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实力竞争的,为此还花了大价钱找了家很好的预算公司帮我们造预算。可那唐副总说,这一切都是白费,要想夺得工程,只能围标。于是我们就和唐总联合,把其他参投单位的标都买了下来。”
悠思不明白:“买下来?人家会同意?”
“是没那么容易,所以要唐副总出面做工作,为此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悠思总算明白了一点,“你们贿赂唐副总?”
表嫂插道:“根本就是他向我们要。”
悠思气道:“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表哥说:“虽然是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标,可我们在工程施工上还是精益求精的,并没有以次充好啊。”
“那是Kevin盯得紧,不然你们会不把行贿的损失补回来?这是犯法,你们知不知道?”
表嫂说:“我们也没想到唐副总会这么贪心。其实我们也一直怕出事,所以才动了脑筋让你替我们送海产给刘总。心想只要他收下,将来如果事发,他也不好计较。没想到他却把那箱钱退了回来?”
“钱?不是海产?”悠思懵了。
表嫂点点头,“只是上面一层海产。”
“多少钱?”
“五十万。”
“五十万?”悠思差点气晕过去,“你们竟敢贿赂刘总经理?”
俩人羞愧地低下了头,一会,表嫂继续说道:“刘总把钱退回来后,我们担心了很久,怕事情败露,结果事情真的就败露了。我们想这回坐牢坐定了,没想到刘总只是生气,并没有报案,那唐副总也只是撤了职,交出收受款项,而我们也只是交出送他的五十万,然后一并捐给了慈善机构。”
表哥说:“这次多亏了你们刘总,所以我们一直在想该如何感谢他才是,送钱是不可能的了,最好是约出来吃吃饭。”
“约到了吗?”悠思问。
表哥说:“约了几次也没约到,悠思,能不能你出面再帮我们约一下?”
悠思苦笑:“我约?我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表嫂说:“听你表哥说刘总要调走,我们正想着怎么见他一面才好呢。不管怎样,得当面道个谢才行。”
第十九章 不舍(2)
悠思离开诚信公司,呆呆地走上大街。马路上人流如织,车海茫茫,哪一个是他?哪一辆是他的车?
不,该离开的不是他,绝不是他!
悠思突然冲上马路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刘慕海的公寓。抱着一线希望使劲按响门铃,可是最终还是失望,他不在,他一定在别墅。悠思立刻又叫了一辆出租车奔往南郊,她依稀记得他家的别墅在南郊,有气派的门亭,有花簇的小道。可一到南郊的别墅区就傻了眼,葱葱郁郁之中,皆是类似的路径,那一条才能通往他的家?悠思坐着出租车在里面转悠了很久,那司机终于不耐,让她下了车。悠思于是挨个一家一家的找,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白天变成了黑夜,她又饿又渴又累,心愈是焦急不安。那唯一一次的关顾,记忆已太模糊,她根本就找不到。皆是华美至极的别墅,皆是相隔百米的距离。昨夜的未眠,今日的未食,她几欲昏厥。可是她要找到他,她要见到他。她要告诉他,他不必走,该离开的是她。她还要亲口向他说声谢谢,谢谢他放过她的表哥和表嫂。
一阵车灯扫过,悠思抬眼望去,白亮如火的灯那样刺目,她仓惶捂住双眼,整个人仍是炫在白光之中。哦,为什么那炽热的光久久不肯散去?为什么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人如此熟悉?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是他的声音,是他的身影。这一刻悠思只想哭,只想扑入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可是她不能,她什么都不能做。她蹲下身,双手抱住双膝,把她瘦弱的一张脸搁在上面。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好像什么都不能说……
他握住她的胳膊,将她轻轻扶起,“走吧。”
悠思机械地随着刘慕海上了车,不过两分钟的路程,来到了他的家。
他吩咐阿姨端了两杯咖啡来,悠思一接过便不管不顾地一口喝下。喉咙似有东西哽着,他别过脸去叫:“阿姨,麻烦你弄点吃的来。”然后,对悠思说:“饿坏了吧?”
悠思点了点头。
“找了很久?”
“嗯。”
“傻瓜,干嘛不打电话来?”
“你关了手机。”
他露出愧疚,“对不起,我忘了。”
她看着他的石膏手臂,问:“好点了吗?”
“好多了。”刘慕海抬手摸了摸硬硬的石膏,笑道:“不过还得一段时间才能拆掉它。”
“对不起!”悠思觉得内疚。
他盯着她,眼神清亮透明,不含一丝的杂质,“你没有对不起我。”
“还有,谢谢你!”
“谢什么?”他问。
“谢谢你放过我的表哥和表嫂。”
“我只是不想追究。”
“还有……”她把视线投向别处,没有勇气看他,“请你不要走。”
他眼眉微抬,轻声问:“你留我?”
她仍是望向别处,“该离开的人是我,所以请你不要走。”
他浅浅地笑笑,“既然要离开,谁走不是一样?”
她摇头,有雾气在眼角徘徊,他那么镇静,似乎一切都成定局。真的永远永远都见不到了,失落和伤感涌入她的心。
阿姨端了碗汤面进来,他接过,递给她,说:“快吃吧。”
悠思这回却并不觉得饿,她接过汤面,似乎难以下咽,可还是非常认真地吃了起来。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将她额前的细发捋上去,他说:“慢点。”
大颗的眼泪就这么掉下来,悠思放下面碗,抽出几上的纸巾擦泪。他突然将她拥入怀里,安慰说:“你不必觉得内疚,一年前我就该去美国分公司的,只是当时我选择了上海。”
他的胸膛那么厚实,可是并不属于她。她由他的怀中直起身子,虽然万分的不舍,却是终究要离开的。
“我要走了。”
“我已经让司机回去了,你怎么走?”
“我叫车。”
他沉默了片刻,说:“好吧,我送你。”
悠思竟没有拒绝,这次就由了自己的心吧,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第十九章 不舍(3)
花园里仍是熟悉的一切,那夜他是那样的不甘与无奈。忧郁与茫然积于她的心口,她竟是同样的不甘与无奈。
“悠思。”他说:“答应我不要离开瑞都。”
她点头,“我不离开。”
他竟是欣慰地笑了,他的笑很迷人,即使是这样的一个情境,他的笑于她仍是致命的诱惑。
他说:“走吧,送你到家门口。”
悠思说:“就到这里吧,再晚你该打不到车了。”
他点头,“那好,我走了。”
于是俩人走上马路,等了很久才叫住了一辆车。悠思与他挥手告别,止不住泪水涟涟。
直到那车消失在车海,悠思仍立在那里,心如刀割般痛了起来,这一刻的她竟是那样的孤独寂寞,那样的失落甚至绝望。他真的永远离开了自己,从今往后,看不到他的日子该如何活?
“悠思。”
一定是梦境里的声音,她竟是那样的不舍,耳畔才会幻化出他的声音。她又是那么地期盼那就是他的声音。她木讷地转过身子,他竟在眼前!他竟折回来站在她的眼前!他说:
“悠思,有句话我必须对你说。”
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两眼迷茫地看着他,听他说:
“悠思,我爱你!”
眼泪唰唰地流下来,她看他,仿佛薄雾里的天使,梦境里一样,那样俊美。
“我回来就是想跟你说这句话。”他笑着向她挥手,“我走了。”他转过身,真的走了。
“不要走!”悠思哽咽地叫道。
仿佛被电流击了一下,他戛然停步,却并不回头,许久,他说:“如果是你的心这么说,我会留下。”
是的!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她喊道:“不要走!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你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他仍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血液似乎已在身体里凝固,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他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干涩得无法开口。
他的双眼被泪水完全笼罩,他闭住眼睛,让眼泪尽情地流淌了下来。然后,他转过身,冲向悠思,用一只手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
“悠思!”
悠思耳畔响起了杨翰谨的声音:“别让自己的将来留有遗憾。”
是的,是的,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将来有遗憾?只要拥有过就好了,只要曾经拥有就知足了。悠思向上天祈求:就让我拥有吧,我不贪心,哪怕就一年,哪怕只让我拥有一年我也知足,就让我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记忆吧。她从心里喊了出来:“求你留下来!”
“好,我留下来。”
她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胸口,用哭泣表达她的感动。
“悠思,将你的心慢慢靠向我,可以吗?”
她终于泣不成声,唯有点头,再点头。
似乎再也没有言语能够表达此刻的心境,他紧紧地搂住她,紧紧地,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骨髓中。
如果是梦,只愿永远不要醒来。
许久,他稍稍扳离悠思,掏出手帕,将她的头抬起,替她擦去眼泪。
可是,悠思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于是他不断地轻声说:
“不哭,不哭。”
“呜……”她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哭泣。
“喂,我的衣服很贵的。”
哭声突然停了下来,悠思一下子松开了刘慕海,奇怪地看着他。刘慕海将悠思的手握住,让它重新环上自己的腰,然后再一次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笑着说:
“我开玩笑的,不哭了吧。”
悠思忍不住撅起了嘴。
“悠思,从我们第一次在公交车上相遇,就注定了我们彼此的缘分,所以,请你相信我,我会好好爱你。”
悠思一听,眼泪立刻又回到了眼眶。
从没想过刘慕海还会记得公交车上的相遇,原以为只有自己才会刻骨铭心。悠思感动得紧紧抱住刘慕海。她说:“对不起。”
刘慕海将身子与悠思的紧了紧,问:“对不起什么?”
“就是对不起嘛。”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对你太过分,才会让你感到害怕,对不对?对不起,悠思,也请你相信我,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从今往后,你只要时刻记住我爱你就行,那样你就不会再害怕了,相信我。”他稍稍离开悠思的身子,用炙热的眼神盯住她,无限深情地问:“在你的心里一直有我的位置对不对?”
悠思止不住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对不对?”刘慕海又轻声地问了一句。
悠思使劲点了点头。
这时悠思发现,刘慕海的眼波在慢慢变深,并渐渐荡漾起无限的柔情来。
刘慕海将悠思的下巴缓缓托起,深深地吻了下去。
当四片唇再次交合在一起,他知道他真实地拥有了她。他的舌在她的口中与她的舌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好像永远都不肯分开。悠思闭起眼睛,感受这消魂的一刻。刘慕海稍微透口气后,开始将吻落在悠思的眼睛、鼻子和脸颊上,然后又重新回到悠思的唇上,像是在尽情地吸取可口的蜜汁。
虽然刘慕海的手很不方便,但那一晚,俩人还是吻了很久很久。吻累了,便长久的相拥在一起。眼睛里看不到过往的行人,耳朵里听不见喧嚣的车声,好像世界唯有他们俩人存在。
对悠思来说,此时此刻,所有的过去都不复存在。
第二十章 你可要抓牢我,不可以放手(1)
分手的时候已是凌晨,整晚几乎无眠,可第二天上班,悠思依然兴奋,心头甜甜的。也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和他在一起吗?她一直问着自己。
想着要打个电话给刘慕海才好。他也许还在睡觉?还是等晚些再打吧。拿着手机时刻看时间,就这么一直心神不宁,刘慕海却打来了电话:
“想我吗?”
悠思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迸出这么一句来,一时怔忡。
“嗯?”他很快又轻轻问了一声。
悠思“轰”地涨红了脸,害羞地小声应了一句:“嗯。”
他却并不放过她,“不行,我要听你说出来。”
仿佛被对方看穿了心思,悠思更加窘迫,发出来的声音低不可闻:
“想。”
“我在公寓,你过来。”
悠思稍稍一愣,“我在上班耶。”突然想起什么,问:“你在公寓?那谁照顾你?吃饭怎么办?”
“没人照顾我,吃饭叫外卖。”
“那怎么行?”
刘慕海笑道:“心疼就替我送来。”
“那……我下了班过去。”
于是悠思下班后就到酒店的餐饮部去炒了两个菜,装了饭盒匆匆赶往刘慕海的家,自己则在路边面包店买了两个面包当作中餐在路上吃了。
到了刘慕海的家,一见到刘慕海,悠思立刻想起昨晚与他的长吻,顿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刘慕海看她满脸羞涩,笑笑,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拉,接着弯下身去吻她,许久才肯松开。
悠思发现桌上已经摆着饭菜,就问:“已经有人给送来了?”
“是啊。酒店派人送来的。”
“那我这个可以不用了。”
“谁说的,我就想吃你送来的。”
因为中午时间很短,悠思等刘慕海吃完饭,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向刘慕海告辞。
刘慕海问:“下午下了班会来吗?”
“你不去别墅住了吗?”
“从今天开始,住这里。”
悠思疑惑道:“为什么?别墅有阿姨可以照顾你呀。”
他朝她邪邪一笑,“我更需要你的照顾。”
悠思脸一红:“那你需要什么,我下午买回来。”
刘慕海说:“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你。”
悠思只觉得心里一阵甜滋滋的,看一眼刘慕海,见他一双眼睛火辣辣的,心里一阵慌乱,赶紧出了门。
下午一下班,悠思就往刘慕海家赶。在刘慕海家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菜和水果才上了楼,然后动手做了顿晚餐。俩人用晚餐的时候,悠思关切地问:“你手上打了石膏,很不方便吧?”
“是啊,洗澡洗不了,晚上睡觉衣服也脱不了,这一个月不知道该这么熬。”
悠思收拾完碗筷,开始帮刘慕海打扫房间,见客厅一角堆了几个果篮,还有补品和鲜花,一看就知道是探病的送来的,便问:“好像很多人来过嘛?”
“是啊。”
悠思帮刘慕海把补品和水果规整好,说:“等各部门都来人,看你东西往哪放。”
“我已经交代过,不准再送了。”
“那就更不行了,上回有位领导说不收补品和水果,结果我们全改送钱了。”
刘慕海哈哈大笑,说:“我像是会收钱的人吗?你放心好了,我交代他们不准来探病,更不准送礼。”
“那还差不多。”她宽心地回道,找来花瓶把鲜花插好。一切都做好后,从卫生间拿了条毛巾出来问刘慕海:“这条是洗脸毛巾吗?”
“是啊?”
“你过来,我帮你拧毛巾,你洗脸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