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恬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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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恬妃传-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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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臻杰站起来,一张英俊年轻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欣慰,也许终于盼到父亲来探望母亲,心中的不满便渐渐减少。臻杰双手抱拳道:“启禀皇阿玛,皇额娘让儿子传话,说臣妾尚在病中,难见圣颜,还请皇上回去,日后必亲自向皇上谢恩。”臻杰嘴上虽然将母亲的话一一传达,但心里却并不愿意这样做。

    赫臻淡淡一笑,用手搭住了臻杰的肩膀,轻轻拍道:“你这个皇额娘,就是太拘泥于规矩了。”又道:“儿子啊,走,我们一同进去看看你皇额娘。”臻杰心花怒放,一直以来自己所敬仰的父亲果然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于是乐呵呵地跟着进去了。

    坤宁宫里一如往常,只是皇后如今卧病在床,宫女们都变得更加殷勤,更加体贴,这让皇后十分宽心,果然不辜负自己平日的调教。皇后躺在床上,看见皇帝和儿子一同进来,又惊又喜,便要起身下床。

    赫臻连忙过来将她按住:“你又要拘礼了,坐着就好。”

    皇后眼圈一红,便靠着床头斜斜地躺下来,臻杰连忙拿了厚厚的垫子给母亲垫在腰上,帝后二人见此都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

    皇后轻声道:“臣妾让大阿哥向皇上说明了,皇上怎么还是进来了?臣妾病体实在不敢见圣颜。”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浓浓地暖意,原以为皇帝从此都要与自己不相往来,没想到今日还是来了。凭着自己对丈夫的了解,那日皇帝的举动一定不是本意,是气糊涂了才会那么冲动。只是自己身为后宫之主,在众目睽睽之下受此大辱,心里实在装不下才生出了病来。可是自古哪有帝王向妃嫔示弱的,本打算自己身体好后,去向皇帝致歉,以求后宫祥和,以保儿子的前途。今天皇帝竟然亲自登门,不禁然自己感念皇帝的拳拳情意。

    赫臻微微笑道:“难道朕来看你,你不愿意吗?”

    皇后脸色绯红,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即便是皇后,在自己心爱的人的面前,也会放下平日伪装出来的架子。

    赫臻颔额对臻杰道:“儿子,日日照顾你皇额娘,辛苦了。”

    臻杰纯纯地笑道:“皇阿玛哪里的话,这是儿臣应尽的本分。”

    “那你代朕去看看你皇阿奶可好?”赫臻有意要支开儿子,毕竟有些话夫妻之间可以拉下脸面来说,在儿子面前还是要保持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

    臻杰何等聪明,自然会意,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道:“儿臣遵命,儿臣先行告退。”说着便走了,那些奴才们也是会意,都跟着大阿哥一同离开。帝后二人微微点头,看着儿子匆匆离去,露出欣慰的笑容。

    皇后见儿子走后,不知皇帝要对自己说什么,脸上竟然露出难得的羞涩。其实皇后不过二十有八,容颜依旧年轻,只是这么多年来的操劳,让自己比别人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赫臻捋了捋皇后散落的鬓发,抚摸了皇后白嫩的脸颊,轻声道:“那日朕太冲动了,你莫要怪朕。”

    泪水不听话地从皇后地眼里流出来,延流在赫臻的手指上,皇后连忙将赫臻的手拿下来,用丝帕擦拭。哽咽道:“皇上不要说这样的话,臣妾心里明白。”

    赫臻用另一只手捧住皇后的脸蛋,微微抬起,眼睛正视着她,轻声道:“朕知道你会明白的,朕这些日子没有来看你……”

    “皇上。”皇后将赫臻的两只手都握在手里,善解人意的眼神停留在赫臻的脸上,轻声道:“皇上,您不要再说了。臣妾说过,无论皇上做什么,臣妾都会站在皇上这一边。只要皇上时时刻刻念着臣妾的这句话,臣妾就满足了。”

    赫臻将皇后抱在怀里,轻声道:“朕这一生为了江山社稷对不起太多的人,是因为有你,朕才可以放心的处理国家大事。你的心朕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怪那天朕太冲动了。你千万不要记在心里。”

    皇后在赫臻的怀里低声地啜泣着,抽噎道:“皇上,臣妾知道,这些臣妾都知道。皇上放心,只要臣妾在这宫里一天。”说着坐起身来,坚定地看着赫臻道:“臣妾就一定为皇上保住您心爱的人。”

    赫臻大为动容,此时自己才真正地感到,对于皇后自己早就不在是那份恩情,而是一种夫妻之情,一种有别于男女之爱的爱情。赫臻将皇后抱在怀中,久久不愿放开。

    坤宁宫里帝后冰释前嫌,这里彰榕正带了奴才们和炖好的上等官燕来到了馨祥宫。彰榕只是坐在床前一言不发,茜宇一双无辜的眼神诺诺地看着彰榕,那天听到彰榕大光其火的斥责,十分担心姐姐就此不再理会自己,看到彰榕今天又来了,心里十分得开心,又见彰榕一脸的怒气,不免有些害怕,诺诺地看了一会儿后,拉了彰榕的手,娇滴滴地叫了声:

    “姐姐……”

    彰榕扭过头去不看她,只是对缘亦道:“本宫拿了上好的官燕来,你叫紫莲端进来,伺候你家主子吃了。”

    缘亦对彰榕微微一笑,会意的出去了,虽然这几天敬妃没有来馨祥宫,但是每天都会派人来问候主子的身体是否好。缘亦知道敬妃是打从心里疼爱自己的主子,十分的感激。

    茜宇见姐姐不理自己,又拉扯了彰榕的衣袖,撒娇道:“好姐姐,我以后再不敢拿事瞒你了,你且饶了我这一回。”

    彰榕将茜宇的手推开,瞪着眼睛道:“这是什么话?你找你的德妃姐姐不就好了。”

    茜宇讨饶道:“好姐姐,我是想着能帮你查出些什么。即便不是太后做的,也该把那个黑手揪出来不是?”

    “你好大的胆子。”彰榕严肃道:“如今你是真的怀孕,谁也不能理论什么。倘若你没有怀孕,又什么都没查出来话,但凡有人把这件事情抖落出来,你要谁来保你?你以为德妃信誓旦旦的话就一定可信吗?她是有女儿的,好歹有个保障,你有什么?你要是个三长两短,如果殃及你的阿玛额娘,你有没有想过这又将是怎样的一个结果?”彰榕越说越气,眼圈微微泛红。

    茜宇被彰榕说得哑口无言,低着头央求道:“我知道错了,姐姐,你不要骂我了。”

    “你还知道怕吗?”彰榕用食指点了茜宇的脑袋,“如果你以后还有这么荒唐的事情瞒着我,看我还理你不理了。”

    茜宇将头埋在彰榕的怀里,撒娇道:“我知道姐姐不会不理我的,要不然姐姐也不会拿那么好的燕窝来给我补身体。”

    彰榕嗔道:“差一点就要做额娘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好可惜的孩子。”

    茜宇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脸上带着淡淡地哀愁,说道:“真的想过她真的来了,是我对不起他。”

    彰榕叹道:“倘若能好好地生下来,该多好?”

    恰缘亦和紫莲端了官燕进来,见两位主子拥在一起,知道没事了,也是欢喜,便过来伺候茜宇吃下。

    彰榕看着茜宇吃得香甜,缓缓道:“一定要好好地养着,来日方长呢。”茜宇对彰榕淡淡一笑,继续就着缘亦的手喝燕窝。片刻后,缘亦和紫莲伺候茜宇拭脸后,便又退了出去。

    茜宇见她们两个出去,就要彰榕也坐到床上来:“姐姐,你别远远地坐着,过来我们姐儿俩一同坐着说话多好!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这床上,真不知道日后下了床还会不会走路了。”

    彰榕坐过来,嘴里嗔道:“活该你受罪。”

    茜宇嘟囔着嘴道:“不是我不要孩子的。”一脸的委屈,无辜的看着彰榕。

    “如果你知道自己真的怀孕了,那自己也必当事事小心。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彰榕疼惜地看着茜宇。

    接着两人就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一谈论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冬天日短,天色很快就暗下来,秋心便进来点上蜡烛。

    彰榕待她出去后,笑道:“难为你这些丫头都好使,你这么孤孤单单的进来,也没个贴心的。”

    茜宇笑道:“她们都很好,我很放心,缘亦又对我好。”

    “妹妹你这样好的人,”彰榕笑道,“也该有这福气。”正说着突然眉头一紧,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茜宇莫名地问道:“姐姐,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彰榕迅速地站起来,跑到刚才秋心点蜡烛的烛台边,吹灭了蜡烛,用手将蜡烛拔下,放在鼻尖细细地闻了闻,随即厌恶地扔在了地上。对茜宇正色道:“看来问题是出在这里了。”

    茜宇不知道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怔怔地看着彰榕,彰榕却依旧难掩愤怒,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说着叫了缘亦进来:“把刚才点蜡烛的那个叫进来。”缘亦不知何故,但还是照着去做了。秋心来到寝宫,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怔怔地看着两位主子和缘亦。

    彰榕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刚才可是你去点的蜡烛。”秋心用力地点了点头,诺诺地道:“是。这向来是奴婢负责的。”

    彰榕厉声问道:“蜡烛是哪里来的?”

    秋心回答道:“是内务府派发的,每次是小瑛子去内务府领的。”其实馨祥宫里的奴才并不多,除了缘亦和小春子两位行事之外,下面就是凌金、穆芸、秋心、秋棠、秋叶、小瑛子和小筒子是在殿内伺候,并负责管理库房。至于东西两殿的奴才根本是不允许随便进入正殿。其余如阿红、阿黛、小路子和小连子四个只是负责打扫整个馨祥宫的,平日茜宇也就只见到过阿红。

    彰榕对缘亦道:“去把那个小瑛子叫进来。”片刻后,缘亦带了小瑛子进来,自己也是一脸的疑惑,不知道敬妃这唱的是哪一出。

    彰榕看着小瑛子道:“每次都是你去领馨祥宫的供给吗?”

    小瑛子诺诺地道:“是奴才,宫里所有的供给都是奴才去领的。”

    “你们用不用从别的地方送来的蜡烛,都是内务府拿过来的吗?”彰榕问道。

    “不用的,所有的物品都是从内务府领过来的。”小瑛子答道。

    彰榕问道:“本宫知道,你们的主子是真心心疼你们的。那你们是不是真心待你们的主子呢?”

    两人重重地跪下来,异口同声道:“奴才也是真心待主子的。”

    彰榕在缘亦边上耳语几句,随即点了点头,又轻声问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的茜宇:“他们两个你看着可好?”茜宇虽然不知道姐姐究竟在做什么,但凭着自己平日对他们二人的了解,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彰榕收了刚才强硬的脸色,对秋心和小瑛子道:“这段日子,库房里的东西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秋心和小瑛子想了想,都摇了摇头,彰榕不免有些失望。小瑛子突然想起来,叫道:“奴才想起来了。”

    彰榕惊讶地看着小瑛子道:“什么,何处有问题?”

    小瑛子道:“十月二十九那天,奴才去内务府领十一月的供给。回来的路上,太监六顺要拉奴才去喝酒,奴才本来不肯去的,况且奴才手上拿着一大堆供给的物品怎么好去呢。可是他死死地拽了奴才去,奴才就只好……只好去了。”缘亦忍不住骂道:“你要死了?”小瑛子吓得连连磕头,一个劲地说下次不敢了。缘亦问道:“是哪里的六顺。”小瑛子道:“是修缘宫的六顺。”

    彰榕的脸色早已变得很难看,无力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缘亦听说,便让秋心和小瑛子都出去了。

    茜宇依旧不明白姐姐到底在查些什么,为什么听到修缘宫会这么紧张。彰榕看着茜宇,眼中露出一丝恨意,对茜宇道:“姐姐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茜宇呆呆地看着彰榕,又看缘亦,也是一脸的茫然。

    彰榕叹道:“妹妹,你可想知道自己在哪里被下得药?”

    茜宇茫然的眼神突然亮起来,坚定道:“想,如果不是这一个月要养着身体,妹妹早就着手去调查了。难道我甘心别人这样欺负我吗?”

    “这里。”彰榕说着环顾了寝宫的四周,叹道:“就是你日日住着的寝宫。”

    茜宇和缘亦都惊呆了,不解地看着彰榕,只见彰榕站起来,一支一支地吹灭了蜡烛,寝宫里顿时暗下来,不免生出一丝恐惧,彰榕语气冷冷道:“这些蜡油里,混合了麝香。”茜宇听说身体突然软了下来,缘亦连忙坐到床上扶住。彰榕继续道:“平日里你总是喜欢点香,殊不知这蜡油里的麝香就因此被盖掉了,自从小瑛子取回这些蜡烛开始用后,你就天天闻着,麝香最是孕妇的禁忌,只需几日,你就注定要小月。若不是我让缘亦封存了你喜欢用的那些香片,这会子依旧点着香的话,即便是我也闻不出这麝香的味道来。”

    茜宇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姐姐的意思,是蕰蕴姐姐,”顿了顿冷冷笑道:“是良嫔做的。”

    彰榕无奈地点了点头,黑暗中,却看不清楚此时茜宇的脸上的神情。

    馨祥宫里茜宇和彰榕的心落到了低谷,坤宁宫里,帝后二人却开始讨论起如何为臻杰选妃的事宜。

    “皇上,怎么能说是选妃呢?”皇后温柔地看着赫臻,笑道:“杰儿还不过是个阿哥。”

    赫臻笑道:“朕觉得杰儿如今十五岁了,也应该跟着朕上朝听政了。若晴十岁的时候就被封为固伦公主,这些年也委屈杰儿了。”

    皇后听了,心中一阵乱跳,这是她一直期盼的,对于她而言,丈夫和儿子就是自己的生命。她也知道,儿子生在帝王家,只有坐到那个万人之上得龙椅上,才能真正地保证以后的人生。皇后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兴奋,淡淡道:“杰儿怎能和晴儿比呢?皇上不要太宠他了。”

    赫臻笑道:“这哪里是宠他了,朕已经决定册封臻杰为襄亲王……”

    一语未毕,皇后抢先道:“皇上着万万不可,臻杰对朝廷一无战功,二无政绩,如此一越成为亲王,必定会惹来朝臣非议,礼亲王他们……。”

    赫臻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皇后:“难道朕册封他们的堂外孙他们也要阻拦吗?”

    皇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礼亲王正是自己的叔父,当今太后的亲兄,也是皇贵妃的伯父,一直以来都是皇帝最头疼的人物,所谓的外戚干政就是这般了。但是长久以来碍于太后的颜面,碍于自己还有姐姐以及皇贵妃的颜面,皇帝未对礼亲王等采取过任何措施,好在他们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然自己的将来,儿子的将来都会飘忽不定了。

    赫臻淡淡道:“硕亲王一家忠心耿耿地为朝廷办事,自从恬嫔进宫到先现在,若不是朕开口,硕亲王从不曾向朕问过有关恬嫔的事情。相反礼亲王呢,日日都要在朕的面前讲什么忠孝礼义,好像就怕朕委屈了你们母女三个。虽然你们是表亲,但相差也太远了吧?”

    皇后听了心里犯怵,眼圈微红,垂手道:“这不是臣妾愿意的。”

    赫臻知道自己言重了,安抚道:“朕明白你并非礼亲王之流,这么多年你夹在中间,也实在委屈你了。”

    皇后的嘴角泛起淡淡地笑容,道:“臣妾侍奉的是皇上,自然事事都要为皇上着想。当年臣妾嫁给皇上时,未曾想过有一天您会登上宝座,直到今天,臣妾依旧是当年的文福晋。”

    赫臻笑道:“当年先皇一年之间,把你们三姐妹都指给朕,着实把朕吓到了。”说着,但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皇后并没有意识道,想道那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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