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底下行走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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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底下行走的鬼-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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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万万想不到,彼岸花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原来彼岸花是一种命中注定不能与爱人相见的花……”
林枫潸然泪下,纤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犹如风中的柳条。
林敏心疼不已,紧紧抱住林枫,感叹着:“原来林枫想自杀,是为了到冥界和浪花的鬼魂见面。只为了见上一面,连鬼魂这类无稽之谈的东西她都愿意去相信……”
夜色已深,三天来不眠不休对林枫的照顾,林敏太疲劳,她抱着林枫沉沉入睡。
曙光初露时,林敏是被林枫的一巴掌摔醒的。“你快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林枫杏目圆睁,气得全身发抖。
“林枫,你讲不讲道理,我昨晚是太累了,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
林枫使劲地推着林敏,泪水簌簌而落:“你走吧,走吧,我真的不愿意见到你!”
林敏怒火万丈,往门外直冲,她一边狂跑着一边想着:这林枫,都什么时代了,被一个T搂着就像shi身一样,太保守了吧!或许是她对浪花太痴情了,就是被碰一下也觉得是对她们爱情的亵du。太可笑了!
林敏回到家时,紫烟已经去上班了。林敏接到姚奇的电话:“林敏,下班后能陪我去酒吧喝几杯吗?”
“我没去上班,你现在就来来我家,我陪你喝!”
姚奇以最快的速度,从火车站直奔到体育馆林敏住的地方,还带了一瓶长城干红。
“你知道吗,我今天刚从一富婆家逃了出来。”
“我今天却被人家像丧家犬一样赶了出来!”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连忙举杯同庆。“自从四月份参加你的婚礼以后,我也希望彻底忘掉李娜,重新开始生活,就像春天来了,大地焕然一新,草木重现生机。”
“就凭你这张酷似李宇春的脸,和一身清爽优雅的王子气质,一定美女如云、趋之若鹜。”林敏打趣着。
“机会还说来就来,那天我们公司老总临时叫我陪一位客户——40多岁的台湾女老板签约吃晚饭。那个夜里12点她给我发来的短信:‘到我家来一趟,马上!’我连忙回复:‘什么事呀,这么晚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过来你就知道了,明天我帮你请假。’我连滚带爬冲出门打的,她是我们公司大客户,衣食父母,怠慢不得。当我十万火急地赶到她家,并不是我想像的合同出了问题,而是因为她寂寞难耐。她把我带到卧室里,房间灯光幽暗,暗香涌动,乐曲飘扬,她递给我一杯XO,直接说道:‘别那么害羞,我知道你喜欢女人。’不等我吃惊地发问,她傲然说道:‘像我们这类人,感觉是非常敏锐的,能够在茫茫人海中认出自己的同类。’‘是因为我这身中性的打扮吗?’我幼稚的问题让她开怀大笑。‘不是这样的,宝贝,从服装上判断那是最蹩脚的鉴定方式,高级的鉴定师是从气味、眼神上判断的。’第二次见面她就叫我宝贝,叫得那么亲切那么自然。我承认心里还是很喜欢她这样称呼我,也喜欢她大胆坦率:‘我知道你很久没碰触过女人,来吧,宝贝,今夜我们一起来感受造物主的神奇。’她在我身旁轻轻耳语着,她的语言带着一种盅惑性,就像半人半鸟的塞壬海妖,以甜美的歌声,以让人心智迷惑的歌唱,把过往的船只引向该岛,船只被巨浪打得粉身碎骨,天崩地裂,世界末日来了,然而有一种幸福神奇的花朵从阴从*里绽放出来,拯救了整个世界!从那个晚上开始,我们就住在一起,她对我很慷慨,给我买名牌手表、手机,带我出入高级娱乐场所。我们年龄相差将近20岁,我不敢说是爱,但也算是真正的喜欢,喜欢她成熟的韵味,喜欢她撒娇时的妩媚,也喜欢她管理公司时的大刀阔斧、指挥若定。我想不要有承诺,就这样喜欢着多好。我万万想不到,她像收藏古董一样,收藏了很多帅T,不同的是收藏古董是越旧越好,收藏情人却是越新越好。今天凌晨两点,她突然心血来潮地说:‘宝贝,我叫一个十八岁的T过来,我们三个一起玩。’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指责她怎么可以对感情这么不负责任,她满脸不屑地回答:‘我的钱可以买下十个中型企业,我为什么只能找一个情人,我是太喜欢你,这三个多月以来只和你一起,要是以前,我至少收藏20个,每天更新三个。’当那18岁的T满面春风地到来时,我迅速逃了出来,林敏,你说说看,有钱人怎么就这么变态?”
林敏早已喝得醉眼朦胧,她摇摇晃晃地说:“有钱人这么变态!呵呵,我看太多的人变态了。你说林枫吧,对,就是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你说她干吗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整天怀抱一张照片,对所有的人冷若冰霜,就是碰触一下她的身子,都觉得备受侮辱,对不起浪花!我今天就是被她赶出来的。”
“哈哈,看来你的遭遇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姚奇笑得前俯后仰,林敏也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对方的肩膀,像一对难兄难弟,频频干杯,仰头大喝。
两个T在一起特有共同话语,而言语似乎比酒更能化解内心的苦闷与痛楚。什么是T?百度贴吧里有人这样解答:T是拉拉的一种,称之为TOMBOY。是LES里扮演男性的一方。有的T外表很MAN,有的T外表很娘,有的甚至就是很女生的模样。但是总的来说T还是内心都较偏男方一点。
也有人表示强烈的反对,说拉拉的爱是女人对女人的爱情,重要的是一种感觉,划分T、P、H是自设障碍,理由是如果真的有TPH之分,应该是TP恋,就不会有TT恋,或者是PP恋。更不会有T转为P,P转为T的故事。
林敏和姚奇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之间居然也有故事发生。林敏发突然发觉眼前的姚奇犹如一尊希腊雕塑,异常优美典雅,心弦像是被一双神奇的手拉动了一下,弹出一连串激动而胆怯的音符。姚奇似乎也感应到什么,犹如刚刚怀春的少女,以羞涩而爱慕的眼神望着林敏。
林敏觉得全身的血液如着火“哧哧”地燃烧着,她一把抱起姚奇就往卧室走,姚奇如鸽子般安静,任凭林敏把她抱着放到一张大床上。由于酒精的情欲,林敏双颊绯红,嘴角挂着一丝狂野的笑,双眸放射出一道凌厉而又不可捉摸的光芒,显得遥远又陌生。姚奇很害怕,全身打着哆嗦,却没有挣扎,静谧的外表下潜伏着巨大的感情激流,在胸腔里汹涌澎湃,而那纯洁的处女之身正如饥似渴地等待着什么……
姚奇喜欢林敏身上的气息,带着露珠的芬芳,暗夜的惆怅,交响乐的狂欢;喜欢她的强劲有力,专制霸道,带着一种狂野的美,深深震撼了她那颗脆弱的灵魂;喜欢她用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到她的裸体里索取着、发泄着:深深的哀愁,梦碎的伤痛,没有希望的爱情,难以释怀的惆怅……随着*深处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姚奇看到一个海浪的世界,星光万丈,潮起潮落,一如生命的至悲至喜,带来深深的痛苦和仙乐般的惊喜、感动。
回家取文件的紫烟恰巧看到床上这一幕,顿时如五雷轰顶。“狐狸的伤害确实比狼更可怕。”紫烟脸色苍白,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跑。
林敏耳边嗡嗡地回响着婚礼上紫烟深情款款的话语:“爱上她,想和她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特能给我安全感,一个家的温暖。”
姚奇连连催促林敏:“快追呀,向她道歉,告诉她我们只是喝醉了酒。”
“没用的!”林敏双手抱头,喃喃自语,“我受了诅咒,无法对爱情忠诚!”
紫烟失踪了,像一滴水在阳光底下蒸发了。林敏到紫烟的公司,得知紫烟辞职了。林敏去酒吧,去紫烟经常去的地方寻找,都一无所获。蓝非也心急如火,连课都不上了,踏遍了厦门的大街小巷,依然没找到紫烟的身影。十天的奔波、寻找,林敏和蓝非不得不相信紫烟已经离开了厦门。
“也许紫烟已经回老家了,都怪我怎么不问问她老家在哪里,家里电话号码是多少?”林敏痛苦不已。
“紫烟没有老家,她是个孤儿,上学的钱是一个好心的企业家赞助的。”蓝非为紫烟打抱不平,“紫烟之所以不告诉你她的身世,是不想让你为她难过。你现在明白了吧,紫烟为什么那么渴望安全感,那么渴望家的温暖。她天真地以为你会给她梦寐以求的一切,她把你当作晨曦崇拜着,当作名画欣赏着,当作春花怜爱着,当作山脉依靠着。你是她的一切,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她全部生命意义之所在的那个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竟然是一柄利剑,有一天会一剑穿胸,把她当场刺死。”
“我对不起她,我是个混账!”林敏连连自责。
“我真不明白紫烟为什么会爱上你这个混账。你知道吗,我暗恋了紫烟很久,除了雨寒,她是唯一能让我心动的女子。”蓝非转身离去,留下林敏坐在街头的长椅上惊诧不已。

第三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0…2…23 22:55:37  字数:5572

 第三十七章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地面,唯有浓浓的黑色,他们俩宛如生命的种子,随着一阵阵轻缓,梦一般的晃动,落入那无底的深渊。
——选自劳伦斯《恋爱中的妇女》
两个月以后紫烟终于来了电话,说在大连定居下来,刚抱养了一个女儿,叫林敏不要去找她,她已不再相信人间会有真爱。
因为紫烟的离去受到严重打击的不仅有林敏,还有蓝非。在白鹭公园,白鹭女神身姿优美、娴静地跪坐在一块巨岩上,梳理长发,肩上还停着一只小白鹭。蓝非一直心事重重,沉默不语,林敏看了万分不忍。
“既然你那么爱紫烟,就追到大连去呀!”林敏不止一次劝说蓝非。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青青吗?”蓝非伤感地摇摇头,“我没有勇气也没有信心,紫烟爱的人是你,不是我!”
“也许你比我更适合紫烟!”林敏想到曾经给紫烟带来的伤害,心痛不已。
蓝非望着眼前的大海,定定地说:“对于你来说,紫烟只是一个避难所,一直以来为你遮风挡雨,你却从来没有想过为她付出。对于我来说,紫烟是一个神台,我不想zhan有它,只希望每天相见,从灵魂深处顶礼膜拜。”
“那供我顶礼膜拜的神台又在哪里呢?”林敏茫然起来,喃喃自语。
蓝非自顾自地说道:“紫烟在厦门的日子里,我是如此心生安定,我常常想这样过一辈子真好,和她聊天,知道她幸福,心中的欢喜如天上的白云轻盈美好。现在她去了大连,我心中一直空落落的,每个夜里雨都在窗外哭泣,天在呜咽,我的心在泣血……”
“林枫曾告诉我,浪花死了的时候,她的生活就再也没快乐可言,可是没有快乐的生活照样要过,这也许不能叫做生活,只能叫做活着。”林敏感慨不已,“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你和林枫那样,刻骨铭心地爱一场呢?”
蓝非凄然落泪:“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紫烟,这种感觉是如此地强烈,上帝呀,既然我所爱的人爱的不是我,为什么你不拿走我对她的爱,既然你让我用生命深深地爱着她,为什么你又让她到另一个城市生活呢!”
远处万家灯火,召唤着渴望家园的游子归来,林敏渴望彻底摆脱这种没有灵魂的爱情游戏,刻骨铭心地爱一场,蓝非则下定决心独身一辈子,转移悲痛,疯狂地投入写作中。
然而写作也像爱情一样,甜蜜之中伴随着更多烦恼、苦楚。蓝非不止一次地问林敏:“怎么办?我知道我的作品缺乏的是什么,却没办法弥补。啊,一种深入生活,抓住生活的那种力量该怎么把握呢?我这么多年的生活犹如纸花看似精致却苍白。”说这些话时蓝非眼神空洞,苍白的嘴唇一直颤抖着。
林敏连忙安慰道:“那等你以后参加工作了,有很多的生活经验再写吧。”
“那来得及吗?”蓝非问道,“我真想跑到一个像阿尔夫那美丽的田园地方,疯狂地写作,在灵感枯竭之时,用一颗子弹穿过脑袋,深情地看一眼夕阳渲染的天空,对着回归的小鸟挥挥手臂,虽然扬起的手臂只举了一半。”
林敏心想难怪人们说艺术家都是疯子,看来这话不假。“在中国,特别是大陆,人们的思想还不够开放,同志情感这些非主流作品是很难被人们接纳的。你要想一夜成名,就不能写这类作品。”林敏劝道。
“就因为这类作品很少,我们的情感才被人们误解、扭曲吗?我写作不是想成名,只是想打开一扇窗,让人们透过这扇窗,看到我们内心真实世界,以便达到沟通、交流的目的。”
“这想法不错,我很喜欢福州城市精神:‘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一个城市越发达,就越富有包容精神。”林敏赞道,“你什么时候想到要写同志文章?”
“6年前吧,那时我看了夏岚馨的小说《湿情》,内心异常痛苦、沉重,整夜无眠,我甚至还荒唐地想:如果这是产妇的阵痛那该多好,阵痛过后我又可以产下像新生儿那样的作品了。可以说以前我从不看像《湿情》这类的通俗文学,我以为通俗文学就像登台献技的小丑,只会哗众取宠,引起一时的欢笑,而博大精深的名著才是渊远流传的,可是《湿情》以它直露单一的描绘超越了我内心的恐慌,它像针一样在我曾深深迷醉了的如欧洲建筑一样精美的古典文学,如顿河那般博大澎湃的外国名著里刺了一针。虽然这一针不深,但它渗出了血,引起了一份尖锐的痛,我闭起了眼,想起小满,那是《湿情》里最悲剧的人物,开头她对性的渴望,只不过是人性本能体现,并不过份,后来她对爱的追求,这是精神上最起码的要求,是可以肯定的,但可悲的是,无论是性还是爱,她都没有得到,她悲哀了,受伤了绝望了,她在痛楚里找不到出路,只好以堕落的方式像狗皮膏药似的贴在伤口上,这不仅不能疗伤,反而加深了溃烂,最后这位青春飞扬的高傲的20岁的女孩在一盒偷拍的性爱里疲乏、崩溃。生活啊,情感的脆弱易变是这位如花般美好的女孩致命杀手。而桑子的形象如雾一样迷茫、忧伤,远不及小满鲜明、深刻。翎的痛楚、克制也写得很真实。《湿情》里有这样一句话:女人那双灵巧纤细的手犹如一剂鸦片,这话反复出现,道出同性恋者苦涩般的甜蜜,读这话时我真想抽一支烟,我觉得酒应是在幸福的时候喝,烟应是在苦闷的时候抽,像《湿情》这样直刺灵魂的文字我还没学会,这不知是我的幸还是不幸!”
“不知失忆之前我是小满还是桑子?”林敏茫然起来。
“你也该去追求一份真爱,结束这种没有灵魂的爱情游戏。”
蓝非的话说到林敏的心坎里,她想起林枫,那个总是让她牵肠挂肚的女孩,最近因为紫烟的事情,她已经好久没有去看林枫了,也不知她的近况如何。
毫无缘由地,林枫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林敏感到异常的苦闷、悲痛。她学会了抽烟,下班回来,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流云,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点黑下来,听着音乐感伤的旋律渐渐将她弥漫,她强烈要想念林枫,第一次感觉到想念一个人,会让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为了结束这种毫无结果的单相思,林敏想趁着五一假期到外面走走。福建拉拉群里刚好有一个名叫柳西的女子,是一家木材加工厂的老板,要到乡下去收购木材,热情地邀请林敏和她同行。
林敏一下子就喜欢上乡村的风光,雄伟而庄严的群山,点缀着树木弯弯曲曲的小径,路旁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野草,倍感舒爽亲切。她和柳西一边欢快地聊天着一边往山上走着,一路上鸟声从头顶泻下来,如珠似玉。草香扑鼻而来,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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