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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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远嫁-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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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应斌湖的呼吸渐渐平缓,眉心也放松下来,这才是他真正睡着的模样。这模样万茜以前不知道偷看过多少次,偶尔兴致来时,还会撩起几根长发在应斌湖耳边晃荡撩拨。应斌湖被撩醒后,通常会扑向万茜,两人笑闹滚成一团。
明明前几年还是如此幸福,为什么现在会变得彼此要靠装可怜、博同情来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回南城7

次日。
应滨湖揉着太阳穴起床,来客厅吃早餐,正在厨房忙碌的万茜道:“小胡子,我今天去你公司解释清楚。”
应滨湖拿包子的手悬在空中,欣喜地看着万茜,昨晚酝酿了一晚上的话还是起了效果,小茜终于松动了。
应家二老见儿子露出浅浅笑容的表情,安心下来,这个家,终于是雨过天晴,天阴得太久了。小兔也感受到这难得的气氛,喊着爸妈这个周末要去哪玩。全家于是又一起商量,其乐融融。
临近中午,万茜来应滨湖公司,施施然走进,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认识万茜的都很尴尬,发生这种事,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招呼,反倒是万茜,笑容自然。有好事者拉着同事兴奋道看看,应斌湖老婆来了。
经过前几天的照片事件,应斌湖在公司已经是声名远扬。
应滨湖远远见着,就觉气氛有点不对,这和在家里商量的不一样。
因为应斌湖觉得这种事情,毕竟是万茜做的,让万茜来公司解释也是尴尬,或许有的人还不信。与其这样,不如就不解释,只需要每天下班,万茜在公司门口等他,两人一起有说又笑地回家,就足以击破流言。
但现在万茜进来了,还和相熟的同事站着说话,应斌湖紧张地站起来,走过去,听见两人对话。
万茜问:“照片收到了吗?”
同事只能尴尬地摸着后脑勺笑。
“小胡子是不是说,这些都是我逼他回南城PS的吧。”
同事点点头,此时应斌湖已经靠近,便听见万茜道:“你相信我会那么做吗?……”
还没说完,万茜已经被应斌湖拉着胳膊,拽着往公司门口走去,万茜拼命摆脱,喊着你干什么啊,敢做不敢让人说啊。
几个相熟同事连忙赶过来劝,更多的人是在旁边指指点点,小声讨论,两眼放光。
急火,怒火,终于是攻占了应斌湖所有的心房,在和万茜拉扯当中,他终于扬起了自己的手,以迅疾之势甩向万茜的脸,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应斌湖第一次打万茜,而且不后悔,万茜捂着脸安静下来。
疼,但目的达到,似乎有一种自虐般的快感。
上来劝解的同事站住,不敢上前,周围的八卦声也渐渐低下来。
万茜掉头离开公司,应斌湖返回座位,不带一丝表情收拾东西,向公司提交辞呈,公司HR照例说一些虚情假意的话,说等你解决家庭事情,公司随时欢迎你回来。心底却对应斌湖贴上了渣男的标签。
背着电脑包走出公司大门那一刻,应斌湖猛然觉得自己解脱了,从万茜寄照片开始,应斌湖待在公司就有如芒刺在背,工作的压力陡然增加了数倍,让他总觉得胸口发闷。
此刻,终于有了一个结束,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家里的气氛再一次压抑到极点。应斌湖辞职的事,以及为什么辞职,两家长辈并不知道,只有万茜知道,知道后的她诚恳地向应斌湖道歉,任打任骂,但应滨湖根本不搭理她。
万茜道:“现在你股份没了,是不是没有任何借口留在北京了,我们回南城吧,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应斌湖笑道:“我是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但不是去南城,而是依旧在北京。”
说完这句后,应斌湖不想再跟万茜说任何话,无论万茜怎样的哀求,挑衅,愤怒,要挟,应斌湖眼皮都不愿抬一下,如果不是为了在小兔面前演戏,他早就搬出卧室,此刻就算同处一床,也是同床异梦而已。
应斌湖重新找工作,凭借他现在经验,北京人脉,很快就有猎头找到他,就有公司安排他面试。北京这么大,应斌湖那点破事还不至于传遍整个北京互联网圈,互联网又是一个高速发展行业,到处都缺人,尤其是应斌湖这种有多年经验,有成熟产品的人,所以,应斌湖这份工作找得轻松快速。
才两个礼拜,应斌湖又恢复了朝九晚五的工作。
万茜真得没有办法了,应斌湖呆在北京的决心,如同她要回南城的决心一样,都是坚如磐石。持续的冷战,也让两人的关系急剧恶化,当应斌湖找到工作并再次忙于工作时,万茜彻底绝望了。
在一个万籁俱静的深夜,两人一个躺在地上,呆望天花板,一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万茜坐起来,看着一直睁着眼睛的应斌湖:“真不肯跟我回去?”
应斌湖不回答她。
“做个决定吧,这是我最后问你这个问题了。”
应斌湖终于开口:“你真得决定去南城了。”
“嗯。”万茜突然笑了:“这些天和你争,让我也越来越想回南城,我等不及了,我怕我爸,老太太出现意外,我会恨自己一辈子,我现在真得很想一辈子就待在那个小县城里,轻轻松松,自由自在。”
“一辈子太长了,我还没想好,真不愿意再等我两年吗。”
“两年之后,你再打我一巴掌吗?”
应斌湖难得地笑了:“疼吗?”
“疼。”
“对不起啊,那时候手不受控制。”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现在想想,那些天的确做得太过分了。”
道歉解开了两人最后的心结,说完后,两人又沉默了,良久,万茜才开口道。
“小胡子,趁我们都还年轻,离婚吧。”
应斌湖听后安静了很久,才缓缓地吐出一个字:“好。”
说心里话,万茜说出离婚两个字时,心里还是期盼着应滨湖坚决的反对,但等来的却只是一个好字,两行泪瞬间地流下,但很快被擦掉,剩在眼眶中的泪水也被万茜倔强地憋回去。
真得宁肯离婚也不愿意跟我回南城吗,北京的魅力就如此之大?万茜在心里问,但已经不愿意再开口问应滨湖了。
“钱我不要,这些年也一直是你赚得多,我只要小兔。”
“不行,财产一人一半,但小兔要跟着我,在北京她会有更好的未来。”
对于万茜来说,最重要的是父母,是女儿,让一个怀胎十月的母亲和女儿分离,何其残忍。
然而对于应斌湖来说,女儿同样重要,而且父母已经习惯照顾孙女,突然剥夺他们这个权利,无异于是在知道儿女离婚后的伤口上撒盐,剧痛,所以应斌湖也一定要小兔的抚养权。
两人又争了几句,觉得这样争下去永无止境,万茜便道还是让女儿选吧,这样总没有异议。应滨湖冲着天花板说了一声好。
至此,两人一夜无话,一夜未睡。
第二天,两人早餐前将女儿喊进房里,换成了和颜悦色的笑脸,万茜问女儿你是愿意跟妈妈回南城,还是跟爸爸呆在北京呢。
贪玩的小兔兴奋道:“我要跟妈妈回南城。”
万茜冲应滨湖得意的笑,此刻的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即将离婚的女人,只知道女儿偏爱自己。应滨湖也受感染,白了万茜一眼,弯下身子替女儿拉平褶皱的衣服,脑中想着应该怎么说才能让小兔不伤心,但又能理解意思。
“小兔,爸爸妈妈因为一点原因要分开,妈妈准备一直呆在南城,爸爸想一直呆在北京,小兔你是愿意陪着妈妈一直一直的呆在南城,还是继续留在北京呢。”
小兔没听明白,这个问题和上个问题有区别吗?
万茜终于想起平常开玩笑的话,小兔会说话后,一家人就经常逗她,你是喜欢妈妈多一点还是爸爸多一点。幼时的小兔只是傻笑,稍微大一点则成了鬼精灵,两人问就说都喜欢,万茜问就说是妈妈,应滨湖问就说是爸爸,应家二老问就还说是爸爸。
此刻万茜问道:“小兔,假如以后爸爸妈妈离婚了,你是跟着爸爸,还是跟着妈妈。”
这问题以前也问过,小兔当时是说跟爷爷奶奶,逗的应建业鼓起掌来,连说孙女孝顺。然而此刻,小兔却没回答,而是睁着两只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看着父母。
六岁的小孩,听不出父母什么时候是开玩笑,什么时候是当真,但他们却都有异以成人的直觉。小兔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她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跑出了房间,万茜一个没有堤防,措手不及间,既然让小兔跑了,暗道一声不妙。
果然,等两人追出房时,小兔已经喊道:“爷爷,奶奶,我爸爸妈妈要离婚了。”
哐当,一只碗掉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秦秀梅扶着额头往餐桌边走去,惊得全家人都高声喊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扶。
这些天,秦秀梅就一直担心儿女,没睡好觉,血压一直在160徘徊,头昏昏沉沉,吃药也压不下去,此刻在被离婚这事一激,真得有种要倒下的感觉。
小兔问道:“奶奶,您没事吧。”
万茜担心道:“妈,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秦秀梅摆摆手:“不用,妈知道自己的身体,躺着休息一会就好。”
应滨湖心里自责,他这些天被工作、家庭这点破事缠绕,没有注意到妈的身体,如果真发生什么意外,他也将永远不原谅自己。这一瞬间,他对万茜的愧疚感同身受,应滨湖扶着母亲道:“妈,去医院看看。”
应滨湖拍着儿子后脑勺:“你们少折腾一点,我们就多活几天。”
秦秀梅休息了一会儿后头晕好了很多,测血压,依旧是160,但也没什么大碍,她让应建业送小兔去上学,应滨湖和万茜留在房间,她要问话。
“你们真打算离婚了?”
这事终究瞒不过,两人都沉默地点点头。
“还是因为住南城北京的事吗?”
两人再次点头。
秦秀梅摇头,声音不大但却坚定:“我不同意,你们想要离婚,除非我死了。”
一向温柔的秦秀梅,终于在儿女问题上爆发出顽固刚强的一面,这个家,不能散,这个家,她可以用生命来守护。
这吓得应滨湖转口:“妈,您放心,我和小茜就是说一时气话,怎么可能真离,您就安心保养身体,别再为我们的事操心了。”
“我是操心不了了,你们出去吧,我想睡一会。”
应滨湖还是不放心:“妈,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秦秀梅摆摆手,身子钻进被子,闭上眼睛休息。应滨湖和万茜对视两眼,无声地退出房间。
不仅仅是结婚,离婚也早已经不是万茜和应滨湖两个人能做决定的事情。这个家,有太多的感情倾注在这场婚姻里,揉和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回南城8

当天晚上,万建国夫妻就来到了北京,万茜惊喜之余却也知道,离婚注定只是一时冲动产生的念头,离是铁定离不了。
万建国痛心疾首问女儿,当初在南城是怎么保证的,永远不能伤害小兔,现在呢,离婚难道就能解决问题。
“爸,我实在是想不出解决的方法了。”
万建国和秦秀梅几乎同时开口。
万建国道:“我马上来北京,我回去就申请提前退休。”
秦秀梅:“我们去南城。”
双方长辈都希望自己的妥协换来儿女的幸福,应滨湖呆呆地看着长辈们。
第一次,他认为万茜那句话骂得对,他太自私了,相比于这些无私奉献的长辈,他和万茜都太自私了。
婚是离不成了,两家大人还在争去哪个城市,最后,还是万建国获胜,因为来北京,毕竟只需要他和老婆两个人适应。而去南城,则需要这一大家子适应。
这场争夺站中,应滨湖只是看着,没有出声,他在想,这次是真真正正地在想,坚守在北京的意义。
当晚,万建国夫妻睡在万茜房间,万茜和小兔一起睡,应斌湖睡了客厅。他睡不着,索性不睡了,坐在阳台抬头看着天,依旧是那雾霾霾的天,很久没有看见星星了。年少时,每逢晴天的晚上,天上总是满斗星辰,小时候的自己还经常找北斗七星的位置。
这种污染式的发展,为什么国家就不管管呢?
这种透支式的拼搏,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涌上来。
人生就是要奋斗,这话听起来很励志,但谁也没告诉你应该要奋斗到何种地步,奋斗到怎样才算完整的人生。
应滨湖突然想起一个人,他的高中同学,一位女生,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家庭主妇,在家相夫教子,享乐人生。
你能说她没出息吗?
不能!
人生追求各不一样,真得没有谁对谁错之分,就是现在,应滨湖也觉得,他和万茜之间也没有对错之分,只是两人追求不一样而已。
要在互联网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个理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应滨湖摇头笑笑,真都快忘了,它为什么会如此根深蒂固在自己脑海里,说不定,这种崇高的理想只是一种骗自己的文艺说法,自己最终想要的,不过是那名,那利。
就这样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想了大半夜,应滨湖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早上起来时,头就犯晕,暗道不好,要感冒,幸好家里常备感冒退烧的药,连忙喝了杯神药板蓝根预防,也没跟家人说,害怕传染给小兔,没吃早餐就去上班了。
只是这病要来,神药都挡不住。下午,头越来越昏,去小区医务所看,量体温,37度3,低烧。医生说不要紧,一般来说,感冒有个周期,只要不发高烧到38度,七天必好,你要是不放心,开点感冒药给你。
经常上网,这些知识应滨湖也知道一二,据说这感冒是不治之症,什么意思,就是你用什么药都没用,非得它自己经历一个周期身体产生抗体才能自愈。
听医生话后,应滨湖也没将这病放在身上,继续拖着生病的身体研究软件,新加入公司并没有原来公司那么大,属于发展中期的创业型公司,对于项目的开发时间要求更加紧迫,压力更大。
回家后,应滨湖依旧住在客厅。
万建国和亲家商量住的问题,最后决定在旁边租一间房,他们不想跟陌生人合租,不方便,但周围又没有那种特小户型。比来比去,想租的一居室价格都在五千左右,看得几位老人咂舌。应建业想对亲家说要不我跟老伴回北城算了,但又不甘心离开,于是租房一事就这么一直悬而未定。
就这样,这些天,应滨湖一直晚上住客厅,白天上班。七天过去,这感冒却一点没见好,每天发着低烧让应滨湖昏昏沉沉,呼吸也越来越不顺畅,有时候从行军床上猛然起来,既然透不过气。
应滨湖这才感觉不妙,尤其是这两天咳嗽,每次咳嗽,胸口都会痛上几分,半夜把自己磕醒,醒来时一身虚汗,把一身的睡衣全部浸透。
家里人被应滨湖的咳嗽声吵醒,都起来看他,应滨湖笑道没事,就是感冒了。秦秀梅摸着应滨湖的头,不是很烫,量温度,没到38度,但摸着儿子身上的汗,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前两天儿子感冒,她也没太在意,但这种持续的低烧,是很多大病的症状啊。秦秀梅让应滨湖吸气,应滨湖吸一口,猛然又咳嗽起来,胸口剧烈疼痛。
“阿胡,明天请假去趟医院,妈陪你去。”
万茜担心道:“妈,没事吧。”
应滨湖笑了,不就是个感冒啊,自己这么大人还需要老妈陪,说出去被人笑话。
秦秀梅冲众人道:“亲家,你们睡觉吧,没什么事。”
但母子两这种脸色,哪像没什么事,只是万建国夫妻帮不了什么忙,也只能安慰应滨湖两句就回房睡觉。
万茜让小兔今天跟自己打地铺,应滨湖回房睡。应滨湖不肯,怕感冒传给女儿,秦秀梅也道不碍事,就让阿胡今天睡这吧。
次日。
秦秀梅带应滨湖来到胸科医院,医生问了两声,听了两下后就让应滨湖去验血拍X光片和CT,应滨湖终于知道这病不是感冒那么简单。
拍片出来,胸腔积水,验血报告虽然没出,但也已经□□不离十了,是结核性胸膜炎。要先在门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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