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环声音又娇又柔,听着就让人心情惬意。
她那言外之意,自是说她糜家在袁方身上下了本钱,可不想袁方失败,让他们糜家亏了大本。
袁方也不点破,只哈哈大笑,陪着糜环入内。
只是他酒醉三分,步迈有些不稳,一不小心被门槛撞到,踉跄向前跌去。
“公子小心。”糜环眼急手快,忙是伸手将袁方及时扶住。
她这般相扶,二人身子贴得极近,一股淡淡的香气,丝丝缕缕的浸入了鼻中,搅得袁方心中微微一荡。
糜环扶住袁方,闻得他满身酒气,秀眉不禁微微一凝:“怎这么大的酒气,公子一定又喝了不少酒吧,酒这东西伤身,今后还是少喝些为妙。”
她这般言辞语气,竟似妻子看到丈夫酒醉而归,既是心疼,又是抱怨般的碎碎念似的。
不知为何,袁方听着,心中顿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糜环也忽然意识,自己的言辞有暧昧不清的味道,脸庞暗生一丝红晕,忙将袁方交给左右搀扶。
步入堂中,宾主坐定。
袁方那微漾神思,很快就回归到正事上来,他便道:“糜小姐来得也巧,我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们糜家的帮助。”
“何事,公子请说。”糜环道。
袁方遂将自己所求之事,道了出来。
糜环面露疑色,点头道:“这个忙,我们糜家当然可能帮,只是我很好奇,公子有什么意图?”
“小姐不必多问,不日间,你会知道。”袁方并未透露出他的计划。
糜环情知涉及到军事机密,便也识趣的不再多问,很痛快的答应了袁方所请。
袁方大为高兴,眼见天色将晚,便叫设下小宴,为糜环洗尘。
不多时,好酒好酒奉上,糜环却没什么食欲,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袁方看也她有心事,便笑问道:“我看小姐食不知味,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倘若方便的话,不如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为小姐分忧。”
糜环一怔,犹豫了片刻,却是幽幽一叹:“这件事说来就让人头疼,不久前家兄来了信,说那刘备前不久曾往我糜家拜访,竟是向家兄提出,想要……想要……”
糜环脸色泛红,暗咬朱唇,似乎后面的话,难以启齿一般。
第八十三章 天鹅肉,岂是你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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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糜环那含羞的神情,袁方立时猜到了**分,冷笑道:“刘备那厮,该不会是想求娶你糜小姐为妻吧。”
糜环那婀娜的身躯,不禁一颤,惊讶的看向袁方,绝丽的脸蛋上,再添几分晕色。
那般表情,显然是被袁方说中。
“你……你怎么知道?”糜环声音中都含着几分尴尬。
“刘备此人野心极重,他一个外来人,想要在徐州立足,自然必须觅得徐州土著豪强的支持,你糜家乃徐州三大家族之一,他想跟你们糜家联姻,又有什么稀奇的。”
袁方虽是酒醉三分,但头脑却清醒的紧,三言两语戳破了刘备的心思。
糜环轻声的一叹:“看来公子把一切都看得很透,我猜想,那刘备也是这个意思。”
“那令兄又是怎么个想法?”袁方明睃望向糜环。
糜环避开了袁方目光,轻声道:“前番都昌突围,刘备在危难时刻抛下了兄长,兄长早看透刘备的为人,当然不会答应,自然是婉拒了。”
不知为何,听得这话,袁方隐约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暗自吐了口气。
糜环却心细如棉,觉察到了袁方一丝变化,笑道:“怎么,难道公子还希望我嫁给那刘备不成?”
少年人微微一怔,却没想到她回有此问。
接着,他却淡淡道:“怎么会呢,刘备乃我袁方的敌人,你糜家若与刘备联姻,不也成了我的敌人。”
听得袁方的回答,糜环慧眸中,悄然闪过一丝失望,仿佛袁方的回答,非是她所希望的那样。
“原来公子与我之间,只有利益关系,公子只是为了利,才不希望我嫁与刘备。”糜环幽幽叹道。
袁方却是反问道:“小姐不也是为了糜家的利益,才在我袁方身上下本钱,花时间的么?
“当然不全是,我还……”
糜环脱口而出,却又欲言又止,“我还”后面的话,几乎冲到了嗓子眼,却又硬生生的给她咽了下去。
袁方却望着糜环,一副好奇的样子,等着她的下文。
贝齿轻咬朱唇,娇丽的脸蛋,霞色暗飞,仿佛那咽下的话,难以启齿,令她窘色更浓。
深吸一口气,只片刻间,她就强抑下了那份窘意,抬起头时,已是恢复了那端庄从容的气态。
浅浅一笑,糜环道:“这事不说也罢,眼下公子最应该关心的,是尽快击破公孙瓒,南面形势吃紧,还等着公子去救援,我糜家在公子身上下了大本钱,可不想就此打水漂呢。”
“好一个不想打水漂!”
袁方哈哈一笑,俊朗的脸上,涌现一抹狂色,“我可以告诉你,几日之内,我就会狠狠的打掉公孙瓒的气焰,糜小姐既然已来了平原,就等着和我一起看好戏吧。”
糜环暗自称奇,心想着公孙瓒有四万大军,你据城自守都困难,何以还想数日内击破公孙瓒。
未免也太狂了点吧。
糜环转念又想,这个袁二公子诡诈多端,屡屡能有出其不意的怪招,如今这般自信,只怕还真是有所恃。
当下糜环只能先按下怀疑,坐看袁方如何破敌。
数天后。
傍晚,平原以南,黄河北岸渡口。
数十艘商船停靠在渡头中,“糜”家的商队,在河风吹抚下,猎猎飞舞。
两千名伪装成丁夫的袁军士卒,正井然有序的登上诸艘渔。
栈桥上,一员英武熊健的猛将,手提大枪,背负两柄铁戟,驻马傲立。
未久,十余骑从平原城出,奔入渡头,直趋栈桥而来。
太史慈远远一望,见是袁方到来,忙拨马上前相迎,拱手道:“公子,我两千敢死之士,皆已就位,听凭公子号令。”
袁方收住马蹄,扫视一眼诸船,点头道:“事不宜迟,趁着天色未晚,即刻出来发吧。”
“诺!”太史慈一声应命,转身欲去。
袁方却想起什么,郑重道:“子义,我军能否速破敌军,全看你这一战了,别让我失望。”
太史慈身形一震,英武的脸庞间,不禁涌现几分激荡,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
他却未有过多慷慨之词,只拱手道:“公子放心,慈必全力以战。”
说罢,太史慈拨马上船,数十艘商船载着一千七百名士卒,还有三百骑兵,徐徐的驶离北岸渡头,顺着黄河向东驶去。
袁方立于栈桥,目送着太史慈率军离去。
身边,袁贵忍不住道:“公子,这太史慈才归降几日,公子就委以重任,是不是有些……”
袁方一摆手,打断了袁贵的提醒,自信道:“太史慈乃义士,他的忠诚无须置疑,而且他常年往来于辽东与东莱,于勃海最熟悉不过,除了他,没有人更能胜任此重任。”
眼见自家公子如此信任太史慈,袁贵遂不敢再多言。
船行渐远,战船上,太史慈也注视着北岸渡头,缓缓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深吸一口气,太史慈喃喃道:“显正公子,你如此信任我太史慈,这一战,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再无犹豫,太史慈么往船头,命诸船扬帆,顺流直往东去。
三十余艘商船,顺流而行,两日时间就驶出黄河出海口,转向北上,驶入勃海海域。
五日后。
碧波鳞鳞,天高云淡。
三十余艘糜家商船,徐徐的航行在茫茫的大海上。
船头处,太史慈扶着船帮,手搭凉棚,举目向西眺望。
海的尽头,一条蜿蜒曲折的细线,正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太史慈的视野中,那里就是海岸线。
尽管糜家这三十艘船,都是常年进行海上运输的老船,但太史慈仍不敢离岸太远,以免遇上不测的风浪。
自出黄河以来,太史慈一直严令船队贴着海岸线航行,他所能做的,就是让海岸线一直都保持在他的极限视野中。
“海岸上有情况——”桅上的瞭望哨,突然指着西面兴奋大叫。
太史慈精神一振,急是凝目西望,果然见海岸附近,一艘艘的渔船多了起来,而沿岸一线,隐约甚至能看到不少房舍。
“海兴城,是海兴城到了,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速换走舸,随我杀上岸去。”太史慈兴奋的大叫。
经历了海上风浪的折磨,这么多天以后,太史慈和他的兵马,终于抵达了预定的登陆地点。
这海兴城乃勃海郡东面,一座临海的小城,由此城一路向西,骑兵奔行,不出两天就可以直抵南皮城下。
太史慈此番出海的任务,正是奉袁方之命,由海上偷渡公孙瓒后方,袭破敌人的屯粮之所南皮。
当天,袁方和郭嘉所场谋划中,二人在案几上所写的,正是一个相同的“海”字。
陆上烧敌之粮行不通,那就从海上来,公孙瓒就算作梦也不会想到,袁方会破天荒的,从海上偷袭他的屯粮重镇南皮吧。
三百骑兵,一千余步卒,乘坐着百余小船,迅速的驶向了岸滩。
沿岸的渔民,作梦也没有想到,袁军竟然会不可思议的从海上出现,这些老实的渔民们,眼见大批军上岸,无不都傻了眼。
太史慈却无暇理会他们,登岸后,他迅速的率领着他的奇袭之军,径直杀奔海兴城去。
当公孙瓒委任的海兴县令,惊愕的得知袁军出现在城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时,太史慈已纵骑兵,如天降神兵一般杀入城中。
这座小县中,不过百余土兵,焉能是太史慈精骑的对手,顷刻间就被杀光,太史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这座临海小城。
当天,太史慈尽取县城府库,让千余号士卒大吃一顿,好生休整一晚。
次日天色未明时,太史慈便率军而出,沿着通往南皮的大道,一路狂奔而去。
从海兴城到南皮,一路并无几座城池,且地形平坦,几乎是一马平川,最利于骑兵奔驰。
太史慈率三百骑兵先行,一路疾奔,遇城不攻,绕行而过,昼夜兼程狂奔了百余里。
是日黎明,毫无防备的南皮城,终于出现在太史慈眼前。
第八十四章 神兵天降,给我烧!(求票)
东方发白,天要亮了。
南皮城,依旧沉浸在熟悉之中。
举目远望敌城,太史慈没有看到城墙上有士兵聚集的迹象,由此可证明,城中的幽州军还没有觉察到,他们的敌人已杀到了眼皮子底下。
“情报说公孙瓒把他兵败的弟弟公孙范,发配到南皮来守备粮草,这个公孙范心怀怨言,疏于守备,看来情报果然没错……”
太史慈的嘴角,渐渐掠起丝丝狰狞的杀机
敌人尚未觉察,太史慈也没有即刻进攻,而是命他的三百骑兵隐藏起来,等待城门开启的时机。
鸡鸣数遍,旭日东升,朝霞将刚刚苏醒的南皮城,染上了一层金色霞衣。
大道上,南来北往的商贩行人,开始聚集于南皮四门,等着城门开启。
勃海郡有近海渔盐之利,更是冀州第二富庶之郡,南皮作为勃海郡治所,自然也是大河南北,商贩集中的商业要地。
不多时,吊桥放下,城门大开,守备城门的士卒,开始懒懒的盘查入城的商贩行人。
太史慈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翻身上马,太史慈杀气陡燃,挥枪厉喝一声:“弟兄们,敌城毫无防备,随我杀进去,烧了幽州人的粮草——”
长啸声中,太史慈纵马挺枪,当先冲出。
三百铁骑轰然而出,如狂风暴雨一般,向着大开的南皮城门,疾冲而去。
袁军的铁骑,距离南皮南门,不过里许,如此全力冲击,只片刻间的功夫,就杀至了城前。
那些等候入城的商贩行人们,最先发现情况有异,当他们看到身后有大队骑兵杀来时,吓得惊恐万分,大呼小叫的就向着城门拥挤逃去。
城门守军惊见敌军来袭,无不大吃一惊,急欲关闭城门,阻挡敌军入城。
只可惜,城门却被蜂拥的平民堵住,守军们根本无法关闭城门。
迟滞的片刻,太史慈已率军,如风杀至。
太史慈一马当先越过吊桥,大枪连点,将挡路之路杀散,铁骑的洪流辗出一条血路,直入城门而去。
那些惊恐的幽州军军,焉能抵挡这突如其来的铁骑,转眼就被杀得七零八落,抱头鼠窜。
太史慈率三百铁骑,几乎未遇到任何抵抗,如决堤的洪流一般,直入南皮城。
太守府中,伤势未愈的公孙范,才刚刚从床上起来,闷闷不乐的开始他无聊的一天。
龙凑一役为袁方所败后,公孙瓒尽管没有惩罚他,也没有怀疑是他刺杀的公孙续,却未让他参与前线进攻,而是让他留守屯粮。
这分明是公孙瓒在冷遇他,不想让他在攻灭袁方的战争中,分得功劳。
就在公孙范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走入大堂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亲军惊恐前来,大叫道:“将军,大事不妙,袁军的骑兵杀进城来啦!”
“放你娘的狗屁,这里距平原有几百里,袁军难不成长了翅膀,休得胡说八道!”公孙范根本不信,大骂亲军。
亲军颤声急叫:“小的怎么敢说谎,袁军真的杀进城来了,正往郡府杀来啊。”
公孙范这才清醒几分,意识到可能真的突变,连衣甲也来不及披挂,匆匆忙忙的就冲出了大门。
大街上已乱成一团,败溃的士卒,正从南门那边,一路望风溃来,个个惊恐万分。
再看南面大道上,汹涌的袁军骑兵,正辗压而来。
当先那员敌将,手中大枪激射如风,如入无人之境,眼看着就要杀近郡府这边来。
“怎么可能,有兄长四万大军挡着,袁方怎能穿过数百里,杀到我这南皮来,怎么可能啊~~”
公孙范惊恐之极,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猜到,袁军竟是从海上而来。
眼见败势已定,袁军汹涌杀来,身上有伤的公孙范,哪里还敢应战,急是上马欲逃。
狂杀中的太史慈,抬见一扫,瞧见了被亲军环护而逃的公孙范。
暴喝一声,他手中枪式更强,雨点般的枪影四面射出,将阻挡的敌卒尽皆刺落,纵马如风,直追杀向公孙范而去。
公孙范身上有伤,骑马逃不快,几个呼吸间,就被太史慈追至。
惊骇的公孙范,还来不及反应时,太史慈已猿臂探出,如拎小鸡似的,将他从马上拖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公孙范被生擒,守城的数千幽州兵,更是土崩瓦解,望风而溃。
正午时分,太史慈仅以三百骑兵,就袭破了南皮城,将“袁”字的大旗,高高的插在了南皮城头。
得城当天,太史慈当即下令,将屯集于南皮城中,近五十万斛的粮草,一把火统统烧尽。
入夜时分,南皮城已是火光冲天,熊熊烈火将方圆十余里,都照得耀如白昼。
逃出城的幽州兵,更被大火吓得魂飞破散,狼狈不堪的逃往南面,去向他们的白马将军,报知这惊天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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