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快恨死自己了,恨死了自己随随便便被人家一句话就骗走了身体,也恨死了那个不负责任、连话都没说就失踪的男人。
正当唐沁玫陷入自怨自艾中,门外的铃声霎时大响。
她不想去理,因为心情沮丧。
但门外人似乎不愿放弃似的,硬是给她响的痛快。
无可忍受的站起身,唐沁玫慢慢的踱了出去,开了门。
“嗨!我来接你了,顺便也把你的护照捡回来了。”门外,是罗媚那张久违的绝艳面容。
“喔。”她只是轻轻吟哦一声,转身无力的走入内。
罗媚心生狐疑,灵活眼眸则眨着奇透光芒。
跟着唐沁玫走进了屋内的罗媚,像待在自家般的替两人倒了杯果汁,顺便解解渴。
“喂!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不像你喔。”她将果汁递向唐沁玫。
唐沁玫摇了摇头,看来思绪仍陷在自厌中。
罗媚好奇的蹲下身,由下往上将她瞧个彻底。
唐沁玫连忙跳开。“你干吗?”
罗媚缓缓摇头,“你,不寻常。”
唐沁玫不予理会,懒懒的走向沙发落坐,动作慵懒无力的令罗媚咋舌。
“你该不会已经被那男人给吃了吧?”罗媚突如其来的猜测,惹来唐沁玫一记怒眼。
她耸耸肩,也跟着在单人沙发落坐,跷上了自己最满意的纤细双腿。
“不能怪我这么想,你那副地球已然毁灭的表情,让人不得不作此猜想。”透过了杯沿瞅望她,罗媚锲而不舍地问:“究竟是不是那个男人真把你吃了?”
“我不认识什么男人。”她撇开脸。
看在罗媚眼里却成了心虚样,心里的臆测也就确定了。
“那么,大胡子呢?这个男人你总该知道吧。”
她实在讨厌死了罗媚的劣根性——追根究底。
“你能不能别问了。”她忍不住发出了抗议。
罗媚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放弃”两字。
她只是耸耸肩,起身走至唐沁玫身边落坐,甚至连手都摆上了唐沁玫的肩头。
“就是大胡子,对不对?”她又问,眼神之暧昧真叫人想一棍打死算了。
“我不认识什么大胡子。”唐沁玫大声回答,心情直落最低点。
沮丧死了呀!此刻的她真的很想尖声大叫,只不过,她相信,一旦这么做,等于是告诉了眼前这个好奇宝宝、兼惟恐天下不乱的罗媚,她已经彻底被他给吞吃入腹,甚至有——一颗心已遗失的危机!
现在她得做的,就是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她应该要振奋起来。
“眼眶都红成这样,只差没决堤,你还想死鸭子嘴硬吗?”罗媚的声音再次传来。
唐沁玫缓缓抬起燃火的双眼。“你有资格骂我吗?”
唷!生气了耶!罗媚飞快起身闪人,动作虽快却没忘记要优雅。
“别生气嘛!我只是担心你而已,火气这么大,小心长皱纹喔。”她嬉皮笑脸的模样更惹得唐沁玫气怒。
“关心我?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好友罗媚这么好来着,那么,几天前将我丢在这里的人是谁?”她倏然起身,瞪着她大骂出口,“你这该死、没良心、毫无义气的臭女人,我真想掐死你!”
乖乖!还真火啊!不过什么时候,她这好朋友的骂人技巧变得这么高深。
摇摇头,她以不痛不痒之姿又坐回了单人沙发上,优雅的双腿再次交叠。
“小玫玫,别动肝火嘛!先坐下来,有话好好说。”她拿起果汁轻啜,然后抬眼向她。“其实啊,这事你不能怪我。”
“不怪你,难不成要怪我?是我要你一到美国就丢下我,然后跟男人跑了吗?”这女人,竟一点悔意都没有,简直是脸皮厚到可以当厚片吐司了。
罗媚皱起了漂亮的眉峰,“我已经陪你到门口,而冶泽也把钥匙交给你,不是吗?”
“听起来好像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是吗?”她狠瞪了她一眼。“可恶,你以为自己在打发小狗啊!”
她真是越想越有气,若非这女人,她又怎么会惨遭狼欺,而她,居然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还一副施了大恩的表情。
“玫玫,这样说就不对了喔。”她站起身走向她,不畏惧已然是喷火龙一只的唐沁玫,眨着漂亮的眼,“其实啊,我之所以那样做,无非是想让你快些走出情场失意的伤痛,所以我可是用心良苦。”
“见鬼的用心良苦,我看你是为了男人而诱骗我来。”她跳了起来,口吻中出现少有的锐利。
罗媚视而不见,反赞道:“唉呀!玫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没错,我就是为了男人而来。”
“你这个该死的见色忘友、背信忘义、乱无羞耻心的大烂女,我以后再也不认你了。”可恶!她竟然敢坦承的这么清楚。
这个大混蛋!亏她还这么相信她!唐沁玫心里简直是失望到了极点。
真是交友不慎啊!
罗媚倒是半点难过的情绪都没有,眸底淡飘的是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
“玫玫,你变了。”
“哼!”唐沁玫嗤之以鼻。“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挽回我的温柔吗?别想,此刻的我只想把你给掐死,以除祸害。”
罗媚摇摇头,轻叹:“你不仅变了,连耳朵都重听了,竟然以为自己曾经温柔过,唉!真是可怜得紧哪。”
连连惋惜、不舍加心疼,让唐沁玫更加恼羞成怒。
“罗媚!”这女人!
“别气,别气,小心气久了出人命哦。”罗媚大力的将她拉坐下椅。“玫玫,告诉我,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她的语气温柔,若是在以前,唐沁玫会以为她关心着自己,但现在……
基于熟识已久的经验告诉她:这女人又没安好心眼了。若信了她,就等于是自找死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慧黠的美眸闪过一丝失望,快得让唐沁玫辨不清。
“玫玫,你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哦!”她咬了咬下唇,眼眶儿硬是给她红了。
“会伤心?我看是失望居多吧。”她打从心底不信这女人的朋友情。
倒是有件事让她想起了——
“说,你跟那臭男人是不是一伙的?”
她的问话得来罗媚眼底的一抹笑。
她慢条斯理的弄平微皱的裙子,道:“说熟也不熟。”
这女人!唐沁玫脸上霎时出现了三条线外加黑云罩顶。
罗媚瞅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笑痕。“如果我说,他曾跟我有过一腿呢?”她闪烁着坏坏的眸光,其中以试探成分居多。
唐沁玫的心猛然一跳。“别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她更加强调,语气之正经叫唐沁玫的心有微微的抽痛。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罗媚眨眨眼,佯装不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知道这是他的房子,却把我留在这里。”她的心有些碎了,但为什么碎了?只有那刻意忽视的感觉才知道。
捕捉到唐沁玫眸中掠过的黯然,她的眼底顿时浮上了一层笑意。
“我以为他会带给你快乐,至少在我的朋友当中,他算是最优秀,也最会照顾女人的。”虽然她对他认识不深,但这些借由冶泽口中就能得知了。
虽难过在心,唐沁玫嘴角却扬起了笑。“那今天若换作是我这么做,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的安排?”
“好啊!你知道我最缺男人了。”虽然她已经要结婚了,可是有个小白脸可以差遣,似乎也挺能排除长久看同张脸的烦腻。
罗媚的兴致勃勃让唐沁玫翻透了白眼。
“你这个女人,一天没男人会死吗?”她真是受够她了。
“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不安于室啊。”
这话听在唐沁玫耳中,真是无奈加崩溃。
“我要回家了。”她站起身,决定回台湾后,便与这女人彻底疏远。
她闷闷的在前头走,罗媚在她屁股后面跟着。
“你不要跟着我。”唐沁玫瞠眼回瞪。
罗媚偏着头,微笑的看着她。“可是你的证件都在我手中,不跟着你,你怎么回台湾?”
唐沁玫气乎乎的回首疾走,心里对罗媚已经记上了无数的负号了。
走得太快的结果,就是忽略了褚濯刻意留给她的便条纸,却让尾随在后的罗媚察觉了,顺手拆下了贴在隔间玻璃门的便条纸。
而那就是——褚濯留给她的真正心意!
⊙⊙
台湾中正机场
人群里,一高大的身影踏入了大厅,对数千双的仰慕目光视若无睹。他的神情傲佞,薄唇紧抿出一抹不悦的淡痕,笔直地走向前来接机的一男一女。
那对男女即是言浚与时心怡。
“哥,你怎么回……”尾语未出,硬实的拳头随即朝他脸上袭来,言浚狼狈的跌倒在地。
“浚。”一旁的时心怡大惊,瞅着与爱人同张脸的褚濯,眼底布满疑惧。
“起来!”褚濯握紧拳头,瞪着躺在地上的他,大有准备将之大卸八块之神情。
“哥,为什么?”言浚眼底的不解又引来更愤怒的一拳。
“你还没清醒吗?”拳落下,言语也落下,那目光十足的凶恶。
言浚左闪右躲,却仍让他快狠准的拳头杀上了俊容。
被打得有些莫明其妙的言浚也微微火了,两兄弟开始在机场大厅上打了起来。
旁边甚而围了一群喊加油的群众,完全没人报警,脸警卫人员也看呆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两人是兄弟,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或许即使警察来了,都无法办理,只是引来了一群得知“掣风”总裁要来的记者们。
“哥,你未免太没兄弟爱,一来台湾就给我拳头吃。”言浚一个闪神,又让拳头吃上了脸。
“是你不知分寸乱留情,我不承认有你这个弟弟!”他又狠狠的施了一拳,没中,恼火在心头。
“我又没做错什么。”他拳头一过去,当场给了褚濯一个熊猫眼。
“你还敢说。”
“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一拳挥过来,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大庭广众下遭狠打,再怎么好脾气也会因颜面丧失而发火。
“你这该死的混蛋,还敢问我为什么!”他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阻止了迎面而来的拳头,逼向他眼前,一字一句的吐出口,“唐沁玫这个名字,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唐沁玫!”
言浚的拳头无力了,原本漾怒的眼也瞠呆了……
⊙⊙
一小时后,褚濯、时心怡和言浚同坐在言浚家的客厅沙发上。
一张等着答案的脸是严肃的,另两张则是心虚家愧疚。
“我跟她确实已经分手了。”问了许久,言浚终于坦承。
“为什么?”他的目光随即扫向了静坐一旁正偷瞄着自己的时心怡,冷道:“因为她吗?”
言浚点点头,又迅速的摇摇头。“不是。”
“到底是或不是?”他又吼出了不满。
时心怡与言浚双双捂住了耳,等待回声消失的同时,低声交谈了起来。
“浚,你不是说你和大哥是双胞胎吗?”
“我们是啊!”他点点头,语气更加强调了真实性。
“可是,为什么你不会吼人?”
“这……”言浚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因为,打从出生起,褚濯的哭声就比他响亮、也因为如此老妈就认定他是哥哥,并且坚持要大哥冠母姓,理由是大哥比较像女强人的老妈,而他则像只会忍气吞声,即使受气也不敢发作的老爸。
他也是敢怒不敢言,谁叫老妈怕痛选择剖腹生产,让两人同时跑出来,连先后次序都省了。
“回答我,臭小子!”褚濯如雷的吼声再次响起。
再补充一点,他也常受大哥的欺负。直到父母死后,大哥变了个性子,但没想到今日却……
“因为她爱的不是我。”他忍不住发出委屈的抗议。
“借口。”他不信。
当视线瞥向了娇美如花的时心怡,他就更笃定眼前这小子说谎。
是男人都会被美色诱惑,不过……他是例外。
“大哥,那是真的。”时心怡也忍不住替男友发出不平的心声,只不过,目的只是为了吸引褚濯注意。
虽说言浚与褚濯是双胞胎,但,真要比较起来,眼前的他——实在是个深具男性魅力的男人。宽阔的肩,性格的体魄,以及皮裤下包里的结实大腿与……
是女人都想被他好好的眷宠着!
褚濯嗤道:“谁让你喊我大哥来着,你是谁?”
羞辱红潮霎时袭向了正朝他抛媚眼的时心怡,他眼中鄙视之情令她顿觉难堪。
“哥,这件事跟心怡无关。”不察其中暧昧的言浚出声保护她。
“既然无关,那干吗还赖着不走,难不成咱们的家务事需要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插手?”利眸扫了过来,瞪着他,有如发怒之猛狮。
该死的臭小子,别人不选,竟选了个水性杨花的荡女。随便在美国的阻街女郎中挑,也比这货色来得好。
他眸底的轻蔑更重了,瞪入时心怡眼中更觉受辱,她不禁咬紧了不甘的下唇。
“心怡是我的女人。”
这句话未得褚濯认同,倒是得来时心怡得意的笑容。
“那唐沁玫呢?当初我将她拱手让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追给你的不珍惜,倒是路上随便一朵不起眼的枯花就让你变了心。”
一句话堵得言浚住了口,而时心怡的眸底却闪过一丝愤然。
“现在你要置唐沁玫于何地?”冷肃的语调,令周遭的空气都冻结了。
迎接褚濯锐利的目光,言浚不禁哑口无言。
“说话呀!”他又大吼,耐性几乎磨光。
“我还是不能回到唐沁玫身边。”他闷闷的说出口。
但这答案显然不得褚濯所喜,只听一道吼声更加响彻云霄的扬起。
“见鬼的要你挽回她!”刺耳的话听在耳里,褚濯的心真是不爽到了极点。“我是问你,你为什么违背承诺伤了她?不是警告过你,要好好爱她,若让她受到丝毫伤害,我会找你算帐吗?”
言浚愕然。“你有说过这句话吗?”
怎么他只记得那句:剩下的交给你了,好好珍惜。
难道是他听错了?
褚濯挑起不悦的浓眉道:“我这会不是告诉你了吗?你还敢跟我装傻。”
竟敢回嘴,不知死活的小子!
为了不让那道目光射死,言浚只好佯装他听进了耳,也确实有这回事。
“我承认对不起她,但是,感情并非一厢情愿那么简单,如果沁玫爱的是我,那我也不会……”
一旁的时心怡不禁生气的打断他,“言浚,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难道在你眼中,我还比不上那个没情调的女人?”
“女人,你闭嘴!”不悦的利眸再次射来,时心怡则一脸悲伤的脸看他。
“我就不晓得唐沁玫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为她而……”未完的话让褚濯逼来的怒容所吓阻。
“滚出去!”一声大吼兜头洒下,时心怡不禁更躲进了言浚怀里。
“心怡,你先回去吧。”言浚无奈的声音降下,时心怡抬起了难以置信的眸子。
“你要我走去哪里?我的东西全在这。”她的心里可真恨死了唐沁玫。
为什么她就这么幸运,蒙两名优秀男人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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