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天见后心中登时一惊,他除了那个被拖进床底的沧云之外还有谁人?沧天跑到沧云身边,手指刚一碰上沧云的皮肤,他的身体就陡然一僵,一股极其阴冷的寒气透过指尖直涌上他的心头,让他一时竟动弹不得。这个时候,就算是个三岁孩童要取他们二人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过了两三分钟,那股寒气才慢慢散去。沧天畏惧地看了那黢黑的床底一眼,看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人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后恨恨地咬了咬牙,抓起沧云的衣服,提着他飞一般地窜出了这个病房……
等沧天和沧云两人的身影消失后,床底才倏地钻出来一个身躯玲珑却全身散发出冰冷气息的女孩子。她脸带煞气地把门关上后忽然瞥了那窗子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你趴在外面这么久,难道还没有看够吗?”
窗外凉风习习,何来人影?但她话音落下不久,外边却果真响起了一串清脆悦耳的娇笑之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伴随着这声音的飘入,又一位打扮得婀娜多姿的女子跃过窗口,身形曼妙地飘落在床前。
“是你?”那面容冰冷的女子声音不禁变得有些阴沉。
可那人却笑意连连的道:“对,是我!步飞烟,我们还真是有缘哦,又在这里见面了!”
“你知道我叫步飞烟?”那面容冰冷的女子哼道。
那人笑嘻嘻的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但知道你叫步飞烟,他叫琴仙云,还知道你和他都是天韵大学艺术学院的学生,而且你们还同在一个班级里呢。”说着,她指了指病床上的琴仙云,笑道:“我没说错吧?”
步飞烟眼中闪过几缕寒光,道:“你还知道什么?”
那人秀肩一耸,笑道:“没了,就知道这些。”
步飞烟神色稍松,又道:“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我嘛……”那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咕”的一声笑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就来这里干什么!”
步飞烟眯了眯眼睛,冷声道:“我不管你来这里干什么,但如果你想对琴仙云不利的话,即使是你刚才曾出手相助过我,我也不会对你容情的!”原来,步飞烟在和沧云交手时见沧云突然摔下来就已经察觉到另外有人出手相助,虽然那人就算不出手,她也不会让沧云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但心中还是有些感激那人的相助之情,所以才会有刚才那句话。
“放心吧,有你这个武功高强的人在这里守着,我怎么敢对你的这个情郎不利呢?”那人笑眯眯地瞥了琴仙云一眼,又偷偷地看了看步飞烟的脸色,但见步飞烟听了她那句话依旧面色冰冷,没有任何反应时,眼中不禁掠过几丝意外,忽然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真为你感到担心,那么多女孩子围绕在他的身边,万一他移情别恋喜欢上另外一个人,那你可就太不值得了喽。”
说完这句话后,那人又禁不住拿眼瞟了瞟步飞烟,只是步飞烟却好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她忍不住嚷道:“喂,步飞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步飞烟扫了那人一眼,道:“我这不是在听着吗?”“那你怎么不回答我?”那人道。
步飞烟淡淡的道:“你要我回答你什么呢?是不是要告诉你说琴仙云不是我的男朋友,他移不移情别恋与我无关,而且另外那些女孩子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你才会满意?”
“喂,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为你担心呀!”那人大声辩解道,但雪白的脸上却悄悄地浮现出几丝淡淡的红晕。
“我看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步飞烟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那人,低声道:“想知道琴仙云有没有女朋友直接问不就行了,何必拐弯抹角呢?”
那人粉脸顿时涨得通红,羞怒道:“呸,他有没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
步飞烟也懒得和她争辩,淡然道:“既然与你无关,那你就请便吧!”
那人睁着美目瞪了步飞烟一眼,掉头就向窗子走去,但走到窗口时,脚步却停了下来,同时娇躯也缓缓地转了过来,当她重新和步飞烟对面时,脸上的修怒之色却已经全都换成了嫣然的灿烂笑容,眼睛也如蒙上了一层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雾纱,曼妙的身躯轻微的颤动着,但却似有一段段优美的曲调从她娇躯曲线的细微波动中荡漾出来,使她的身体周围都弥漫着丝丝妖异的神秘气息。
“飞烟妹妹,姐姐能不能和你商量件小事呀?”那人款款地移动着脚步,流水般地向步飞烟飘了过去,声音显得说不出的诱人。
步飞烟听到她的话后眼神不由有些迷惘,但这层迷惘却马上又消逝了,两道阴寒的目光向那人的眼睛望了过去。两人这一对望,那人却蓦地轻轻地娇哼了一声,脚步不自觉地停顿了下来,那突然营造出来的异样气氛很快又消散不见了。
步飞烟叱道:“还没成气候的迷魂术就想把我迷倒,你也太小看我步飞烟了吧!”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轻声笑道:“飞烟妹妹,你还真生气了呀,姐姐刚才只是跟你闹着玩的呢!不过既然你不想玩,那姐姐我就真的走了!”说完,她笑嘻嘻地朝步飞烟眨了眨右眼,身子便立即从窗子里翻了出去。
步飞烟来到窗子边向外望去,那人三两下就已爬到了地面,步飞烟见她搭上辆出租车离去后才靠在墙上松了口气,那个人刚才施展的迷魂术若是修炼到了十成火候的话,以她现在的功力要应付起来还真有些困难……
从医院出来后,沧天狼狈地回到了住处。此时不但沧云的身体僵硬得似块冰片,就是沧天的手臂也像是刚从冰雪堆中抽出来的一样。沧天把沧云放到床上后,甩动了一下冻得有些麻木的手臂,心中渐渐升起了一阵寒意,自己运集功力都还抵抗不了那从沧云身上间接传递过来的寒气,要是那受伤的是自己的话,恐怕自己现在也如沧云一样半死不活了,那床底下的人好厉害的阴毒功夫呀!
沧天暗自侥幸地感叹了一番,看了看床上的沧云,却不禁有些六神无主来。沧云现在只剩下半口气了,他身上的寒气自己肯定是驱除不了,可难道自己就眼看着他忍受这寒气的折磨吗?沧天在卧室里转了几圈,眼睛不时往门边望去,他现在倒有些希望严沧海早些赶过来,或许他能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沧天,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事情都办成了吗?”沧云心下想着的当儿,严沧海那低沉的声音如愿以偿地飘进了他的耳朵。
“师兄……”沧云心头一喜,回身一看,便见严沧海严厉地看着自己,想起不久前严沧海所说的话,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刚浮上来的喜悦之情马上便被严沧海那冷厉的眼神给刺成了碎末。他沮丧地避开了严沧海的眼睛,嗫嚅着道:“没……没有……”
严沧海厉声道:“你们怎么办事的?连一个病人都对付不了,你们平时的武功都练到哪里去了?”
沧天急忙辩解道:“师兄,那医院里有他的援手,我们连那人的影子都还没有见着,沧云就被那人打伤了!”说时,他指了指床上的沧云。
“有这种事?”严沧海哼了一声,几步来到床边,但只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以几不可闻的声音惊疑道:“寒影三叠?”严沧海伸出手指在沧云的胸前飞快地连点了数下,回头对沧天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沧天见严沧海看了沧云的伤势后神色稍微缓解了点,心里也不禁稍稍松弛了一下,为了使严沧海不至于怪罪自己,马上将在琴仙云病房里发生的事情填油加醋的详细说了一遍,特别是将床底下那人的功夫说得神乎其神。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严沧海听后不置可否的问道。
沧天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
严沧海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突然自语道:“‘雪山派’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高手?”看来他对刚才沧天所说的话也并没有全都相信。
“雪山派?”沧天心中不禁有些打起鼓来。
严沧海没有回答沧天的话,回身把沧云的身体摆平,随后两只手掌便在沧云的身上忽虚忽实地拍打起来。
沧天看着严沧海那拍打的手法,眼睛睁得老大,暗中狠狠地咒骂道:“那老头子还真偏心,竟连这门压箱底的功夫都教给他了!”越是这样看下去,他对严沧海的嫉恨之心不由又增加了几分。
严沧海在沧云的身上连续拍打了将近五分钟才停了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师兄,沧云的伤没什么大问题了吧?”沧天见状忙问道。
严沧海哼道:“我只不过将他的伤势暂时稳定下来了吧,要想痊愈还早得很呢!另外,那件事你别管了,还是由我自己动手吧,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多谢师兄!”沧天听严沧海说不让自己去杀琴仙云了,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但心中却又同时暗暗纳闷起来,他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严沧海冷笑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沧天心里一愣,不详的预感在脑中渐渐冒了出来,难道说……果然,他思忖未了,严沧海已接着道:“我说话向来算数,你们的事情办砸了,‘五幽洞’还在等着你们呢!”
“五幽洞”三字一从严沧海的口中蹦出,沧天禁不住哀鸣一声,双膝一软,身子瘫倒在了地面……
第08章 地下拳赛
夜深人静时,菊影市北郊的一栋别墅外突然躲躲闪闪地冒出了一个婀娜的身影。这影子瞅了那里面黑暗无光的别墅一眼,秀嫩的小手喜滋滋地拍了拍高耸的酥胸,笑眯眯的忖道:“还好,灯没亮,爷爷和宋叔叔他们一定早就睡着了。”
想到此,她顿时舒了口气,轻轻地推开厅门,走了进去,边走还边气呼呼的道:“哼,那个步飞烟,害得人家出了个大丑,下次见到她一定非得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不可!”原来,她就是在琴仙云病房里对步飞烟施展了“迷魂术”未遂的那个美丽女子。
“媛媛,你今天这么晚才回来,又跑到哪里去了?”她脑中正想着整治步飞烟的法子,这厅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得“啊”的一声惊叫起来,幸好这时灯光也随之亮起。她朝四周一望,就见一个披着睡衣、相貌清癯的老头端着个查杯从房间里缓缓踱了出来。
媛媛芳心甫定,就蹦跳着来到那老头身前,嘟着嘴撒娇道:“爷爷,你怎么不声不响得就出来了,你看都快把人家吓死了!”
老头眯着眼睛哈哈笑道:“我的乖宝贝以前胆子可是很大的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媛媛不依地扭动了一下娇躯:“爷爷,你尽取笑人家。”
老头笑呵呵的道:“好,爷爷不说了。媛媛,你还没告诉爷爷,你今晚去哪了呢?”
“不告诉你。”媛媛欢快地向楼上跳去,不过只跳了几级阶梯,她就又跳回到老头身边,水秀的眼珠子灵活地转动了几圈,道:“爷爷,能不能请你帮人家一个小忙呀!”
老头道:“没想到我的宝贝孙女儿也有请人帮忙的时候。哈哈,说吧,要爷爷帮什么忙?”
媛媛迟疑了一会道:“其实也不是我啦,而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老头有些诧异的道,“媛媛,你从国外回来才没几天,什么时候就交了个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呀”
媛媛娇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人家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吗?爷爷,人家这个忙你到底帮还是不帮呀?”
“帮!帮!既然我的宝贝孙女儿都出声了,爷爷怎能不帮呢?”老头溺爱的道。
媛媛高兴地道:“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
老头笑道:“只是爷爷要怎么帮呢?”
媛媛满脸笑意的把臻首凑进老头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后便两眼希冀地看着老头,可那老头听后却脑袋直摇,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萧炎好歹也是天禽堂的堂主嘛。媛媛,你总不能让爷爷去做那等偷鸡摸狗的行经吧!”
媛媛见爷爷不肯答应下来,顿时失望地背过身子,撇着嘴道:“还说什么疼人家,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哼,小气鬼!”
萧炎轻轻地拍了拍媛媛的肩膀,道:“媛媛,不是爷爷不肯帮忙,只是你这么忙也太为难爷爷了。况且,你那个朋友正生着重病,要是爷爷帮你把她弄过来,耽误了她的治疗,那不是反倒害了人家吗?”
“爷爷,人家让你把他弄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能不能把他治好嘛。你这么好的武功,一定会有办法的。”媛媛皱着小鼻子道,“爷爷,你就答应我吧!”
萧炎摇手道:“不行,还是不行!”
媛媛没有如愿,接着又施展出了各种软磨硬泡的功夫,只是任凭她舌底生花,萧炎就是不肯点头,媛媛也不禁有些丧气,噘着嘴不高兴的道:“哼,你不答应就算了!”说着,人也赌气地向楼上跑去。
“这丫头!”萧炎微笑地看着媛媛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眼带慈爱之色地摇了摇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但在房门口处,他却忽然低声道:“咦,不对。照媛媛说话的语气,莫非她所说的那个朋友是男的不成?而且,媛媛这些天早出晚归,难道也是为了他?”
萧炎沉思了一会,又轻声道:“嗯,看来我是得去看看,媛媛的眼光到底怎么样?”萧炎抬头望了楼梯一眼,清瘦的脸庞上顿时洋溢出了几丝喜悦的神采……
***
晨曦微露,黎明的曙光渐渐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大家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都开始了新的忙碌,菊影市又见繁闹起来,但是北郊几十里外的一片废弃的建筑工地里却依旧死气沉沉。
这里原本是要投资建造一坐工厂的,可是工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却因为资金的短缺而一直拖延下来,至今已有四、五年的时间了。由于没人看管,工地里存放的钢筋水泥都被盗窃一空,如今留下的就只有那产房的空壳,还有一些残缺的砖头和破碎的木板,而且自从去年这里发生了一起八条人命的凶杀案之后,不但附近的居民就是小偷也不敢再光临此处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今日却蓦地响起了人声:“哎,时间过得还真快,一下子就天亮了。”这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白色大褂,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口罩的医生。这医生的头发有些斑白,眼角也满是皱纹,而且那微有些黑圈的眼睛里也散露出苍老的神色。
这医生此时正站在一间破旧产房的门口,他往后摆了摆双臂,打了个呵欠后便走到了房间里面。房内没有任何摆设,四周的墙壁也没有粉刷,地面到处都是砌墙时留下的土块。
他进来后径直来到那积满灰尘的窗子前,伸手在窗下的一块砖头上轻轻一推,那镶嵌在墙壁中间的砖头竟是应手而动,同时他身侧的地面奇迹般被撑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约莫可容两人同时上下的洞口。洞口十分光滑,可见时常有人出入。
他朝四周望了几眼后,身体迅速地缩进了洞口。在他的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那被撑起的地面轻轻地落了下去,而窗户下边墙壁上的那块砖头也恢复了原样,除了四周有几个轻微的脚印外,丝毫看不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上面一片衰败,但洞口下面却是别有天地。那是几间相互连通着的地下室,室顶悬挂着几盏昏黄的灯光。
眨眼的功夫,那医生已来到了一个房间内。
房间的一侧整整齐齐地放着许多医疗器具,而另一边则并排放着四张铺有白色床垫的小木床,其中一张床上赤身裸体地躺着个身躯瘦弱而又颀长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的脸色蜡黄,此刻似正处于沉睡当中。其他三张床上似乎也都躺着人,只是每人都被一张白色的床单给遮盖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他们的面貌。
“铁嶙!秦越!”那医生仔细地观察了那床上的人一会,忽然扬声喊道。
他的声音落下不久,便见两个穿着皮茄克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