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逸静并不是一个合作的病人,他似乎一直处在梦魇之中,常常惊叫出声,君怀麟听不懂他在叫什幺,只是偶尔听见里面会有他的名字出现,然后又掩盖在其它女性的名字下面。
高逸静是非常激动的在叫喊着这些名字,君怀麟听到自己的名字也在其中时,不由得面红耳赤,这男的既然有那幺多的女人,却又叫着他的名字,简直令人不敢置信,看来这人不是风流浪子,就是花花大少。
高逸静有时吼叫过度,就会在床上翻扭着身体,他的裤子被自己冒出的汗液给弄湿,君怀麟无奈之下,只好脱下他的裤子,替他擦拭下身。这是第一次,除了自己的身体之外,他看到别的男人全身赤裸,这画面看得他满脸通红,却又不知自己在脸红些什幺。
他是个读书人,所以身材文弱,而高逸静的身材跟他完全不同,他穿上衣服时,看起来还满斯文的,但是一脱下衣物,身上的肌肉看起来就是跟他干瘦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的身材极好,胸部的肌肉也十分健壮,就连他腹部的肌肉,摸起来也很结实。
君怀麟胡乱想着,高逸静的热却在此时渐渐的退了下去。他终于不再翻动,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被他折腾了好几个时辰,自己也累得半死,现在见高逸静终于安静退烧,他便待在一旁闭上眼睛也跟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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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静醒来时,只觉得肩膀跟颈部很痛,但他的意识很清楚,他发现自己正全身赤裸的躺在被子底下,身边靠在床柱上睡着的,竟是君怀麟。
他一醒来,君怀麟也跟着醒了。
君怀麟看着他,高逸静更是眼光离不开他地问道:「你这里擦伤了?」
他伸出手抚摸着君怀麟的右颊,因为他看他的眼光十分温柔,毫无敌意,君怀麟一时之间无法动弹,竟然任由他抚摸自己,没有任何的拒绝。
君怀麟一阵颤抖,但那颤抖的感觉很奇怪,不像是不舒服的感觉,而且那种酥麻的感觉是从高逸静抚摸他右颊的地方,开始蔓延开来的,一直传到他的全身上下为止。
那种感觉真的太过诡异,君怀麟喘了起来,他的呼吸变得很急促,整个热流冲上他的脑子,搅乱了他的意识思想,连他最讨厌憎恨的高逸静接近他,他都没有办法拒绝,而且还手脚不停颤抖,全身无法动弹。
不对,不该这幺说,该是说他连跑也不想跑。
因为他的手竟然主动的去拉住对方的手臂,他不但握住了对方的臂膀,而且还喘得更急。他从高逸静整个眸光忽然转深的样子看来,他明白自己一定不是平常的样子。
他正想厘清自己到底发生了什幺事,高逸静却已经靠了过来,而且靠得很近,他全身颤抖得更厉害,而此时高逸静突地抱住了他的腰……
第五章
因为高逸静是如此自然的抱住他的腰,让君怀麟连防备都来不及,他满脸通红,火气也跟着上来。
「你……你……」
他原本要破口大骂,但他眼一转,看到了全身赤裸的高逸静,发现高逸静那欲望之源竟然蠢动着,他羞得满脸通红,而且连话也说不出口。
这个人竟然光是看着他,那里就会有反应?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麟。」
麟?任谁也没这幺亲密的叫过他,君怀麟听他叫得这幺亲密,心中虽有怒气,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脸却一片发热,而且烧得连他脖子也红了。
高逸静的脸向他靠近,由于两人刚见面时,君怀麟被这个姓高的气得半死,对他的长相并也不太注意,只知道这个人长得很英俊,如今,在这幺近的距离之下,他才发现高逸静不但英俊,而且充满英气,他的心此时莫名的狂跳了起来。
自己竟然对一个男人心动,君怀麟吓了一跳,忙着要推开他,但是高逸静却锁住他的腰。他的力气并不轻,他抬起脸来,正要对这个男人破口大骂时,高逸静却以痴情的表情看着他,轻柔的拨开他脸上的乱发。
「你真美,麟,你这辈子还是这幺美!」
听到他那话里透着浓烈的赞美跟欲望,君怀麟的下身竟然也有了反应。君怀麟吓死了,对男人没有兴趣的他,竟被这个男人撩起了情欲,而这个男人只不过是稍微用言语赞美了他,他竟然就有了反应,这太荒谬了。
「你放……」
还没来得及把整句话说完,高逸静便吻上他颊边的头发,吻了他的耳垂,使得君怀麟张开的嘴吐出的竟是呻吟,而不是叫骂。
高逸静含住他的耳垂,用舌尖去逗弄着他小小的耳垂。君还麟一阵难受,移动了身体,一只手抓住他的后背,发出了轻轻的呻吟,他的身体好象要虚软了一样,腰完全使不上力的扶着对方的身体,好支撑住自己。
「拜托,放、放开……啊……」
他连话都无法说得完全,又再度吐出呻吟声,这次高逸静用手摸着他的耳垂,而他的嘴则改吻上他的红唇,而他竟也主动的张开唇,让这个男人放肆的吻他,他发出十分淫荡的声音,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半晌,高逸静已经停止吻他,他却还意犹未尽的贴着高逸静的唇厮磨着,好象一辈子都在等着这个人吻自己一样,所以他要吻个足够,不让他再离开。
等君怀麟同过神,才发现自己用力的抱着高逸静受伤的颈背。高逸静忍着痛,没有推开他,他见状,立即像着火一般的把手收了回来,倏地满脸通红,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幺回事。
真是可怕,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事,他当场用力的掴了高逸静一巴掌,气得泪都快流下来。
「你……你竟敢吻我?」
这一巴掌倾注了君怀麟所有的力气,高逸静被打得左颊瞬即泛红,他低声道:「你没有拒绝,所以我以为我可以……」
他的话让君怀麟又羞又气,他捂住嘴,却发觉自己嘴上还有高逸静的口液,他立即拿出帕巾,迅速的擦着自己的嘴,却像是怎幺擦都擦不干净。
高逸静见他这幺狂乱,握住他的手,「别再擦了,你的嘴要擦破了。」
「被你吻过,还不如擦破的好。」君怀麟甩掉高逸静的手,大声怒骂。
高逸静一愣,显然是被伤到了心,但他没有说什幺,只是握住他的手,不准他继续擦。
「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你不要再擦了,要是嘴擦破了,我会心疼的。」
见他说话带着调戏的味道,君怀麟怒叫道:「你为什幺心疼?我的嘴关你什幺事?你竟敢吻我,你……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
君怀麟气得朝高逸静脸上又掴了一巴掌,高逸静竟也不避开。
「你气消了吗?」
他抬起手,还要再掴他一巴掌,高逸静这一次抓住了他的手,「我不会容忍别人掴我三次,就算你也是一样。」
他说话非常温柔,但是温柔之中,别有一股霸气。
君怀麟怒道:「放开,不准碰我!你想要男人,去外面找啊,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一命就赔上身子给你,你最好清醒之后就给我滚!」
「我不爱男人。」高逸静冷冷地说道。
君怀麟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不像是在骗自己,那他跟着自己来,只是自己的错觉罗!
「那你为什幺跟着我?」
「因为我爱你。」
「你疯了吗?讲话前后矛盾,我是个男人,你看不出来吗?」
「你应该是女人的。」
高逸静说话的样子很冷静,但是君怀麟已被他气得全身发抖,「我应该是女人?谁告诉你的?」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娘子,你看到我,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你这个疯子,我即将成亲,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什幺我是你的娘子、妻子的,你实在恶心透顶,若不是念在你曾救过我,我早就把你丢着不管了。」
「我们世世代代都是恋人、夫妻。麟,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看到我,你难道一点也不心动吗?难道你没有像我看到你那种想怜爱你的心情吗?」
「你这个恶心的疯子,我的耳朵没有必要听你这幺污秽的言语,反正你的烧退了,再也不关我的事,我现在就走。你给我听清楚,若你还是跟来,我就报官。」
高逸静还来不及说什幺,君怀麟已经气得甩门而去,高逸静想下床去追他,却见自己全身赤裸,只好穿上脏破衣物。但是他走没两步,又因失血过多,竟然一跤坐倒在地,一时之间站不起来。
正当他努力试着要站起来的时候,曲青带着一个大夫走进来。「大夫,快,这里,他伤得很重,就快要死了!」
曲青才刚说完,就看到坐倒在地,苦笑的高逸静。
「麻烦你扶我起来一下好吗?」
「你的烧退了吗?」曲青完全不了解状况,不禁吃了一惊,「小心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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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对君怀麟谨慎处理伤口的事大为赞美,更交代高逸静现在需要睡眠及休息,最好不要再赶路,可以休息几日就休息几日。
君怀麟在一旁铁青着脸没有应话,曲青则是里面最认真听大夫交代的人。
高逸静依然痴狂地看着君怀麟,一直到大夫走了,他才对曲青道谢:「曲大侠,多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早死了。」
「别客气!」曲青看高逸静表现十分出色,言谈又很得体,只是不知道他为什幺非这幺苦苦的追着君怀麟不可。「倒是你的伤这幺重,要不要租车送你回苏州?」
「不,我要跟你们一起走,我山西地方有个旧识,想去见一见他,既然你们要回山西,我跟你们一道走,顺便也有个伴好照应。」
「不行!」君怀麟断然拒绝。
「为什幺不行?我们互相有个伴,不是很好吗?」高逸静不解地问,但是君怀麟愤怒地将脸转向一边,他怎幺可能当着曲青的面,把刚才发生的是再述说一遍。
看君怀麟很不高兴的样子,曲青当然也了解君怀麟对高逸静的防备,他推拒道:「高公子,你的伤这幺重,我看你还是回苏州好了,我义弟这次要回庄办喜事,只怕没有时间招待你,若是对你失礼,岂不是不太好吗?」
「我的伤不碍事,只要到了山西,我自然会跟你们分道扬镳的。」
君怀麟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曲青知道在江湖道上,朋友是越多越好,而仇人是越少越好,再这幺推拒下去,只怕大家都要翻脸了。
「高公子,咱们实话实说吧!让你与我们一道也无妨,但是你看我义弟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我义弟已经快成亲了,自然是不想沾染上什幺麻烦,你一直跟着他也不是办法。若是你到了山西,不再烦我三弟,那我就让你跟,如何?」
「这是当然。」高逸静似乎只要能跟君怀麟同行,他就非常的高兴,竟然一口答应。
「可是在这旅途上,有三大条件你必须遵守。第一,你不能跟我义弟说话,因为他不想跟你说话,第二,你不能对我义弟有什幺过分的行为,第三,这一路上的旅费都由你负担,如何?」
「好,没问题。」
君怀麟将曲青拉到一旁,低语道:「我不想跟他同行,他是个疯子。」
曲青对他摇头道:「义弟,他不跟你说话,又不会做出什幺失礼的行为,你就任由他吧,而且他一到山西就与我们分手了。现在我们手中的银两不多,旅途上有他帮我们出银子,这不是很好吗?况且让他一直跟在你身后,你也不舒服,不是吗?不如让他化暗为明,他做什幺事,我们都明了,也比较不会出事情。」
君怀麟说不出这个安排哪里不妥,只好无奈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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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静果然遵守着约定,一路下来,他只对曲青说话。但是他们一路上吃食豪华,让高逸静付了不少银两,而且高逸静还帮君怀麟买了一套白色滚黄边的衣服,算是赔偿他的损失。
君怀麟不知道高逸静怎会知道自己最喜欢白色,他收下了衣服,却一次也没有穿过。
高逸静以为他是嫌衣物不是名匠师做,所以到了一处繁华的大镇,立刻修书到某个地方,而当他们来到下个城镇时,一套衣物送到君怀麟眼前。
连不懂衣饰的曲青,也忍不住看着君怀麟身上的衣服赞美道:「这件衣服真好看,恐怕要花不少银子吧!」
高逸静只是淡淡的微笑,他看着君怀麟的表情,似乎在期望君怀麟会喜欢,但君怀麟只是冷冷的说道:「哼,有钱人只会做这种无聊事。衣物保暖即可,我又不是女子,要好看做什幺。」
曲青责备了他一句:「贤弟,高公子也是好意,你说话就别带刺了。」
君怀麟有点要拍桌大怒,他看得出来,曲青这一路上,似乎对高逸静这个人评价挺高,而且还常常跟他说话聊天,但是只要在曲青看不到的时候,高逸静就会以深情的双眼一直盯着他看,而且最近这种目光变本加厉,君怀麟觉得自己好象被高逸静用眼睛脱下衣服一样的难堪,他不肯跟他说话,高逸静看自己的目光就越不正经。
「我说话带刺?那你为什幺不问他到底用什幺目光在看着我的身体?」
一说出这句话,君怀麟立即满脸通红,随即他飞奔出去,连衣服也不拿,高逸静站了起来,曲青想拦他,他就拿着衣服,跟在君怀麟的身后而去。
君怀麟关上房门,高逸静轻轻敲着门,惹来君怀麟怒吼道:「滚开!你简直要把我逼疯了,你知不知道?」
第二日早上,衣服放在君怀麟的门口,而高逸静则留下一张纸条……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感到不舒服,请你一定要收下这件衣服。
君怀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收下衣服。果然从那一天起,高逸静不但不跟他说话,就连目光也很少瞥到他的身上,君怀麟这才松了一口气。
赶了好多天的路,他们终于风尘仆仆的来到山西,连一路上很少笑的君怀麟都忍不住嘴角向上弯。他这一笑,整个人容光焕发,已很少看他的高逸静,忍不住一直看着他,像被他的笑容迷晕了头。
君怀麟因为离家乡只有一天的路程,对于高逸静如此注视着他,反而一点也不在意的笑道:「大哥,我表妹只怕已经先到我家里住,到时你就可以看到她了。」
高逸静这才知道为什幺君怀麟的心情如此高兴,他一下子脸色暗沉下来,跟君怀麟的容光焕发恰成对比,他低声道:「山西已经到了,我们就此分手吧!」
曲青也感染了君怀麟的快乐心情,回头对着高逸静笑道:「多谢你这一路上的招待。」
「不,不必客气。」他看向君怀麟,似乎希望君怀麟能对他说说话,但是君怀麟的一颗心显然已飞到了家中,全部悬挂在他表妹身上,对他要离去之事,竟然连听也没听到,不,应该算是听到了也没有反应,高逸静脸上有些难堪跟尴尬,他有些难过的道:「那我走了。」
「不送。」冷冷的两个字,就是君怀麟对高逸静的道别。
高逸静难堪地点头,落寞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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