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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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桥-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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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了众多公寓中的一栋。这是一栋非常漂亮的高级公寓,从这里可以俯瞰东河。进屋后,他打了电话。他在手中轻轻地挤压着他的黑橡皮球。跟他通电话的是纽约市联邦调查局办公室的一名高级特工,一名高层管理人员,一个女人。

那个特工告诉了他联邦调查局所知道的一切,以及他们为了追捕他而采取的各种行动,不过没有取得任何成果。相比起来,他们要想找到本?拉登可比找到他要容易得多。

“野狼”冲着话筒大喊道:“我付钱给你就是为了听这些废话?为了听这些我已经知道的东西?我真该宰了你。”

可随后,这个俄罗斯人又笑了,“开个玩笑,朋友。你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我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纽约很快就会出大事。离桥远一点。桥是非常危险的地方。这是我过去的经验告诉我的。”

《伦敦桥》第54章

比尔·凯皮斯特兰是这部分计划的执行者,也是个非常恶劣、极其危险的人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说得轻点。但很快,他的凯曼斯银行帐户里将会多出25万美元。他只需完成他的工作,而他需要做的并不很难。“我能做得来,没问题。”

凯皮斯特兰29岁,瘦而结实,原籍是北卡罗莱纳州的罗利市。他曾在北卡罗莱纳州打过一年的曲棍球,后来,又当过海军陆战队队员。三年服役期满后,他就被华盛顿郊区的一家公司招为雇佣兵。两周前,一个名叫谢弗的来自华盛顿的熟人找到他,他接受了一生中最大的任务。报酬为25万美元。

现在,他出动了。

早上七点,他开着一辆黑色的“福特”小货车向东穿过曼哈顿区的第57大街,然后在第一大道向北开去。最后,他在第59大街的昆斯勃罗桥头附近停下了车。

他和两个穿着白色油漆匠工作服的人钻出货车,然后从后备箱里取出设备。不过,他们的设备并不是什么油漆、罩单和铝合金梯子,而是爆炸物。他们把C4和硝化甘油的混合炸药包捆在桥下最低的托架上,这是靠近东河曼哈顿区的一个承重点。

凯皮斯特兰很了解昆斯勃罗大桥的结构。他抬头看着这座已有95年历史却依然坚固如初的大桥。但在他眼里,这却是一个松散易变形的结构,一个悬臂托架,这是四座东河大桥中唯一一座没有使用悬挂方式建成的大桥。这意味着他需要一枚特殊的炸弹,而他的货车后备箱里正好有这样一枚炸弹。

这才是关键,凯皮斯特兰一边想着,一边跟他的同伙一起拖着设备走向大桥。纽约。东河岸。所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大奸商们,所有那些不可一世的金发王妃。虽然有些紧张,但他的心情很好,还情不自禁地哼起一首他觉得非常逗乐的歌。《第59大街大桥歌(感觉真爽)》,演唱者是西蒙和加范克尔——他觉得他们都是典型的纽约小混混。那两个人都是卷发侏儒。

在过去的两天里,凯皮斯特兰曾和长岛区斯托尼?布鲁克大学的几个志趣相投的工程系学生聊过。其中一个天才小子来自伊朗,其他的则来自阿富汗。他们自己也觉得这很具有讽刺意义:在纽约学习的大学生坏人企图炸毁纽约。真是个他妈的自由之地,对吗?他们称他们的团队为“曼哈顿项目”。又是个内部玩笑。

起初,他们考虑使用安氟,一种可以在路上炸出弹坑的炸药,但它绝不可能摧毁像昆斯勃罗这样的大桥。那些天才大学生们告诉凯皮斯特兰,安氟的爆炸效果就跟在街上点个大爆竹一样。或者他可以想象一下。爆炸的特点就是“力求遇到最小阻力的微弱爆炸力”。换句话说,炸弹会在路上留下一小块烧焦的印迹,但真正具有毁灭性的力量却消散到了空中。

这根本不足以完成今天的任务。太温柔了。就连最低要求都无法达到。

于是,这些鬼灵精怪的大学生又想出了一个炸毁大桥的更佳办法。他们告诉凯皮斯特兰如何以及在桥基座的哪些位置上安装小型雷管。这和爆破公司炸毁老楼房差不多,就像变魔术一样。

为了防止被捕,凯皮斯特兰考虑过派潜水员潜进东河,然后在桥基上安装雷管。所以,他亲自观察过大桥好几次。让他感到吃惊的是,他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警卫把守。

今天早上也正是这种情况。他和两名助手走上第59大街大桥的桥基时,根本没人拦住他们。

从远处看,桥上的银色钢铁结构和尖饰物让这座老式的大桥显得那么精美。再走近些,那钢铁结构的力量才真正显示出来:巨大的托架、与人的膝盖骨一般大小的铆钉。

这听起来有些疯狂,但很管用——他会完成任务的。

有时,他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他会对一切都这么憎恶,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怨恨与愤怒。几年前在海军陆战队服役时,他还当过营救队队员,在波斯尼亚解救过被击落的飞行员斯科特?奥格莱迪。哦,他不再是战斗英雄了。他只是工作在这个体系中的另一个资本家,不是吗?比起大多数人的想法,这种想法要真实得多。

他们越来越接近桥基,凯皮斯特兰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然后,还唱了起来:“真爽。感觉真爽。”

《伦敦桥》第55章

随后,发生了一件极为奇怪、让人迷惑不解的事。

最后期限已过——但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野狼”没有发来任何消息,也没有立刻发动袭击。什么都没有。一片宁静。太奇怪了,但也让人觉得更加恐怖。

“野狼”是唯一知道为什么的人——也许还有总统和其他受威胁国家的领导人。有传言说总统、副总统和内阁成员已经转移出了华盛顿。

这种事总会发生,不是吗?但新闻上还没有进行报道。《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今日美国》、CNN、互联网——他们都知道了恐怖分子威胁说要袭击大城市的消息。但没人知道是哪些城市,或是谁在威胁它们。但是,经过国土安全部这么多年来的黄色和橙色警报,似乎没人会认真看待这些威胁和传言。

这种不确定性和心理战肯定也是“野狼”袭击计划的一部分。这个周末是阵亡战士纪念日,我是在华盛顿度过的。一个叫我立即返回胡佛大厦的电话叫醒了正在熟睡的我。

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看闹钟,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刻。怎么了?他们进行报复了?如果是,那他们不会通过电话告诉我。

“我马上就到,”说着,我强迫自己爬下床,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我先冲了会儿热水,然后又在凉水下冲了一两分钟,擦干身子,裹上衣服后,我钻进了汽车,头晕目眩地向华盛顿市区开去。我只知道“野狼”会在30分钟内打来电话。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漫长的周末已经过去了,而对方所威胁的最后期限也已经过去。他不只是要控制局面,更是在虐待我们。

我爬上五楼的局会议室,里面已经来了不少的人。我们像老朋友一样互相打了招呼。在随后的几分钟内,不断有睡眼矇眬的特工陆续来到这间会议室,看来没人是完全清醒的。咖啡端上来后,一条喧闹的队伍在咖啡桌前排了起来。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紧张、兴奋。

“不要丹麦人?”一个特工说着,“爱情哪儿去了?”但没人对他的这个玩笑报以微笑。

三点半刚过,伯恩斯局长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深色西服,打着领带,很正式,尤其对现在这个时候来说。我能感觉到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占据主导地位的是“野狼”,而不是我们。

“你们肯定觉得我是个难缠的老板,”伯恩斯局长开口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沉寂。人群中终于传出一些零星的笑声。“谢谢各位起这么早,”伯恩斯又加了一句。

“野狼”的电话是在三点四十三分打进来的。还是那个处理过的声音,充满了得意与蔑视。

“你们可能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半夜里安排这次会谈,”他开始道,“因为我能。你们怎么想?因为我能。我想事先声明一下,我不太喜欢你们这些人。其实是一点儿也不喜欢。我有我的理由,正当理由。我讨厌美国所代表的一切。所以,这也许只是报复的一部分原因?也许在过去的什么时候,你们不公正地对待过我?也许你们不公正地对待过我的家人。这只是拼图的一部分。报仇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奖赏。

“我还是有话直说吧。如果我说错了,请各位纠正;不过我想我说过要你们别再调查我的下落。

“可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突袭了曼哈顿中心区的6个可怜的混蛋,就因为你们怀疑他们为我工作。还有一个可怜的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就从窗户里跳了出去。我看着她掉了下去!估计你们一定是在想——随你们怎么想——只要除掉我在那里的任务执行人,那纽约就安全了。

“哦,对不起,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你们错过了最后的期限。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已经忘了?哦,我没有忘记最后期限。也没有忘记你们错过最后期限对我造成的污辱。好吧,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

《伦敦桥》第56章

凌晨三点四十分,按照指示,“鼬鼠”在萨顿街和第57大街交汇处的河边公园的一张长椅上就位了。他很担心这次的任务,不过,问题已经通过两种办法得到了解决:他得到了大笔的钱;他又回到了行动的中心位置。老天,我在中心位置呆过吗?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东河里快速流动的深色河水。一艘名叫“麦卡利斯特兄弟”的红色拖船正在协助一艘集装箱货船驶入航道。这可真是一座永不停歇的城市,对吗?天啊,第一和第二大道上的酒吧才刚刚打烊。就在刚才,他还路过了一家深夜仍旧开门营业,以便随时处理宠物急诊的宠物医院。宠物急诊?上帝,瞧这个城市,美国的社会怎么都变成了这副德行!

许多纽约人很快就会起床了,不过,到时候他们所看到的会让他们再也难以入睡。到时候,会有很多人痛哭流涕,很多人咬牙切齿。再过几分钟,“野狼”就会让这些变成现实。

谢弗看着手表上的表针一秒一秒地跳到三点四十三分,但他始终没有忘记用另一只眼睛看着面前的河水和昆斯勃罗大桥。

即使在这么早的时候,汽车、出租车和一些卡车已经开始在大桥上呼啸着行驶了。现在大概有100辆汽车正在通过这座大桥,可能还不止。可怜的家伙们!

三点四十三分,谢弗按下了他手机上的按钮。

手机向大桥靠近曼哈顿中心区一侧的一个小型天线上发出了一个简单的加密信号。一条电路开始闭合……

一根雷管爆炸了……

几微秒后,一条来自地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纽约市和整个世界。

一条象征性的消息。

又是一阵起床的铃声。

一阵巨大的爆炸撕裂了第59街大桥的钢梁和托架。大桥的连接部立刻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彻底扯断。陈旧的钢筋结构像花生皮一样脆弱得不堪一击。巨大的铆钉飞了出来,落进了东河。路面变成了碎石。加固的水泥像纸一样被炸得粉碎。

上层路基裂成了两截,接着,巨大的路板像炸弹一样砸到了下层,断裂开去,扭曲着、旋转着掉进了河水之中。

汽车也随着断裂的路面掉进了河里。一辆从皇后区印刷厂开出、运载着整整一车报纸的运货卡车,随着路面的坍塌翻滚着掉进了东河。在它身后的汽车和卡车也都与它有着同样的命运,接连不断地坠入河中。电线夹带着断裂时爆出的火花垂了下来,点燃了整座大桥。越来越多的汽车坠下大桥,消失在水面上。

有人逃出汽车,然后,跳进了死亡之河。谢弗可以听到他们在河中凄惨的喊叫声。

公寓里的灯都开始亮了起来,然后就是电视和电脑屏幕,纽约市民得知了这一可怕灾难的第一报道,这种灾难简直让人无法相信,在几年前甚至是无法想象。

他的任务完成了,杰弗里·谢弗终于从公园的长椅上站起身,回去睡觉了。如果他能睡得着的话。他很清楚:事情才刚刚开始。他要回伦敦了。

伦敦桥,他想着。全世界所有的大桥都在坠落、坍塌。现代社会从裂缝处开始分裂。可恶的“野狼”可能是个疯子,但他是个了不起的坏蛋。一个极为了不起的疯子!第三部狼迹

《伦敦桥》第57章

“野狼”边接电话,边将他那辆飞速行驶的“莲花”轿车的速度减到了每小时100英里左右;这是他车上的6部手机中的一部。他此行的目的地是长岛的蒙托克,但他还要在路上办一件很重要的事,虽然现在是凌晨一点钟。美国总统、德国总理和英国首相都在线上跟他交谈。头儿对头儿。什么能跟这个相比?

“这个电话是无法追踪的,所以你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的技术人员比你们的强得多,”他告诉他们,“现在,大家都是怎么想的?你们已经超过了最后期限8个小时了。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英国首相代表三位首脑开了口。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他是这三个人中真正的头儿吗?真是让人吃惊。“野狼”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跟屁虫。

“你根本不知道——,”美国总统说话了,但他却被“野狼”那针对世界大国首脑的蔑视微笑打断了。

“住口。我不想再听谎言了!”他冲着电话喊道。

“你必须听听我们的解释,”德国总理插话道,“给我们一次机会——”

“野狼”果断地挂断了电话。他点上一支胜利的雪茄,满足地吸了几口,然后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接着,他用第二部手机又拨通了刚才的电话。

他们还在线上,等着他打回来。其实,他并没有低估这些大国的首脑,不过,他们除了等他的电话,还能做什么呢?

“你们想让我袭击四座城市吗?是不是只有这样你们才会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立刻就能做到。我现在就可以动手,发出命令。我不想听你们的讨价还价。休想!看在上帝的份上,那些还关押着我要求释放的囚犯的国家都是你们的傀儡政权。

“真正的问题是外人看不到你们的问题。全世界的人都看不到你们的软弱与无力。可你们就是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是谁把你们这些家伙推上了大国的首脑之位?是谁选出了你们?是钱和政治犯。拜拜。”

“野狼”刚要再次挂断电话,英国首相说话了。“你说错了!需要做出选择的是你,而不是我们。我们明白你在利用你的优势打击我们。我们承认。但我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把这件事办妥。这根本不可能,我想你很清楚。当然,我们也不想跟你做交易,但我们会的。我们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我们会办成这件事。我们向你保证。”

“野狼”耸了耸肩。英国首相的话绝对让他吃了一惊:他的话非常简明扼要,至少他说到了点子上。

“我会考虑考虑的,”说完,“野狼”挂断了电话。他拿起雪茄,沉醉在以下这个念头中:他现在是全世界最有力量的人。不像他们,他才是干大事的人。

《伦敦桥》第58章

早上六点零五分,一位自称是兰道夫?沃尔勒的头等舱乘客走下了英国航空公司从纽约飞回英国的航班。他的护照和其他身份证件确认了他的身份。回家的感觉真好,沃尔勒心想——其实,他就是杰弗里·谢弗。如果由我来完成袭击伦敦的任务,那不是更好。

这位看上去年已古稀的绅士顺利地通过了海关的检查。他已经在考虑下一步行动了:去看看孩子。这也是他的工作。真是让人既觉得好奇又觉得奇怪。但他早已不再对“野狼”交给他的任务提出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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