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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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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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哈哈一笑:“行了,过来坐干爹身边。”

秋萍走过去,坐在了床边。

项刚道:“九千岁,您我是主属关系,您一向拿项刚当什么?”

“我一向拿你当股肱,当心腹,当手足兄弟啊!”

项刚道:“那就行了,我到现在还没成家,闲下来的时候,怪寂寞的,也想收秋萍姑娘作为干女儿,您看怎么样?”

何只刘瑾一怔,秋萍、花三郎都一怔。

刘瑾忙道:“这怎么行,她是我的干女儿。”

“我知道,可是您拿项刚当手足兄弟,您收的干女儿,项刚又有什么不能收的。”

“这……”

秋萍可却三不管,起身拜下:“干爹在上,秋萍给您磕头了。”

项刚哈哈大笑,伸手扶起。

花三郎没来得及拦。

刘瑾更没来得及。

不知道刘瑾是怎么想的,花三郎可却暗暗着急,倘若秋萍日后有什么,岂不是把这位项霸王也连累上了。

其实花三郎少想了一层,秋萍先是刘瑾自己的干女儿,就这一点,已足堵刘瑾的嘴了。

事既办完,项刚不多留一刻,一句见面礼补送,拉着花三郎走了。

项刚一走,刘瑾马上埋怨秋萍,不该在他没答应之前,擅自拜在项刚膝下。

可是秋萍一句话,说得刘瑾心花怒放,哈哈笑起。

秋萍说,她是有用心的,这么一来,凭这层关系,更能为刘瑾拉住项刚,刘瑾焉得不乐?

花三郎心里轻松,项刚心里也有如释重负之感。

没能要出秋萍来,那是因为花三郎并不坚持,但是对朋友,也算得是仁至义尽了。

出内行厂,两个人就分手了,项刚回项刚的霸王府,花三郎则直奔肖家。

夜已深了,肖家的大门关上了。

花三郎举手叫门,只一拍,门就开了,敢情两扇大门是虚掩着的。

花三郎没注意,迈步走了进去。

从大门往里走,竟然空荡荡,静悄悄,一个人也没看见。

花三郎觉出有点不对了。

天色是晚了,但还没晚到看不见一个人的时候。

何况,肖家原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会有人当值,有人巡弋的。

花三郎加快脚步往里走。

前院、中院、后院,居然一般的寂静,空荡,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花三郎更觉得不对了,提气扬声叫了几声。

叫声过后,仍然寂静,空荡,没有一点反应。

花三郎心里一急,猛提一口气,施出高绝身法,疾扑小楼。

小楼上灯仍亮着,一切如旧,只是没人。

难道说,肖家人有事出去了?

即便是,不可能不留一个人。

难道说,肖家父女走了,离开京城,回到“哀牢”去了?

不可能,如果有这个意图,肖嫱绝不可能不让他知道。

何况,肖家的任何一样东西,都维持旧观,什么都没带走?

花三郎诧异欲绝,心急如焚,身似闪光,到处寻找。

最后,他在水榭里发现一样东西,那是一只掌痕,印在墙上的掌痕,人墙三分,整整齐齐,一如刀割,颜色微泛乌黑。

花三郎见多识广,阅历极丰,只一眼,他便心神震动,脱口叫道:“勾漏双煞。”

肖家养着许多白道名人,黑道大凶,但是,“勾漏双煞”不在其内。

那么,“勾漏双煞”是从哪里来的呢。

脑中闪电思忖之际,花三郎突然想起了文中奇,长身而起,疾扑文中奇住处。

诗,酒,花都在,文中奇也不见了。

这些人都哪儿去了?

是不是跟“勾漏双煞”的出现有关?

是因为“勾漏双煞”的出现,把肖家的人都吓跑了?

肖家父女,也就是“哀牢神君”乐无忌、乐倩倩父女,不是那种怕事的人,“勾漏双煞”也没有那么吓人的威名。

那么是“勾漏双煞”把人都劫掳走了?

“勾漏双煞”办不到,一定还有别的人。

即便有别的人,也绝不可能一点打斗痕迹都不留下,把肖家上下一个不剩的都劫掳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尽管花三郎聪明智慧超人一等,他也想不出其所以然,他也糊涂了。

只他上内行厂去的这么一会儿工夫,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定定神,他刚打算通知项刚去。

忽然,一阵极其轻微,极其疾速的衣袂飘风声传入耳中。

花三郎立即摒息不动。

衣袂飘风声直落院中。

花三郎把握衣袂飘风声静止那一刹那,疾如电光石火,腾身扑了出来。

院中,站着一名黑衣蒙面人。

花三郎眼到手到,右掌疾探,直抓过去。

黑衣蒙面人身躯震动,要躲,奈何他没有花三郎快,被花三郎一把扣住了“肩井”重穴。

花三郎影敛人方现,只听黑衣蒙面人叫道:“三少,是我,罗英。”

花三郎一怔,急忙松手。

黑衣蒙面的人也忙抬手取下了黑布罩,可不是“铁血锄奸会”的那位九旗主,鞋店的老掌柜罗英。

花三郎忙道:“罗老,恕我鲁莽……”

罗英道:“不敢,我知道,三少是发现了肖家的情形才会急怒出手,罗英所以蒙面来此,也是为怕碰见三少以外的人。”

花三郎听出话中有因,忙道:“怎么,难不成罗老此来是……”

“是我那位文四哥,让我来等三少的,他知道,肖家出事的时候,三少不在。”

花三郎急道:“九老,四老现在什么地方,肖家出了什么事了?”

“三少放心,我文四哥现在我齐三哥那儿,原中了毒,现在已没事了,至于肖家发生的事,听我文四哥说,肖家上下,是在不知不觉中为人所制,都被人掳走了。”

花三郎心神震动,道:“‘勾漏双煞’?”

“我文四哥不知道下手的都是些什么人,只知道来人一个个黑衣蒙面,行动一如鬼魅,神秘而快速。”

花三郎惊讶欲绝:“有这种事,竟有这种事……”

“三少,我已经见着您了,此地不便久留,我要告辞了。”

罗英那里刚一抱拳。

花三郎伸手抓住了罗英,道:“走,九老,我跟你去看看文四老去。”

到了齐振北处,文中奇人还虚弱地躺在床上,陪在床旁的,是齐振北跟金如海。

宾主见了一礼,花三郎一步跨到床前,道:“文老现在……”

文中奇勉强微笑:“谢谢三少,我经过会主的亲手诊治,已经不碍事,唯一的遗憾,是前些日子跟三少求的那几首诗,一笔字,没来得及带出来。”

花三郎道:“那不要紧,如果文老真喜欢,过些日子我给文老好好作几首,写几张,现在请文老告诉我,肖家的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中奇吸了一口气道:“要说得从头说起,今晚上,三少不是跟项霸王出去了么,就在你们两位刚走不久,我就觉得有点不对,那时候我正在灯下看书,就觉得眼皮沉重,昏昏欲睡,练武的人,尤其内外双修,不该如此,更何况突如其来,先我还以为肖家父女暗中下手对付我,及至我强自支撑跑出去一看,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几十个行动如鬼魅的黑衣蒙面人,正在往外运人,这我才知道肖家上下全着了人的道儿,我没敢露头,支撑着跑到了三哥这儿来,就是这么回事。”

花三郎静静听毕,忙道:“文老没看见,他们把人运哪儿去了?”

文中奇苦笑道:“三少,那时候保命要紧,我那还顾得着他们把人运往哪儿去啊!”

这倒也是,文中奇并不知肖家父女已知道花三郎的真正身份,当然更不会想到花三郎跟姑娘肖嫱之间,是真情实意,哪犯得着啊。

花三郎沉默了一下道:“文老可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手段?”

“我是不知道,不过据我们会主说,九成九他们用的是‘无影之毒’。”

花三郎一怔,“‘无影之毒’?‘无影之毒’已绝迹武林近百年……”

刘振北道:“但是如今,它毕竟又出现了。”

花三郎道:“诸位可知道,我在花园水榭墙上,发现了‘勾漏双煞’的独门掌痕。”

齐振北等一怔,金如海道:“‘勾漏双煞’?‘勾漏双煞’也销声匿迹多年,风闻已经死了啊。”

罗英道:“事实上,‘无影之毒’出现了,‘勾漏双煞’也出现了。”

花三郎摇头道:“‘勾漏双煞’跟‘无影之毒’扯不上关系。”

齐振北道:“但是现在也扯上关系了。”

金如海道:“擅施‘无影之毒’的,只有百年前那浑身是毒的‘千毒人魔’公羊高,难道那老怪仍活在人世,‘勾漏双煞’只是供驱策的角色?”

花三郎点点头道:“这倒不无可能。”

文中奇突然道:“三少,我突然想到了这一层,您看,这会不会是三厂铲除异己的手法?”

花三郎为之一怔。

齐振北道:“如果是这样,项霸王应该知道。”

花三郎道:“对,我跑项霸王那儿一趟试试去。”

他是心急如焚,说走就走,一抱拳,人已掠了出去。

刚才匆忙间没想到,是在半路上才想起,项刚知道肖家父女跟他之间的情形,如果项刚知道三厂要铲除这个异己,项刚焉有不竭力阻拦之理,至少事先会告诉他。

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也许项刚事先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正急着通知他。

不知道是哪一样,但是既然来了,试试也好,反正见着项刚之后,也就知道了。

到了项刚府,应门的是盖明,一问盖明,盖明说项霸王刚睡下。

这表示项刚什么都不知道。

花三郎的心,当即就往下一沉,但是既然来了,总不能不见项刚,再说,也应该让项刚知道一下。

花三郎不比别人,盖明一通报,项刚睡下了,又起来了,把花三郎拉进了卧房,劈头就道:“这时候来找我,一定有什么要事,说吧。”

花三郎道:“项爷,肖家出事了。”

项刚一怔:“肖家出事了,什么事?”

花三郎独不提文中奇,把他所见所知的说了一遍。

听毕,项刚脸上变了色:“有这种事,怎么会有这种事?”

花三郎只有默然。

“就是咱们上内行厂那一会儿工夫。”

“不错。”

项刚猛撞一拳:“兄弟,不是你告诉我,我简直不能相信……”

“项爷,我要从您这儿求证一下,这是不是三厂铲除异己的手法?”

“不可能,肖家父女不是‘异己’,三厂的人也没有这种干净利落的手法,要是三厂的人干的,我一定先知道。”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您有没有想到,三厂的人都知道,您跟肖家父女交情不恶,何况现在还有我在其中。”

项刚沉默一下,脸色又变,浓眉一轩,道:“走,如果真是这样,现在还来得及,救出他们之后,我非闹翻天不可,盖明,备马。”

马是霸王府的蒙古种健骑,脚程快,带着一阵风,两人两骑直闯内行厂。

带头的是项霸王,没有人敢拦。

刘瑾房外的当值大档头,一见项霸王的气势,连句话也没敢说。

项霸王跟花三郎双双到了榻前,刘瑾才惊醒,一惊之后,老大不高兴:“你们……”

项刚没答刘瑾问话,一口气把肖家的情形都说了。

刘瑾听怔了。

项刚接着道:“我要知道,是不是内行厂干的?”

“胡说。”刘瑾定过了神:“我连知道都不知道。”

“真的?”

刘瑾道:“你这是怎么问的?”

项刚道:“您不用在意,我不能不这么问,不能不弄清楚。”

刘瑾道:“话是我说的,信不信在你,我连知道都不知道,这种事我还会瞒你,你要弄清楚,三厂都在我节制之下,我要处置谁,用不着偷偷摸摸,谁还能把我怎么样,肖铮父女出了事,我跟你们一样着急。”

“那您下个令问问东西两厂,他们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刘瑾一摇头道:“用不着问,这种事情事先没请示我,他们还没这么大的胆,一定是外人干的。”

的确,熊英也好,阴海空也好,这种事事先不请示刘瑾,谁敢擅自行动,不要命了。

项刚默然了,旋即转望花三郎道:“兄弟,这么看,不可能是自己人,麻烦了。”

花三郎道:“既然不是自己人,那请九千岁安歇吧,咱们外头谈去。”

刘瑾道:“慢着,你们别走。”

花三郎道:“九千岁还有什么吩咐?”

刘瑾道:“你们一定要把这件事给我办好,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丢不起这个人,也绝不容有那个大胆的犯我三厂,这件事要是办不圆满,以后三厂的人就任人宰割了,给我找出是谁干的,给我杀,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有多少就给我杀多少。”

花三郎恭声答应。

“项刚也在这儿,本来用不着我再作交代,可是我还是要交代一声,三厂的人,不论是谁,任你们调派,只给我查明这件事,别的我不惜一切。”

花三郎再次恭声答应,然后道:“九千岁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你们去吧。”

项刚、花三郎双双辞出,往外走的路上略一商量,项刚就在内行厂传令,召集熊英、阴海空立即到他霸王府议事。

项霸王的令谕,不容打丝毫折扣,项刚、花三郎进了霸王府,熊英、阴海空也已各带贴身护卫,在大厅里恭候了。

项刚没有多说废话,也没有那个心情,立即把肖家出事的事告诉了熊英、阴海空。

熊英倒没怎么样,阴海空却瞪大了眼猛可里站起:“总教习,这,怎么会有这种事,是谁干的,谁这么大胆?”

项刚道:“你先冷静坐下来,事已至今,说别的都没有用。”

“总教习……”

“我叫你坐下。”

项刚瞪了眼,阴海空一句没再敢多说,乖乖的坐了下去。

熊英突然冒出了一句:“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西厂居然会一点也不知道,真是啊……”

阴海空脸色为之一惊。

项刚沉声说道:“熊英,现在不是说这种风凉话的时候,当着我,你们之间也最好少来这一套,九千岁的交代,让我跟花总教习主持侦办这件案子,内行厂、东、西两厂的人,我都要派上用场,以前的我不管,以后的我也懒得问,可是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此案侦破,你东、西两厂最好给我同心协力,摒除成见,要不然别怪我以厂规从事。”

熊英吓白了脸,只有连声唯唯,别的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项刚接着道:“事不宜迟,我要即刻着手侦办,你们回去以后,马上各派健骑,东厂往东、南两个方向追查,西厂往西、北两个方向追查,各追出百里,倘无发现,立即折回头,包围住京城搜捕,倘若再无发现,就在城外驻扎,封锁各通路,严密监查出入……”

“是。”

熊英、阴海空双双站起,同声答应。

“还有,你们两个人各自挑选干练高手五十名,尽快到我这儿来,听候派用,去吧,快。”

项霸王一声“快”,熊英、阴海空二人没敢多停留一下,立即各带贴身护卫辞去。

望着他们出了大厅,项刚转脸望花三郎:“兄弟,你来自江湖,经验、历练都够,你有个头绪没有,咱们应该从哪儿着手?”

“只有一条线索,找‘勾漏双煞’。”

“可是三厂的人,谁认识‘勾漏双煞’?”

“项爷,三厂高手多半来自江湖,都有江湖上的经验跟历练,也都是明眼人,就算有的没见过‘勾漏双煞’,只怕有一点痕迹也难以瞒过他们。”

“那也得‘勾漏双煞’那帮人还没有离京才行,要是他们已经离京了,那可就难查了。”

“除非他们把肖家上下秘密杀死了,然后再化整为零离京,但是他们要是有急着杀肖家上下之心。大可不必费这么大事,把肖家上下掳走。既是这样,即使他们离了京,也难免招人耳目,难免行动迟缓,应该不难查出来,不难追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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