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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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粉干戈-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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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元度头痛起来,道:“好姑娘,我错了,实在很对不起你,别哭了行不行?”
  白瑶琴忿忿道:“那么你把那面情镜给我。”
  王元度真怕她继续哭闹,便在田夫人身上搜索,果然找到一面用丝巾包裹着的硬物。他也懒得打开,径自交给白瑶琴。
  白瑶琴道:“你不打开看看,怎知是不是情镜?”
  王元度道:“一定不会错了,我不要瞧这种东西。”
  白瑶琴冷笑一声,道:“你怕被它的魔力所迷,无法控制自己是不是?”
  王元度懊悔地想道:“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她还要大胆任性的少女了,什么话都敢说,从不会面红,我真是倒霉,才和她走在一块儿。”
  白瑶琴见他不言语,便又道:“你枉称大侠,却连一块镜子也不敢看,将来再碰上这等异教之宝,看你怎么办?”
  王元度面色一沉,异常严肃地望住她。这等眼光,只看得白瑶琴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不知不觉垂头回避。
  只听王元度缓缓道:“好,我如不打开丝巾,看上几眼,谅你永远不会心服。”
  他动手解开了丝巾,但见一块椭圆形的金属,银光灿烂,但上面却有两个小小人像,叠卧其上,却是金黄色的。
  这两个叠卧在一起的人像,雕刻得十分细致精美,与真人无二,竟是一男一女,正在合体交欢。
  王元度从来没见过这等淫亵的景象,不觉呆了一呆。旋即晓得这是情镜的背面,当下把镜子翻转,可就见了镜面了。
  但见这镜面光莹晶亮,毛发可鉴,一如平常的镜子,没有什么可怪之处。
  然而他多注视一眼,立时感到不对,这镜面上的反射光线好像特别强烈,有某种奇异的感觉从双眼渗透入心。
  而他也顿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脑海中闪掠过镜背的男女交欢人像,他很想反转过去再仔细看那对人像的姿势。他记得那个女像不但曲线玲拢,惹人之极,同时面貌娇美媚艳,也须再加细看。
  他尚未翻转镜子之时,心中又泛起白瑶琴的影象,那却是她当晚裸肩露臂的背影,并非她平时的模样。
  王元度大吃一惊,忖道:“我以为已忘记了她那天晚上的模样,谁知还是藏在心中……”
  霎时之间,浑身直冒热气,那高耸雪白的胸脯,以及浑圆有弹性的玉腿,在眼前浮现出来,极是鲜明。使他血液迅急奔流,百脉贲涨,灵台方寸,渐渐有点迷糊。
  白瑶琴见他神情有点呆滞,立时晓得那面情镜魔力发生作用。
  说也奇怪,她发觉了这一点,第一个反应竟是忖思如何能使他向自己动手,竟没有丝毫要帮助他使他清醒的念头。
  她只觉自己看情荡漾,恨不得立时投身在他怀中,承受雨露之欢。到了这等时光,她自然不会考虑到她这等奇怪的反应,到底是由于田夫人的毒药催发了春情,抑是她深心中实在愿意献身给他。
  反正就是如此,她自家早已欲火上焚,春情摇荡,颤声叫道:“王大哥,我在这儿。”
  王元度身躯动了一下,但没有转头看她,仍然注视着那面情镜。
  白瑶琴又叫道:“大哥……大哥,我在这儿,你过来吧……”
  王元度声音沉浊地道:“过来干什么?”
  白瑶琴道:“你要怎么样都行,快来呀!”
  她的声音之中,流露出她的饥渴之情,充满了媚情荡意。
  若然换了别人,莫说是被情镜魔力所迷,即使没有情镜,也很难抵抗这等魅惑媚荡的呼叫,而且任何男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王元度身子又震动了一下,终于缓缓转头向她望去。
  但见白瑶琴双颊潮红,媚眼如丝,一股春情艳态,魅惑无比。
  然而王元度虎目中却射出坚毅不屈的光芒,此刻他正在与欲念对抗,其艰苦一点不下于他当日在修迷密阵,被毒蜂螫体之时,那时候他多少次都精疲力尽,要跌倒在地上。
  但假如真个跌倒,必死无疑,他全凭盖世的意志毅力,奋力支撑到出了大阵才倒下。
  现在虽然煎熬难当,迫他的不是肉体上的痛苦,亦不是极度疲倦,但他却晓得一旦被欲念占胜,此身从此沉沦,永远不能在欲海中自拔了,亦将失去他在武林中的一切,因此,他又一次使用意志的力量。
  白瑶琴以饥渴的声音叫道:“啊,大哥,你为何还不来呀?”
  王元度收起情镜,大声道:“我先把房间收拾一下,搬走这些尸体。”
  说罢,起身动手,先把田夫人和田伯厚两人的尸体换起,走出房间。
  他把尸体丢在另一个房间内,回来经过天井时,仰头深深呼吸几口,顿时感到欲火平息了不少,只不过在意识中,还有少许对白瑶琴肉体残余的憧憬。
  回到房间,又挟起田仲宝的遗体,迅速出去,放在别的地方,然后走到厨房,舀了一盆冷水,把面庞浸在冷水中,一阵凉意,直透心中。
  这一下很有奇效,竟使他脑筋清醒,欲念全消,他抹干脸上水渍,望住早晨的天空出神。
  他暗暗忖道:“白瑶琴并未受情镜魔力所迷,但她似乎比我还要冲动,那种风情激荡之态,看来大有蹊跷。”
  此一想法,使他十分恐惧烦恼,只因他们还须呆在一起未知多久,又由于形势所迫,他们的行动必须守秘。
  这一来,他们两人比之正常之时,形迹必更亲密,也有许多机会缠在一起,免不了互相碰触到。
  例如现在他们动身赶路的话,她既然无法举步,他自然必须抱起她离开此地,这等厮磨碰触的举动,实是极大的危险。
  要知王元度也是血肉之躯,眼下是全凭后天的理智,抑制着天性中的欲念,不让自己沉沦在欲海中。
  可是他既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深知白瑶琴有狐媚诱惑之意,如若向她求欢,一定不会遭到反抗。
  这种种奇特的情况,形成了更强大的压力,迫使他向欲念屈服,去占有那具青春的肉体。
  他仰天长叹一声,心下十分犹豫踌躇,自知现在虽是能够冷静理智地分析形势,但见到她时……
  见到了白瑶琴之时,他的意志会不会崩溃呢?
  王元度自家又深深的叹一声,暗自忖道:“我刚才虽是已逃过了一次色欲大关,可是她表现得如此奇怪,又如此勾魂蚀骨,我却是个男人,焉能抵抗得住?”
  这正是他不敢立刻回去见她之故,如果她不是一定要自己抱着走路……他想来想去,脑子里乱得很,也就更加不敢回去见她了。
  但老是躲在厨房亦非办法,他只能逃避一时,终究还要面对现实。因此,他极力筹思解决之法。
  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妥善解决之法。他便动手生火做饭,把白瑶琴丢在那儿,暂时不去理会。
  饭熟场开之后,他没有动手盛饭,也没有送去给白瑶琴进食之意,却反而取出那面情镜,沉吟把玩。
  自然他大有深意,乃是想找寻出此镜的魔力有没有破解之法,好在白瑶琴不在眼前,尽可不用顾忌。
  说也作怪,此镜在这刻却一如普通凡俗之物,毫无奇奥之处。他又收了起来,长叹一声,走出厨房。 

   
    
  
  第二十九章 葛翠翠香吻传剧毒
  
   
   才走到天井中,突然一阵冷冷的声音贯入耳中,却是一个女子口音,虽如此冰冷,却仍然很悦耳。
  那女子道:“你意欲何往?”
  王元度吃惊地回头望去,但见后门已打开,一个女子站在门口,身上一袭粗布衣裳,乍看宛如寻常村女。
  但她的举动以及娇美白皙的面貌,却显示出她并非寻常之人,也看不出她的年纪大小。
  这是因为她看起来好像是个少女,但细细看时,又好像已经有二十七八岁。在那时候的女子,鲜有二十七八尚属云英未嫁之身。
  王元度拱拱手道:“姑娘贵姓芳名?”
  那女子道:“好笑得紧,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王元度道:“在下王元度,甚望姑娘赐告姓名,以便称呼。”
  那女子道:“称呼是假,你想从我的姓名之中,看看能不能想出我是什么出身来历,是也不是?”
  王元度道:“不敢相瞒姑娘,果有这意思。”
  那女子道:“我的姓氏你决计没有听过。”
  她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对方,话声停歇一下,才道:“你到我家干什么?”
  王元度大为惕凛,道:“原来姑娘是本宅主人,那么原住此处的田夫人,便不是真的屋主了?”
  那女子道:“谁说她不是?”
  王元度点点头,道:“那么你们两位都是本宅主人了?”
  说话之时,已暗暗运功聚力,准备出手。
  那女子态度暖昧地冷笑。下,道:“不对,我老实告诉你,我只是田大嫂的邻居。”
  王元度仍然小心戒备,但表面上却装出释然的神情,说道:“那太好了,在下本来怀疑你们是一家人呢。”
  那女子道:“我也没有说和她不是一家人,但这话暂时不提了,我请问你一声,你烧熟了饭,为何竟不取食?”
  王元度道:“在下心事重重,所以食不下任何东西。”
  那女子道:“这话倒是不假,刚才你看的是什么物事?”
  王元度道:“是面古镜。”
  那女子道:“给我瞧瞧。”
  王元度道:“不行。”
  那女子道:“此镜可是你的么?”
  王元度道:“不是我的。”
  那女子道:“那么是田大嫂的了,你抢劫她的东西,又把她害死,自己可曾想到这等行为有点欺人太甚么?”
  王元度道:“姑娘到底是谁?”
  那女子道:“我姓葛,名叫翠翠,只是乡村中一个无知女子,你自然不会知道。”
  王元度面色一沉,道:“令师姊曾经提起过葛姑娘,说你就是与她齐名的毒教双姝之一,看来葛姑娘的武功比令师姊强胜许多。”
  葛翠翠道:“什么毒教双姝?我就是毒姝葛葛翠,谁要跟她排在一起?但闲话少说,你交不交出情镜?”
  王元度笑道:“这倒干脆,我也爽快奉覆一声,不行。”
  葛翠翠冷笑一声,道:“这面情镜在你手中,从此可以在天下女人丛中,予取予携,所向披靡。但这也不要紧,你若然定要拥取此宝,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元度心想此女不知何时潜入宅中,可曾先向白瑶琴使了手脚?因此他不敢太过得罪她,随口道:“什么条件?”
  葛翠翠道:“你把毒经献出,我就把情镜送给你,各行各路。”
  王元度道:“假如我献出毒经上卷,你就不向我们寻仇生事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葛翠翠沉吟一下,才道:“本教向来是睚眦之恨,亦必报复,像这等大事,岂能轻轻放过了你?”
  王元度微微一哂,道:“照姑娘这样说来,你竟是毒教中最宽宏大量之人了?”
  葛翠翠似是冷不妨他这一笑,竟是如此的丰神俊逸,只瞧得怔了一怔,才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元度道:“姑娘自家说过,贵教之人,向是睚眦必报,但你却可以宽恕在下杀死令师姊之仇,也甘愿放弃那柔骨派之宝,只要我献出毒经,就各行各路,互不相犯。这等条件听起来还不宽宏大量么?”
  葛翠翠道:“你晓得就行啦,毒经呢?拿来给我。”
  王元度谈谈道:“我还想知道一些事,例如你何时潜入此宅的?还是一直埋伏在宅内某一处?”
  葛翠翠怎知他的用心乃是设法探出白瑶琴有没有遭她伤害,在目前的情势之下,王元度实是不能抽身去查看,亦不能透露出这种担忧,免得被对方瞧出了弱点。
  她道:“我刚刚赶到的。”
  王元度道:“当姑娘见到会师姐尸体之时,有何感想?”
  葛翠翠讶道:“你问这些干吗?”
  王元度道:“姑娘如若从实赐答,在下便可以晓得姑娘的为人了。”
  葛翠翠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自家也不知道见了她的尸体之时,会有什么感想?”
  王元度皱眉道:“姑娘这话怎说?”
  葛翠翠道:“因为我至今还没有见过她呀!”
  王元度道:“姑娘如若不曾见到令师姊的尸体,为何晓得她已经身亡?”
  葛翠翠道:“我们毒教中人,便有这种本领,她刚才一死,我立时有了感应,迅即赶来,一进此屋,就见到你在审视那情镜,此镜乃是师姊从不离身之宝,由此可知你就是加害她的人。”
  王元度暗中松一口气,想道:“如若她这话属实,则她尚不知白姑娘的情形,假如那毒经上卷是在我手中,我真怀疑会不会交给她,以求相安无事之局?”
  只听葛翠翠又道:“照理说,你见我出现,应该有某种反应才是,但你却没有这种反应,莫非这面情镜已经失去了魔力?”
  王元度听不懂她话中之意,道:“在下应有什么反应呢?”
  葛翠翠道:“我看你拿镜的手法,便知你未得秘诀,不晓得运用此镜之法。照理,你应该像野兽般向我扑来才对。”
  王元度点头道:“这话有点道理,我只是天生自制力特强而已,并不是此镜失去魔力。
  姑娘是否相信在下之言?”他忽然觉得葛翠翠样子既长得美丽悦目,为人也相当老实。在她身上,似乎找不到邪恶的气质。
  葛翠翠当下道:“信便如何?不信又如何?”
  王元度道:“假如姑娘相信在下之言,在下便从实奉告,那卷毒经不在我手中,在下此生从未见过。”
  葛翠翠面色一变,道:“听起来你似乎不肯把毒经还给我。”
  王元度道:“在下从未见过毒经,教我如何给你呢?”
  葛翠翠道:“恐怕实情并非如此吧!”
  王元度双眉一耸,道:“在下生平不打诳语,姑娘爱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在下说过毫不稀罕此镜,这意思是可以把情镜给你,咱们就各行各路,互不侵犯。”
  葛翠翠怜悯地摇摇头道:“你的气概诚然可佩,但其实却是不识时务之人。”
  王元度的气反而平了不少,道:“你说在下是不识时务之人,那就是说你相信定能赢得在下了?是也不是?”
  葛翠翠道:“不错,我老实告诉你,敝教最擅长跟踪报复,手段诡秘难防。任何人只要惹上了敝教之人,便有如附骨之疽,终身不得安宁,至死方休,你纵然是天大英雄,也难逃我的毒手。”
  王元度道:“姑娘别忘了令师姊乃是死在我手底,你只不过是她的师妹而已。”
  葛翠翠道:“原来你因此之故,便以为无须怕我,其实你真是大错特错。我和她固是同出一师所传,但成就完全不同。在用毒方面,我们各有千秋,难分轩轻。但论起武功,她可就远比不上我,你不信的话,不妨出手试一试,但在动手以前,我仍愿提醒你一句,敝教中人例是睚眦必报,一旦为敌,终身不解。”
  王元度心中迅快地盘算道:“我虽然不怕她,但也犯不着与她终身为敌,假如她是个邪恶妖女,情势又不大相同。因为我可以毫不留情地杀死她。但她既然不似是邪恶之人,问题就棘手得多了……”
  葛翠翠耐心地等待他作最后的决定,美眸凝注在对方面上,在她目光中,找不到一点杀机。
  王元度缓缓道:“武功方面不必试了,在下相信姑娘一定比令师姊高强,在下甚望姑娘能信得过在下的话,那卷毒经的确不在我手中。”
  葛翠翠沉吟一下,才道:“我不相信。”
  王元度无奈地耸耸肩,道:“姑娘坚不相信,在下也没有法子。”
  葛翠翠道:“你先把情镜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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