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妻子听了也不生气,下得机来取了把扇子扇着,走到门前,看到苏东坡摇头晃脑地哼诗文,便一边往大门外走,一边说,‘相公读诗吊摇铃’。这时,坐在树底下看书的
苏小妹听到哥哥被嫂子骂了,很不服气,想帮哥的忙。于是,拿着手中正在看的一本《汉书》向苏东坡晃来晃去。这个动作被她嫂子发现了,她用扇子遮着头上的太阳笑道:‘哟—;—;!妹妹看书心思汉啦!’苏小妹一看,机会来了,马上接道:‘呵—;—;!嫂嫂怕日手遮荫罗!’”
大家一听“哈哈哈”大笑,只有代宇庭摸头不知脑,看大家都在笑,也跟着简单地笑了一下。市长看着他故意问:“怎么,老代你没听懂哪?”代宇庭摇摇头,市长不乐意地说:“没听懂笑甚么呀你?”过了一会儿,市长象讲课一样对大家说:“这四句诗主要了解几个字的读音,比喻说,‘必’要读阴平,也就是第一声;‘吊’字要读上声,也就是第三声;第四句重点理解‘日’和‘荫’,而且这个‘荫,’字要去掉上面的草头理解才行。”
市长的解释,又一次引起哄笑。游副市长看了看代宇庭,知道他还不是很懂,故意为难他说:“我建议请代市长也给我们讲一个好不好?”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好!”
代宇庭一脸通红,但还是不想示弱,耸了耸肩说:“咳、咳,那我就讲个‘郭海春’的故事吧!”
游副市长对大家眨眨眼睛说:“不行不行,这个故事我们都知道,还是讲个别的吧!”
“对!这个我们都听了多遍了,还是讲个别的吧!”
代宇庭这下紧张了,他肚子里所有的笑料差不多,而且都是这些爷们儿教给的,自己有什么呢?闷了几分钟,他一直不做声,市长不耐烦了,说:“老游子啊!还是你讲个算了!”
游副市长问代宇庭:“老代,你真的不说了?”
代红着脸摇摇头。
游副市长又问代:“老代,听说汉武帝时期,也有一个你这样同名同姓的人,你知道吗?”
代宇庭很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其他人忍住笑,知道游副市长又要拿姓代的调侃了。游看了一眼代,又对在坐的眨巴一下眼睛,清了清嗓子说:
“汉武帝有个宠妃叫钩弋夫人,姓赵,后来封婕纾,也就是汉昭帝的娘。这位钩弋夫人长得非常漂亮,床上功夫又好,汉武帝对她,那叫做须臾不可离。武帝是个好战分子,经常打仗,当然也为中国拓展了大量疆土。他每次打仗都要带着他的钩弋夫人,武帝这个老色鬼,继承了他爷爷老流氓刘邦的衣钵,只要军队一停下,帐篷还没支起来,他就要干那事儿。随从,清朝叫随扈,他们没办法,只好叫御林军把他们的枪啦戈啊矛啊,倒插在地上,兵士们背靠着自己的武器围个圈子,让武帝和妃子进去完成好事。有时在荒山,但在田野的时候多。有次,天下着大雨,武帝着起急来顾不上铺垫,站着就来神。他晃动着臀部对钩弋夫人说:
“上头雷雨,下头擂杵。朕为百姓,好不艰苦。只要天下臣民,家家锅中有煮,人人床上有杵。朕便再苦,也乐与儿郎们为伍。今君臣共处田野之中,我与爱妃做这合欢之事,三军仰目,可谓前无古人矣,嗨,嗨—;—;!”游副市长那绘声绘色的腔调,辅之以滑稽的动作,惹得众人放声大笑。游接着说:
“钩弋夫人娇嗔道 :‘圣上如此荒诞,何以号令三军?’
武帝笑道:‘卿言差矣,朕连年征战,兵源近竭,而今你我在百万军中当众演示,意欲使天下人效朕,多产良才,为朕广袤的疆土屯田戌边哪!’
钩弋夫人点头笑道:‘嗯!妾明白了。’
武帝晃着晃着,又问:‘你说咱俩这样站着是个什么字?’
钩弋夫人想了想说:‘是个‘并’字。’
武帝摇头说:‘不—;—;是!’
钩弋夫人又说:‘那就是个‘串’字。’
‘不—;—;是!’
钩弋夫人摇头说:‘那妾就不知道了 。’
武帝告诉她说:‘如果把朕这个彻字只用他的单立人,”汉武帝叫刘彻,游之解释说,“把你钩弋夫人的弋加在边上,这是个什么字?’
钩弋夫人激动地动了动身子,高兴地说:‘啊—;—;!我知道了,妾知道了,是个‘代’字。这是为什么呢?’
刘彻说:‘因为朕顶着的是钩弋,一人顶弋,岂不是个代字么?这就叫两性合一姓,两人变一人。’
钩弋夫人不让地轻轻捶打着武帝,‘嗨!嗨!嗨嗨、、、、。’武帝在发威。一时间,风起云涌,天旋地转、、、、、、。
完事儿,武帝携钩弋夫人走出‘围城’,雷雨还在继续。武帝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军队巍然不动,只等他的号令,龙心大悦,推开黄盖伞,仰天吟了一首七绝:
一代天骄席卷云,金戈铁马战围城。
辟土开疆春宵梦,、、、、、、
这时一声炸雷,大雨倾盆,将武帝最后一句诗给震没了,他干瞪着眼望着钩弋夫人,夫人急指她自己的下身,武帝看了也没明白过来,以为钩弋夫人还要,说:‘下面,下面待雨停了后再来。’
众人听到这里,捧腹大笑,代宇庭没大听懂,也跟着笑。
游副市长继续说:‘钩弋夫人急得直跺脚,又指着武帝的下面,汉朝人还不时兴穿裤子,原来武帝那龙袍未系牢,被风吹散了,龙根被漂进的雨淋着,园头儿还往下滴着雨水哩!武帝低头一看,嗬嗬笑道:‘有了,小龙垂首待雨停。’”
众人笑得前伏后仰,市长也笑得擦眼泪。
代宇庭这下可听懂了,一脸通红地瞪着游副市长,但又不好发作,知道游不好惹,闹起来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忍气吞声地低着头,有时把求助的眼光投向市长。
市长本就不想为他说话,因为在代和方格明的问题上,他也听到不少的闲话,况且他自己也是个爱开玩笑的“教授”,市委一个常委,把他和游之并列为楚云市十大名痞之魁,于是他推波助澜地说:
“嗳!我说老游子哇!你这个故事是不是编得离奇了点儿,我总觉着有点儿打屁不玷腿呀!你说有同名同姓,我咋就没听出来呢?”
游副市长知道市长的意思,于是说:“老大,武帝诗的最后一句不是‘小龙垂首待雨停’嘛?怎么就不是同名同姓呢?”
市长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噢—;—;!嗳嗨—;—;!什么呀,他的意思是等待雨停下来—;—;!那不是老代的名字。这不牵强附会吗?这个—;—;,比什么不好,你咋就把老代比做那玩意儿呢?”
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游副市长解释说:“老大,这可怪不得我,我也是听来的,我听那个音是‘待雨停 ’,所以就认为汉代也有个代宇庭。再说呢,跟皇帝做那玩意又有什么不好?正象我们楚云打麻将扎鸟,那可是个金鸟(斛牌翻翻)呢!皇上是万岁,它就是千岁哩!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
“你怎么不去做他那吊玩艺儿呢?”代宇庭实在忍不住回了一句。
“嗨!人家武帝不是没提到我吗?我想钻也钻不进去呀!”游之这么一说,众人更是笑个不停。
代宇庭尽管不敢放胆和游市长对垒,还是不甘心地回了一句。他笑对游说:“看来,游市长是经常喊吊吊做千岁啦?”
谁知游市长毫不示弱地对代宇庭说:“你敢承认你是吊吊,本副市长就天天叫你千岁。”又引起一阵大笑,从那以后,代宇庭又多了一个混名“代千岁”。这是继他在紫英宾馆的“博士”后的第二次封号。
这时的代宇庭胀了一肚子气,他要挽回面子,而且要当场难倒这姓游的。他挪了挪坐姿,耸耸肩,“咳“了一声,说:“你们的故事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市长一听眉头一皱,老大不高兴,代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于是补充一句“市长讲的水平还是很高的。你们讲段子,我想出个对子给老游对,行吗?”市长带头赞成说:“嘿—;—;!看不出哟,老代你还有两下子嘛!”转而对游市长“老游子!敢不敢啦?”
游之说:“行啊!不过我来出上联。”因为,上联的随意性比较大,下联难对。
代宇庭一听急了,说:“那可不行,我提议的,当然是我出上联,而且,还要有规则,象打蓝球一样,三秒钟之内要对出下句,否则,罚站。”说完看着市长,这次得到了市长的首肯。
市长说:“行!就按你的规矩办,老游子,就让他说上联,你的脑子好使,怕什么哇!”游副市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市长高兴地向代一挥手说:“好!请出上联—;—;”
“‘雨’,你刚才说汉武帝淋雨,我也就出个‘雨’,一个字。”代宇庭说完,得意地看着游之。游摸了摸脑袋,一低头,想起武帝龙袍被风吹开一事,赶紧说—;—;
“‘风’也是一个字。”他话音刚落,只听得代马上又说:
“‘花雨’两个字。”游之这下有点着忙,又不能说大雨,小雨、雷震雨、、、、、、,正在着急,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位副市长看着老游嘿嘿地笑,一股酒气随着笑声飘了过来,游副市长立即说道—;—;
“‘酒风’两个字两个字。”随即又听代往下续:
“‘飞花雨’三个字。”
市长插话说:“这叫添字俗联嘛!”代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以眼神催促游快接对。
游趁市长插话的时间,便思考出来了,接道:
“‘耍酒风,耍…酒…风—;—;’三个字。”把个风字从一声起,越过阳平直过度到四声,煞是有味道,引起一阵笑声。
“‘处处飞花雨’嘿嘿!稍微有点儿难度啦,老游哇!”代宇庭轻藐地抽着烟,乜斜着游之。
游副市长的思路基本顺了,信心十足地说:“这有何难。”只见他轻轻点了一下代坐的方向,接道:
“‘天天耍酒风’,怎么样对上了吧,小意西(思)哪!”他故意咬着广东口音。
代宇庭一听有些着慌,尤其是姓游的手指向他,明明就是小看他嘛!尊严何在?心中一气,把原来背的忘了很重要的一段,只记得最后几字,又不得不往下说,于是以招架的口气:
“杨玉环进宫处处飞花雨。”由于中间丢了一段,听上去不是很顺耳,代说完,不自然地看了游一眼。游不管他,还是往下对,只见他“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指着代宇庭说:
“代宇庭出丑天天耍酒风。”全场哄然大笑,市长笑得最凶。
“谁出丑啦?”代宇庭恶狠狠地质问游副市长。
“你入联了!”游之戏谑地对道。
“无聊!”代指着游骂。
“有品!”(楚方言,和无聊一个意思。)游亦指着代说。
“哈利油”(楚方言,傻乎乎地意思)代宇庭转过脸不想再理游副市长。可游却毫无退却之意,并加重了一句,说:
“腥达卵”(楚方言,蠢得象个鸡巴)。
“你是楚云名痞。”代也站起来指着游之骂。
“卿乃官府小人。”游之不慌不忙地回敬一句。
“王八蛋!”代沉不住气了,骂得更粗鲁。
“狗东西!”游一听,火冒三丈,顶了一句,后又马上改口显得很认真地说:“噢!对得不工。”他双手抱拳对代宇庭“应该是代千岁,代—;—;千岁—;—;!王对代,八蛋对千岁,这样才工稳。”他故意把前后两个字拖得很长,众人放声大笑。代宇庭骂一句,可被游之骂了两句,觉得自己吃亏了。他把手对游之一指,开口要骂—;—;。
“我操、、、、,”
“你娘、、、、。”游也指着他,接了两个字,
“放肆!甚么玩意儿!对对联就对对联,怎么骂起人来啦!”
市长发火了。
游之仍认真地说:“老大!我可没骂人哪,他姓代的出上联,我咋就不能对下联呢?对得不工,我还马上改了过来哩!”逗得其他人放声大笑。
市长制止道:“行啦行啦!别对了,好啦,到时间了,现在开始学习!吭哧—;—;!简直乱弹琴,乱、弹、琴,哼哼、、!”市长说完,忍不住打开书还在抵着鼻子笑。
代宇庭没有占到便宜,又哭笑不得,脸一直红到学习结束,心里恨不得把游市长生扒了他的皮,一口给吃了,同时,也恨市长处事不公。
回家的路上,代宇庭坐在车上,右手一直抵着脑袋,司机也不好问他。忽然,他放下手来笑了。原来他想通了,人,不都是那玩意儿变的吗?哼!皇帝的吊吊是最高贵的,说不定我的前身还真有些来头呢!不然我一个乡里鳖,怎么能当这么大个官?他自言自语地说:“金鸟,千岁,嘿嘿、、、、、、。”
司机不明白他的意思,问:“市长!什么‘金鸟千岁’呀?”
代宇庭毫无表情地说:“没什么,集中精力开车吧!”
后来,这位司机从游市长的司机那里,听到这件事的始末后,笑得开车都差点出了事。
如果说代宇庭什么也不懂,倒是冤哉枉也。他那张“大学文凭”肯定是箔来品无疑,可是,既然要混迹官场,还得要熟悉官场的套路,其中包括简单的文字水平。就象出国前,要学会一些简单的日常生活会话一样,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要不然与上层是无法沟通的。其次是官场的游戏规则,正常的如,行文程序,包括称谓、谁前谁后,谁又作了什么调整,他清楚得很。特殊的如,那些人跟得,什么人跟不得。哪些话说得,哪些事做不得;对下面说话要怎么样,对上说话要如何?……这些都必须熟烂于心,马虎不得。至于理论水平,政策观念,知识才干知道个大概就行了。他认为,当官靠笔杆子,靠理论水平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对他用不着。除了一本文白对照的《孙子兵法》连四大名著都没看过。一次,小儿子代政问他:“爸爸,您看过《三国演义》这本书吗?”
代回答说:“翻过,全是文言文,看不懂。”
代政说:“不是,您那是看的《三国志》。”
代说:“什么《三国志》,那还不是一回事?”
代政说:“绝对不是一回事,您看不看,我给你买一套来!”
代问:“长不长?长了我不看。”
代政说:“不长,也就是七、八十万字吧!”
代宇庭惊道:“七、八十万字?不看,不看!最好是《故事会》那种书,短小精悍,看得懂,容易记。”
他一些讲话中有时也引经据典,有的甚至也恰到好处,或许就来源于他看中的《故事会》。然而,他的引经据典大多数情况下是要闹笑话的。什么义愤填“肩”啦!劳“免”结合啦,如火如“茶”啦 ,简直不胜枚举。早在群工部时,他自己起草了一个短函,除了其他文字方面的毛病外,还用了一个成语“刚正不阿”,他把“阿”写成了“苛”。短函打印出来以后,被朝旭发现,因此函要发到全市县团以上单位。朝旭很客气提出,是不是打字员打错了?代宇庭说:“没打错,就是这样,不要改!”朝旭毫无办法,只好违心地将函发出。结果有的单位给群工部寄来一首打油诗:
政府刚正部门苛,苛字如何能代阿?
不是首长有笔误,便是文秘未尽责。
如今,代宇庭已是政府大员。以前他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甚至有天低吴楚,眼空无物之感,这个世界亦不过如此。文字方面的工作自然有人会帮他整好,他只照本宣科便了。出席大的场合,把文件、讲稿看几遍,翻翻字典,做个记号出不了大错。小的场合错不错,从不去想。现在不同了,发言讲话都得自己动手,尤其令他头痛的是政府领导的理论学习,这类活动,市政府每月都要搞几次。不象在财政局由自己作主,想搞就搞,不想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