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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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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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适应吧!‘‘‘‘‘‘说实话,从我认识你,就发觉你小子有点多愁善感,你总对周围的世界太敏感,这会让你生活很累,我把你带进这个圈子,就是要让你有个新的开始,也许你原来生活的环境不如现在,认识的人也没有现在认识的人有钱,但我要告诉你,他们没什么特别,任何人到这个地步都会这样,甚至还会变本加厉,这是一条真理,不是规则——是人性的真理。”
我苦笑道:“我明白,现在比以前更明白‘‘‘‘‘‘‘”
“以后你还会比现在更明白。”刘成手把住方向盘,摇摇头道:“今天怎么了?我们两兄弟怎会有这么多无聊的感慨,唉‘‘‘‘不用多想了,这个世界,今朝有酒今朝醉。你看我,刚离了婚,就给自己买辆车庆祝‘‘‘‘‘‘‘”
我瞪大眼睛惊呼道:“你真和孙丽离婚了?怎么‘‘‘‘‘‘‘我没听她提起?”这几天我和孙丽虽然很少说话,但见她一切如常,我原以为她和刘成正在修补感情的创伤,所以也没多问。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分就分,不管他俩多坚决,我始终认为那张证明是道最坚固的防线。但没想到,他们还是离婚了。
“刚刚到民政局办的手续。”刘成笑了笑:“我给了她一大半的财产,我知道对不起她,就算是一笔补偿吧!这是我这些年花钱花得最大一笔也最是痛快的一笔。”
“你真对这段婚姻这么痛恨?心里真就没半点难受?”我迷惘的看着他。
“有一点吧!就象你刚才说的,心里很空,但没办法,我和她不可能回到过去,她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既然回不去,就接受一种适合彼此生活方式的新路。”刘成语带轻松的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开心的事想想就过了,没必要把他翻来覆去的想,没用!‘‘‘‘‘还不如让自己轻松点‘‘‘‘‘”
我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心里象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堵得慌。
我思索着是不是给孙丽打个电话。她把自己的痛苦埋得越深,受的伤就越大。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们去办点正事”刘成说。
我问啥子正事。刘成微笑不语,脚一踩油门,车象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冲去。
第四十节
    我们的车停在成都一家非常出名的迪厅前,这家迪厅的名字就不向各位读者公布了。据说这里是成都最能让人放纵的地方。每天晚上十点种以后,门庭若市,占地一千多平米的大厅里挤满了人,我以前来过两次,这地方给我留下的印象就两个,一是这里可能聚集了全成都所有最奇怪最另类的人,来的人大多都是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举止也很另类,使人感觉象到了另一个星球,正因为有这些人,才赋予这家迪厅奇特的诱惑力,成为成都市年轻人最爱去的地方,不过这里也是成都最乱的迪厅,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次,120急救车就要光顾这里,从里面抬出诸如打架斗呕的伤者以及一些因“吸粉”过量而休克的人。第二个特色就是这里的消费贵得吓人。
我一看表,现在才晚上八点钟。我对刘成道:“这么早!里面人都没得,进去耍啥子?”
刘成已经下车:“叫你来就来,别那么多废话。”
我耸耸肩,瞪了他一眼:“你离婚,你是老大。”无奈的跟着往里走。
现在的确不是到迪厅耍的时间,整个大厅放着舒缓的音乐,周围的座位上只坐着几桌客人,正低声聊天,整个迪厅倒象是个咖啡馆。
刘成带我直接上了二楼的一个大包间里。一进房间,我吓了一跳,那里面已经黑压压坐了一片人,大概有十来个。
奇怪的是,包间里并没有体现出十多人的热闹,他们既没有唱歌,也没有聊天。除了两三个人自顾自的喝酒猜拳外,其他人都埋着头,鸦雀无声的坐在座位上。
刘成进去后,一个光头男人,五短身材,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由于房间灯光很暗,只能看到他面部的大致轮廓,感觉这人很亲善,有点象给某牙膏打广告的那个大胖子。
那男人先和刘成握了握手,接着又把手伸向我,刘成在旁给我介绍:“汪哥!他比你多三点水,你们两个加起来就是小狗的叫声。”
“龟儿的‘‘‘‘‘‘刘成你嘴巴咋个那么阴损喃,等会小心我弄你哈!”汪哥骂了刘成两句,把脸转向我,满脸堆笑,抓住我的手紧紧一握:“汪海!你就是王栋哇?刘成经常给我提起你,既然是刘成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好兄弟,来坐‘‘‘‘”他手一摆,挤得满满的沙发上瞬间空出两个位置来,刚才一直低埋着头的两个小伙子已经离坐,怯生生地站在边上。
我们坐下,汪海指着沙发上那些低头的人道:“王老弟还认得这些人不?”他又对那些人恶狠狠地吼道:“你们家死人了唆,把头抬起来!”
汪海对这些人的态度让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叫我认人是何用意,但还是硬着头皮,眼睛朝那些人瞟去。
他们中大多数人我都没见过,但在这些人的夹缝中,我看到一个娇小的、熟悉的身影,她是里面唯一一个女性。虽然眼光一直躲躲闪闪,但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她就是那晚在府南河边,先用美色勾引我,然后暗中召集人把我暴打一顿的那个叫陈蔚佳的女护士。
我顿时明白刘成把我叫来的目的。
“认出来了吗?”汪海问。
我点点头。
“那就好!”汪海又对那些人吼道:“你们死了唆!刚才咋个给你们说的‘‘‘‘‘‘‘”
那些人战战兢兢,在我面前一字排开,齐刷刷的给我鞠躬:“王哥,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不懂事,冲撞了你老人家。”
我还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心里既慌且乱,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汪海从身上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这是他们赔的医药费,老弟你收下‘‘‘‘‘”
我看看刘成,有点不知所措。刘成冲我点点头,我诚惶诚恐地说了声谢谢,将钱接过来放到面前的桌上。
“哼!这帮小子,仗着人多,天不怕地不怕,刚才我已经小小教训了他们一下,你放心,他们咋个打你的,我如数给你讨了回来。”汪海脸上的横肉一耸一耸的,和善的面目下隐隐透出一种阴气:“你要是还想过过手瘾,也没关系‘‘‘‘‘”他眼睛瞟了瞟桌上的酒瓶子。
我这才注意到除了陈蔚佳,那些人个个鼻青脸肿,汪海的下手的确不轻。我连连摇头:“算了,谢谢汪哥了‘‘‘‘‘”
“说啥子谢哦!我都说了,刘成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唉!只是现在年纪大了,脾气反而小了,要在以前,绝对下他们一两条膀子下来。”
这时刘成在旁道:“汪哥在成都可是这个‘‘‘‘‘‘”他竖一根大拇指:“这次帮了这么大忙,你好好和汪哥喝两杯。”
我脸露崇敬连忙举起酒杯。
汪海连连摆手:“不说这些,不说这些!不过在成都地面上,王老弟要有事,给我打个电话‘‘‘‘‘‘‘来,第一次见面,这杯干了!”他豪爽的说。
说着,我们把杯中酒一干而尽。
汪海身边的一个男子,看样子象是他的手下,指着我们面前站的人道:“汪哥,他们咋个办?”
“让那女人留下,其他的人滚,下次没这么撇脱了。”
我脸色一变,隐约明白了汪海的意思。我正想说点什么。但刘成给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
汪海的手下一把把陈蔚嘉从人群中拉了出来:“你们没长耳朵唆,叫你们滚!”那群人战战兢兢的往外走去。
这时,他们中一个长得精精瘦瘦的小伙子,走到门边停了一下,往陈蔚佳身上瞄了瞄,似乎心有不甘,回转身,怯生生走到汪海面前,对汪海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说:“汪哥‘‘‘‘‘你看,我们钱也赔了,你老人家气也出了,就放过嘉嘉嘛,您要是气还没出够,你把我留下,想咋个出就咋个出!”
汪海脸上笑嘻嘻的看着他:“耶!你还想英雄救美唆?你是她男朋友?”
那男人点点头。
“砰!”我只觉眼前黑影一晃。
只见汪海突然抄起面前桌上的酒瓶,直直的打在那男人的脑袋上,玻璃渣滓到处飞溅。那男人脑袋一下鲜血横流,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幕没有半点征兆,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啊!”陈蔚嘉在旁一声惊叫,但迅速被汪海的手下捂住了嘴。
汪海若无其事的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擦擦手,又从身上的钱包里掏出几张一百圆的钞票,扔在那人身上,眼睛看着他惊慌失措的同伴道:“出来混,就要懂规矩,我汪海说过的话你当放屁唆!”他指指地上被打的人:“你们送他去医院包扎一下,记住,这是汪哥给你们的教训,不要多嘴‘‘‘‘‘‘知道吗?”
直到那些人扶着受伤的人离开很久,我狂跳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这是在干什么?拍电影?以前只有在电影上才出现的场景活生生出现在面前,我心里有一种恐惧。
陈蔚佳经过汪海手下的连吓带哄,终于不再挣扎,象得了痴呆似的远远坐在沙发角落里。
“刚才让老弟受惊了,这些小娃娃,不打一下是永远长不大的,来‘‘‘‘‘‘喝酒。”汪海恢复了他“和蔼”的笑容,冲我举起酒杯。
我僵硬的笑了笑,和他干了杯,再看刘成,只见他和汪海一样若无其事的平静,不由心里泛起难以名状的滋味。这汪海的行事作风,活脱脱一个成都黑社会,刘成怎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汪海又道:“等会儿这个小婆娘你带走,我这个人做事有个习惯,哪儿出的问题,就在哪儿解决,这个小婆娘敢玩那么阴险的招数,也不是啥子好东西,你不要放过她‘‘‘‘‘‘‘”汪海一脸淫笑地看着我,他似乎看出我的于心不忍,特别强调了一句:“一定要让她知道你的厉害喔!‘‘‘”
我求救似的看着刘成。我真的不想让这种事情进行下去。从走进这个房间开始到现在,我始终战战兢兢,而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至始至终都没有。更别提对眼前这个女人干什么了,那简直无法无法想象。我一门心思的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终于,刘成会意了我的意思,对汪海道:“汪哥咋个婆婆妈妈的哦,这种事情要你情我愿才行三,我朋友没见过世面,刚才吓都吓到了,哪还有心情干那种事。”
汪海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笑道:“也是哈!算了,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你不愿意,搞起也不爽‘‘‘‘”他对他手下指着陈蔚佳道:“你带她到另一个包间等我,不要再吓她了,好好照顾,我还有话给她说。”
在他手下带陈蔚佳出去的过程中,汪海眼珠子一直目送着他们出去。
等门关上,汪海回转脸对刘成道:“这件事我能对你交差了吧?”
“哎呀!你说到哪儿去了?来‘‘‘‘‘王栋,我们一起敬汪哥一杯‘‘‘‘‘‘”
喝完酒后,刘成对我道:“王栋!你到楼下坐一下,我和汪哥有事情要谈。”
我巴不得他说这句话,连忙的答应了,临走汪海吩咐他的手下给我安排好一点。
我跟汪海的手下到了大厅。
第四十一节
    场子里已经坐满了人,音乐也开始急噪起来,场内气氛象一盆即将沸腾的水,刺眼的灯光强烈的闪动着扭曲肢体的人们,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在场内又蹦又跳,有的人弯腰躬背,有的人仰面朝天,有人大幅度移动,气势恢弘,也有人小莲花步迈的又细又碎精致得如同小脚女人。这里似乎每个人都沉醉在自己的情绪里,微闭着眼,跟着强劲音乐肆意放纵着,懒得理别人。
我让汪海的手下给我安排了一个远离喧嚣人群的地方。一会儿,一个女招待放了瓶“轩尼司”在桌上,说是汪哥请我喝的。
我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口干了。这段时间喝酒喝得特别多,也经常喝醉,原来在国营企业日子过得平淡,让我幻想能过一种夜夜笙歌的生活,现在这个愿望也许是实现了,但我发觉原来这个愿望竟是如此幼稚可笑。
夜的靓丽,是因为人造灯光的点缀,而它本身就是黑暗。
我突然很想回家,家的感觉此时此刻竟是如此遥远而温馨,让我迫不及待的想投向她的怀抱。我于是给刘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想先回去了。
刘成的语气没有半点商量,说,慌啥哦慌,等一下。就挂上了电话。我只得无奈的继续喝酒。
“先生!能请我喝杯酒吗?”一个软棉呢喃的声音透过震耳音乐的间隙传到我耳里。我抬头,一股浓香扑鼻而来,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的已经坐在我的对面。(由于我这个角落灯光很暗,所以有点看不清)。
一看这女人主动的坐到我面前,我晓得遇到了迪厅常见的“吊凯子”的“飞妹儿”。根据以往泡吧的经历,这种女人就象猎人一样,善于主动出击,她们扮相入时,长相大多数还可以,最主要的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能和男人变得亲密无间,至于有没有现金交易,就不得而知了。
以前泡吧,对这些“飞妹儿”倒是伸长脖子的盼望,盼望他们也来吊吊我,但当时我们坐在位子上,桌上只寒酸的摆了一两瓶啤酒,这是不可能引起“飞妹儿”兴趣的。
今天当然不一样,桌上摆着一瓶“轩尼司”,而且是独身一人,再加上我的表情很落寞,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对“飞妹儿”是一种诱惑,于是猎人举起了她的枪。
不过此时,刚才在楼上发生的事情让我对这些事兴致全无,一点没有“猎艳”欲望,但转念一想,自己难逢难遇有女人主动上钩,面前摆的酒又不是花自己的钱。于是抱着玩耍的兴致,勉强和她聊了下去。
我让服务员又上了个酒杯。
我问她啥子名字,她没说,只喊我叫她小吴。
我的眼睛已渐渐适应了黑暗,小吴的面部轮廓看得比较清楚了,她眼睛不大,提溜乱转很灵活,看来是个聪明的女孩,整个人清清纯纯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顶多二十岁出头,但穿着有点露骨,一件紧身吊带把她那瘦削的身材勒得紧紧,胸部也不算丰满,仍露了一部分在外面,努力弥补她在性感方面的缺陷。
她的举动就象她的着装一样,与年龄很不协调,她从包里摸出一包红色“万宝路”扔在桌子上,又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冲我放在桌上的杯子一碰,一口气干了。似乎想凭一种豪放的野性让男人认为她是个很好“泡”的女人。
“哥哥咋个一个人喃?”小吴点燃一支烟,话语里开始漂浮。
“无聊三!”
“没得女朋友?”
“我都结婚了。”
“哦!那出来玩婚外情唆?找到合适的没有?”她斜眼看了看我,一个媚眼飞过来。
我笑了笑,摇摇头道:“找到啥子哦?现在女人眼光那么高,哪个看得上我?”
“哥哥长那么帅,女人肯定疯起抢,要不‘‘‘‘‘”她瞳孔里发出一股电流:“我当你女朋友嘛!”
我听得心一荡,就象是钓鱼的时候,鱼儿已咬上钩的满足,桌上那瓶“轩尼诗”正是最有效的鱼饵。
我说:“你不要耍我哦!不要和你交了朋友,一出门就被你老公堵住暴打一顿,那才冤枉‘‘‘”
“靠!我倒是很想结婚,可惜年龄不够。”
“那你好多岁?”我问。
“你猜!”她眉毛挑了挑,伴随这句话的动作是,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又点上一支,深吸了一口,但不把烟雾吐出,而是端起酒,喝了一口,把烟雾和酒都咽进肚子里。
我皱了皱眉头:“你自己说哦!我懒得猜。”
她伸出右手,把拇指和幺指竖了起来。
“二十六!”
“爬哦!你以为我是‘姆姆’唆。”
我瞪大眼睛:“你不要告诉我你十六岁。”
她点点头。
我眼睛瞪得溜圆,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知道现在流行耍“学生妹”,但我决不是喜欢吃“嫩草”的人。
小吴表示出对我惊讶的不屑:“你的表情有点夸张了哈!哥哥!‘‘‘‘‘”
“你不读书吗?”问出这个问题突然觉得自己很老土。
果然小妹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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