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雨天的下午,李唯一坐在办公室看报纸,县委办的通信员送来了给他的一封信。信封上的字是打印的,而且没有留下地址,李唯一感到有些奇怪。他拆开信一看,不禁被信的内容惊呆了。
信的内容很短,都是打印的,上面写道:“李唯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乱搞下属的事别以为无人知道,你和赵晶晶多次在酒店开房的事实我已全面掌握,识相的话最好不要再犯,否则……”
看到这,窗外白光一闪,像冰冷的刀锋横扫过来,接着是一声惊天巨响,将李唯一震得脸色苍白。
事情怎么会这样?炎热夏日雨后的一阵微风吹过,却让李唯一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
他找来赵晶晶,问是否还有人追求她。赵晶晶笑了:“干嘛,怕我被人追跑了呀?”
李唯一神色依旧凝重,他说:“你只须告诉我有没有。”
赵晶晶见他神情古怪,不解其意,便说:“有又怎么样?”
李唯一突然加重了语气:“是谁?”
“干嘛问这个呢?”赵晶晶反问。
无奈,李唯一只好从抽屉中取出刚收到的那封信,并说:“本不想让你知道的。”
赵晶晶拿在手中一看,顿时花容失色,“这下完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接着又说:“都怨你,非要和我那个,现在被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啊?”
李唯一说:“所以我想知道有谁在追求你,因为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你的追求者。”
“不会吧!”赵晶晶的脸上满是愁容。
李唯一分析说:“这不是一封敲榨信,而是要将我们拆开的恐吓信。想来想去,只有你我的追求者才会抱有这样的目的,而我这个已婚之人哪有人追求,所以信一定是你的追求者写的。因为在他看来,只有我们分开了,他才有希望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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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44)
赵晶晶听后点了点头:“是有几个人表示过喜欢我,但我想他们还不至于写恐吓信吧。”
李唯一问这几个人是谁,赵晶晶便将对自己表示过好感的都一一列举出来:一个是宣传部的小聂,曾多次邀请赵一起去吃饭,赵因盛情难却去过两次;一个是县剧团的小高,在一次演讲中认识赵后,不停地邀她去卡拉OK厅唱歌,赵也因盛情难却带一个伙伴去过一次;还有一个是财政局的小宋,曾托人打听过赵,后被赵知道了;最直接的追求者是县电视台的记者小任,曾三次写信给赵表达爱意,赵回了一封,明确告诉对方不可能,但小任表示绝不放弃。
二人分析来分析去,最后将怀疑对象锁定为县电视台的任大刚。
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知道是他也无济于事。李唯一担心,下一步他又会有什么样的过激行为呢?如果不按他所要求的去做,难道真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赵晶晶说:“要不我们别再继续下去了。其实就算没有这封信,我的心里也很不踏实。”
李唯一不言语,他如何舍得放弃这样一段得来不易的感情,但又不得不为眼下的情形感到担忧,如果一旦将任大刚激怒,无须人家采取暴力,只要将自己的事公开抖出来,闹得满城风雨,就够自己和赵晶晶受的了。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忍痛断绝与赵晶晶的情缘;二是赶紧和吴慧贤离婚,与赵晶晶名正言顺地走到一起。
可李唯一深知,这两条路都不好走。
望着赵晶晶那委屈、伤心的样子,李唯一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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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深圳的春子,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春子,仍然在继续他的打工生涯。在清一色的蓝色海洋中,他成了一条找不着方向的鱼。
这天天气比较闷热,即使是晚上加班到10点多才回到宿舍,也难以入睡。春子靠着窗户,刚要拿出一本书翻翻,楼上竟传来一阵噪杂之声,而且局面似乎越来越混乱,无奈,春子将书扔在了床上。
春子来到楼上天台上一看,方知是刚刚发生了一场打斗,从双方鲜血淋漓的惨状看,打斗肯定异常激烈。保安将参与打架的人带走了,挤着看热闹的工友顿时议论纷纷。
从大家的议论当中,春子才知道起因是两个男人为争楼梯间最顶上的位置而发生争吵。
春子感到难以理解,同住一室的一个工友便告诉他,楼梯间顶上的那个位置,是在厂里找了女朋友或有妻子在这打工的人的黄金宝地,也是晚上休息时间的必争之地。
春子还是不解其意。那人便直白的说:“那是‘野鸳鸯’们偷睡的地方。”接着又说:“本来大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先下班早并先爬上楼顶,那个地方晚上就属于谁,今晚正好两个人同时爬上去了,谁也不让谁,因此便大打出手。”
经他一说,春子这才知道打工仔们如果没有条件在外租房,即使是夫妻二人同厂,也只能分住男女宿舍。
另一个小伙子是春子同车间的,湖南人,他凑过来绘声绘色的描述:“你刚来几个月,恐怕还不知道吧,天气热起来后,在我们厂草地的角落里,还有楼梯间的最顶层,经常可以看到活春宫哩!”
春子不禁有些吃惊,原来打工仔们正常的夫妻生活竟是这样过的。
议论一阵后,大家各自走下楼来。春子在黑暗中发现,几个工友又迅速爬上了楼。春子一阵苦笑,估计他们又去争地盘去了。
工友们在一起进行了一阵无聊的交谈后,各自睡去。因为第二日紧张繁重的工作还在等着他们。
第二日,春子像往常一样给玩具上色,突然见昨晚那个和他聊天的湖南小伙子流着泪进了车间。“他不是刚到车间办公室接了一个电话吗?”春子心想,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由于组长要求工人们上班时间不得交谈,所以大家只用眼神向那湖南工友报以同情的一瞥,照常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
下班的时候,春子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这个叫胡平的湖南工友家里出了事,亲戚打来电话告诉他,他的父亲因车祸断了一条腿,而肇事司机逃逸,至使无钱医治,让他想办法寄四千元钱回去。可胡平由于平时贪玩,挣到的工资多半胡花掉了,哪还拿得出钱寄回家给父亲治伤,因此急得直哭。
春子想到自己也曾遭遇车祸的不幸,顿起同情之心,他问胡平:“你还差多少钱呢?”
胡平低声回答:“还差三千多。”
“你连一千块钱也没存到呀?”春子不禁有些吃惊,但还是忍住没有说他。春子心中一盘算,自己参加工作四个多月了,也存下了近三千元,不如拿出一部分帮他应应急,于是对胡平说:“你也别难过了,到我这儿先拿两千块吧,看还能不能再借点。”
胡平睁开泪眼感激地望着春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旁边的一些工友受春子感染,你一百我五十的开始捐款,总算将钱凑齐了。
自此之后,大家对春子充满了敬意,那个得到帮助的胡平更甚。
一天深夜3点多,熟睡中的春子被人推醒。迷迷糊糊的他睁开眼一看,原来胡平正向他直扮鬼脸。春子不明就里,糊里糊涂的随他来到走廊上,见他硬要拉自己上楼顶,便忍不住问道:“深更半夜你将我拉出来,到底有啥事啊?”
胡平见他不肯走,便和春子耳语道:“有一个重大发现,你千万别声张。”
春子说:“是不是‘野鸳鸯’在楼顶睡觉啊?我不去看。”
胡平摇头:“都三点多了,‘野鸳鸯’们早搞完各回宿舍睡了。”
春子疑惑地问:“那你是让我上去看啥?”
胡平说:“你随我上去就知道了,不过千万别告诉别人,否则人一多乱哄哄的就不好了。”
春子只好随胡平悄悄上了楼顶,原来还有几个人在那里聚精会神观看什么。
“我的天!”春子在楼顶随胡平指的方向仔细观瞧,竟发现一伙女工正赤身裸体在对面宿舍楼里洗澡。也许是女工们自以为深更半夜所有人皆已睡去,所以连窗户也没关,关键部位让站在至高点的春子他们一览无遗。
春子轻声问胡平:“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一秘密的?”
胡平说:“有好几天了。我那天半夜醒来睡不着,跑到楼顶想透透气,见有几个人蹲在那里看着对面出神,才发觉原来有这样的‘现场直播’可以看,简直要把我兴奋死。不过我们几个知情人相约,千万不可声张出去,否则看的人一多,没几天就要传出去,好戏也就看不长了。”
春子说:“那你为何要告诉我呢?”
胡平一笑:“你对我够哥们,有这么好的事,我能不让你一同分享吗。我和他们几个商量了,只允许叫你一个。”
春子无奈地笑笑,原来胡平竟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自己的谢意。不过一想到正因为打工的生活极其无聊,他们才会将偷窥视为莫大的乐趣时,内心也颇为释然。“不过她们何以要在半夜冲凉呢?”春子不解。
胡平说:“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厂里最近赶货,有几个车间晚上经常要加班到两点多,而那几个车间基本都是女工。”
“哦。”春子明白了。他跟着看了一阵,不想内心里竟也产生了某种异样的感觉。春子暗骂自己,咬着牙提前离开了楼顶。
之后的几天,胡平常在半夜拉春子上楼去看“现场直播”。春子嘴上说不去不去,却又总是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有一个女工格外引人注目。那凹凸有致的性感身段,足以让所有偷窥者喷血。但当那女工转过身面向窗户时,春子竟忍不住要叫出声——怎么真的是她!此时的春子不仅猎奇的欲望一扫而空,而且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他用力去拉其他偷窥者,语气严厉地说:“别看了,都随我下去。”
其他的工友哪里肯依,都说:“关你什么事,要下你自己下去。”胡平也说:“张大哥,你干嘛呢?大家正在兴头上,你让人家下去不是要人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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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45)
春子不听,硬要拉着他们下楼,因此发生了争执。胡平仔细看了看那女工,终于明白春子何以突然情绪激动,他对几个“同好”说:“算啦,对面那女的是张大哥的堂妹张霞,还是别看了吧。”
有两个工友闻听随即松开了与春子拉扯的手,可有一个人高马大的四川工友不为所动,他说:“是她自己洗澡不关窗,我不看白不看,想叫我下去,没门。”
春子说:“你到底下不下去。”
“不下去又怎么样!”四川人毫不示弱,将春子拉他的手用力一甩。两人因此交上了手。春子一不留神,左脸夹被四川人拳头击个正着,口里立即淌出了血。胡平几个连忙奋力将他们两个拉开,春子气极,在将被拉开之际奋起一脚向四川人踢去。谁知“唉哟”一声,四川人立马蹲了下去。
原来这一脚正好踢中四川人的“命根”,疼得他正打哆嗦。吵闹声惊动了熟睡中的工友。四川人的同乡和死党上楼见状,向春子猛扑上去就是一顿踢打。与春子要好的工友也赶忙出手,楼顶顿时乱糟糟一片。打架声最终惊动了在楼下值班的保安,总算制止了这次恶斗。
厂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决定将带头打架的那个四川人和春子开除,对其余参与打架和偷看女工洗澡的工人每人扣除工资200元。
对工厂来说,开除几个工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这件事让张霞深感痛心。她实在不甘心春子就这样被厂方开除,这不仅是因为春子是她名义上的堂兄,更主要的是春子为阻止别人偷看她洗澡而不惜与人打斗,这足可证明春子的内心已把自己当作亲人。
张霞为春子而感动,她决心尽最大的努力挽留住春子。
经过主管出面找厂长说情,加上厂长原本也欣赏春子的才华,所以由厂长亲自过问决定撤消开除春子的决定。
但让大家难以理解的是,春子竟自己要求要离开文轩厂。春子对极力挽留他的张霞说:“其实这次不打架,我也有要离开的打算了。我不能总待在这里,我要去寻找我的家人,寻找真正属于我的生活。”
泪水从张霞的眼里夺眶而出,她说:“你还没有恢复记忆,到哪里去找你的家人啊?”
春子说:“可留在这里我恐怕更恢复不了记忆,医生说我能否恢复记忆存在偶然性。若能回到昔日的生活,或者与某个至亲故友重逢,对恢复记忆很有帮助。”接着又说:“所以我想先离开这里,去别的一些地方,或许能找到我熟悉的环境,遇到我的故友至亲。”
“可是你要去哪里啊,中国这么大,哪里才是你的家?”张霞感到愀心般疼痛,她说:“你要寻找自己的亲人,就不把我当作你的亲人吗?”
春子听了也有些伤感:“不是的,我会永远记得你,以及你的哥哥,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张霞还想说些什么,却似乎又说不出口。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了春子,可是,她也明白自己并没有喜欢他的资格。因为在他的眼里,自己是主管的女人,准确地讲,是主管的情妇。这是事实,事实让她怯于对春子表达爱意。
春子向胡平等工友们道别时,这群平时放荡不羁、色得要死的伙伴竟出乎意料的变得极有涵养,一个个默默地望着春子,脸上写满了难舍之情。
走出文轩厂,张霞追出来递给他一个包,春子想再和她说几句离别的话,不想张霞转身就跑。春子看得出来,她的脸上已满是泪水,她是怕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而掩面跑开。
春子鼻子一酸,竟也有了流泪的冲动,但还是努力克制住了。他对挤在厂门口向他挥手致意的工友们喊道:“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声音还是带着哭腔,在1999年一个夏日的上午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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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是浅的,因为她看上去年轻而清纯动人;深圳是深的,因为许多人深陷于这汪欲望之海。
春子其实是第二次进入深圳市区,但他没有一点最初的印象,总觉得这里的时间有些与众不同,因为这里的人总是行色匆匆。春子明白自己出来所为何事,但却又显得漫无目的,他不知道自己将走向哪里。
春子感觉自己真正地陷入了孤独困惑。当这种感觉刚浮现之时,他就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轻易离开文轩厂,不该轻易离开关心爱护自己的张霞。
但能这样回去吗?春子摇摇头。他不能永远地待在那里,他要恢复记忆,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扮演真正属于自己的角色。他不想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来龙去脉,否则活得是多么悲哀。
春子找了家低档的旅店歇脚,因为前路漫漫,尽管张霞在临别时递给他的那个包中藏着5000元钱,加上自己的少许积蓄,估计能支撑一阵,但在高消费的深圳市区,如不想尽设法节省开支,自己很快就会寸步难行。
但如何才能尽快找寻到自己的亲人呢?春子翻阅报纸看到中缝的寻人启事时突然灵机一动:不如我也去登一个寻亲启事,将自己的照片刊登上去,或许能让亲人们看见。
旅店老板是个中年男子,经过与他协商,春子花800多元钱在深圳某报刊登了一个寻亲启事,说自己在一次车祸中暂时失去记忆,希望亲友在看到自己这张照片后能尽快赶来相认,然后是春子留下的旅店的电话。
然而见报五六天了,虽然也有几个电话打了过来,但对方赶来经过仔细辩认后都说是弄错了,让春子激动好几回,更失望了好几回。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怎么没有真正的亲人来相认?春子感到很伤心。
旅店老板说:“报纸几十个版面,谁会那么认真看呀,更何况你的启事刊登在更不起眼的中缝。”春子说:“你是说我应该在重要版面上刊登启事?可我哪有那么多钱。”旅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