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黄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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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黄云记-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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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水耐不住xing子,不耐烦地说道:“年轻人做事婆婆妈妈,和你火云大哥一个德行,想去便去,不去就算了,思前想后,天都亮了。她一个女子,你去了又怎么样,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陆崖解释道:“我不是怕她……”

    “去看看也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过你最好还是做好准备,那些鞑子诡计多端,以防不测。”火云见陆崖吞吞吐吐,便抢着说道。

    陆崖点头称是,回到房间取了揽月金鞭和越龙宝弓,又挎上装着武雷神机的皮囊,也不必知会陈一华与谢三安,便直接去会向南。

    火云担心,想要跟着他,却被若水拦住,“你就别去了,万一真是人家小情人相会,你跟着算怎么回事?”

    火云心想:陆兄弟武艺不俗,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也只好不理此事。

    陆崖辞别冰火夫妇,骑着大黄,正要出门,却见贾步平拿着酒葫芦笑嘻嘻地拦住去路,“小情人写信了?”

    陆崖脸上一红,“你怎么知道?”

    贾步平笑道:“大罗金仙什么不知道,我还知道你有桃花劫呢,要不要我保护你?”

    陆崖不以为意,嘿嘿一乐:“你知道的可真多,你最好别跟着啊,你是出家人有些事还是别管了,好好喝酒。”

    贾步平含笑不语,依着月亮门,看着陆崖走过。

    等陆崖赶到城隍庙时,却未见到向南的影子。那里自死了人之后,更显荒凉,一阵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寒噤,见城隍庙的庙门已然不见,原来的位置只剩下一个漆黑的大洞,仿佛是黑夜的嘴巴,要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陆崖顿觉一阵没来由的紧张,呼唤道:“小南……小南?”

    回答他的只有死一样的寂静,他心想,自己真是糊涂,向南怎么会挑选一个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与自己相会呢?莫不是真的有人使诈?可这一切又为了什么呢?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庙里传来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陆公子你来了?快救救我。”

    声音尖利凄惨,暗夜中听来极为刺耳,这绝对不是向南银铃一样的声音。

    陆崖下了马,慢慢地向那庙门处的黑洞走去,这次他事先有所准备,打亮了火折子以防再被什么野兽偷袭,火光下却看见若菊被反绑着吊在庙里的房梁上,两只眼睛只剩下一对血窟窿,鲜血从眼眶中淌出,流得满脸都是。

    陆崖大惊,将若菊解下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在这里,小南呢?”

    若菊哭着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本来奉命去给陆公子送信,可才出王府没几步远,就被人打昏,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被吊在这里,我什么也看不见,眼睛好疼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陆崖怒道:“是什么人这么狠心?”

    若菊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怎么这么疼。”她想伸手去摸,被陆崖按住,“别动,你现在伤口在流血,那信中写的什么,你可知道?”

    若菊道:“信中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主人只是要我送信,未曾提起。”

    陆崖此时已经明白了,定然是有人盗了小南的信,然后涂改之后送给自己。可也没必要将若菊的眼珠子挖出来啊,引我来这城隍庙又有什么目的?上一次来到这里便觉得yin森可怖,这次连狼也没有了,反倒更显心惊,敌人在暗处,不知道有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此地不宜久留,须得速速离去才好。

    想到这,他搀起若菊向门口走去,才走了几步,却听见有人一声暴喝:“来都来了,就想这么走吗?”

    接着四周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对着庙门的火把前,飞鹰手持着铁棍正怒目而视。

    陆崖一见是他,顿时明了,自己白ri里与向南手拉手的亲密举动被他看在眼里,试想之前有人言语中对向南不敬,他便出手杀了对方,今ri他见我和小南如此,定然是怒火中烧,若菊给我送信,他又迁怒于若菊,故此将她双目毁去,这人因爱成恨,已经疯到无可救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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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中)醉吟诗奇峰突变
    见到了敌人,陆崖反倒镇静下来,“原来是飞鹰将军,深夜请我来这有何贵干?”

    飞鹰冷笑一声,“师父已经把你的事说了,你是我夺得蒙古第一勇士的唯一障碍……真想不到当ri关帝庙里那名丫鬟打扮的居然是个男人,早知如此,我当初真不该留下你这个祸根!”

    陆崖道:“我也想不到亦摄斯连真的高徒居然用这种手段诓骗我前来,还伤了小南的婢女。”

    若菊闻听是飞鹰弄瞎了自己,顿时哭着骂道:“难怪主人不喜欢你,你这人心如蛇蝎,真是……真是……”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发泄,说了两个“真是”就再也说不出来了,血泪奔流,哭声不止。

    飞鹰哼了一声,道:“你休怪我,当ri在祁州是你们几个婢女阻止我取雪域毒莲,你们几个我迟早要一个个地收拾。若不是你们我怎么会有今ri?”

    若菊道:“主人不喜欢你,与我们何干?她盗走雪域毒莲就是不想你炼魔人,最终变得半人不鬼,你不理解她的苦心,执迷不悟也就算了,却还迁怒于我们这些下人……如今我……我……”说着又大哭,忽觉得眼中一疼,竟然昏了过去。

    陆崖见状道:“小南若真的喜欢你,就算你不去炼魔人也是一样,如今你已经铸成大错,杀人无数,应自知悔改才对,却还要迁怒与婢女,取她们的xing命,小南知道对你只有厌恶之情。”

    “住口”,飞鹰脸sè铁青,喝止道:“小南也是你叫的?”说着他将身上一直穿的兽皮退下,这件兽皮袄自陆崖见到他那一ri起,便穿在他身上,当时是冬天也不怎么起眼,但在五月里的初夏也穿这样一件兽皮,昨ri陆崖见他时,还极为不解。这时才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飞鹰身上已经结成了厚厚的一层鳞甲,似从肉中生出,除了肘腋关节等柔软处,无一不被鳞甲覆盖,若穿普通的衣服定然被鳞甲刺破。

    四周的火把被夜风吹得呼啦呼啦地响,火光照在飞鹰的光着的上身更显得恐怖。

    他冷冷地说道:“如今为了小南我已经变成了魔人,她是我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指望,无论是谁也不能将她夺走!张也好,你也好,谁阻止我我就要除掉谁”。

    火光一明一灭,陆崖眼前一花,飞鹰竟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在自己面前,再看火光下,十三个喇嘛面无表情地骤然出现,接着四周梵音大作,黑夜中听来格外诡异,那十三个人瞪着眼睛一起向陆崖冲了过来。

    他心知肚明,这定是亦摄斯连真的邪术,他们为了对付我可真够煞费苦心了,可他不亲自动手又是为了什么呢?是了,他自认为是得道高僧,害怕佛祖惩罚,不敢轻易出手,因此只叫那些没有灵魂的鬼脸来杀人,这也真够自欺欺人的,若是佛祖有灵,那第一个要死的就是亦摄斯连真本人。

    陆崖之前在平南王府,与这些未成形的魔人喇嘛打过一架,因此倒是不太慌张,比起飞鹰来,这些玩偶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自背后取出越龙宝弓,对着跑在最前面的喇嘛就是一箭,正中咽喉,喇嘛应声倒地。

    这时火光突然一灭,另外十二个喇嘛又从四周冲了过来,虽然黑暗中看不见他们,陆崖听声音也知道他们并未因第一个喇嘛倒地有所停顿,反而向前奔跑的更快了,陆崖回身两箭齐发,又中两人,此时已有一个喇嘛冲到近前,陆崖回身一脚,将他踢飞。可再想上弓箭已经来不及了。他随手抽出金鞭,一招“月满西楼”,将一个喇嘛打倒,同时单掌击向身后跑过来的一人面门。陆崖这一掌使上十成的功力,那喇嘛顿时脑浆迸裂,倒地身亡。

    四周的铜铃梵音越来越急,陆崖虽然连毙六人,但其余的喇嘛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列加勇往直前。

    陆崖又抽出另一条金鞭,双鞭交错,舞动如飞,在身子周围形成了一个大圈,将这些喇嘛重又逼退,火光一亮,除了刚才脑浆被陆崖打出的那一个喇嘛之外,方才倒地的那些竟然又都站起。

    陆崖大吃一惊,将金鞭抢圆了,向那些已经“死去”的喇嘛身上招呼,那些喇嘛木偶一样也不躲闪,站在原地任陆崖的金鞭向打草靶子一样打在身上,发生铿铿的金属声响,陆崖虽然招数jing奇,力道也猛,但始终无法将这群喇嘛一举击杀,虽然乍一看陆崖占尽上风,但这些喇嘛与平南王府的又有不同,根本就没有感觉和死穴,那咽喉上插着箭的喇嘛本来应该已经死了,鲜血从喉咙处流出可他就是不肯倒下。

    陆崖心中着急,自己体力总有耗尽的时候,在这么耗下去,非被他们活吃了不可。果然,打了半个时辰,陆崖渐觉乏力,出手便不如之前那般敏捷,那些喇嘛一边挨着打也一边开始反击了,两只手,不,与其说是手倒不如说是爪子,如削土豆一般向陆崖身上抓去,不一会儿,陆崖的衣服尽被抓成条状,身上也一道道都是血痕。有三个喇嘛抓住陆崖的金鞭一把夺了过去。

    陆崖此时方知这群喇嘛的厉害,随手一掌向其中一个喇嘛打去,情急之下一小股寒冰掌力凝于手心,喇嘛中掌之后,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呆立当场。

    “陆崖,你的武功不错,可惜今ri就要死在此地,我没猜错的话,学过寒冰火神功?可惜呀,还只是初窥门径,否则或许可以逃过这一劫”。飞鹰从暗处跳了出来说道。

    陆崖哪有功夫和他说话,但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陆崖,若是寒冰掌可以练成的话,可以将这些傀儡一一冻住,只是现在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本事,

    自己随手一掌,竟激发出新学的武功,他刚才一股激劲,心中一喜,以为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法宝,双掌齐发,想将十二个喇嘛悉数冻结。。

    他初学寒冰火神功威力能有多大,被冻住的喇嘛只是顿了一下,片刻功夫便行动自如。可陆崖的θ床荒芩嫘乃傧氪虺鐾恼屏Γ咕醯媚谙17茏瑁趺匆卜2怀隼矗吹故棺约浩灯涤鱿铡p>;  大黄此刻就在不远处,若能逃到附近,骑马逃走也好,但若菊怎么办?何况十二人将他团团围困,无论上纵前冲均无法逃出重围。他另一条金鞭,直刺两个中箭喇嘛的眼睛,只见红光迸出,可喇嘛并不因为目不视物而有所顾及,他们本来都应该已经死了,可却受梵音蛊惑,故此才能行动自如。他不禁想起在平南王府之时,与贾步平用敲铜锣的办法破坏亦摄斯连真法阵之事,随即口中高声唱道:“天地悠悠,纷乱不休……”,那首在忠义岛上听来的渔歌,他只会这一首歌,想不到这一唱果然奏效,一众喇嘛动作稍缓,陆崖趁机纵身跳出圈外,迅速从皮囊中取出五雷神机,上好了火药,此刻喇嘛又冲了过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三四个喇嘛的上身被五雷神机炸得血肉模糊,残肢断臂飞散开来,就算他们还受控制,却也无法跳起伤人。

    飞鹰也是大吃一惊,不知道陆崖这小子从哪里取出这样一件奇门兵器,威力竟有这么大,一时间倒也不敢上前。陆崖得空,挽起若菊扶她上了马,此时剩下的喇嘛又已经冲到近前,陆崖为救若菊,已经来不及与她同骑逃走,用力拍着大黄的屁股高喊道:“速回秀苑!”

    大黄听到主人的命令,四蹄腾空,载着若菊飞一样地消失在夜sè之中。陆崖跟着向前跑了两步,边跑边上火药,对着追来的喇嘛发shè一堆铁弹,五雷神机果然威力无边,将几个喇嘛打得支离破碎,任敌人如何摇玲,梵音如何响亮,也不可能再起来了。

    飞鹰恼羞成怒,趁陆崖火药未填满之机,提起镔铁棍吼叫着杀来,他的速度非是那群行尸走肉可比,几个起落已经来到陆崖身前,二话不说镔铁棍一个泰山压顶向陆崖砸来。

    若说方才的魔人喇嘛并未成形,只懂得胡打乱斗,凭借的是一身鳞甲的刀枪不入之驱,那飞鹰则灵活机变,除了鳞甲还有一条致命的镔铁长棍和一身高超的技艺。他一人的威胁反比那十三个更大,陆崖根本没有机会使用五雷神机,想要随手搭弓shè箭也已来不及,飞鹰不会给他一点机会,眼看铁棍劈头而下,陆崖心中着急,之前在杭州与飞鹰交过手,知道他力大棍沉,绝不能硬接这一下,当下不敢怠慢,向旁纵身闪过。

    铁棍在地上砸了个碗大的坑,带起的风竟将陆崖破损的衣角扫落了一大块,陆崖暗叫好险,回手金鞭一甩,使了一招“月起东山”,打向飞鹰左臂。

    飞鹰不躲不闪,硬生生地受了这一鞭,只听“铿”的一声,飞鹰身子一晃,竟是毫发未损,陆崖却感到手臂酸麻,单鞭险些脱手。飞鹰大笑一声,举棍横扫中宫,向陆崖胸前打来。陆崖向后一纵,险险躲过,心中竟有些惧了,暗想似这样打下去,我始终无法伤他,自己却随时有xing命之余,这可如何是好?

    飞鹰杀得xing起,左右开弓,左手一掌“山影千叠”,右手一棍,“横扫千军”,想要陆崖避无可避,陆崖见这一掌似乎就是向南所教的那一招。故此心中有数,把头一低,弯着腰突然欺身直进,从棍下钻过,棍风扫的后背一阵发凉,陆崖顾不得许多,左肩一挺,撞向飞鹰右臂,飞鹰虽然刀枪不入,但陆崖这一撞之力却也不小,竟把镔铁棍撞开了一个空当。

    飞鹰大怒,撤棍回敲,呼呼呼又是连环三棍打来,“好小子,功夫果然不赖,今ri我岂能留你?”说罢,用棍稍点向陆崖左肩,他这次出手更为迅捷狠毒,陆崖欺身太近,飞鹰连续三棍早已把他退路封死,不得已,勉强用金鞭挡了一下,顿觉虎口发麻,金鞭脱手。

    飞鹰趁势,一脚将他踹倒,踩住胸口,举着棍子道:“小子你别怪我,怪就怪你和小南在教军场卿卿我我,我为她已经……已经这样了,比武大会我输不起,也绝不允许其他男人碰她。”

    就在飞鹰举起镔铁棍要杀死陆崖的时候,远处传来一个男人刺耳的声音,听上去酸熏熏的,而且还有些滑稽,这声音叫陆崖十分惊讶,因为这声音是那么熟悉,一字一句仿佛是紧扣着陆崖的心弦。飞鹰也是一凛,那四周诡异的声音竟被这说话声盖了过去,声音中气十足由远而近,越来越响:“朝辞白帝彩云间,万里长征人未还,此夜曲中闻折柳,又惜空度凉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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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下)醉吟诗奇峰突变
    就在飞鹰举起镔铁棍要杀死陆崖的时候,远处传来一个男人刺耳的声音,听上去酸熏熏的,而且还有些滑稽,这声音叫陆崖十分惊讶,因为这声音是那么熟悉,一字一句仿佛是紧扣着陆崖的心弦。飞鹰也是一凛,那四周诡异的声音竟被这说话声盖了过去,由远而近,中气十足:

    “朝辞白帝彩云间,万里长征人未还,此夜曲中闻折柳,又惜空度凉风天”。

    陆崖一听这首被篡改得七零八落的歪诗就知道贾步平到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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