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卓聚曾走失于洪荒沼泽,初代鬼王曾多次派兵去寻找,但始终没有结果,就在大家都放弃希望的一万年以后,这卓聚却突然出现了,还于洪荒沼泽中习得一身好武艺,没有人直到这一万年来他是怎么过的,不过他身上有鬼族王室标记,大家也就接受了他。
只有一位自命清高的公主殿下…槿葮公主。
我们尊贵的槿葮公主嫌弃卓聚从小生长荒野,缺乏教养,每每对卓聚总是冷嘲热讽,不给好脸色。
槿葮公主当时应是认为以后继承鬼王身份的不是大哥,就是二哥,再不济,还有自己呢!怎么也轮不到这个从小不在鬼王身边长大的卓聚来继承,所以没有做二手准备,将卓聚得罪的相当彻底。
可是槿葮公主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大哥于一次征讨异族的战役中壮烈了一小下下…不幸牺牲了;二哥却不务正业对政事一窍不通,整日眠花宿柳,让鬼王很是失望;至于槿葮公主自己吗,从小一身的病痛,鬼王才不忍心让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整日操劳呢。
于是乎,这鬼王的位置,很自然的,很不幸的落到了武艺高强,在军中深得人心的卓聚身上。
卓聚欢欢喜喜,兴高采烈的接过了印鉴,成为了鬼王,附带鄙夷的看了看槿葮公主。
综上所述,风灵老师总结,我们从中吸取的经验教训就是:不要小看身边的任何一个小角色,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作死,就不会死!你看,槿葮公主傻了眼!
槿葮公主面色发黑的瞪着我,眼中隐约充斥着红血丝,颤抖着想要回复我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想想也是,槿葮公主从小到大那可是初代鬼王手心中的宝!身边婢女上百,护卫上千,还偏偏爱装柔弱,到哪里不是有人捧着!辈分又在那儿呢!可不是谁都尊敬着!
不想今日偏偏撞见我这么个异类,既不懂怜香惜玉,也不会尊老爱幼,她的那些或软或硬的招数全都无用武之地,也就只能干生气了。
“原来凤族的教养就是这般!本上神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槿葮公主咬着牙对我说。
“您老也别用这教养一说来压我,我宁风灵的坏名气都传到魔界去了,也不差您老这儿了。”我发挥我不要脸的精神娇笑着说。
“不过说到教养问题吗,呵呵,在下的教养自是比不过您老。”
“能够用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对付拿你真心当朋友的人,还理直气壮抢人家意中人。这种事情,在下的教养,还是做不出来的。”
槿葮公主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将话题转移到这里,面色明显一僵。
呆愣了一会,才强自镇定下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休要血口喷人!”
“是,我是血口喷人,那要不要在下给您老点提示呢?”我眯了眯眼,一字一顿的说“三生,白苍上神。”
“哼!休得胡言!本上神与白苍是情投意合!与三生有什么关系!”槿葮公主一甩衣袖,不屑的将头甩到一边。
“是吗?那您老干嘛这么激动啊?咱们慢慢说不好吗?别气坏了身子!”我依旧语气淡淡的说。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野丫头!滚!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与白苍如何关你什么事!
“滚!”槿葮公主手指门口声嘶力竭的喊道。
她鬓边的白玉兰花因她太过激烈的动作斜到一边,样子着实狼狈。
“不关铃铛的事,那关不关我的事。”
不待我开口反驳,身后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槿葮公主循声看向我身后,瞬间像被人施了定身咒般半卧在竹塌上,呆愣愣的一动不动,只剩眼睛在不断地眨巴,似在仔细辨认一般。
我轻轻转身,便见雕花门廊下逆光站着一个女子,因是逆着光,光线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却看不清容貌,只看见满头青丝随意的拢在脑后,虽看不见表情,却能感觉出来着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但我还是一眼认出来了,悄悄吐了吐舌头,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可怜巴巴的轻轻出声“三,三生祖宗”
我用眼睛的余光瞟到,竹塌上的槿葮公主在听到我的称呼后似是确认了什么,下意识的低了低头,眼神飘忽不定。
三生径自走进门,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榻上的槿葮公主,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槿葮,好久不见。”
槿葮公主闻言慌乱的眨了几下眼睛,做了个深呼吸,下定决心般抬起了头,正对上三生的眼神,镇静的说“哦,是三生啊,好久不见,不过这边上的黄毛丫头是你认识的人吗?狂妄无礼!快领了下去,别平白污了我这清静之地!”
我这暴脾气又上来了!待要上去出言讥讽几句,却正对上三生回望过来含笑的眼神。
只见三生对我微微摇了摇头,我心下顿时了然,不再上前,立在原地,准备看场好戏。
“什么事情值得你动这么大的肝火啊,说与我听听,若是铃铛的错,我定将她带回去好好管教。”三生面色不变。
槿葮公主听到三生这般回答,面色稍霁,理了理鬓边乱发道“她不分长幼尊卑,出言讥讽于我!难道还不是错吗?”
“是这样啊。”三生转头看向我“铃铛,你怎么说?”
我看看三生,随即会意,奶声奶气,委委屈屈的说“凤灵也不知何处惹得槿葮公主生这么大场气,本想进来瞻仰瞻仰白苍上神故居,只是一进门公主便呵斥凤灵乱闯私宅不知礼数,凤灵就问公主为什么在这儿?公主说自己是这儿的女主人,可是凤灵记得白苍上神并没有娶亲啊,就问公主是不是那位与白苍上神订过亲的但是没嫁成槿葮公主,公主便动了气,说凤灵没有教养,还说是凤灵的父君母神没有好好管教凤灵,凤灵辩驳几句,公主便扔书要打我,我,我,我,呜呜呜呜……。”
我装作说不下去,掩面装哭。
“槿葮公主,你怎么说。”三生看向槿葮公主道。
“哼!颠倒黑白,这里哪容你一个后辈如此放肆!”槿葮公主被我这副小媳妇状气到了,
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看样子竟是要来打我。
好啊好啊你来啊!可别怪我怎么不小心弄断你的骨头!
可是槿葮公主刚刚走到我面前抬起手臂,却被三生拦住。
三生抓着她的臂,对上槿葮公主惊异的眼神,依旧冷冷的说“这里也不是你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后会有些虐三生祖宗,童鞋们做好准备呦
还是各种求~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你,你什么意思?”未料三生有此一言,槿葮公主一愣。
“意思就是,这里是白苍的旧居,不容你在此胡闹。”三生神色依旧冷静,语气淡淡的说。
“哼!笑话!本上神乃是白苍的妻子,倒是尔等在此胡作非为!如今还要指责我!还不放开我!”
槿葮公主受制于三生,却无奈没有力气挣脱,只能瞪着眼睛,狂妄的大喊,好像在宣示着什么,在我看来,却是那般的可恨又可悲。
“槿葮,十五万年了,白苍去了十五万年了,为何如今你还不知悔改。”三生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痛苦又认真。
“悔改,我又没有做错事,凭什么悔改!倒是你,在我与白苍定亲时便百般阻挠!学狐媚子勾引白苍,逼得他去洪荒除妖遇了难,如今,你还来这里扰我清静,让白苍仙灵不得清静!你安的什么心!”
复又看了看我,了然般点头道“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串通好的!一个先来,一个后到,存心是要欺辱我!”
我看了看接近声嘶力竭的槿葮公主,无奈的深呼一口气,哀叹连连,严重怀疑她是有些精神错乱了的。
我所见的槿葮公主暴躁,易怒,多疑,动不动就摆上神的臭架子,两句话不到就发脾气,与四海八荒传言的什么温婉贤淑,礼让他人完全不搭边啊!还是原本的槿葮公主就是这般?
正当我这边冥思苦想之际,三生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槿葮,你还真是一点没变,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本事没人比你更擅长了。”
三生慢慢放开了槿葮公主的手继续说“可是我却不是十几万年前那个处处让你,时时护你的三生了。”
三生低头理了理袖子“错过一次,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我三生便不会再错第二次,今日咱们就旧账新账一起好好清算清算。”
“清算什么,有什么可清算的!我只知一切都是你对不起我!”槿葮公主强自镇定的保持仪态坐在竹榻边,脖子仰的高高的,还如从前一般骄傲。
“当年之事,你我彼此都心知肚明,如今我也不想提的太多徒惹伤心。”三生看着墙上的一副泼墨山水画,负手而立。
“你可知这府邸为何名‘沧月’?”
“白苍的名字中带有一苍字,‘沧’同音‘苍’,至于月吗,白苍喜爱月色,故有此一名,这点白苍以前同我讲过,怎么,有问题!”槿葮公主面露傲色。
“白苍从来就不喜爱月色,他总是嫌月色太过冷清衬不起他英俊亲民的气质。呵~他呀,总是这么的目中无人”三生目光悠远,陷入回忆般低喃。
“一派胡言,本神自己的夫君喜好什么,本神会不知!轮得到旁人在这里妄下结论!”槿葮公主不耐烦的打断三生。
三生却恍若未闻,继续道“喜爱月色的从来便是我,呵~说来也怪,我这般的性子,居然还喜好这般沉静,美好的景物,实在是奇怪,凭着这点,白苍不知笑了我多久,说我装风雅!那样子实在是好笑!”
三生微微一笑,沉醉在当年的温暖中“后来他便建了这府邸,当时题了叫‘储月阁’这个名字,他当时说‘三生啊,虽我不喜这般清冷的东西,但是你喜欢啊,没办法…。此处赏月是最好的地方了,这样吧,我宽大的准了你同我一块分享府邸,以后赏月便来这里吧!’他那副神情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可偏偏又说出那样的话,实在好笑,好笑。”
我看着三生却不敢上前,怕打扰到她。
三生你明明是笑着,为何却比哭更让人心酸啊。
“哼!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我还说这府邸是为我而建呢!”槿葮公主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暗自咬了咬牙,这般的不要脸,四海八荒怕就这一份了吧!
三生依旧不答,眼睛看着墙上的那幅水墨画“后来我便画了一副‘沧山秋月’图送给了白苍,他还真当个宝贝般挂了起来,还把原来的‘储月阁’改成了‘沧月府邸’对别人却只说是与自己名字有关,并且喜爱月色才起的名字,这件事只有我,白苍,星寒知道,盖这座府邸时,槿葮,我们还不认识呢。”
槿葮公主被噎的一时无语,怔了怔,道“那又怎样,就算建这府邸时同我不相识,也不能说是为你而建啊,证据呢!”
三生不说话,只是看着墙上那幅画,目光带有笑意,含有苦楚。
我看三生的表情奇怪,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那幅画,只一眼,便惊立在当场。
那幅画卷,画工未见得有多好,画的却正是山水明月图,旁边还提了四个小字,赫然是‘沧山明月’。
我不禁觉得眼眶发酸,有什么东西呼啸着从心底奔涌出来,眼前仿佛浮现了一幅幅景象:
一身白衣的男子洒脱不羁的笑着,身旁坐着一个巧笑嫣然的紫衣少女,两人时有争执,时有打闹,气氛却依旧甜蜜融洽。
少年夜以继日的赶工建出了一座府邸,明明是为了少女而建却嘴硬的不说,笨拙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心中应是悄悄幻想着,有一日可以牵着少女的手坐在府中池塘边并肩看天上的那轮明月,而后相视一笑,刹那成百年。
少女心心念念的画了一副画送与少年,又怕别人认出来,只是题字,却未留名,少年宝贝似的挂在内厅中央,批评着少女的画工如何不好,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
槿葮公主也注意到了那幅画,她呆了呆。
嫉恨,绝望的神情瞬间布满了她整个脸孔。
她撕心裂肺的怒喊了一声,一个飞身拼尽全力扑向那幅画,看光景竟是要毁了这幅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正陷入回忆中的三生与站在远处的我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只见槿葮公主狰狞着面孔,五指成爪,其中汇着点点红光,冲飞身向沧山秋月图。
槿葮公主虽因从小体弱仙力不济,但毁一幅画的力气还是有的,因此,虽知是晚了,但我还是急忙一个飞身冲向槿葮公主,试图阻止她。
眼看槿葮公主的手指碰到了画纸,我也不禁绝望的皱着眉头运气提速,却只见槿葮公主的手刚刚碰到画纸,一道白光闪过,伴随着槿葮公主‘啊’的一声,槿葮公主竟被画卷生生弹开倒地,右手扶胸,嘴角溢出鲜血的半躺在地上,竟是受了重伤。
缓过神来的三生急忙冲向沧山秋月图,颤抖着伸出双手轻轻抚过画卷,却在碰到画卷的瞬间怔愣当场,继而热泪盈眶,倚着墙壁跪下来,哭泣的难以自抑。
我看着三生,瞬间明白了什么,眼泪终于涌出眼眶。
白苍上神,你该是如何爱着三生啊,三生的点滴你都要珍藏,甚至连三生送予你的画卷你也小心翼翼的护上结界,只有你与三生才能碰触,仙体虽已羽化万年,但是那份思念却随着时光流逝分毫未减,那画卷上的结界不就是那份思念的证明吗。
“白苍,你好狠!你…好狠”槿葮公主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双目泛红,死死盯着墙上的那幅沧山秋月图。
我吸吸鼻子,跑过去扶起三生,却不知此时要说些什么才好。
三生倚着我站了起来,缓慢的走到槿葮公主面前,就那么一声不响的静静的看着她。
槿葮公主在三生冷静目光的注视下,面色越来越青,呼吸越来越急促,最终眼神中终于没有了那可悲的骄傲,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哀与绝望。
此刻的槿葮公主我丝毫不怀疑她是真的到了癫狂的边缘,只见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没有了以往的故作高贵,失去了人前的温柔娴静,就那般遍体鳞伤的站着,将所有的不甘,愤恨,嫉妒,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不信,我不信白苍他对我一丝情意都没有!是你!都是你!要是没有你的话,他会爱我的!一定会的!”槿葮公主嘶哑着嗓子喊道,不知是在告诉别人还是告诉自己。
“白苍爱的是我,我也爱白苍,就这样。”三生就这样淡淡的轻飘飘的吐出了一句话,那般的简单,纯粹,自然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没错,就这样,三生与白苍之间是那样的简单,只是这一句话而已,无论旁人怎么插手,都是那样。
简单的一句话,一句陈述,却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压倒了槿葮公主那脆弱不堪的神经。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槿葮公主哭嚎着,一时间除了这三个字什么也说不出。
三生还是那副表情,平静的看着槿葮公主,也真真应了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
“啊!……………………。”槿葮公主歇斯底里的哭号,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论出身,论样貌我哪样不如你,凭什么白苍,星寒都对你好,我是鬼界的公主,血统高贵,而你呢!只是碰巧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灵物而已!也配与我并称为上神!”槿葮公主双目泛红。
“原来你一直是这般看我的……也真是难为你了,那几十万年里与我假装亲近,假装温顺,心中该有多恨我,厌烦我啊。”三生苦涩一笑。
“没错,我是厌烦你!每当看见你与白苍嬉笑打闹之时我都恨不得立刻将你捆了扔到诛仙台上去,打得你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槿葮公主狠狠的说。
三生幽幽一叹“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未曾将我当作朋友…呵,是啊,若是当作朋友又怎么会那般理直气壮的要我让出白苍呢。”
“呵呵,没错,三生,你看,无论你与白苍多么的情投意合不还是被我拆散了吗!呵,你与他不过如此!”槿葮公主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这大概是她唯一认为可以拿来炫耀的东西了。
炫耀着她那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