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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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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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你什么意思?”

“我若是仗官势大胆,你岂不是仗家势欺人吗?”

“你……”

“我怎么,我仗的是一个‘理’宇,说的是实情实话,凭你华家在寰宇间的威望,你华二少也已经娶妻成家,在外拈花惹草,已经是论罪该死,乐神君除去了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你居然还敢找他寻仇,要说胆大,你的胆可说是大得包了天。”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我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当然要管,而且是非管不可。”

“你……”

“我怎么?”

“你是不是想跟我打一架。”

“华家的事没人敢管,我还正想教训教训你。”

肖嫱带着香风,闪身飘到:“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

“你不是他的对手。”

“是么!你是他的对手?你不是他的对手都能挺身而出,我是男子汉,又怎能退缩不前。”

“不……”

“放聪明点儿吧,我已经惹他生气了,就是我撒手不管,他也不会轻饶我的,既是这样,何如放手一拚,来得壮烈。”

“不……”

“不要多说了,我这个人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别看他是什么华家二少,我还没把他放在眼里,我要是不能让他低头认错,乖乖回到华家去,我就不姓花。”

只听华二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花三郎、肖嫱转眼望华二少。

华二少抬手指肖嫱:“你是为她,对不对?”

花三郎一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你为什么就可以?”

“我跟你情形不同,我没人管,想风流你就别那么早成家。”

“那是我的事。”

“偏巧我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

“既然知道,我就是管定了。”

“你……”

华二少怒欲扬手。

“你敢,除非你能杀了我,否则我一状告到华家去,老太爷那儿也好,二少奶奶那儿也好,准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

华二少手停在了半空。

“真要说起来,让二少奶奶知道,顶多是有你的苦吃,要是让老太爷知道了,不打死你也非废了你不可。”

“哼!哼!可惜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但是眼前还有两个人证在。”

“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那么你找人家父女报仇,又是了为什么?”

“这……那是有关别的恩怨。”

“可惜人家父女不是这么说,也还有我这第三个人证在!”

“你……”

“我怎么样,我无意要胁你,咱们打个商量,你要是能忘了这件事,我担保这件事永不会传到华家人耳朵里去,要不然你就得准备拿你的命当赌注,赌一赌你的运气。”

华二少脸色煞白,嗔目大喝:“你敢!”

“你知道我敢不敢,我劝你最好别试,别存侥幸之心,别冒这个险。”

华二少两眼厉芒暴射,直逼花三郎,肖铮、肖嫱父女暗暗戒备,深恐华二少出手。

倏地,华二少的威态收敛得一丝儿不剩,深深地看了花三郎一眼道:“我会记住你的。”

飞身腾起,半空里一式“神龙摆尾”,化为一道白光,疾射入顶瀑林深处不见。

肖铮、肖嫱父女怔住了。

华家的二少爷就这么走了,他父女焉得不怔?

花三郎笑笑道:“雷声大,雨点儿小嘛。”

肖铮、肖嫱父女俩定过了神,肖铮喃喃道:“他竟这么走了,他竟这么走了。”

花三郎道:“肖老,这就叫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啊。”

肖嫱望着花三郎,香唇启动,欲言又止。

花三郎没留意肖嫱的神态。

却听肖铮道:“真没想到,这位华家二少,今天连个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花三郎道:“足见华家的人还是讲理,自知理亏,硬是不敢出手。”

肖铮倏地转望肖嫱:“嫱儿,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告诉总教习的?”

肖嫱道:“两三天前,您原谅,我认为不该再瞒他了。”

花三郎道:“肖老要是怪罪令媛,那就显得对花三郎太见外了。”

肖铮叹了口气道:“总教习既这么说,我怎么好再怪嫱儿,只是……唉!”

花三郎道:“肖老是不是还担心那位华二少?”

“不瞒总教习,我是有点放不下心,祸是我闯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只是这件事跟嫱儿无涉。”

“肖老的意思我懂,我担保贤父女的安全,肖老还不能放心吗?”

“那倒不是,而是……我不愿意牵连小女,若是把总教习也牵连在内,乐无忌我就罪孽深重了。”

“乐老放心,你谁都不会牵连,华二少不会傻得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我话跟他说得很清楚了,只要他能够忘掉这件事,我担保这件事永不会传到华家人耳朵里去,露水姻缘当不了真,人都死了多年了,他为什么不保护自己。”

“他临走一句话,总教习是听见了,只他奈何不得总教习,才能对他构成威胁,否则……”

花三郎截口道:“乐老您请放心,我或许打不过华家人,但是凭我这身所学,自保应是绰绰有余。”

肖铮还待再说。

肖嫱那里突然说道:“爹,这您可以放心,华二少要是有把握杀得了三郎,刚才他早就出手了。”

肖铮呆了一呆道:“对了,他没跟总教习交过手,又怎么知道奈何不了总教习呢?”

肖嫱看了看花三郎没说话。

花三郎笑道:“所以我说他不敢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身兼东西两厂的总教习,又岂会是泛泛之辈,万一一经出手之后,发现杀不了我,他岂不是自找倒霉。”

肖铮微微点头:“这倒是……不管怎么说,总教习对我父女有大恩,容我……”

话说到这儿,他就要行下大礼。

花三郎眼明手快,抬手架住,道:“乐老,我当不起,你也不可见外。”

肖铮还待再说。

肖嫱一旁说道:“爹,您叫他怎么受您这个,别在这儿耽误了,咱们往上走吧。”

肖铮只好作罢,道:“总教习,还要往上走么?”

“只要没扰了贤父女的兴,既来了,就该玩个痛快。”

突然间,肖铮豪兴大发,一点头道:“好,走。”

肖嫱笑了。

花三郎也笑了。

夜色低垂,京华到处热闹。

只有这个客栈的这间屋里,却是安静得很。

华二少负手走动,一脸的忿愤焦躁神色。

陡地,灯焰暴涨,一闪即缩。

华二少一震,旋即道:“我知道你会来的,何必来这一套。”

一声轻笑,门开了,花三郎走了进来,顺手又关上了门。

华二少抬手一指,差点没点着花三郎的鼻子:“笑,你还笑得出来。”

花三郎淡然道:“我为什么不能笑,为什么笑不出来,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你……小三儿,你一纸飞书,把我从家里叫到这儿来,就是为这件事儿?”

“难道这不是个很好的理由?”

“小三儿,你管的闲事也太多了,你管任何人的闲事,我可以不问,可是你不能管到我头上来。”

“谁叫你生在华家,谁叫你是我的二哥,谁叫偏巧我又认识了乐家父女,他父女都不错,都有脱离阉贼的机会,我不能不管。”

“你……”

花三郎脸色猛一沉,震声道:“我怎么,我拿你当二哥,你可别不知道自重自爱,老实告诉你,今天要不是因为你是我二哥,我管这档子闲事的方法,就不是这样子的,你应该知足。”

华二少脸上一红一白,沉默了一下,才道:“好吧,你管得好,管得对,说吧,你打算么办?”

“多此一问,你明知道我打算怎么办,你留在这儿不走,不就是为等着我来找你吗?”

“我是为等你来找我,但不是为别的事,我是为当你来了之后,当面求你收回手去,别管这件事……”

“办不到,我的脾气你知道,既然管了一件事,就绝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何况这种事我也不该虎头蛇尾,撒手不管。”

“小三儿……”

“你自己想想,我的原意,是帮他们父女化解这段仇怨,等把你找来之后来个撒手不管,我岂不是反而出卖他们父女,害了他们父女吗,要是这样的话,何如当初我根本就不闻不问,装聋作哑。”

“小三儿,人家都帮自己人,你怎么偏帮外人?”

“该帮你,能帮你的,我自然帮你,你做了这种事,还指望我帮你,我能帮你去杀不该杀的人,华二少爷你要放明白点,只要你点了头,我装什么都不知道,已经是仁至义尽,很帮你的忙了,你怎么不想想,我要是一状告回家去,你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到那时候,你是不是还得放手?”

“我不能不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小三儿,你不是我,你没办法知道我的悲痛,我的仇恨。”

花三郎双眉一扬,冷然道:“诚然,但是我要问你,你为什么悲痛,凭什么仇恨,二嫂当初也是你求来的,你的心里又把结发娇妻放在了什么地方?”

“我……十个男人,有九个九都会在外头逢场作戏。”

“那是别家的男人,华家的男人不该,也不许,何况你不是逢场作戏,你是认了真。”

“小三儿,你不知道,她对我不错。”

“二嫂又对你错到哪儿去了?她对你不错,哼!华二少爷,别傻了,别做你的美梦,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又有多少须眉知己?”

“那是传闻……”

“我华剑英不是轻易相信传闻的人,也从不靠道听途说去评论人,可是她的事我知道得太多了。”

“就算是真的,我不计较。”

“那是你没出息,你没资格计较不计较,因为你已经是个有家室的人。”

“小三儿。”华二少突然脸色一变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私心?”

“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是只一半,另一半是为大局。”

华二少冷笑道:“你为什么就可以……”

花三郎“哼”地一笑道:“亏你说得出口,你要放明白点,我的情形跟你不同,我还没有成家,我可以爱干什么干什么,一不犯家规,二不犯王法,你要是风流成性改不了,干脆你当初就别急着成家害人。”

“小三儿,你……”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这档子事,我是管定了。”

“小三儿,你就不能……”

“不能,我若撒手不管,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好吧,你管。”华二少颓然道:“说吧,你究竟要我怎么办?”

“很简单,当面跟她父女说一句,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华二少猛然抬头:“你……”

“你要是顾面子,不愿意自己出面,也许,写几个字,立个保证,我代你转交。”

华二少勃然色变:“小三儿,你逼人太甚,欺人太过。”

“不,二哥,任何人都知道,华剑英做事,最有分寸不过。”

“人家欠我的债,我是债主,你反过来逼我去低头认错,你还有分寸?”

花三郎道:“你错了,错的本就是你,你不低头认错,谁低头认错。”

华二少俊目暴睁,威梭外射,一把揪住了花三郎道:“小三儿你……”

花三郎淡然说道:“我说的是实情实话,别这么凶,你是知道的,我不吃这一套。”

“我就不信……”

华二少扬起了手。

花三郎笑了笑道:“我说过那句话,到如今还是那一句,除非你能杀我,要不然你敢不听我的,我非告你状不可!”

“你敢?”

“你知道我敢不敢,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华二少一脸的激怒,变做了一脸的痛苦:“小三儿,你,你,咱们到底是一母同胞亲兄弟,我到底是你的二哥啊……”

花三郎抬手扒落了华二少的手,厉声道:“你知道啊!你也配,你这算华家子弟,你这就算给做兄弟的榜样,告诉你,要不是为二嫂的以后着想,我非一状告到家里,请老人家把你从家谱中除名不可。”

华二少浑身俱颤,低下了头。

花三郎厉声又道:“你家教是怎么受的,书又是怎么念的,我已对你一再容忍够客气的了,你还不知悔悟不认错,难道你非逼我斩断自己的手足不可?”

华二少猛抬头,双目尽赤,其红如火:“够了,小三儿,别说了,我听你安排就是了。”

花三郎为之默然,半晌,神色渐趋平和:“谁叫是自己兄弟,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当面说什么,那也许让你太过不去,这样吧,你写几个字,我带回去,从今后,全当没这回事。”

华二少点了点头:“好,我写。”

快二更的时候,花三郎出了客栈,正要往回走,一眼看见对街廊檐下站个人,那个人正直直地望着他,一点也没有隐躲的意思。

是肖嫱,也就是乐倩倩,更可以说是贾玉,因为肖嫱是一身的“贾玉”打扮。

花三郎心头一震,脚下不由停住。

肖嫱站在那儿一动没动,只两眼发直地望着他。

花三郎定了定神,走了过去:“你……”

刚一个“你”字,肖嫱开了口,话声竟带着轻微的颤抖:“别急着回去,上别处走走去,好么?”

肖嫱二话没说,转身顺着廊檐走了。

花三郎默默地跟了过去。

两个人并肩走着,走大街,走小胡同,一直到城根儿一片荒郊。

虽然是荒郊,月色下看,清幽而宁静,倒也有几分诗情画意。

肖嫱停了下来。

花三郎自然跟着停了下来。

肖嫱本就白皙,如今月色下看,她的脸色竟有些苍白。

花三郎忍不住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肖嫱道:“别怪我,我知道你是来找华二少的,我怕他伤了你。”

“你太多虑了。”

“的确,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太多虑了,做哥哥的,怎么会伤自己的弟弟。”

花三郎心头猛震:“你,你听见了?”

“三少爷,你瞒得我好苦。”

花三郎默然片刻才道:“我不得已,你应该能谅解。”

“你相信我能谅解?”

“你若不能谅解,你就会到刘瑾那儿去,不会在客栈门口等我了。”

肖嫱没说话,流下了眼泪。

“我让你为难。”

“你原就让我难受,说这话更让我难受。”

花三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肖嫱轻拭珠泪,道:“你我之间,没有公,只有私,我要告诉你,以前我对你说过的,不算了。”

“为什么?”

“我配不上。”

“谁说的?”

“我。”

“可惜这不是单方面的事。”

“难道我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

“合,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办到的,分,也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办到的。”

“你用不着这样安慰我。”

“打从认识你到如今,除了我的身份、姓名,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可是我自觉……”

“自觉什么?华家子弟也是凡人,我二哥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肖嫱泪眼凝注:“你真是这么想?”

“皇天后土,神人共鉴。”

肖嫱突然捂着脸哭了。

花三郎轻轻拉下了那一双玉手。

肖嫱轻声道:“我原就觉得你既高又大,得仰着头看你,现在,更觉得你高不可攀。”

“你早告诉我,我就把自己的腿砍短些了。”

肖嫱破涕为笑,但旋即她又一脸愁苦:“我怀疑这是个梦。”

“有个最俗的法子,咬咬手指看。”

肖嫱没有咬手指,她摇了头:“我没想到,做梦也没有想到……”

“现在呢?”

“我说不出心里的感受来,只知道自己福大命好。”

“这可是你把我的腿又接上去的。”

“我说的是实话。”

“根本就不该这么想。”

“会这么想的,不只我一个,普天下的女儿家,都会这么想。”

“她们是世俗女儿,你不是。”

“你是怎么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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