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臭美!”我失笑,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我是要问叶连息怎么样了?”
“他啊……不知道!”他犹豫。
这是不好的感觉。“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如果你还想和我做朋友的话,就告诉我吧!”
“嗯……”我可以想象他挣扎的样子,或许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他……不答应和艾玛结婚。”
“然后呢?”
“还剩下半条命。”
“那怎么办?你可以帮我救他出来吗?”
“帮不了!”他叹气。“我根本打不过父亲,他会魔法,而且那里守卫森严,困住叶连息的网必须找到对的人才能解开咒语。”
“对的人?”半条命的人可以撑多久?半条命的吸血鬼又可以撑多久?
“艾玛是这样说的,可我不知道那个对的人指的是什么?连她都解不开,我更没有办法。”他无奈。“除非父亲自己愿意将魔咒解除。”
“可以找到其他能帮叶连息的血族高人吗?”心渐渐的有些冰凉。如果那天执意不和他一起出去,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我也在努力的找可以救他的人,放心,如果找到了我会通知你的。而且,艾玛那么爱他,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挂了电话,更是头痛的睡不着。在网上查了很多吸血鬼的资料,没有找到关于什么“生死情结”的东西。
记起叶连息当初受伤的时候,救他回来,用蝙蝠的细爪子写过“妥芮朵族”,对,这个应该是他的族群。“从很久以前,妥芮朵族就是各种美的爱好者。美对妥芮朵族意义非凡,因此,他们把全副精力用于感觉美,让自己沈浸于美的世界里。妥芮朵族自认是美的保存与守护者,也是灵感之火的传承者。所有吸血鬼中,妥芮朵族是最羡慕人类成就的氏族……”只是介绍与传说……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仍是没有义正的消息,他还能撑多久?本来以为,他会想开了,同艾玛结婚,却没想到……抽屉里那一堆“有你在,很安心”,让我头痛欲裂。
铃声又响了,我神经质的找手机。张盛从一堆文件下面找到正在激烈震动的手机,递给我,无奈的摇头。
我干巴巴的笑,急急的看手机,竟然是顾鉴的号!“喂?”
“音,闲着了吗?”他的声音如常,没有波动。
“嗯,什么事儿?”想起Daisy、伊恩和琳导演的那出“万劫不复”的丑闻,有些讶异,能在这样的新闻中存活下来的人,不简单。
“出来聊吧!”清闲!难得!“中午我去你公司下面的咖啡厅。”
“好!”挂了电话,脑袋里出现满满的问号。他找我会有什么事呢?关于琳?关于Daisy?还是关于那桩新闻?或是他留给她们的孩子?
“想什么呢?”平萍拍我的肩膀。“没精打采的一上午了,没事吧你?”她把设计好的稿子放在桌上排序,一页一页的校对。
记得以前和她一起去客户那边送资料,走到半路,会发现不是稿子拿错,就是顺序排乱,经常是马上就到目的地了,又必须返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经常这样犯迷糊?可她就是又这样清醒着!
这些事该怎么去解释呢?就像我无意中遇到一个吸血鬼,他竟然就这样让我慌神了这么长时间,这种相遇该如何解释?顾鉴与Daisy、琳之间又该如何解释?
“我帮你点了套餐和菊花茶。”顾鉴早到,依然是整齐的衣着和迷离沧桑的眼神。
“好。”我坐下。
“你知道琳去哪了吗?”他问,像是随意的,轻描淡写。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善于隐藏的人。
“你的新婚生活怎么样?”
“很好啊!”他笑,看着我。“最近刚步入正规,找了条正确的路。”
搞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些事情我可能无权告诉你,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不能置之度外,你有责任。”
“你说Daisy?”他漠然,“我们早就分了,没什么责任可言了。”
“不是她,是她打掉的孩子,还有琳肚子里的孩子。”他的话,让我呕了一肚子的火。
“真的吗?”这惊讶,有些不可思议,不知道是不是又在伪装。“她们从来没有说过。”
“知道消息的时候,你正在结婚。”我吃着端上来的套餐,索然无味。“她们顾及到你的面子,你却从来没有顾及她们,鉴,不要怪我说的过分,你太没良心了!”
“啊……”他愣愣的看着我,“或许,真的是我错了!”
“你后悔吗?”
“是的,我是错了,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在做些愚蠢的事。”
“愚蠢的事?”
“是的,我已经查到那件事是琳和伊恩做的,本来准备要起诉的。”果然,他爱的只有自己。
想起平萍整理文件时认真的神情。“如果不想犯错,就要认真,如果不想再后悔,就去弥补自己犯的错误吧!”
“琳到底在哪?”
“你到底比较关心谁?”
“我也不知道……”
“那么,很抱歉,在琳不允许的情况下,我不能说。”我狠狠的吃着饭菜,真想把顾鉴撕碎了,这是怎样的人?拿Daisy和琳当什么?“你请客吗?”
“啊?是!当然。”
“服务员,拿菜单,我要加餐。”此时不宰他,更待何时?只想着钱,只想着自己!Daisy、琳,我就替你们惩罚他一次。翻到最贵的一页,猛点一通,美味都上来吧!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心里感觉痛快,哈哈,要怪,就怪你不该来找我打听琳的消息!
第三十三章 掩藏于美好之下的
一大桌子的美食,风卷残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不对,是真的有问题。咽下一大口的饭菜,有些喘不上气来。
顾鉴脸色铁青的给我倒了茶,“慢点吃,我又不会跟你抢。”
“你刚才说你查到琳和伊恩?”
“是啊!就是那个新闻。”他点明。
“就她俩?”
“对啊。”他疑惑的看着我。“哪里不对吗?”
“没有,只是没想到是她们做的。”我装傻,不是也有Daisy的吗?怎么只查到她们?伊恩不是做的很隐秘吗?怎么会被查到?
“你是怎么查到的?”
“有人告诉我的。”
“啊?”有人?“这人是谁?”
“不知道,一个陌生人发的邮件,和我说了一条线索,我就顺藤摸瓜喽。”
“噢!原来如此。”真希望这个人不是Daisy,可怎么就觉得是她呢?
见我吃的差不多,顾鉴准备结账。他看过消费单,很优雅的把卡放在服务员的托盘上。不过很快,他就优雅不起来了。
“先生,很抱歉,您的卡已经不能使用。”
“啊?”他狠狠盯了我一眼,只能从钱包里拿另一张卡。
“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呢。”我笑着看他。
“没见过你这样儿的,过来找你,还要我埋单。”
“是刚才你自己说请客的,怪你自己吧。”
回到家时,没想到伊恩和Daisy也在,而且Daisy还做好了饭菜。看到她,又想起中午顾鉴的话,心里闷闷的。
伊恩和Peter打打闹闹的,越显的乱糟糟的。“音,你怎么回来这么晚?”Daisy说,带着关心,“奶奶和Peter都饿坏了,我就先做了饭菜,一起坐下来吃吧。”
“噢!你们先吃着吧,中午和朋友一起吃的太多,还没消化。”
“音音是不是太累了?”奶奶看着我,眼神里透着担心。
我强打起精神,笑,“没事儿,你们先吃吧,我休息一会儿。”义正竟然还没消息。我换了鞋子,回房间,沉沉的趴在床上。
“心里有事?”Daisy坐到床边,抚摸我的头发,轻轻的。
我翻身,仰面躺过来,看着她,“顾鉴中午来找我打听琳的消息。”
“噢!”Daisy没有表情,浅绿色的眼影似烟雾。“还说了什么?”
“他要起诉琳和伊恩。”
“他真的要这么做?”
“Daisy,你是在报仇对不对?”
“当初不是跟你说过吗?”她微微的笑,手指轻轻在我的额头滑动,最后将整个手掌覆盖在我的眼睛上。“你太累了,休息吧。”
“Daisy,是琳错了,可伊恩没有错,为什么也要把她拉进来?”我拨开她的手,直接挑明,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起身,准备去客厅。
“Daisy,收手吧,这样做不会解决任何事。”见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拉住她的手,轻轻握紧,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不错,那是她做的。“我能感觉到你心里的痛,收手,可以吗?伊恩无辜。”
她只是回过头来抱住我,说:“出去吃点东西吧!”
我们竟都从未真正的理解过Daisy,她心里的痛,我所能体会到的,或许,只是十分之一。这张精致的脸下隐藏了什么?痛苦?绝望?仇恨?还是浓烈的,无处发泄的情感?
她会不会收手?我仍是不知道的。
天气很干燥,昨晚的一场雨并没有留下一丝湿润。地面都是干白的颜色,打开窗户,涌进来清新的气息,带着明显的凉意。广场上晨练的人,跑步的,舞剑的,打太极的……新的一天就是这样开始,不知不觉。
弄好早餐,Peter已经洗漱完毕,穿上我给他熨烫好的秋季校服,给我一个甜甜的笑。“小姨,是不是蝙蝠离开了就再也不回来了?为什么他去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
以为他已经忘了那个“宠物”,这个问题让我隐隐的犯难。“夏天过去了,天气太冷,蝙蝠就回家去了。”
“他也有家吗?我们家不是他的家吗?”
为什么他总有这么多问题?“他有自己的家,我们这里不适合他居住。”
“他的家在哪里呢?是不是艺术学校那?”
“不是,他早就不在那了。”我解释,搜刮脑袋里的信息。“他的家在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或许是某个山洞里吧,对,蝙蝠是住在山洞里的,睡觉的时候,爪子可以倒挂在岩石上。”
“噢!原来是这个样子?”他点点头,吃早餐。我去扶奶奶过来,他拿着三明治,又跟上来,问:“他是不是和小燕子一样?明年是不是还会回来?”
“嗯,应该会的!”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又顺手把他拉回座位坐好。给奶奶拿了牛奶,她却摆手,执意要喝燕麦粥。老顽童,老顽童,只能拿了燕麦片去煮粥。
Peter的问题还没有完,颠儿颠儿的跟着我进了厨房,“小姨,你说他明年会不会带一个小蝙蝠回来?”
“小蝙蝠?”我失笑,差点被滚烫的热水烫到。
“对啊,他可能是去山洞里找他的女蝙蝠去了,然后他们会有一个小蝙蝠,对吗?”
“呵呵……可能会吧!”叶连息听到这样的分析会是什么表情呢?可惜,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形。
“小蝙蝠的名字应该叫什么呢?我是不是应该给他的小蝙蝠取个名字?”
“嗯,应该要取一个的。”孩子的脑子里装了什么?这个世界如此绚丽而复杂,他们的心中却只有美好!
“冰冰啊,一大早的别说个没完没了的,吵的曾外婆头晕脑涨的。”奶奶终于忍不住抱怨,“赶紧吃早饭,上学要迟到了!”
第三十四章 救星
黄昏时,收到义正的信息。“21:00到零度酒吧,找到救星。”
这条信息并没有让我惊喜万分,只是让我从这几日的麻木中惊醒过来,泪水下流的冲动。救星是找到了,可叶连息是不是还活着?怕来不急,怕失望。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一个处于无望的人,遇到更大的失望时,就像一栋经历长久的风吹雨打的老房子,不去碰它,或许它会仍然屹立不倒,但是一碰,它就完全倒塌了,破灭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所有的一切都静止,只听到秒针在滴答滴答的行走,不紧不慢,似是流动的血液即将慢慢凝固。18:00至21:00——一万年,19:00至20:00——五百年,20:00至21:00——一百年。
Peter不肯上床睡觉,一直拉着我不放,似是感觉到我又要离开。奶奶带着老花镜看着京剧,又从眼眶上方瞪视我和Peter,责怪我们打扰她听曲儿。
无奈中想到一个人,偷偷跑回房间拨通电话。“清圆大哥,你现在有空吗?”
“有,怎么了?”
“我一会儿要出去,你能过来帮我照顾Peter和奶奶吗?”
“好,我马上去。”
“路上小心。”
我告诉Peter释清圆要来,马上又后悔说出口,忘记了释清圆是Peter心中的伟人。他一会儿要洗澡,一会儿要吵着让我拿伊恩新买给他的睡衣,还要把书和本子摆在书桌上……有一句话是,女为悦己者容,而Peter则是为偶像者容。
奶奶被他折腾的没了看戏的心情,直唠叨:“冰冰,你安静点,怎么和身上长刺儿似的!”
Peter哪还顾得了这些,门铃一响,先抢着去开门。跑到门口,又不忘回头看我,“小姨,我帅不帅?”
“Perfect!”真没见过这样的男孩,穿着睡衣还要装帅!
开门,释清圆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精心穿戴的小睡衣,而是一把捞起他,横夹在腰间,一直把他放在沙发上。那张小帅脸接着一百八十度转弯,变为苦瓜。
很长时间没有进酒吧了。那种阴暗和间或闪烁着的彩灯良久才适应过来。挨个地方找,就是没有义正的踪影。或许是在舞池了吧,这个时候他会有心情跳舞吗?绕着疯狂摇摆的人转了一圈,仍是见不到他。
忽然被人一扯,差点撞到吧台的高脚椅,接着又被拉正。手臂上的那只手传来冰凉的温度,抬头,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面容苍白,双眼凹陷,眼神咄咄。“是在找人吗?”他的声音混合在狂躁的音乐中,隐隐分辨出来。
“是,我在找一个叫义正的人。”我大声对他喊。
“跟我走,带你去。”他说着,便前面带路,我跟上。
在酒吧一角,原来还有一个狭窄的楼梯,是通往地下的,仅能容纳单人行走。楼梯尽头是一道门,推开,进去。音乐噶然而止。
这里面则是另一番景象,壁灯散发出清幽的光,宽阔的走廊铺了银灰色的地毯,天花板上精致的雕花让我乍舌。
他推开走廊尽头的门,让我一个人进去。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他一把推我进去,关上了门,这个人怎么如此野蛮?
“义正?在吗?”这里面竟都是面面相连的镜子,围成一个八角形,只看到自己的许多影子在晃动,连刚才进来的门都辨别不出来了。我挨面镜子推推敲敲,寻找出去的门,竟发现有一面镜子照不出影子,镜面上明晃晃的,没有任何东西。轻轻一推,镜子自动滑开,在我面前的是一条通道,尽头一道明亮的光。
我小心翼翼扶着墙壁向着那道光行走,终于到达——原来是一个华丽的房间。义正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正在聊天,看到我,义正便上前来拉我过去。
看到这个女人,想起楚瑞曾经向我描述的一个女人的样子。“是的,美女!很标准的美女。就像是雕塑家通过完美的美女模子复制出来的。”正常人的左脸与右脸都会或多或少有所不同,而我眼前的这个美女确实完全对称的,毫无瑕疵,有些怪异。难道她就是那个给我送盒子的女人?
“音,你知道这位大美女是谁吗?”义正嬉笑着问我。
“不知道。”我打量她,她也打量我,眼角里写着媚惑。
“她就是叶连息的亲妈!”
“很年轻,很美!”我称赞她,或许这就是永生的魔力,永远看不到苍老。“我叫骆音,也可以叫我音!”
“谢谢!”她的声音悦耳,像是唱高音唱过许久的人,带着空灵悠远的味道。“我想你在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对吗?”
“你就是给我送盒子的那个人?”我说出心中的疑惑。
“是。”
“我该怎么称呼你?”年轻如她,喊叶大妈不太好!
她笑,风韵尽显。“绰一。”然后示意我和义正坐下,“我早就料到息会出这样的事,他和艾玛不会在一起。”
“你给我那个盒子是什么意思?”当时,还被张盛怀疑我的仇人在里面装了定时炸弹。
“那里面有救息的办法。”她轻描淡写,对于叶连息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