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些事待将来再说吧!我来问你,你报仇的事怎样了?”
“还有四个顶尖仇人!”
“哪四个?”
“赤发阴魔,白面僵尸怪芮木通,烈阳老怪,玉面阎罗婆潘七姑!”
当杨志宗说到最后一个“玉面阎罗婆潘七姑”的时候,红巾蒙面人的身躯猛然震动了一下,但杨志宗却未曾注意及此,仍接下去道:“其中白面僵尸怪已和我朝过面,烈阳老怪和我交过手,赤发阴魔和王面阎婆潘七姑还无丝毫踪迹可寻,不过其中工面阎罗婆播七姑,据我所得到的线索是匿居在叫作‘笔管峰’的一座崇峰之上,此事尚未证实真假!”
“什么?孩子,玉面阎罗婆匿居在笔管峰上?”
“是的,不管如何,晚辈发誓要使这四个魔头,—一伏尸残胶令之下!”
红巾蒙面人这时心痛如续,因地红巾蒙面,杨志宗此刻着不见他的面部表情,他又在心里暗自念着:“块,孽障,告诉他吧!不!决不!唉!可怜的孩子!”
杨志宗见红巾蒙面人,久久不曾做声,不由又掉过话题道:“黑凤凰赵姑娘身怀的一件武林异宝‘乌木宝录真诀’,被白面僵尸怪芮木通抢夺而去,对于这魔头的行踪,前辈发现些端倪?”
“还不曾!”
“乌木宝录是晚辈师门遗物,晚辈必欲寻回!”
“孩子,这个我早已知道,我已派出十二个门人,严密查访这魔头的下落,如果能够得回,我当原物给你厂
“谢前辈关爱之德,晚辈自与‘明魔教主’等交手之后,深感功力还欠缺得很,单以诛除‘天下第一丑’来说,晚辈拼命周旋之下,几乎失手,所以也急欲练就‘乌木宝录’所载武功,方得快意思仇,同时这也是先师临终遗训之一!”
“乌木宝录真快,很深玄奥,孩子,你虽聪慧过人,恐怕一时之间,难以参悟!”
杨志宗对于红巾蒙面人,已产生了浓厚的情感,他觉得如果心里知道的事,要向对方隐瞒的话,那是一种罪过,于是他不加思索的道:“晚辈可以解得!”
“你可以解得?”
“是的,晚辈身边保存有另一片‘乌木宝录真解’,所以能够悟解!”
“哦!这就赔怪了,如果双木合壁,上面所载的武功被你参悟的话,等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你的身手,放眼武林恐怕真的找不到敌手了!”
“晚辈习武的目的,主要的是完成先师遗志,为‘甘露帮’所有死难的帮友,素还血债,次要的一个目的是藉此遍历江湖,探查自己的身世!”
红巾蒙面人心中又是一震,凄惨的往事,使他泣血椎,他感到他自己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当年一步之差,使得自己终生痛苦不说,还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多少年来,他盼望着奇迹出现,他奔走江湖,迫寻这个奇迹,现在天从人愿,奇迹出现了,但他却不敢面对锥心实,独自忍受着无穷尽的痛苦。
他不知是自己的错,还是造物者残酷的安排?
他悲凄的一遍又一遍望着眼前这俊美冷漠的少年,内心如被毒蛇啃噬。
许多次,他想坦白的揭露杨志宗身世之谜,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他为怕深深的刺伤了他,说不定会毁了他一生的幸福。
更说不定,这孩子在获悉真情之后,永远的根他!
但目前,如果把事实隐瞒下去的话,说不定会造成惨绝人伦的悲剧。
心念千回百转,他仍然提不起勇气说出来!
杨志宗沉默了一刻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向红巾蒙面人道:“前辈见闻广博,我想请问一件事情?”
“什么事,孩子,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
“我想间一个失踪江湖近二十年的上一代高手!”
“谁?”
“玉面剑客范天华!”
红巾蒙面人几乎被震得昏厥过去,半晌之后,勉强压制住鼎沸般激荡的情绪道:“你问这干什么?”
“前辈知道这位武林先进吗?”
“你且先说出你打听的原因何在!”
“晚辈曾经应许一个我最敬爱的人,为她做这件事!”
“应许了谁?”
“天山龙女涂慧芳!”
“天山龙女?”
“是的!”
红巾蒙面人语音之中,已微带颤抖,把声音放得更低沉些,藉以掩饰他的激动。
“她寻找玉面剑客范天华干吗?”
“她对玉面剑客范无华一往情深,十多年来,一直在追寻他,据她说,晚辈的形貌长得和当年的玉面剑客范天华一模一样……’”
红巾蒙面人不由轻嘱了一声,声音略见凄楚。
杨志宗接着又往下说道:“就是因为晚辈的面貌酷似她昔年的情人,所以对晚辈特别好感,三番两次不计生死的挽救晚辈于危难之中,所以晚辈自动应许替她办这件事!”
“哦!原来如此!”
“玉面剑客范天华这人是否还在人世?”
“据我推测,他已不在人间,即使在,他此生已不会再与人见面!”
“为什么?”
“他……他……他当年曾经做了一件铝事,他本是无心之失,但到后来发觉大错已成,无面目再立足江湖,这也许是他失踪的原因。”
“怎么样的错事?”
红巾蒙面人沉默了半晌之后,才悠然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我也不甚清楚!”
“玉面剑客范无华,是武林一异西岳之主凌夷风的门下?”
“不错!”
“武林一异共有几个传人?”
“一个!”
“真的只有一个?”
“是的,只有一个!”
“那就不对了!”
“咦!孩子,什么事情不对?”
“晚辈曾答应武林双奇‘南痴愚骏钓望’和‘北疯半悟和尚’两位老前辈代他们赴武林一异传人之约,武林一异既已发出邀柬,由他的传人在华山候教,以他过去的名声地位,当然不会做虚妄之言,但他的传人只有一个,而且生死不明,这其中不是存在着极大的矛盾吗?”
红巾蒙面人做梦也想不到事情的发展会这样奇突,他说的是实话,武林一异只有一个传人,想不到武林双奇竟然挑了杨志宗代他俩赴约,一时之间,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心念几传之后,只好淡然说道:“以我所知,武林一异确实只有一个传人,但也许他在唯一的传人失踪之后,又另收了门人也说不定!”
“是的,晚辈猜想也是如此,昔年双奇一异会于巫山神女峰,印证武学,三日三夜,双奇以半招之差,败在一异手下,互约二十年后,再聚神女峰,不料武林一异竟然因练功而走火火魔,眼看不能赴约,传柬双奇,由他的传人代践此约,武林双奇论辈份声名当然不愿和一异的传人,动手过招……”
“于是双奇便挑选了你代他俩践约?”
“是的!”
“你已经答应了?”
“他们各传我一手绝艺,并且又都曾经对我有过救命赠药之德,义不容辞!”
红巾蒙面人默然了,他心里在盘算着一个重大的问题。
杨志宗见红巾蒙面人久久无语,不由讶然道:“前辈,莫非这事有什么不要?”
“不要是没有的话,以你目前的功力,大可与一异传人拼,但武林一异曾被许为武林第一人,他既然命他的传人代践双奇之约,则他的传人当然对武功一道,定有不凡的造诣,为了‘武林第一’这块招牌,这一番的约会恐怕有一场非常的拼搏!”
“晚辈仅以本身所学全力周旋,至于胜败两个字倒是无所谓广“孩子!武林中有几个能抛得开一个‘名’字,你的气度虽然可佩,但到了那时候,恐怕由不得你了!”
“前辈顾虑得对,但晚辈却有这个自信言行如一!”
“好!孩子,也许一搏之下,你能取代‘武林第一’的称号!”
“晚辈志不在此!”
“你何时前去赴约?”
“南痴北疯两位老前辈要晚辈子下月月圆之夕,赶到华山主峰之后的望月坪!”
“晤!”
红巾蒙面人意味深长的晤了一声,杨志宗对于他是诚敬有加,所以许多次红巾蒙面人的言行有失常之处,杨志宗从不去深思,否则的话,多少可察出些端倪。
直到目前为止,杨志宗对于红巾蒙面人的来历姓名,完全不知道,他尊称他一声前辈,对方不告诉他,他决不会主动的追问!
每逢他危难的关头,红巾蒙面人都会不期然的现身。
是巧合吗?还是红巾蒙面人根本就没有离开他的左右?
杨志宗当然已有所觉,但他不好启齿动问,因为人家是一番好意。
“孩子,你的行止是否有所安排?”
“晚辈目前急务是探访‘白面僵尸怪芮木通’的行踪,这魔头不但是仇家之一,而且落在他手的本门遗物‘乌木定录真快’,亟待收回,晚辈如不能练就更高的绝艺,对于今后的几个。仇家,谈到索仇,恐怕荆棘重重,自与‘阴魔教主’‘天下第一丑’等顶尖魔头拼搏之后,晚辈深深体味到自己的功力还不够应用!此去华山,路程遥远,半月之后,就打算动身赶往!”
“孩子,容再相见,愿你好自为之!”
红巾蒙面人边说边立起身形,一闪而逝,最后一个之率,已经从数十丈之外传来!
杨志宗也站起身形,帐然良久之后,也缓缓离开江边,走上官道。
“残肢令主志宗”斗杀一天下第一丑翁不丹!”
“百灵会会长招魂蝶秦媚娘”在总舵之内,暗夜飞头!
这两个震惊江湖的消息,不胆而走,很快的传遍整个武林!
尤其“残肢令主”的事迹,更为胎炙人口,成为茶楼酒馆一般江湖道热烈品题的新闻,他被形容得神乎其神,威名有如日正当中。
但真正睹过杨志宗庐山真面目的,并没有多少!
这一天正午时分——
杨志宗刚从一个小镇上打尖出来,他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酒,俊面白里透红,更显容光焕发,碉低不群,如临风玉树,缓缓驰行在由鄂人陕的官道上。
这时碧天如洗,万里无云,丽日当空,一阵阵的微风拂面而来,使人有说不出的舒爽,胸怀为之一畅!
杨志宗借着酒兴,一个劲的向前走,不知不觉,已届申酉之交。
数声马蹄,把杨志宗从阑珊的意兴中唤醒,俊目掠处,不由哑然失笑,原来他已走入了山区,人眼尽是重山叠岭,烟岚四起,余晖斜照,它道从山映之中,延伸出去。
别说村镇人家,连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一个,心付:“要想投宿,恐怕要疾赶一程了!”
心意动处,正想加快脚程!
突然——
前道之上,奔来近十条人彤,僧道俗全有,当先一人,似是一个老和尚。
杨志宗一看这些人彤来得突兀,不由自主停下身形,仁立在路当中。
渐行渐近,已可清晰的看出当先一人,果然是一个六旬上下,身着灰色僧袍的老和尚,后面跟随着八九个装束不等的人物。
从他们奔行的身法看来,每一个都具有不见的身手。
一行人来到切近,乍见一个俊美绝伦面目冷漠的少年几立路中,不由心中一动,齐齐停下身来,十双眼睛,齐朝杨志宗的周身上下打量!
杨志宗依然不言不动,如一尊石像般冷冰冰的看着这奇突的一群。
当先的那老和尚,高宣了一声佛号之后,单掌打一个讯问道:
“施主拦阻道中,是有心还是无意?”
杨志宗寒凄凄的答道:“有心怎么样?无意又怎么样?”
“如果有心,请道其详,如若是无意的话,老油等当然不会妄生事端!”
“咦!奇了,阳关大道,什么人走不得?”
“但施主拦阻道中!”
“你们不会从侧绕过,路并不窄嘛厂
老和尚身后的九人,齐齐面现怒色,想不到这俊美绝伦的少年人,竟然冷漠狂傲到这种地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老和尚脸色微变之后,又复和声道:“施主既是无意,就请便吧!老油等尚有要事!”
“我并没有说我是无意呀!”
“那施主是存心找岔的了?”
“在下也没有说是有心!”
“施主之意究竟是为何?请道其详?”
“在下只想知道大师等一行的目的!”
一行人之中,有人怒哼出声,老和尚一场手止住,又向杨志宗道:“老油少林百智,其余的是五大门派的同道。”
杨志宗一听,原来这行奇突的人物,竟然是五大门派联合派遣的高手,当前为首的老和尚,竟是少林寺三十代弟子中杰出的高手“百智弹师”,当下仍冷漠的道:“五大门派,联合派遣高手人江湖,倒是一件盛事,此行目的老师父肯否惠告?”
“百智禅师”不由面现温色,正待开口——
摹然——
身后转出一个头戴九梁冠,身被青色道袍,腰悬长剑的中年逍土,疾行两步,站到“百智弹师”身侧,道:“禅师……”
“百智禅师”徐徐侧过头去,道:“青阳道兄有什么话要说?”
“青阳道人”目光犀利如刀的再瞥了杨志宗一眼,附耳向“百指禅师”一阵低语,“百战禅师”脸上一片疑惑不安的色彩,向后退了一步,神目如电炬,照向杨志家,好半晌才道:“请问施主上下如何称呼?”
杨志宗聪敏逾桓,一看当前情况,已经料到了几分,但仍毫不在意的道:“在下杨志宗!”
声甫出口,“百智弹师”一行人之中,已有人惊呼出声:“残肢令主!”
随着这一声“残肢令主”的惊呼声之后,十个高手面上齐齐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是惊?是怒?是俱?是奇?很难分析。
“百智禅师”走一定掷之后,朗宣一声佛号道:“施主就是残肢令主?”
想都是专为本令一人而来,哈哈!几乎当面错过!”
五大门派的高手,被这句话说得脸色又是一变!
“百智禅师”为此行之首,立即接住话头道:“老钢身为我佛弟子,不作斑语,正是为了施主而来!”
杨志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不知老师父等为本令何来?”
“五大门派鉴于施主在江湖中的血腥作为,唯恐造成武林浩劫,各掌门秉悲天悯人之旨共同协议,派遣老油等十人,深入江湖,寻访施主……
“准备把本令怎样?”
“一来查明实况,再则奉劝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这个办不到!”
这句斩钉截铁的话,使“百智禅师”为之一愕,其余九个高手也同感一震!
空气之中,已隐隐泛出紧张的色彩。
“施主考虑过了?”
“毋庸考虑,本令为所当为,办份内之事!”
“何谓份内之事?”
“昔年‘甘露帮’在武陵山中,被数十黑白道高手突袭,一夜之间,自帮主以下二百多人无一幸免,总坛之内尸积如山”血流成渠,这件血案,大师曾耳闻没有?”
杨志宗提到师门惨案,俊目煞光隐隐,声音中充满了恨意!
“百智禅师”低眉垂目,又宣了一声佛号,然后注视杨志宗道:“这件公案者纳曾经听人述及!”
“本令主就是要索回这一笔弥天的血债!”
“冤冤相报,何日是了……”
“大师不必谈及佛家因果,本令主今日之果,正是要证昔年之因!”
“施主索仇,原无可厚非,但……”
杨志宗胸中热血沸腾,脑海里仇恨交织,打断“百智掸师”的话道:“大师既然也以本令的索仇行为,是无可厚非之举,是否还要我放下屠刀呢?”
“阿弥陀佛!施主索讨昔年血债,当然无可厚非,但枉杀无辜,滥造杀孽,弄得武林一片血雨腥风,上千天和,这就不是了!”
“大师言重了吧?”
“施主在七里坪大开杀戒,血洗紫云帮,等等屠杀行为,是否算是滥杀无辜,难道死者每一个都与‘甘露帮’结有仇怨?”
“那是他们自不量力,逼本令下手,咎不在我!”
“施主这话未免本过强词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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