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魔语- 第63部分

我想对着优狠狠的扇一巴掌，让她从这奇怪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但是我却没有这样做，虽然她是在笑，但是我却从优的眼睛中看出了更深层的东西，那是悲伤，绝望和失落的混合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就擅自行事？
“为什么……这么做？”
我强忍着怒气问道。
“因为………”
优的表情丝毫没有由于我的生气而改变，她静静的笑着。
“这样一来，会很有趣不是吗？”
我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转身走开了。背后隐隐约约能够听见，优的哭声。至少今晚，还是不要再去打搅她了。
“凖。”
楼梯边，爱莉莎站在那里，不住的抚摸着怀中的尤菲亚。她抬头看了一眼我，接着迅速低下头去。
“萤离开了。”
“我知道。”
“………………”
短短数语，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她会单独前来找我谈，恐怕也是怕破坏大家的心情吧。眼下组织的成员正因为旗开得胜而欢庆，在这时候优做出如此举动，实在谈不上会有什么好的影响。
“她会回来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也许她会，也许她不会。
“我倒是蛮感谢萤的呢。”
突然，爱莉莎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让我有些诧异。
“感谢？你感谢她什么？把你杀掉的那件事吗？”
但是爱莉莎只是鬼异的笑了下，接着就跳下楼去。
“不告诉你。”
真是的，今天这些家伙都一个个怎么了？乱七八糟的，个性也变的有些奇怪。楼下众人热闹的谈话声依然在继续，没有人发觉到这里的异状。我又回到楼下的会厅中，拿了一瓶酒后对布朗先生打了个招呼，接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视，依然可以看见从下午开始就不断重复的新闻。
“今天下午7时许所发生的神秘谋杀案已经震惊全国，没有任何人可以说明这些突然出现在街道上的尸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警方已经下达了宵禁令，但是人们对于这种方法能否有效抑制神秘谋杀感到怀疑。首相要求在24小时之内破案，目前警方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线索，但是能否破案，目前还是未知数。”
现在战斗是越来越困难了。
我看着电视新闻，不由这样想到。在以前的时代，即便出现这样的事，我们也不必有任何顾忌。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人们越来越关注自己身边所发生的怪事，他们那愚蠢的好奇心给我们带来的麻烦远远比想象的还要麻烦。全球每年失踪人口中，有75％左右都是因为探知到异种存在的秘密，而被灭口的人类。我们已经不能再象以前，利用迷信和神迹去操纵这些人类，相反的，一旦暴露自己，就很可能意味着死亡。
这也许就是改造派想要找回昔日荣光的原因，他们想创造出和以前一样，由异种而不是人类操纵的社会。不甘于影响力的减弱，我们本身也采取了很多方式。但是效果都不怎么样，难道说，我们必须把操纵世界的权利让出去吗？
想到这里，我展开双手，无意义的凝视着。这手中所握着的一切权利，终将被人类取得。难道我们只能沦为人类的实验材料，为他们那无聊的科学事业添加什么新的要素吗？不光是改造派，在我们和守护派中，也有着同样的担心存在。
“萤…………”
被冰块冷却过的酒顺着我的咽喉流淌入内，却依然无法熄灭我心中焦躁的怒火。
伸出右手，我召唤出一只使魔嘱咐它去寻找萤之后，便关掉了电视。
真是的，明明很稳妥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王者间的战斗
　　　　“萤还没有回来。”
爱莉莎趴在我房间的沙发上，抚摸着尤菲亚的身体忧虑的说道。
已经过了整整一星期，除了萤离开之外，这里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事情。优刻意的躲开我，也许还在为那天的失态而感到后悔吧。老实说，在她觉醒后，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哭泣。真不是什么好事，那只狐狸又喜欢把事情放在心里，我不认为自己过去摆出一幅保护者和情人的样子说几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如告诉我吧。”之类的话就能让她敞开心扉。
当然，莹这边的情况也很让人担心。为什么要在这样一场胜利后，做出如此举动，我承认我真的一点也没办法理解优的想法。
“我去找萤，你注意优的情况，记得我的嘱托。”
“发现她了吗？”
“使魔报告，她最后一次出现还是在这附近，要在这个充满金发碧眼人种的地方找一个亚洲人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交给我吧。”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接着向门口走去。
“优的情况不是很好，所以还是要麻烦你了。一旦出什么事，别忘了………”
看见我做出的手势，爱莉莎轻点了点头。
“我会召唤它们的。”
“很好，乖孩子。”
虽然说要寻找萤，但是情况也并不如想象中乐观。不知道是不是她发现了我所派出的使魔，在到达地点之后便无法找到她的行踪。问遍周围的人，也并没有见到萤的样子。别说外国人了，甚至连陌生的女人都没有看见。这让我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难道她躲藏起来了？
总而言之，没有被其它势力的人抓到是件非常幸运的事。要想对付萤体内的贞德和六六六，不是高等级异种的话是做不来的。但是这附近并没有高等异常残留的气息………话是这么说啦，但是连萤本身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也算是一种失败。
我谢过在街边的流浪艺人，接着摇摇头走入酒馆当中，虽然对在这里找到她不抱任何希望。但是不管游戏还是现实，很难否定酒馆是一个搜集情报的绝佳场所。但是不到数分钟，我又走了出来。里面那些乡巴佬也没能提供什么太过有价值的线索，相信他们的我也实在是太傻了。他们以为我是在找一个偷渡客，但事实并非如此。当然，警察如果找到萤，也许会把她送回去。但是我对于普通人类有没有办法制的住她深表怀疑。
“真是的，那家伙………”
我的抱怨只发了一半。
因为我感觉到，在某处，极速的异种能量正在飞涨。而且并非一人的力量，看起来所担心的麻烦似乎已经来了。
“真该死。”
我低喝了声，接着迅速向能量的发生点赶去。
没有人展开结界，能量的反应人数也不多。事实上，光靠感觉来看，这不过是场单对单的对决。会是萤吗？另外一个家伙会是谁呢？
当我穿过树林，来到郊外的高地时，数股剑不约而同的袭来。虽然目标并非是我，但是那散向四方的战意，却非常浓厚。在我的眼前，贞德正手握神剑，和一名金发男子对峙着。那男人看上去40来岁，飘逸的头发，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容和那潇洒的拔剑姿势，只是看上去便知不是好惹的对手。
我收敛气息，隐藏在树林的阴影中。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暂时不要干涉比较好。如果是两人一对一的决斗，按照规定即便是我也是无法插手的。而且这也不是萤，贞德的战斗能力应该还是信的过的。但是那个家伙究竟是谁？看上去相当眼熟，应该是高阶异种才对。
我拼命在脑海中回忆着，可惜我的大脑毕竟不是电脑硬盘，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能够有个模糊的印象已经很不错了。
“圣女啊，你的剑很锋利，可惜却很脆弱。”
“你在胡说什么。”
贞德上前一步，但是面对那发光的剑锋，男子只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太强的信念只会导致毁灭，你的信念就如同你的剑，很锋利，但是也很脆弱。”
“……………”
“你选择了战争之路，和当年的我一样，但是我们两都失败了，不是吗？”
“…………你不过是在逃避吧，亚瑟王。”
贞德口中念出了一个让我略为吃惊的名字。和被神圣化的贞德一样，亚瑟王在大不列颠帝国也是如同非人类一般的存在，他们的国家都遭受了侵略，反侵略的战争。如果两人诞生在同一时代，那么英国入侵法国的战争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即便在后世也时常有人津津乐道的提起着。现在，两个国家的代表性人物，跨越时空站在了这里，看起来我还是蛮有眼福的。
“看来，即便是死亡，也没有让你改变信念啊。”
亚瑟王拔出腰间的剑，行云流水般的动了起来。
“那么，死亡，让你改变了信念吗？”
贞德紧盯着对手的眼睛，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要打起来，但是在我的立场看，不管怎么样，在她遇到危险时，我还是得出去帮忙的。
“如果我可以选择，我相信自己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亚瑟王点点头说道。
“……………”
贞德没有说话，因为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幽兰黛尔闪电似的在空中划一道紫光直射过去，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般，在贞德动手的瞬间，亚瑟王的石中剑也向上挑起，夹杂着白色的光芒迎了上去。两条明亮的光线激射在一起，散发出巨大的能量冲击。
战斗正式开始。
真是胡乱来的家伙………
看着两人的战斗，我摇了摇头。这么激烈的斗争，居然不施放结界，这不是摆明了招人来看么？贞德一如既往的保持冷静，而亚瑟王也依然显得相当轻松，光芒四射，耀眼的使人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动作。唯一能够看见的，不过是紫色的闪雷与白色的亮线互相冲突，迸发出的火光。
“叮！！！”
亚瑟王又一次挑开贞德刺来的剑，接着迅速后退出了攻击范围。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
虽然对方已经还剑入鞘，但是贞德依然保持战斗姿势。
“因为没有结界，我可不想因为这种战斗被上头教训。而且…………”
说着，亚瑟王朝我窥视了一眼。
“我可不想惹怒你的骑士。”
“喂喂喂，我可不是什么骑士哦。”
既然已经被识穿，我只能苦笑着摆手走了出来。
“凖大人居然会亲自出马，老实说我有点惊讶，贞德有那么重要吗？还是说，这个女孩很重要？”
“这不关你事吧，亚瑟王。”
我耸耸肩膀。
“你作为改造派九大王者之一，随便来到这种地方好吗？”
“关于你们之间的战斗，我毫不关心。”
这家伙话说的这么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好了。
“那么你和她？”
“我只是想试试贞德小姐的实力而已，看起来…………”
说着，亚瑟王意味深长的看了贞德一眼。
“不过，你还真是悠闲啊。”
“嗯？”
“没什么，那么………再见。”
转过身对我们挥了挥手，这位传说中的王者，就这样离开了。
除了战斗的痕迹，树林中又恢复了平静。贞德看着我，我看着她，这实在是非常尴尬的情景。
“你不用来找我的。”
她淡淡的说道。
“萤呢？”
“她不愿意见你。”
“那么，身体的控制权已经彻底放弃了吗？”
听见我这个问题，贞德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缓缓摇了摇头。
“不，她不肯出现。六六六和我为了保持安定，所以不得不这样出现支持着身体，但是我们毕竟没有掌握主控制权。”
虽然不知道优究竟对萤说了什么，但是看起来足以让她厌恶到逃避现实的程度，这还真是麻烦啊。
“喂。”
我冲她喊到。
“萤，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声音。”
“…………………”
“你说过，不管是什么样的路，你都会相信我不是吗？”
“………………”
“我不会说什么保护你的话。”
我叹了口气，靠在树上点了根烟。
“你应该能听见，我就直接说了。你心里应该明白，罪魁祸首是谁。这不需要我多说明，但是你却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这也无所谓，如果不想接受就逃避吧。如果人生每一件事都直面以对的话，那么活着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偶尔逃避也是有需要的，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那么我没有任何意见。”
“…………………”
“爱莉莎说过，她不恨你。我只是来为她传达这句话而已，别的没有什么了。”
“………………”
“既然这样，那么我该回去休息了，再见。”
在我转过身，准备离开时，那个许久未听见的声音再次响起。
“请等一下，先生。”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去后的眼泪
　　　　我靠在树干上，萤低着头，呆望着地面，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刚才她出现叫住我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过了好久，她才轻摇了摇头，低声问道。
我没有说话，也许我知道，她并不需要我的回答。
“你恨我们吗？”
“………………我不知道。”
面对我的问题，萤只能这么说，也许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我很难见到这种阴郁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平日的乐观自信已经不知道飞去了何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要她坚强一点也没有可能。虽然现身在我面前，却好像依然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
“嗯？”
正当我看着她胡思乱想时，萤好像说了句什么，走了神的我急忙把思想召唤回来。
“你说什么？”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先生不肯抱我了。”
长发遮挡住了她的表情，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吗……………”
“是因为可怜我？”
“不。”
我向怀中摸去，可惜只摸出个空烟盒，只好无奈的再将它放回怀中。
“我只是不想让你有被欺骗的感觉而已。”
“那个时候，先生已经在考虑我恢复记忆的问题了吗？”
“………………大概吧。”
原本那个暗示就是优自作主张，不过我也懒的对萤解释。而且就算解释，在现在的她看来，可能也会认为不过是我在推脱责任罢了。那么现在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愿意回到我们所在的地方，见她这个样子，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我知道先生们做了不好的事情，但是…………我自己也做了。”
萤注视着自己的双手，那天优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
“我不但杀害了很多无辜的人，甚至也对爱莉莎下手，我……………”
“那又不是你做的。”
我打断了萤的话，同时在心中暗暗诅咒那头狐狸。你还真是事无巨细啊，搞成这样究竟居心何在？有必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吗？真是麻烦死了。
“但是，如果没有我的身体，她们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吧。”
“…………………”
的确，异种没有身体的话，有再强的力量也没有用处。这就好像核武器，如果没有经过正确的制造工艺，根本没办法发挥出威力一样。我为难的挠了挠头，努力寻找着话题。
“但是，异种间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你不必太为此烦心。”
结果，到最后我还是只能说出这种蠢话。
“除非逃到深山老林中去隐居，否则这种事在异种间是非常平常的。我以前就有告诉过你，要熟悉这种空气。虽然很抱歉，但是后悔是没有用的，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卷入了异种生活，这件事实在是…………”
“这不是先生的原因。”
萤打断了我的话。
“事情也许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在这家伙失踪的两天里，是不是受什么新教派洗脑了？但是在听到萤这样说的瞬间，在我脑海中就浮现出密莉丝手中那条金黄色与黑色各占一半的命运之线，难道这些都是她策划的？我不是非常了解命运女神的具体工作，比如说密莉丝是否会连某人某年某月某日在地上摔一跤撞到头这么精确的事都来制作。虽然在平常人看来是项简直不可能完成的巨量工作，不过对于她来讲，也许只是动动手指这么简单而已。
“也许事情原本不该是这样。”
我反驳道，毕竟我对于人认从天命这种看法实在很不以为然。除了命运女神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命运如何。生活就是在迷雾中探索的过程，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去尝试下。尽管那可能是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