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求求韩江雪吗?他也许会比我好求一点,…”
我承认我此时的声音不同以往,显得过于的冷漠。我最不能允许的就是别人伤害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特别这次还是我至亲的亲人。
“我求过韩先生,可是…,小沫,韩先生很疼念沈的,他不会同意我的请求的,他已经决定要起诉玄映了,如果真的这样,玄映一定会进监狱的,他的一生…”
他的一生?现在我连我自己的一生都没有考虑过,更不要说别人的一生。我脑子里只有当时云又涵受伤后躺在病床上那苍白难受的样子。其他的都没有了。我现在不想再听金素珠说下去,当然我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安慰她,我现在只想见到韩江雪。我要亲耳听到他当面向我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他为什么要突然把低成本的爱情剧换成高成本的大制作?他为什么要突然修改剧本临阵换男主角?他为什么要把云又涵突然之间送到韩国这个本来并没有打算让云又涵来演的这个剧里?云又涵受伤的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像云又涵的那条伤腿那样已经慢慢长好。这件事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二十六、稀客贵客
虽然金素珠给了我一盆的眼泪,可我却没有丝毫的动心。我毫不犹豫地拒绝她。没有一丝的退让余地。哪怕她伤害的是我,我或许都有可能原谅他。可是,他伤害的是云又涵。这就连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谁伤害云又涵我都不会原谅他的。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的。
当我把金素珠送回她下榻的酒店的后,我载着一车的愤怒直奔了“锦江”集团。
刚到“锦江”集团的楼下,云又涵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让我现在马上回家来并说家里有客人。我愣了一下。我的家里来了客人?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到会有谁去我家做客?我想问他,他却已经挂了电话了。
我没多想调转车头,向着我家的方向驶了回去。
刚进家门,我按照以往的习惯换着鞋,随口问了一句,“小悦呢?”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就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如果不问过余悦似乎就很难安心。怪不得有些哲人说女人在成为母亲之前,心里只有他的男人。有了孩子后,男人就要排在孩子之后了。我可能也是被这种思想影响了,至少现在在我心里余悦已经非常重要了。
我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头也抬起来,这时我才发现我家客厅里已经满是人了。这让我很吃惊!我的家很少来人,突然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让我觉得特别的惶恐。
我故做镇定地来到客厅内,看到了坐在沙发外侧的云又涵。他缓缓地冲我笑着,样子看则忧郁却实则性感诱人。虽然只是偶尔暂露,却是他一惯的笑。我有时在想,他能红得这样彻底可能全在于这个笑容吧,很牵女人心!只是就目前情况我是绝对没有任何心情来欣赏他的这份笑容的。他对面坐着的正是我想要找的韩江雪。相对于云又涵,韩江雪的笑容更淡定而从容,看我的时候深遂的目光似乎有一丝怜疼,让人难以琢磨。挨着韩江雪的是一个年龄应该在六十岁上下的妇人。为什么说是应该呢?因为你很难把这样一位衣着华贵,仍然风韵犹存的妇人想像成普通的六十岁老妇人,就连坐着的时候也尽显高贵之姿。
还有几个衣着一体化的男子站在沙发的后面,应该是这个妇人的随从吧!
“你回来了!”
云又涵想要站起来,我连忙去扶他,不让他站起来。他的腿虽然已经愈合得很好了,我却仍然很担心。只怕他哪里动得不妥当,又会弄坏重新长合的骨肉。
“你就是沈儿的妹妹小沫吧?”
没有用人介绍,那贵妇人就已经问我了。语气听似慈爱我却总觉得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凌利。我也已经猜出来她是谁了。韩江雪的母亲、云又涵除了我母亲之外的另一位养母。
我点点头,“是的,我是沈沫!”
“经常听我儿子提起你,果然是天生丽质,惹人喜爱!”
她的这句话听起来很有意思。经常听他的儿子提起我?是哪个儿子呢?韩江雪?或是韩念沈?我的天生丽质又惹得哪个人喜爱呢?韩江雪?或是韩念沈?
我心里虽然这样想,却仍然要笑着说:“哪里有,是我哥谬夸了。”
我虽然没有问我心里的问题,可是她却问出了我心里所想的事。
“哪个哥啊?总是听江儿说起,沈儿倒是很少提,…”
她笑的平和,目光瞟向了坐在身边的韩江雪和坐在对面的韩念沈。韩江雪和韩念沈对她说的这句话像是没听见,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倒是我觉得挺别扭。
虽然心里别扭,却怎么能轻易流露出来呢。我嫣然一笑,淡淡地问了一句,“是吗?那也是韩董爱屋及乌了,我若不是念沈的妹妹韩董怎么会对我挂心呢?”
我说完这句话坐到了韩念沈的身旁,也不去管韩江雪听完这句话心里会怎么想?
“小悦呢?”
我轻声问韩念沈。
“小东带着他去游泳馆学游泳去了。”
他回答的很随意,就像孩子的母亲问孩子,孩子的父亲那种回答似的。这时,我就能感觉得到韩夫人看我们时异样的目光。她一定是觉察出来我们的关系不只是兄妹这么简单了。
“我这次来本来是打算接沈儿回去调养的,看来有沈小姐在这里,我就不用费这份心了。”
“谢谢夫人,照顾哥是我应该做的,我会尽全力的,我想韩董照顾弟弟也应该像我这个妹妹照顾哥哥一样对吗?”
我的目光扫向韩江雪的时候,韩江雪点点头,“那是当然,我当然会照顾好我的弟弟!”
听完他说这句话,我的心里仍然不是很舒服。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了结的。我一定要弄个清楚,替云又涵讨个说法。不能只是这句“当然”就能推托过去的。
随后和韩夫人闲聊了一些家常里短的事情。虽然只是一些锁碎小事,我仍然能从谈话间感觉出来这个韩夫人不是个一般定义内的富贵夫人,就单从她十年前做主收留云又涵并把云又涵捧红成大明星从而成为“韩氏”的品牌形象这件事就足可以看出她的才慧智谋。这个不逊于任何男子的女人不一般啊!
小东把余悦送到楼下后去了同学那里。我把余悦介绍给韩夫人后我们全家去了“锦江”集团在这个城市最好的五星级宾馆就餐也算是为韩夫人洗尘吧!
看样子韩夫人很喜欢余悦,拉着余悦的手让余悦做在她的身边。她至始至终也没有问过关于余悦身世的事。好像她就认为余悦是我亲生的,别的只字不提了。
“小沫,这孩子真好,要是我的孙儿就好了,江儿和沈儿都太不争气了,这么大了连个媳妇我也没给我娶回来。”
韩夫人说完这句话,我看了一眼他提的那两个儿子。这两个人倒好像没事似的,似乎这句话说的本来就和他们没有关系,没有必要理会一样。韩夫人说的没错,韩江雪已经三十五岁了,结婚却从来没有被例入到正式日程而这样的事通常急起来的都是老人。
韩夫人一边说着一边问着余悦爱吃什么,余悦乖乖地答着,仰着那张可爱的脸,叫着韩夫人“奶奶!”
就只这一句“奶奶”就让韩夫人笑个不停,还从脖颈上摘下来一个玉坠挂到了余悦的脖子上,“这个是奶奶送的,平安健康!”
余悦看向了我不知道怎么办,这东西从韩夫人的颈上摘下来的贵重自不必说,想来一定有特殊的意义。
我刚想说什么,这时旁边的韩江雪却先说道:“小说,奶奶给你的就带着吧,还不谢谢奶奶!”
既然韩江雪这么说了,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再说什么,只能冲着余悦点点头。余悦这才像韩夫人说“谢谢奶奶!”我也连忙从旁边说谢谢!韩夫人摆摆手说:“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了,说心里话我也是喜欢这孩子!”
这顿饭就在我和韩夫人以及余悦的说话声里慢慢吃完。席间的另两位大男人却很少说话,偶尔的几句也只是附合我们。
吃过饭后,我和韩念沈带着余悦回家了。我礼让过韩夫人,韩夫人笑着婉拒了。她和韩江雪回了“锦江”集团属下的一所别墅。
看着韩夫人那依然挺拔的背影,我的心萌动了一下。我的母亲也应该这个样子了吧!算起来竟然有五年没见过面了,联系的次数也少之可怜啊!
回我们到家时,小东已经在家了。他见我们回来了,连忙帮着扶韩念沈。
等我们都坐在沙发上时,余悦那个玉坠摘一来给我,“妈妈,这东西很贵吧?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要啊?”
我接过了玉坠放在手心看了看,那是一尊玉观音,通体碧绿,莹着淡淡且柔和的光,不看这雕工如何,仅这块翠玉就应该价值不蜚。
“这是阿姨从曼谷的玉佛寺里求回来的,阿姨很喜欢一直都带在身上,韩江雪信佛,有几次都想要过来的,可是阿姨都没舍得,这次给了余悦,我也猜不出是为什么?阿姨做事一向如此,由不得你猜的。”
听韩念沈说完,我也愣了一下。韩江雪是她的亲儿子,要过都没有给,怎么会舍得给了余悦呢?
我把那玉观音又挂在了余悦的颈上,“既然奶奶给你了,你就好好带着,这是保平安的!”
余悦把玉观音放到了衣服里面,紧贴着皮肤上了,“妈妈,我知道了,哈哈,这玉好凉啊!”
我摸了摸他的头,“洗一洗就去睡吧!”
余悦听话地去了浴室,客厅里只有我和韩念沈了。
“哥,有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事啊?”
“你受伤这件事不是偶然的,是有人故意的。”
我说完韩念沈没有说什么,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件事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这一句话引出了我三个问号。
“我从钢丝绳上掉下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出来了。”
“那你问什么不说呢?”
“没什么可说的,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说什么呢?”
韩念沈的表情很无奈,我能感知得到他很难受。我偎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你想怎么办啊?”
“不想怎么办,我只想看着我旁边的人怎么处理,有许多事情不是我想怎么办就能行的。”
我突然间发觉韩念沈的心里有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他还向以前一样,不愿意把心里的事告诉给别人。
“哥,下次不可以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承受。”
“小沫,不像别人说的那样,苦痛麻烦分开两份就会减轻一半,如果我的那份苦痛麻烦分给你一半儿,我不但没有丝毫减轻的感觉相反会觉得更难受,爱你,就是不要把苦痛和麻烦分给你,不要你为我伤心难过。”
也许韩念沈的这个想法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但是我了解,这也许就是他爱我的一种方式吧!就像当年,他被我母亲赶走,我要去求我的母亲时,他把我拦住一样,我记得他那时跟我说:“小沫,我是男人,这件事我自己承担就好了,你只要记住你一定要快乐幸福!”
二十七、柔软的心
第二天早上来到公司楼下,远远地就看到冷锋抱着一大束香水百合像个幽灵似地站在他的车前面。
昨天早晨的那一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他不会又来这里找我的不开心吧!我很想从他的身边绕过去,却实在做不到。毕竟那是个大活人啊!
“昨天…昨天,对不起!”
冷峰是低着头和我说这句话的。他把百合花塞到我的怀里转身开车门就想要离开。
这是什么意思?一句“对不起”就想把我打发了。难道只想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轻松离开吗?那他就太小瞧我沈沫了。我连忙把花又塞回给他也不生气,巧笑嫣然对他说:“我不要,你若真想送,那我只要昨天的那一束!”
说完我转身离开,不理会冷峰那张已经气成茄子色的脸。
谁让他先找我的不自在的,我肯定不会让他自在到哪里的?
坐在办公室里,我想着今天早上的事。偷笑过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这种事,我沈沫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呢?真是太小孩子气了!这样的事,怕是连我十四岁的时候都不会做出来的。难道真是越活越没有用了吗?
快中午的时候,韩江雪给我打电话,邀我共进午餐。他这个人真是厉害,明知道我要早他,他却先找上门来了。不退反进,像是他没有做亏心事似的。
中午的时候,我和韩江雪去了那家常去的西餐厅。
韩江雪并没有先提韩念沈的事。他先提了那个他想签的叫许小枫的男孩子。他已经把那个男孩子从南方的一个临海小城接到了这里。现在住在金素珠下榻的那个饭店里。他希望我下午和他一起去看一看这个孩子顺便把合约的事和这个孩子谈一谈。
我一直听着他说,眼睛盯着盘子里的食物。其实我并不是很饿。我只是不知道看哪里才对。心里思酬着如何跟韩江雪说韩念沈的事。
“小沫,我母亲说她很喜欢你,欢迎你和余悦去我家!”
韩江雪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改刚才的严肃,眼睛笑眯眯地聚在一起。听起来很普通的一句话,从韩江雪的嘴里说出来就不是那个样子的了。
“谢谢伯母,有时间我一定去!”
我故意回避了他话里的意思,然后接着说:“你想怎么处理韩国的这件事啊?”
“按照正常的方法处理啊,我当然要给念沈一个说法,与公说他是我的签约艺人,与私说他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可以让他受这种委屈呢?”
韩江雪说得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严肃。
他这样的回答让我无法挑出毛病。我只能问:“那戏还拍吗?”
“当然拍,我投了几千万,怎么可能说不拍就拍呢?我和导演已经商量过了,戏先拍没有念沈的这一部分,然后等念沈伤好再补拍上去,这部戏虽然投资巨大,但并不着急上市,年底封镜就可以了。”
“你起诉了男二号,那女一号就会安心排这部戏吗?”
我抿了一口咖啡,慢慢地直视着韩江雪那深不见底的眼睛。
“演员都应该具有这份职业道德吧,她是和我签了约的,怎么可以拍戏拍到一半就不拍了呢?”
“韩董直是心思慎密啊,可是韩董有没有想过,你不是也在这戏拍了一半的时候更换的男演员吗?否则人家又怎么会记恨于心呢?”
我话里的意思韩江雪当然明白。他了然一笑,“小沫,我承认我有一点私心,可是这世界上哪里会有没有私心的人呢?我这辈子没做过后悔的事,除了让念沈在不敢见到你的时候见到你之外。”
他说完,我低下了头。他是不应试对我还心存有爱的。我早就说过,即使没有韩念沈我也不会喜欢上他的。他更不应该把这份爱变成别的阻力稍然施加在我和韩念沈身上。我们怎么可能因为短暂的分开就会淡忘对方呢?难道他忘记了吗?我和韩念沈曾经十年没有见过,见到后不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吗?有一种感情是不怕分开多远,不怕分开多久的。
“小沫,金素珠找过你是吗?”
我点头。
“这个傻女人,她找你还不如去找念沈,我们当中,念沈的心最柔软了。”
韩江雪说得很对。金素珠的确是求错了人。她最应该去求的就是那个被李玄映伤害的韩念沈。她还是不了解我们。就像韩江雪所说,韩念沈是我们几个当中,心最柔软的一个。他不轻易地记恨别人的伤害,也从不轻易地忘记别人的怜爱。他是我们中最懂“情”为何意的人。所以韩江雪才会对这次因他的私心伤害到韩念沈而过意不去。如果换做是别的男一号,他是一定不会起诉的。剧组里发生这样的事,从众多角度考虑,选择内部解决要好许多,谁也不想把谁送到监狱里去。这样会避免许多想不到的麻烦。不只是经济还有舆论。
下午和韩江雪去宾馆见许小枫。
那是一个形体优美,长像俊美的男孩子。他坐在我对面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拘束,扬着一张青春的笑脸和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