我也是为大家着想,并不是想亏待弟兄。下午我就去替他把钱存起来。”
熊彪问张哨兵:“代云是怎么暴露的,你打听清楚了吗?”
张哨兵说:“打听清楚了,是孙建设在调查中发现代云那些天花钱很大方,又有人看见他开中巴,就盯上了他。今天上午我问孙建设谁看见代云开中巴,孙建设不说。这件事,我估计可能我们内部有人看出了什么蛛丝蚂迹,怪我们没有叫他,就在孙建设调查的时候告了密。”
熊彪问:“你认为有可能是谁呢?”
“这就没办法说了,那么多兄弟,除了我们几个人,谁都有可能。只怪代云不谨慎,刚弄了点钱就到处摆阔,别人肯定会怀疑。”
管和骂道:“查出这个人来非把他做掉不可。我看孙建设那个家伙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叫他以后少管闲事。他妈的,差点害得我们有家不能归。”
张哨兵平常跟孙建设关系还过得去,再说也知道动派出所的人比绑架案更大,就说:“算了,这事还没完全按住就又惹是生非,何必自找麻烦。他也不是专门冲我们来的,他不过是想立个大功好往上爬。”
熊彪说:“看来姓孙的侦察能力很强,我们以后得对他小心点。”
吃罢饭,张哨兵又往所里去了。他本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的,这几天辗转颠簸,又被吓得心惊胆颤,身心俱疲,实在是困极了,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虽然代云那里暂且不碍事,可他是知道公安的审讯能赖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撬开了代云的嘴巴,故他得经常守在所里,尽管也未必就有多少用,毕竟有可能最先得到消息,万一出事方好脱身。他必须等代云的情况完全稳定下来后才能真正睡安稳觉。值班的同事问他为什么不回去休息。他说家里来了老婆的客人,吵得睡不着,干脆到这来躲清静。
过了两天,张哨兵就拿着存折又去看代云。这时代云已经被转移到了分局,继续疗伤。正好又是黄江值日,他便又塞了一把钱给黄,要求再见一次代云。黄江已经拿了钱,自然不好拒绝,但警告他这是在分局里,耳目太多,容易出事。张哨兵说只需要一分钟。黄江才同意了。张哨兵见了代云后把存折亮给代看了。代云十分感谢,说尽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离开了分局,张哨兵把这事前前后后再仔细想了一遍,心里还是没底,回来便要管和去催催代云的家人,要他们加紧上诉,鸣冤叫屈,控告分局对代云进行刑讯逼供,惟有把事情做大,才有可能使代云以后不再吃皮肉之苦,那才可以说安全了。管和就一天三次的往代家跑,吓唬代云的父母说你们家儿子快被警察打死了。代云的父母就很快找了个律师,把状告到了市局,说我儿子只是盗车,河西分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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