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早已离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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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早已离开(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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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美丽而妖娆的躯体跳舞可以,打架显然不行,店长也想通了这点,拼命向男人哀求。
沙小弦先是照订单继酒,遵循地盘由白寒照顾的潜规则;等了几分钟没见到援兵到来,她评估一下再进监狱的可能性,迟疑两秒,拿起一颗柠檬。
“喂。”沙哑的嗓音盖过喧闹,在空台前回旋。
“别废了手。”她抛起柠檬,在手上捏了捏,反复抛掷,果身已经变得松软些,“有用。”
一边慢慢走近。
男人阴笑,扎向被按住的阿汀的手:“你算老几?”
沙小弦有备在先,狠狠砸向男人的脸,一手抓起左角观台铁栏上装饰的彩绸,迅猛爆发开来。
那人捂住脸,大叫:“废了这个王八蛋!”打手涌进,围住中心,同时乒乒乓乓先扫开桌椅。
沙小弦灵活如豹,两手扭动彩绸形成一股绳索,脚下已经侧跨步迈了出去。进步转插、连环击打,散打招式一点也不马虎,不过片刻,她左右穿插,将众喽啰扭在一起。
“小心!”有人大喊提醒。
身后男人手持利刃扑上。阿汀情急之下,双手抱住了那男人腰,锋刃划破了他的手背,鲜血丝丝渗出滚落。沙小弦看了,想都不想,腾起一跃,借势用右侧踹,将两人膝压倒地。
砰的一声,她先给了一拳,夺过长柄钢刀,压在男人脖子上,眼里带着犀利的冷酷狠厉。
身下两人看得最清楚,阿汀吃惊高喊:“沙宝,冷静些!”
白寒终于赶到,场面已经恢复平静,包扎的包扎,打扫的打扫,各自回了岗位。他用火柴划亮一根烟,弹指抛开火柴梗,慢慢走近:“沙宝。”念了这个名字,又低笑起来,“不是说要拿那两百万?怎么不去我的公寓?”
沙小弦脸色有些白,捏了捏柠檬,看似还没回过神。白寒靠着吧台,吸了口烟:“你自己说,这事怎么办。”
头目被切断了半边脖子,已经送出去抢救,余下人都是人证,事情已经闹开了,警察迟早要过问。
“等警察来。”她放下柠檬,喝了口汽水。白寒伸出头看了看,把她的杯子拿了起来,也喝了一口:“跟我走,我不能惹官司。”
临出门时,阿汀握着受伤的手,走了过来:“沙宝,你要走了?”
沙小弦戴起棒球帽,穿上小皮的短袖衬衣,又恢复了来时的利落帅气。她什么都没带走,两手空空朝外迈步:“以后找你做头发。”
沙哑的嗓音再次划过寂寥的空气,虽无波颤,但寄予她的希翼。阿汀听懂了这句话,黯然地垂下眼睛。沙小弦没有回头,白寒看着阿汀笑了笑,转身跟了出去。
白寒府宅也是豪华空旷,楼上的房间数也数不清。沙小弦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白寒穿着睡袍推门走进,浴后发丝垂散,细细地冒着水气,白净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沙宝,要不要两百万?”
没人在时,俨然抛开大哥威严,露出一副痞子像。
沙小弦动也没动,五公分长的头发有的已经能弯下来,衬托了她的苍白。白寒看她无动于衷,突然合身扑向那张冷漠的脸。
沙小弦朝旁一翻,再回归身位时,抬起长腿重重一切,白寒下肢吃痛,跳了起来:“沙小弦,你真他妈的毒!”
沙小弦将他踢下床,冷冷地说:“少惹我。”白寒咬咬牙,站起来使劲一扑,把她压在了身底,嘴唇早已慌不择路地亲吻上去,到处盖章子。沙小弦垂下眼,手指细细摸索,突然一抬手击向他的额头,趁他张嘴,把柠檬塞了进去:“滚。”
右手还狠狠拍了一掌,确保柠檬吞得更深。
白寒猛地卡住脖子,翻下身掏出障碍,拿起床头她喝了一半的杯子猛灌。放下杯子后,他盯着她的脸阴笑:“还是亲到了几口。”
沙小弦扯过雪白枕头,盖住脑袋,下了逐客令。
白寒站着看了很久,一直到兜里的手机响起:“这么晚了,盈盈怎么没睡觉?”语声又变得软哄动人,带着淡淡的命令口吻:“早点睡,我明早就过来。”
沙小弦睡至半夜,察觉有人躺在身侧,一言不发拐起了手肘。白寒眼疾手快,强捏住她的手腕,一只腿也蛮横地压了过去:“沙宝,让我抱着你睡。”
沙小弦极不耐烦,抡起那边手臂,劈头盖脸又是一阵狠击。白寒紧紧抱着她的身子,躲在她后背,死不松手。两人对峙了几分钟,白寒终究不敌,再次被踹下了床:“再来就杀了你。”
一个小时后,白寒第二次突击,败下阵来,灵敏地跑出房。
一个半小时后,白寒卷土再来,这次还带来了厚实的被子,把沙小弦包在被毯里,重重地压着她。
几次折腾,沙小弦筋疲力尽,最后看着白寒忍着伤痛喜滋滋地抱住她,无能为力。
白寒亲了亲她的脖子,笑着说:“睡吧,宝贝。”两手拢在一起,首先闭上眼睛。
沙小弦听着他的心跳,侧过头,也渐渐熟睡。
睡梦中,两人并侧卧倒,姿势无法更改,白寒嘴角始终带着一层淡笑。

伤情

晨雾初升,阳光还未灿烂,白寒就已睁开眼睛,仍是静静地抱住怀里的人,动都不敢动。
淡薄的光亮渗入,近在咫尺的沙小弦呼吸低沉,脖子上露出一截苍白紧致的皮肤,由于长年久拘室内,上面衍生出一股不正常的淡色纹路,像细小的丝线。
后背的双脊尖锐突起,刺一样地扎了他一晚。
他看了一阵心酸。南部沙岛不是他的势力范围,但监狱的生活他能想象。光线沿着她清瘦的脸庞侧削过来,颧骨那一点紧绷凸透在明亮里,他盯了半天,才想起书里“形销骨立”那个词。
难怪杨散再也坐不住,频频打探她在狱中的各种情况,频频致电给他要求放还沙小弦,尽管他们都知道,除了阿澈,没有人能决定她的任何事情。
太阳渐渐地爬进窗台,怀里人尚无动静,向前蜷缩在自我天地里,带着防备的姿势。别人看不出来,他常在道上漂,怎么可能不知道,用手护住脑袋,那是为了防止别人的突袭。
白寒抱着沙小弦又静静呆了几分钟,最后一点一点松开他的手,退出了房间。下楼吩咐管家好好照顾她、尽量劝她不要出去,叮嘱手下跟紧人、不要弄丢了,开车离开公寓。
趁着晨曦没散,他直接去了盈盈住所,面对小斑鹿质疑的目光,又是好一顿解释脸上擦伤,还哄着她吃了早餐,目送她下楼,去天成工作。
盈盈做得很好,已经顺利成为凌艺雅的私人助理,而且听话,只暗中和他联系,隐藏了身后的实情。正在抽烟发呆时,接到了杨散电话,嗓音一如既往地嘶哑:“白寒,你来一下。”
杨府显然比白宅还要豪华,光从镂刻大门驶进车子,走完绿树森森的庄园大道,就花了白寒三四分钟,停好车,管家带他上了顶楼视听室。
果真是大手笔,里面的装潢呈现代奢华风格,电子荧屏占满了整面墙壁,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明亮橱窗处,还有一大片宽敞的地板,看起来可以晒日光浴、趴着看风景……
“这是为小弦准备的,楼下还有整层的体育场,方便她跑步锻炼。”杨散坐在沙发里,唤回了白寒到处打量的眼光,“五年前我亲手设计了这栋庄园,就是为了把她接来,让她过最舒适的生活。”
白寒走回来,坐在杨散对面,抽出烟:“可以不?”得到首肯后,透过烟雾看对方泛红的眼睛,先是一阵沉默。
“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他倾身向前,找不到烟灰缸,最后掐灭了烟,“五年前,是你用一半财产扶植我坐上这个位子,又动脑子帮我处理了一切,除去阿澈的死不说,你一直比我有本事,有实力,最有资格照顾小弦。”
“芝加哥商学院金融PhD学位,南北商界最有前途的银行家,年青有为,富可敌国,时经报评论哥的话一点也没掺假,这样的男人,天垮下来都砸不上几个。”拣开了场面,他缓缓环视四周,又接着说,“七年来只爱一个女人,想看又不敢看,这样的事,换到我白寒身上,根本不可能。”
烦躁地喝口水,白寒把杯子放下,低头看向交叉垂落的手掌,松软无力:“说了这么多还没点到正题,哥这么聪明,一定也懂我的意思。”
整个过程杨散不发一语,沉默地靠在沙发上,眼里的光恢复了沉敛而平静。
白寒抬起头,面目上是前所未有的笃定:“但是小弦不认识你,只记得我,把她留在我那里,更能方便照顾她。”
杨散长久地闭上眼睛,闭着嘴没说话。过了寂静的五分钟,他低下腰从几底抽出两个牛皮纸袋,倒出了里面的资料和照片。
照片是黑白色的,尺寸很大,清晰地显露出两个身影。杨散双手各按住一张,转移头像,向白寒推了过去:“左边是小弦七年前刚进沙岛照的,右边是她今年检查身体摄影仪扫描下来的。”
白寒尽管有准备,但抬眼看时,脸上也深为震撼。
两幅照片差别太大了。
左边的是娃娃脸,长头发,Burberry条纹T恤圆满撑起,在下巴处露出了白皙柔嫩的皮肤,没有笑,眼里满是不屈服的光。
右边脸型尖瘦,头发花白,蓝色囚服像是飘荡的布,干扁扁地贴在身上,镜头下的皮肤苍青透白,过道光线模糊,映出一层暗沉的冷寂之色。她的脸没有表情,两眼直视前方,整个人趋近麻木。
手指不断摩挲照片,杨散低下身子慢慢地说:“沙岛西座1217号,沙小弦,身高172厘米,体重48公斤……味蕾功能完全丧失,所以吃不进东西;头部受过两次重击,患有脑震荡后遗症,对人对事不敏感,因为大脑不愿意多记;后背深度灼伤,皮肤神经末梢坏死,受伤区域感觉不到痛意……她啊……”
杨散猛地朝后倾倒,仰靠在沙发上,用手捂住了眼睛。他的手指在洁白衣袖外,随眼睑的跳动颤抖个不停,视听室里长久地死寂,白寒抬起绯红的眼睛,这才发现,一缕透明的泪水沿着杨散指缝缓慢滑落。
“白寒,我真的做错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杨散按着眼睛,维持着不动的姿势,“如果要我再选一次,我一定不让阿澈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此后,便是无尽无穷的灾难。
白寒闭口压抑很久,稳住嗓音开口:“小弦在沙岛,是不是受了虐待?”
“沙岛那边有个她抓进去的头目,等她进去后,那女人纠合同宿监的二十个囚犯不断骚扰她,打了整整三年,狱长和警司都被那人收买过,消息没传出来,她怕照顾她的简小姐伤心,一直躲着不见人,外面更不知道她在里面过的日子。后来披露了虐囚事件,她被分到单间,情况才有所好转。”杨散哽咽难言,“我说不下去了,你自己看吧。”
白寒咬咬牙,手指拨弄纸张,看完了后面的资料——沙小弦尽管身手了得,但面对一轮又一轮的陷害、挑衅,只能饱受折磨,磕磕绊绊地度过余下三年半:拔草时有人踩她的手,放风时有人丢石头,甚至吃饭,都有人冒着她的拳头抢下她的饭食倒掉,要么就是挤进牙膏类的脏东西,天长日久,为了饱肚子,她竟然麻木地吃了下去……
白寒紧紧压住面皮的震撼,继续看下去:简苍小姐好不容易买到上述证据,控告沙岛监狱有虐囚事件发生,可惜官司没打赢,简小姐就下落不明。余下就是沙小弦不胜侵扰,动手打架后被关禁闭的次数。其中还附带了她的咽喉被牙刷刺穿,伤了声带的报告。
除此之外,没有额外说明。
“头两年在国外治病,一直收不到小弦的消息,回国后派人去探望她,总是传来她不见客的口讯,虐囚事件曝光后,沙岛监狱想挽回公众形象,拒不接受我买通关节的钱,只答应把她放在重监宿,用来避开外界骚扰。”杨散嘶哑着说完,疲惫地放下手,眼睛没有睁开,“白寒,我为她做得太少了,你给我机会弥补吧。”
白寒低头数秒,苦笑:“我知道你还爱着她,其实这几年我也送人进去了,就是罩不住她……”站起身,脸色苍白朝外走,“让小弦来选择吧,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哥,关系到你的政治前途,我劝你最好不插手。”
白寒紧攥着方向盘,直到看不清路线,抬手摸了摸眼睛,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车子驶进白宅,在停车库里先抽了根烟,交代完阿信去查沙岛那边迫害沙小弦的终身监禁头目,转身走上主楼。
手下看了看他,凑过来小声报告:“沙小姐吃完两个苹果,一直坐在房里看电视,不说话,也没出来过。”
白寒推开门,正好对上沙小弦的侧影。她背靠沙发,除了偶尔眨下眼睛,整个人静默成一尊冷淡的雕塑。可是她的眼光非常专注,看起来像被电视里的节目吸引了注意力。窗纱遮掩了外面的阳光,她就坐在一片黯淡的阴影里。
白寒暗地揉揉脸,笑着走了过去:“沙宝,看什么?”没人回答,他看了看屏幕:麦兜的故事。
粉红猪向校长买粗面,校长不厌其烦地回答他没有,旁边的小猫告诉他“麦兜啊,他们的鱼丸跟粗面卖光了。就是所有跟鱼丸和粗面的配搭都没了”,小猪还很理所当然地问:“哦,没有那些搭配啊,麻烦你只要鱼丸吧。”
沙小弦动了动嘴角,极快地牵动一下,笑容很僵硬,马上消失不见。白寒低头看着她,紧握起手掌,半天不说话。
很凑巧,他遵循白家叔伯的旨意,从小接受了正常的中文教育,他除了明白“形销骨立”这个词,也听说过“哀而不伤”的特质。
白寒推推沙小弦:“沙宝,在我这里住下去?”
没反应。
“留在我身边?”
还是没反应,其实在一周前他就遭受过这样的拒绝。
想起阿信的前例,又矢志不渝地追问:“给你钱又不要,想继续找工作?”
“嗯。”
“愿不愿意去杨先生旗下做事?”杨散开了间服装公司为她定制服装,他知道。
预料中的不答应。
白寒笑了起来,说出心底的答案:“我表妹缺个球童,我带你去看看。”
麦兜的故事还在继续,沙小弦仍在聚精会神地看。白寒坐在她身边,抽烟,没再说话。等了很半天,他才听到沙沙的一句:“先看完电视。”
白寒驱车把沙小弦带到了健身会所,在网球场找到了白依依。看完电视,沙小弦不说一句话就朝门外走,他明白她不愿多留的意思,只得抓起车钥匙跟上。
白依依穿着运动装,脸上红扑扑地透着粉嫩,噘着嘴听完白寒的话,她回头仔细地看看身后帅哥,脸色突然一变:“不行,坚决不行!我讨厌她那张脸。”
沙小弦继续无动于衷地站着,白寒猛地抓住白依依的手臂,第一次对她冷言相向:“去给沙宝道歉!否则以后给我滚远点,你的事我统统不管!”
白依依扭着发痛的手臂,眼泪簇簇流了出来:“她长得像冷双成,翊喜欢那个女人,哥哥又不是不知道!”
白寒咬牙:“她和顾先生没关系,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白依依还在哭哭啼啼,白寒转身,抓起沙小弦的手就走。白依依扑了上去,哭泣:“哥哥,哥哥,翊已经不管我了,你不能也这样……”
“放手。”沙小弦突然沙哑着说,白寒下意识松开手腕,她又灵巧地腾身一跃,扬起右脚尖,踢飞了一个橄榄色的网球。
那球飞往场外,改变砸向白依依的曲线。一名先生气喘郁郁跑上来,一叠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夫人是个生手,不小心把球打偏了……”
白依依白着脸,回过头对着两人,咬唇:“谢谢沙宝……小姐。”
沙小弦看向白依依,冷漠地问:“冷双成是谁?”
沙小弦在白依依公寓里住了下来,名为球童,实际上是顾翊声称遵循约定送回了白依依,又没解释什么,导致白依依情绪低落,白寒送“沙宝”来帮忙看住她,他也可以经常去探望,隔着依依的面,沙宝不会动不动揍他,等于一举几得。
而且按照他丢下的要求,堂兄不能勉强他们,只能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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