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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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粉干戈-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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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元度一怔,道:“白姑娘别开玩笑了。”
  白瑶琴淡淡道:“我从来不爱跟人家开玩笑。”
  王元度心情大为紧张,问道:“白姑娘的意思是庄姑娘竟不在树林之内?”
  白瑶琴不知是怕他暴怒出手,抑是别有用心,道:“我也没有这么说。”
  王元度心中大大不耐,道:“那么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瑶琴道:“你猜猜看?”
  她尽是在那里敷衍扯缠,教王元度翻脸不行,不翻脸也不行。
  他吁一口气,道:“在下算是服气姑娘你啦!到底庄姑娘有没有被送到三禁堡?”
  白瑶琴还是不作正面答复,道:“你为什么不问我那庄红药是否在树林内?”
  王元度没奈何道:“好吧,请问白姑娘,那庄姑娘可是在树林内?”
  白瑶琴道:“这样问便对了。”
  王元度耐住性子,等她再说下去。过了半晌,她才道:“不错,她在树林之内……”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面色变得很不好看。
  王元度适:“那就有烦姑娘领在下前去,将她放了。”
  白瑶琴举步走去,片刻间已踏入林中。
  她忽然横跃丈许,穿入林内,王元度发觉在这树林内,欲要追上此女,简直是不可能之事。
  初时气得要死,但很快就怒气平息,心想:她出身于一元教,自然可以不顾言诺,反复变化,我反正下次决不再相信她。
  方转念时,三丈外传来白瑶琴的话声,她道:“你如有恒心耐力,不妨搜遍这一片树林,最后定能找到庄红药,若是光站在那儿,一辈子也休想找到她。”
  王元度冷冷道:“我已不相信你的话了……”
  话声未歇,人已向她发声处迅快扑去,疾若飘风。但到了那棵树后,又不见她踪迹。
  忽听数丈外又传来白瑶琴的声音,道:“你当真不再相信我的话么?”
  王元度适:“当然啦!”
  白瑶琴道:“那么我纵是把钱万贯的消息说出,你也不会相信我了,是也不是?”
  王元度皱起眉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白瑶琴嘻嘻笑道:“事实上我正要把有关钱万贯之事告诉你。”
  王元度被迫无奈,说道:“那么姑娘就说出来吧!”
  白瑶琴道:“我贸然说出来。你定必不肯相信,因此,我先让你找到庄红药,这样你当然相信我的话了。”
  王元度道:“姑娘瞧着办吧!”
  白瑶琴道:“你往左方走去,十五株树之内,定可见到她。”
  王元度懒得多说,果然向左方走去,才走了七八步。
  白瑶琴尖声冷笑道:“你不是说过再也不相信我的话么?”
  王元度这时可是真的恼火了,恨不得抓住她,严加惩戒,当即停下脚步,回头查看。
  目光到处,但见白瑶琴已现出身形,正举步向他走来,王元度反而一怔,忘了出手之事。
  白瑶琴一直走到他面前,深深注视他一眼,随即掠过了他,向前缓缓行去。
  王元度跟在后面,大约走过十棵大树,便见到庄红药倚树而坐,身上全无束缚,不过行家眼中,一望而知她已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白瑶琴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掌似是要拍活她的穴道,掌势欲落未落之际,突然停住,回眸一笑,道:“王兄很喜欢她么?”
  王元度剑眉一皱,道:“这是什么话?”
  白瑶琴道:“你若不是很喜欢她,怎会对她的生死安危这般着急?”
  王元度道:“我和庄姑娘不过是一面之缘,谈不到别的问题,但庄姑娘既然是因我之故,致遭横祸,在下纵是难免一死,亦决不退缩逃避,定要搭救于她。”
  他说得神态激昂,气概凛然。
  白瑶琴道:“那我此刻要你死,谅你也不敢不听,是不?”
  说话之时,她的手掌已移到她顶门要穴上,只须内力一发,顿时就可以要了庄红药的性命。
  王元度道:“白姑娘此举即使是成功了,对你有何好处?既然于己无益,于人有害,这等事岂可妄试?”
  白瑶琴沉吟不语,王元度猜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是以也住口不言。至此,他已深感对方刁蛮得可怕可恨。
  但愿了却今日之事以后,永远不要见到她。白瑶琴忖思良久,这才举起手掌,拍活了庄红药的穴道。
  她睁开眼睛,见了白、王二人。不由得啊了一声,惊喜交集。
  王元度柔声道:“我和白姑娘之间,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所以她才会出手点你穴道,现在已没事啦,庄姑娘即管请便。”
  白瑶琴听口气而知王元度和庄红药之间,实在没有半点男女之情那等关系,竟然无端端的大感放心。
  庄红药向他道谢过,王元度又道:“庄姑娘,在下可还有效劳之处没有?”
  庄红药道:“不敢当得王大侠关注,贱妾倒是有几句话意欲奉告。”
  她没有立刻说出来,白瑶琴倒也识趣,转身走开了。
  庄红药走到王元度身边,低低造:“贱妾留下一个地址,假如王大侠有事要贱妾去办,可通知那住址之人,贱妾自能知道。”
  她随即说出了地址,王元度郑重地默记在心头。其实他却深知此后很难有机会再碰见她。
  不过她既是一番盛情,不便推卸,那就得郑而重之的记牢心中才行。此是他做人的原则,决不苟且。
  庄红药见他甚是肃慎真挚的记下住址,芳心大感快慰,当下拜辞而去。
  她走了之后,白瑶琴才踱回来,说道:“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竟是奉命要赶赴日月坞找你的。”
  王元度心头一震,道:“姑娘奉谁之命呢?”
  白瑶琴道:“我奉的虽然是甄红袖姊姊之命,但这主意多半是钱万贯姐夫出的。”
  王元度道:“因此他把信物交给了你,是也不是?”
  白瑶琴道:“正是如此,我红姊姊还有一封密函致你,这是在路上仓促写成。当时她举动十分神秘,使我甚为迷惑。事实上其时护驾之人,俱是本教高手,岂有外人能够窥探得出?”
  她掏出那条打着四个结的白丝巾,递了过去。
  王元度一面拆开,一面说道:“可能她就是要瞒过贵教一众高手的耳目,且让我看过此函再说。”
  他迅即瞧了一遍,大感惊讶,把丝巾交给白瑶琴,道:“白姑娘不妨瞧一瞧”白瑶琴看了之后,失声道:“什么?红姊要我设法投靠你?”
  王元度心想:“这正是使我最头痛之事。”
  口中说道:“照令姊所说,她和钱兄都陷入危险之中,荀伯业教主很可能会对他们不利。她的分析极有道理,假如荀伯业认为令姊不但不能争取到钱兄,反而生出叛教之心,他自然会先下手为强,翦灭了心腹之患。”
  白瑶琴道:“红姊这样说法,我可不敢不信,她又命我加急赶去日月坞,那意思是害怕荀教主派出高手追杀于我。”
  王元度定一定神,才道:“白姑娘可否将荀教主的为人。武功略略赐告?”
  白瑶琴道:“这有何不可,荀教主武功高绝一时,练成了大衍神功,连姊夫也败在他手底。”
  王元度听说连钱万贯也不是敌手,微微变色,道:“这位荀教主果真称得上武功高绝了,想钱兄何等英雄了得,放眼天下,实是罕有敌手的,居然也落败不敌。这就无怪令姊忧心忡仲了。”
  白瑶琴连连点头道:“不瞒你说,我在未遇见钱姐夫和你以前,真不把天下之士放在眼内,红姐姐也是如此,唯一服气的是荀教主一人而已。”
  王元度道:“听姑娘的口气,似乎曾和钱兄动过手,在下很想听听经过情形。”
  白瑶琴当下把首次见到钱万贯,如何动手的情形说出。
  最后说道:“红姐姐平生眼高于预。这回可碰上倾心之士了。钱姐夫也因敬生爱,与红姐姐订下婚约。”
  王元度道:“据在下所知,这婚约是在三禁堡时宣布的。如若不然,钱兄就不得脱身了,在下说得对不对?”
  白瑶琴立刻忿然作色,道:“什么?难道你以为红姐设计迫钱姐夫承认婚事的么?哼!
  我红姐姐艳绝人寰,哪一个男人见了她,不是目眩心荡而又不敢作刘侦平视的,我红姐姐还须使手段么?”
  王元度见她如此愤慨,不能不信,歉然笑道:“在下本无此意,只不过在下晓得三禁堡中,有一位姑娘与钱兄以前相识,这才会提起在三禁堡宣布婚约之事。”
  白瑶琴已感到他这人胸怀坦荡磊落,决不是皱眉生计擅打诳语之辈。因此他不可能临时想出这番辩词。
  当下心回转意,怒意全消,道:“原来如此,倒显出我生气生错了。唉!我的脾气一向不好,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王元度微微一怔,忖道:“她也会认错道歉,这实在是想不到之事。”
  顿时观感变了不少,含笑道:“姑娘一片纯真,喜怒出自衷心,实是不可多得,在下先说错了话,可怪不得姑娘不愉。”
  他停顿一下,又道:“姑娘请将那行宫所在赐告,待在下加急赶去,谅那荀教主虽是武功高绝,却也未必赢得我和钱兄两人联手之势。”
  白瑶琴问道:“假如教中高手倾力而出,把你阻住,钱姐夫岂不是孤掌难鸣?”
  王元度讶道:“姑娘说得虽是,但除此之外,难道尚有别的妙法不成?”
  白瑶琴道:“当然有啦,那就是我们一同前往。”
  王元度说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不劳姑娘前往。”
  白瑶琴摇摇头:“红姊姊和姊夫危在旦夕,我们马上赶去,还怕来不及,焉有时间去办旁的事情?”
  王元度自然是想不让她去,其实并无要紧之事。听她这么一说,竟无法反驳,寻思一下,道:“在下不妨坦白见告,既然令姊殷殷嘱托,又命姑娘销声匿迹,保存无声剑派一脉,姑娘岂可有违令姊此意,坚要涉险随行?万一有什么差错,教在下如何向钱兄交待?”
  白瑶琴笑道:“你何不早点说,假如是这个原因,我只须问你一句话,就能使你无言可答。”
  王元度道:“在下敢问其详。”
  白瑶琴道:“假如你兄长有难,有人劝你不可涉险,却让这个劝你之人自行前往,请问王大侠一声,你是听劝呢抑是不听劝?”
  她这一声王大侠,直叫得王元度哭笑不得。假如她说听劝,如何还算是大侠?
  天下哪有这等不顾手足生死,又让旁人涉险出力的,能称得上大侠的?当下只好苦笑道:“在下自然无法听从,不过……”
  白瑶琴道:“我虽是个蠢丫头,可是你这一声不过,我却猜得出下文。”
  她的为人既刁蛮,又顽皮,辞锋又锐利便捷,令人觉得委实难惹。
  王元度道:“那么索性请姑娘猜猜吧!”
  白瑶琴笑道:“你为人蛮老实可爱的,我真的喜欢你啦!”
  要知她并非出入情场之人,从来没有说过这等露骨大胆的话。
  毛病完全出在王元度的坦白宽宏,处处相让,于是把她的刁蛮大胆作风都惹了出来。
  王元度面上方自一红,白瑶琴接着说:“王大侠别怕,你已与蓝家二小姐订下婚约,我再没出息,也不至于真的动你的脑筋。”
  说罢哈哈而笑,其实心里头苦涩得像咬嚼莲心一般。 
  
    
  
  第二十七章 中淫毒再遭桃花劫
  
   
   王元度道:“姑娘最好言归正传,要知时间无多……”
  白瑶琴道:“好吧,你那一句话,底下可是想提及武功行不行的话么?我不妨告诉你,我红姊姊虽然刻法精绝,不弱于姊夫。但假如加上我联手出剑,威力更强,这话你相信不相信?”
  王元度叹一口气,道:“我信不信难道对你发生作用么,瞧,咱们免谈啦,还是动身上路为是。”
  白瑶琴道:“好极了,走!”
  当先行去,王元度随后跟着。
  她找到了马匹,回头瞪了王元度一眼。道:“咱们只有一匹牲口,如何是好?”
  王元度心想:“这有什么好问的,难道我们可以同乘一骑不成?”
  口中应道:“在下脚程还过得去,姑娘尽管上马疾驰。”
  白瑶琴道:“那怎么行?”
  王元度大吃一惊,道:“不行的话,那便如何?”
  白瑶琴讶道:“你怕什么?我可以步行陪你呀!”
  王元度道:“何必两个都跑得筋疲力尽?再说你一个大姑娘家,在路上飞奔,更惹人注目。”
  白瑶琴道:“其实要紧的还是你,你决计不可筋疲力尽,这样吧,我步行,你骑马,反正几个时辰就可赶到地头。”
  王元度沉吟一下,道:“白姑娘你在一元教中,地位甚高,定然详知一元教在附近各处的巢穴。”
  他撇开了步行骑马之事,问起这个问题,白瑶琴讶道:“我当然知道啦!”
  王元度又摇摇头道:“不行,知道也没用,想那姜石公何等狡猾,怎会往你已知道的地点跑?”
  白瑶琴恍然道:“原来你是考虑到红姊已不在那行宫中,这话实在有理,我们胡乱猜测一下,碰碰运气。”
  王元度道:“在下认为姜石公一定会往我们猜不到的地方走,荀伯业定会听他的主意。”
  白瑶琴道:“为什么呢?”
  王元度道:“因为姜石公不认为我们是十分聪明机警之人,这一来可就大有分别,假如他对付智慧很高之人,必定前往隐秘难觅之地,假如对付普通的人,他将使用空城计,故意藏在易找之处。”
  白瑶琴苦笑道:“我还是听不懂。”
  王元度道:“只怪我讲不清楚,假如我是姜石公的话,如若认为对手智慧过人,则对方必定考虑到这条空城计,虽然经过显眼之处,也不会大意放过。所以必须藏身于真正隐秘之地,设若他认为对手乃是普通的人,则对方一定猛向隐秘地方找寻。然而就近的地方,反而会忽略了。”
  白瑶琴喜叫道:“你猜得好极了,我看你简直比姜军师还强。”
  她接着抿嘴一笑,道:“原来你只是忠厚大度,并不是老实愚笨。”
  王元度心中嗟想道:“这位姑娘竟然是我的知心,很少人能看得透我乃是聪慧忠厚之人。”
  他微笑道:“姑娘过奖了,常言道是愚者千虑,亦必有一得。这个猜测究竟对不对,还待事实揭晓,现在姑娘请上马吧,我们反正不能走得太快,还是别让人觉得惹眼的好。”
  他找出假须假眉,粘贴上去,顿时变了样子,一面说道:“现在到前面市镇。换一身衣服,打扮为行旅商贾,或者暂时可以瞒过他们的耳目。”
  白瑶琴道:“我也要化装上路,请你回转头,我得更换衣裳。”
  王元度不便多问,如言回过头望向别处。耳中只听得她换衣服声。又过了一阵,白瑶琴道:“行啦!”
  王元度回眼望去,但见她已换上男装,头戴方巾,俨然是个白面书生,她很得意地问道:“怎么样?别人看不出来我是女扮男装的吧?”
  王元度道:“的确不易看出,但你剑插背上,固是很便于发出,却也易惹武林之人注目。假如佩挂腰间,就不致如此惹眼了。”
  说时,白瑶琴解剑改悬腰间,接着又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却怕你不敢坦白回答。”
  王元度见她神态中含有神秘的味道,实在测不透那是什么问题,便询问地瞧着她,没有开口接腔。
  白瑶琴微微一笑,举步走到他面前,相距只有尺许,目光锐利地迫视着对方,道:“刚才我换衣服的时候,你心里想不想回头瞧上一眼?”
  这个大胆的问题,连王元度,也不禁为之面红。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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