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尘心(狂狼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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涤尘心(狂狼前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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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净看得出神时,从天花板上摔下来一重物,把玻璃面的桌子都砸得粉碎。净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反应不过来。再仔细看看那重物时,净的双眼睁得老大,脸色豁然苍白。那压碎玻璃桌子的,居然是一具中年女人的尸体。

    女人的背上明显有三个排列整齐的洞,正汩汩地喷出血水。净悚然抬头,天花板上,除了人的血印,什么都没有。

    弦在警察的通知下来到花店,看到经警察盘问后,仍旧惊魂未定的净。她的手中还紧紧握着那几支百合花。

    “叔叔!”净扑到弦的怀中,纤柔的身体微微发抖。

    “没事的,不怕的。净净,你忘了,你将来要做细胞研究,也有机会接触死人的。”弦轻拍着安慰她。

    “不一样的。”净摇头,“不一样。这是谋杀,可怕的谋杀。”

    “会忘掉的,不用担心。会忘掉的。”弦触摸到她的冰凉,知道她害怕。便搂着她的肩,哄道:“净净,暂时住到我家来。我们照顾你。”

    净点了点头,任由弦领着她走出人群,往小车方向走去。

    一黑衣少年垂着眼往相反方向走来,与他们擦肩而过,往凶杀案现场走去,却在弦启动车子那一刹那,猛然回头,盯住车内的净,或着说是盯着净手上拎起的黑链项链。
第三章 似纯似邪
    车子从闹区开往幽静的私人主宅区。弦时不时地安慰坐在一旁、仍旧惊魂未定的净。净的手上的黑链银色坠子,那棱锥型的金属物体在材料上看,似乎是稀有的金属的合金,在光线中呈现了五彩缤纷的颜色。

    “净净,手里的是什么?”弦好奇问道。

    “哦?”净回过神,看了坠子一眼,失声道:“尽顾着发呆了,这是花店地上捡的,怎么办?”

    弦接过坠子,粗略看了一眼,眼睛一眯,猛然刹住车。净吓了一跳,按住胸口问:“叔叔,怎么了?”

    弦仔细地翻看坠子,神情变得肃然严峻。

    “叔叔?”净不安地低唤。

    弦将链子小心放在一边说:

    “这应该与那凶杀案没有关系,我们先回家去。”

    车子再度启动,像一支箭一般急驰而去,仿佛急于摆脱身后追逐的魔鬼。

    来到弦绿树环绕的家里,净马上受到米萝热情口水的招待。然而,她的寒暄并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她马上发现净的不对劲。又见弦打了个眼色,米萝便领悟地跟着他走进另一间房间。于是,净被一个人留在客厅中。

    看到弦走开前一脸忧虑的模样,净猜想一定是自己胆小的样子让他们担忧了。于是决定调整好心情,把这件事忘掉,就当作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么一想,她便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一样,尽自走到厨房,给自己冲一杯咖啡定定神。咖啡冒着袅袅的烟,净捧起杯子,透过玻璃窗,看着外头的景色。

    弦的房子选择建在木林中,周围鸟语花香,绿意盎然。最近米萝迷上了木雕,让人在院子里弄来大大的树墩,便动起手,据说打算雕个头像。不过,从她目前的进度看来,这头像连个轮廓都还没法子成型,树墩倒是浪费了不少。但自诩天才的米萝估计不会轻易罢休,非得弄个似模似样的出来不可。

    净看着院子前那一堆树墩,不禁哑然失笑。她低头嗅了嗅香气浓郁的咖啡,热烫的温度让她不禁嘟起嘴轻轻吹开上面的热气。正要享受杯中的香滑,猛然,一股突兀的存在感让她定住了动作。她缓缓地抬起脸,手中的杯子在视线接触到玻璃窗外如黑暗之神的人影时猝然摔落在地上。

    站在玻璃门前的是一个全身黑衣的十七八的少年,黑色外衣包裹着的身体看似削瘦,然而肢体每一分每一寸都仿佛充满了奇异的力量。那原本低垂的脸慢慢抬起,直至与净面对面相望。净头皮一阵发麻,她后退着,瞪视玻璃外少年的面孔。那是一张让人畏惧的面孔。并不是说他长相丑陋,相反,他的面孔可以说得上精致,咋看之下让人心跳悸动,那张脸充满了迷幻幽然的气质,从头发到下巴,每一处都有着他的独特之处。月光色的头发在外头的阳光照射下晕着耀眼的银光,垂落在额前的刘海在屋檐的阴影中似乎又透着柔柔淡淡的金色光华。眉毛眼睛几乎都被长长的刘海遮盖住,但那像蔚蓝天空一样颜色的眼眸射出的冰冷视线仿佛能将人瞬间凝固住。他有着直而秀挺的鼻子,这样的秀巧鼻子通常都为女孩所有,极少能从西方人脸上看得到。这个人的俊美虽比不上能使天地失色的牧沙,但是那全身静幽阴郁、似纯似邪如浮脱于世俗之外的气质,却似一强力磁场,吸引了观者的心。连那带了粉色的薄唇都比女孩的还均匀秀致。然而,这样漂亮的唇却扯着冷酷的笑容,加上面孔上阴鸷森骇的神情,让人觉得这迷人的嘴在下一刻就会蜕变成血盆大口,能将人生吞活剥。

    心狂跳中的净又往后退了几步,明知道弦叔叔家的玻璃由特殊材料制成,防弹防击,异常坚硬,徒手的人根本不可能将它冲破,但这人身上散发的霍霍杀气早就渗入房子内,而且见那眼神,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叔叔——”净唤了起来,转身跑出厨房。

    “吱——”尖锐刺耳的划玻璃声响起。窗外的少年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半月型的把手,把手下是类似与古代三叉戟一样形状的兵器。半尺来长的刺型戟仿如仙人掌的刺身,伸出尖尖的刃刺。少年以戟在玻璃上划出几条线,他抬眼对上净惊惶的眼睛,冷冷一笑,抓起戟挥手刺来,玻璃在嘎嘎声中裂出龟纹。净飞跑进厅内,叫唤着弦和米萝。而那两个人在第一声声响起时已经冲出客厅来,等他们搂住迎面而来的净时,厨房内黑衣少年随影而至。

    弦把净推到米萝怀中,让她们到屋子里去。哪知,刚刚移了两步的米萝和净,被猛然飞至插入身边墙壁的三叉戟吓住了脚步。

    另一把戟随之而来,弦甩出匕首,将对方的武器硬生生卡在另一边的墙壁上。

    “等等。”弦拎出黑链坠子,止住少年一触即发的进攻。但少年冰蓝的双眸仍旧闪着敌意

    “这只是意外。”弦将链子抛给他。少年接住,检查了一会儿,将链子戴上。他扫了在场的三人一眼,突然往净的方向直走去。弦一身防备的姿态挡在净的面前。然而,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仅是瞬间,弦就被抛了出去。尽管他施展了轻功翻身着地,但作为武功高手的他也感到异常的意外。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对手,可以在他警戒的状态中轻易将他甩开,即使是他的大哥靖也不能。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黑衣少年的身手异常敏捷,出手速度与运用的力量令人吃惊,刚才被猛然揪起那一刹那,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正与他对恃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妖魔。

    弦一转身,见米萝已经掏出了枪对准黑衣少年,连忙急唤:“米萝,别!”话音刚落,手枪已经飞到一边,米萝也随之痛苦地托住右手滑坐在地上。

    “阿姨?”净惊慌地要去扶米萝,冷不防被抓住左手手腕。黑衣少年将戟从墙上拔出,一挥手,净的手腕上多了两条交叉的血痕。少年面无表情,扫过净的面孔,收起武器,转身离去。

    净抖着身体,怔怔地瞪视从手腕上流出的鲜血。

    弦第一时间将净的手包扎好,再察看米萝的伤势。米萝的情况比净的严重得多。手骨似乎折断了,弦只好马上送她上医院。米萝只紧咬着牙,不时呻吟出声。看到她难受的模样,净难过地落泪。

    在医院中,米萝正在手术室中。做了缝合手术的净坐在椅子上,惘然地看着手术室的灯。

    “会好的。”弦安慰道。

    “不报警么?”净抹抹眼泪。

    “没有用,除非,我们有比他们更强的人。”弦摇摇头。

    “他是谁?为什么要伤害我们?”那张幽幻却无表情的面孔在净的脑海中出现。

    “不必知道。净,有些事情你不用知道。他不会再出现了。也不会再伤害你。他来,是因为你拿了他的东西。”弦给她弄来饮料。

    “那条项链?为了一条项链害我们这样?他……”净猛然领悟道:“他就是花店凶杀案的那个凶手,对不对?他怕留下证据,所以把项链要回去。”

    弦摇摇头,却说:“对。”

    “为什么不报警,只要把项链交给警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净感到不可思议地瞪着自己的叔叔。她一向都认为,仅次于自己的父亲,叔叔是天下最勇敢最强的人了。这一回,却表现得像个懦弱的人。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弦叹口气,对上净幽怨的眼神,低声说:“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以为我有危险,你米萝阿姨绝对不会笨到用枪指着那个人。她知道下场一定会是这样,这甚至已经比她原设想中的要轻得多了。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我才不相信。”净垂下眼睑道:“难道他是黑社会的?”

    “黑社会比他可友善得多。”弦摸摸她的头说:“有一种组织,它专门替黑白道清除障碍。这个组织甚至没有名字,没有基地,它只由一个神秘人操控着。只要出得起足够的价码,这个组织会替人消灭任何的人、物。但听说这神秘人非常的奇怪,他有时提出的交换条件不一定是钱,也有其他的东西,有可能是武器,有可能是总统的厨师,又或者是一场拳击赛,比赛的选手由他来决定。这个人有着身手一流的手下,这些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专门接受任务,为交换者清除任何想清除的人。他们不怕被曝光,因为,即使有一千芝枪对着他们,他们也能巧妙逃脱。”

    净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个人是杀手。”

    “杀手?”弦苦笑,“这样的称呼对他们可是一种侮辱。他们的本事岂只杀人?”他看了看一脸不解的净,叹口气说:“算了,你平安就好。你不会再看到那个人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是杀人狂?”净却不打算结束话题,那双冰蓝的眸子已经刻在她的心中。

    “应该说,他只遵照指令执行被下达的任务。情非得以,他不会对任务以外的人进行杀戮。”

    “恐怖的人。会下地狱的。连弦叔叔都惧怕三分的人,还会受别人的控制么?他为什么要听别人的命令做这样的事?”净看着自己的手腕,喃喃自语起来。

    弦一愣,似乎之前从没有探讨过这个问题。

    “有着连警方都对他无可奈何的能力,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净转过头,面向弦,神情严肃道:“他是愿意才做的吧。他就是个杀人狂。”

    米萝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在这期间,米萝劝服净到意大利去,说担心那个人再来,不放心她和弦。而安东尼奥家族还有一定的震慑力,无论什么样的组织,若是没有利益冲突,黑白道一般不会招惹上他们。加上现任黑手党教父拉菲尔是安东尼奥一手培养出来的,因此,即使是那个组织,也不会因小事而贸然动他的人。

    而原本就打算和外婆一起到意大利度假的净也没作多想,接受了米萝的建议。一方面,不想让家人知道后担心,难以想象若父亲和灵若知道她受欺负了会作出怎样的举动。;另一方面因自己间接让米萝受到这样的重伤,不想拒绝她让她不放心。

    在这件事上,弦对任何人都守口如瓶,他认为,事情已经完全过去了,只要净安好,其它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在尽量让净忘记不愉快而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

    只是,净的手腕上多了两条交叉的丑陋疤痕。据说,那个人本可能将她的手去掉的,现在留下两条伤痕,目的只是作为惩戒。

    净在手腕上卷上丝带,遮住了伤痕。不多久,便与外婆罗兰一起飞到意大利,开始了她的暑假旅游计划第一步。
第 四 章 爱泡玫瑰澡的男人
    净净陪伴外祖母来到意大利已有三天的时间。她与灵平均每年都要到一次意大利。祖母在意大利北部莫德纳购置了房屋,方便她与亲戚们往来。而净的父母更喜欢在浪漫的地方度假,于是在几年前,他们家便选择在维罗纳——罗密欧与朱丽叶故事起源地。这个以悲情结束的故事给这城市染上凄美的感觉。

    趁着祖母与当年闺中密友相聚的当口,净净悄悄离开佛罗伦萨,独自前往自家的别墅——维罗纳的一处葡萄园中的纯意大利风格的房子。每过两月,净的父母总要到这别墅住上一小段时间,因此,别墅与这个小葡萄园都必须有着专人的打理。帮他们家管理这理一切的是一个叫蒙卡的意大利人。他的一家几口也都住在葡萄园里。收成的葡萄通常由蒙卡欧处置,而他则非常有耐心地将质量最好的葡萄挑出来,通过最原始的方式制成葡萄酒,储藏在地窖。

    他总是说,意大利的葡萄酒是最香醇的,而出自传统方式的酿造的酒是最醉人的。因此,每当净一家来度假时,蒙卡欧就会炫耀一般地拎出他自以为是极品的酒让他们品尝。不过,这次净突然到来,并没有见到蒙卡的一家,估计出外去了。净只好自己在别墅附近闲逛起来。

    夏天的葡萄园一片青绿,让人感觉置身绿色的海洋。不过,净净更喜欢在春天的时候来,在那种时候葡萄园后的小山坡遍野都会覆盖着漂亮的小雏菊。那些玲珑可爱的小花朵儿就仿佛是春天的使者,白的、粉的、红艳的,在山野间错落排列,外型娇小,色彩和谐。当春天柔和的风一掠而过时,整个小山坡都变得生气盎然。摇曳中的小花仿佛天真纯朴的小姑娘。

    只是此刻,春天过去了,整个山坡上只剩寥寥无几、迟放的小白花,没有了锦簇壮观的感觉。

    净微笑着掐下一小朵,捏在手中,嗅了嗅。菊味没有春天时浓。其实,意大利人除了喜欢雏菊,也喜欢玫瑰、紫罗兰和香石竹。一般家庭里都种植了这些花朵。而玫瑰花更是使用在餐桌上与各种仪式典礼上。美女们在浸泡洗浴时撒上玫瑰花瓣是常有的事。记得外祖母对说过,她有个好朋友,少女时代开始一直以玫瑰花浸液来泡澡,据说那皮肤比一般的西方人要滑腻许多。后来,这人的后辈都仿效她的做法,男女都爱使用玫瑰花。这个特别喜爱洗玫瑰澡的家族现在在意大利似乎有着庞大的资产与绝对的权势。有传闻,其中一个家族成员就是黑手党的党魁,操控着整个意大利甚至是欧洲绝大多地区的地下势力。这个家族就是安特伍德。

    净抬头仰望一片蔚蓝的天空,欣赏着漂浮的洁净白云,突然想起了灵把她比喻成白云的话。似乎祖母也这说过她,说她很多时候都飘渺恍惚,仿佛天空随风飘移的云朵。

    云朵也不错呀!净掀起嘴角,蓝天白云,晴朗的标志嘛。可是,这天空的颜色,与那双晶亮眼眸的色彩是多么相似。忧郁的蓝,冰冷的蓝。

    风抚过净的脸颊,带走了她手中的小雏菊。的恍惚。

    “哟嗬——,小净净,你来了?”

    山坡下,典型意大利壮汉蒙卡欧挥动着双手,兴奋地以不太标准的英语吆喝着。在他的身边,是他那略胖的妻子丽萨以及九岁的儿子威尔,他们全都挥着手,叽里呱啦地嚷着意大利语,欢迎净的到来。

    餐桌上,蒙卡欧亲自下厨,给净弄了顿据说全意大利的厨师都比不上的晚餐。不过,净最期待的还是丽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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