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蓬在学校日夜训练,运动惯了,自从回家后,除了静坐练功就是练练拳,体育运动参加极少,此刻也想活动活动筋骨。
两人开始对打,基本都是拉吊结合,几个同龄伙伴在场边仔细观战。青青喜欢运动,灵动活泼,羽毛球技术不赖,但年纪小又是女孩子,击球的落点变化不定,力量不大,轻飘飘的。反观王飞蓬,基本什么球都能接到,除非特别远、角度特别刁、需要飞身救球才放弃,而且击球动作轻松随意,回球每次都落在青青右手正上方,从第一个球开始,落点就没有变过。
青青对王飞蓬回球感到极为顺手,左右劈杀,前后拉吊,越打越酣畅,越打越痛快。王飞蓬每次接球,即使位置不好或者角度不佳,都能轻松回球,没有一丝多余动作,常常手腕一勾,球就稳稳地过网,力量速度始终保持不变。
众人越看越不对劲,这小子怎么打都打不死,很轻松地给青青喂球,如果他们上场肯定做不到如此精准落点。众人齐刷刷地看着钱友途,这小子从王飞蓬上场就开始仔细琢磨他的每一个动作,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颓丧,虽然他也能将球喂得如此到位,但不是什么球都能做到,而那小子近网球、远网球、网前抽杀、即使后场反身接球,球的落点还是那样精准,羽毛球技术一叶知秋,越懂球越明白技术水平。那小子没有一丝趾高气扬、气焰嚣张的气势,竟然有种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的韵味,让人没有挑战的心境。
青青不停劈杀,不一会鬓发散乱、汗湿额角,王飞蓬上前劝她休息会,青青还意犹未尽,王飞蓬开解冬天出汗不舒服,容易感冒,休息一会再打,正好伙伴们也要上场,青青这才作罢。
伙伴们见水平最高的钱友途竟然信心不足,只得放弃第一套方案。既然来了,就上场练练,活动活动手脚,驱驱寒气。
虽然改变了策略,众人不正面较量栽面子,但若有若无的暗战还是可以的,最好的办法改打双打,鼓动青青和王飞蓬一家,然后出力攻击他一人。结果一帮伙伴轮番上场,包括钱友途,每次都想杀他个措手不及,每次都被王飞蓬轻松化解,但这家伙只会前后左右吊球,却从不杀球,也不拼命飞身救球,自始至终云淡风轻,没有一丝火气。
一帮伙伴渐渐丧失暗斗的兴趣,青青也打累了,众人陆陆续续回到屋内闲聊。青青拉王飞蓬到她房间,拿出几本寒假作业,让他检查有没有错误,有几道难题正好请教。看到侧身坐在身旁的青青,刚才汗水已经湿透鬓发,刘海有点凌乱,白净净的小脸透出一抹淡红,王飞蓬一阵恍惚,突然心中一震,赶紧收敛心神,专心辅导。
刚刚把数学和英语暑假作业检查完,外面就喊着吃饭,农村大屋吃饭很方便,几张方桌拼成一排,多少人都能坐下。吃饭座位很讲究,长辈坐上席,东边为主席,西边为陪席,长辈落坐后才可以安排东西席,王飞蓬比青青要长一辈,今天又是客人,自然坐主席,而青青和一帮伙伴只能坐下席,青青可不管许多,拉着王飞蓬坐在主席和下席交接处。
在农村,如果你喝酒,到了亲戚家肯定要举杯,除非你滴酒不沾,拉拉扯扯先不喝再喝肯定会被瞧不起,王飞蓬今天到了大外公家,喝酒在所难免。首先当然要敬大外公,再依序逐个向长辈敬酒,人多喝酒没办法控制,特别是和长辈喝酒,他们可都盯着你的酒杯,如果嘴唇沾一点点,肯定要被罚的,一圈下来,王飞蓬已经喝了十几杯,赶紧吃点菜压压酒劲。
青青在一旁不停给他夹菜,王飞蓬吃完碗里,喝了半碗汤才缓过劲,这酒喝得太快了!王飞蓬酒量只能说一般,年轻身体好能抗,关键时刻冲一冲,但架不住连搞猛搞。刚喝完第一轮,第二轮战斗已经打响,第一轮王飞蓬必须主动向长辈敬酒,第二轮就开始偷奸耍滑,坐山观虎斗,今天还来了几个亲戚,都是农村打工或庄稼汉,体力劳动身体好都能喝酒,不一会就杀到王飞蓬这儿,王飞蓬无奈只得端起酒杯一一喝干。
几个长辈和客人喝过,基本就不再对垒,挑几个相熟的互相多饮几杯,王飞蓬见战斗有退潮的趋势,不禁暗暗松了口气。青青旁边坐着的孙承威突然举着满满一杯酒,站起来对着王飞蓬说道:“表叔,您今天远来是客,这杯我敬你,先干为敬!”说完没等王飞蓬回话,直接一口闷干!
王飞蓬顿时哭笑不得,大伯儿子孙承威比他年龄还大,虽然确实长一辈,但大外公已经说过在外表兄弟互称,在家年龄差不多就叫名字,结果还是被他在酒桌提起,等于下席一帮人包括青青都是自己晚辈,这酒必须得喝,王飞蓬惆怅地举起酒杯,“承威啊,咱们都是同龄人,兄弟相称,别那么见外,意思意思就行了?”
孙承威将空杯倒过来,促狭道:“表叔,我已经干了,您意思意思那不是瞧不起我吗?”
王飞蓬知道这杯酒喝下去如同捅了马蜂窝,但不喝又不行,无奈只得喝干杯中苦酒。果不其然,一帮小子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逐个轮番上阵,一杯一杯和王飞蓬拼酒,王飞蓬只得使出拖延战术,边喝边聊,边喝边吃菜,延长喝酒间隔时间,同时一个劲嚷嚷酒喝多了,不能再喝,籍此希望能多撑一会,希望那帮小子先于自己败下阵来。
结果,长辈们一旁兴致勃勃看热闹,每次王飞蓬赖账就出面主持公道,毕竟是家里晚辈,而那帮小子越喝越起劲,越喝眼睛越亮。青青开始高兴看热闹,情形不对再想劝阻已无用,妈妈后来直接把她拉到身边,不许她参合。渐渐地王飞蓬脑袋迷糊起来,舌头也大了,喝酒不再磨磨蹭蹭、偷奸耍滑,竟然来者不拒、有酒必闷!
第七十五章 醉酒感悟
到了这个份上,王飞蓬醉倒已是必然,本来几个始作俑者想引着这小子胡言乱语一番,结果这家伙一口酒喝完,直接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推搡半天毫无反应,众人顿时失去目标,只得作罢。
青青挣脱妈妈的牵制,看着人事不省的王飞蓬,酒席已终没人管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大外公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吩咐几个小辈,搀拖着王飞蓬到卧室床上睡觉。
到了这个份上,王飞蓬醉倒已是必然,本来几个始作俑者想引着这小子胡言乱语一番,结果这家伙一口酒喝完,直接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推搡半天毫无反应,众人顿时失去目标,只得作罢。
青青挣脱妈妈的牵制,看着人事不省的王飞蓬,酒席已终没人管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大外公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吩咐几个小辈,搀拖着王飞蓬到卧室床上睡觉。
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星光。冥冥中,王飞蓬感到全身无法动弹,似乎有千斤桎梏重负其身,使劲挣扎也无动于衷,心情愈发焦躁,反反复复如此,无奈放弃徒劳反抗,意守丹田,气息流动,真气游走于全身经脉。过来一会儿,黑暗中似乎亮起一团亮光,王飞蓬惊喜万分,使劲凝视,随着真气运行,那团亮光清晰起来,好像是丹田气海!如同溺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王飞蓬让真气快速运行于全身经脉,这团亮光愈发耀眼,渐渐一条条经脉一个个穴位也灿亮起来,如同电流通向四肢百骸。
周围渐渐清晰开来,逐步呈现如同亲眼目睹,自个儿似乎衣服没脱躺在一张床上,盖着棉花被,床是农村那种老式木床,被面有个大大的红喜字,房间似乎很简陋,床前有个踏板,踏板上好像是自己的鞋,两边各有一个床头柜,对面是一组衣柜,摆放着几个小相框,相框里照片不清晰,右边有张凉床,上面放着两个箱子,左边有门,两边有窗,再细看还是不甚清晰。
周围传来几股声音,有人在打麻将,六筒、四条等叫声不时传过来,旁边有女人闲聊,说的都是东家长西家短。仔细聆听,还有大外公和几个老年人聊些养生秘诀的声音:使体内“四通一平”,即血路通、气路通、经路通、食路通,五脏平衡,而平衡是中医养生之道的核心;中医养生重视三大平衡,即人心态的平衡、人与天地的平衡、人体各脏腑的平衡;平衡百病自愈,失衡杂病丛生;“金、木、水、火、土”之间要平衡才能风调雨顺、万物生长;而人体堪称一个小宇宙,心、肝、脾、肺、肾五脏功能之间也讲究相对平衡,打破平衡便会引发一系列疾病;中医养生不是刻意的,而是遵循自然规律。
王飞蓬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另一处屋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太无耻了!竟然用矿泉水当作白酒和飞蓬哥哥喝!难怪你们都没事,身上没什么酒味。”细听之下竟是青青的声音。
传来孙伍晨声音:“过年大家在一起要开心,你看表叔喝多就去睡觉,你放心没事的,我们就是想让大家高兴高兴。”
“你们这么多人喝一个,本来就不公平,还用矿泉水,太不厚道了!”青青批驳的声音。
“开始我们都是喝酒,谁知道那家伙很厉害,最后不得已才用水,对了青青,你怎么知道我喝水?”好像是钱友途怅怅地声音。
“刚才大家收拾桌子,你们杯子都没酒味,闻一下就知道,你们还想瞒着大家啊?”青青冷哼后的声音。
孙承威哈哈笑出声:“青青啊,刚才你二哥说得对,过年图个热闹,喝多酒很正常,下午想干什么?我们几个哥哥陪你一道。”
“我想爬山,你们去吗?”传来青青的声音。
屋里众人异口同声,“我们都去!”
隐约听到几声脚步和稀稀拉拉的声音,似乎是换衣服换鞋准备出门。王飞蓬收敛心神,凝视体内,真气运行,四肢百骸慢慢冲破桎梏,好像能微微活动,继续推动真气快速运行,身上的枷锁越来越轻,头脑逐渐清明,体内真气澎湃,周身漆黑没有先前浓重,似乎逐渐变亮。突然,声音、气息、感觉都回来了!王飞蓬睁开眼睛,刚才就像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很真实,床、被子、踏板、床头柜、衣柜等等和梦中一样!王飞蓬慢慢坐起,仔细打量屋内布置,身上衣服原封没动,起身穿上床前踏板上的鞋子,走出卧室。
对面屋子一帮人正在打麻将,旁边有几个女人正在闲聊,客厅大外公正在和一些长辈讨论养生之道,王飞蓬和大外公打个招呼,大外公惊奇道:“这么快就醒了?恢复很快嘛,没事吧?”王飞蓬摇了摇头,“没事,让大外公费心了。”
远去一间屋子钱友途刚跨出门槛,抬头突然看见王飞蓬,顿时愣住,半天才醒过神,马上又冲回屋子,片刻屋子里走出一大票人,孙承威、孙伍晨等众小辈全都诧异地看着王飞蓬,虽然知道缘由但他不知道去说些什么。
大外公在客厅叫王飞蓬,“飞蓬啊,你过来!”
王飞蓬来到大外公身旁,大外公伸出两根指头轻轻搭在王飞蓬脉搏,两息后松开,“不浮不沉,节律一致,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六脉调和,无一丝微暇。”
王飞蓬谢大外公,走出屋外,深吸口气徐徐吐出,全身不适消弭殆尽,立刻神清气爽。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飞蓬哥哥你怎么起来了?”
没有转身就知道是谁,脸上霎时露出温暖的微笑,王飞蓬缓缓转身笑着对她说:“醒来就没事了。”
青青快步上前,一把挽住王飞蓬的胳膊,小脑袋马上贴了过去,蓦地推开王飞蓬,又一声尖叫,“啊!你身上酒味怎么这么重啊?”
王飞蓬疑惑地看着青青,抬起手臂使劲嗅了嗅,果真酒气冲天!稍稍思索就明白,刚才躺在床上,全身真气快速运行,估计将酒精逼出体外,被贴身衣服全部吸收,故而酒味浓重,自个儿身在其中不知味。
青青捏着小鼻子,瓮声瓮气地问道:“等会我们爬山玩,你去不?”
王飞蓬抬了抬双手,苦笑道:“我身上酒味如此重,如果爬山味道加快散发,山上野兽估计都要搬家,还是你们去玩吧。”
“没关系啦,等会我戴口罩,要熏也是熏他们几个,嘻嘻,咱们先爬山,然后去莲花禅寺,那儿风景最美!”青青眼中透着期待。
王飞蓬听到莲花禅寺,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去青松大师修行的莲花禅寺?”
“嗯嗯,别磨蹭了,赶紧收拾一道去!”青青捏着鼻子点头。
王飞蓬走进屋内客厅,向大外公打听青松大师安葬之处,想去祭拜。大外公点点头,“安葬点就在后院竹林旁,如果找不到可以问寺中僧人。”
孙承威、孙伍晨等一伙年轻人,刚刚走出屋子,就看见青青戴着个大口罩,拉着王飞蓬站在外面,“飞蓬哥和我们一起去爬山。”众人顿时一阵气馁,中午灌这小子那么多酒,转眼生龙活虎,这会儿又像跟屁虫似的跟来,真是没得法子。
众人看在青青面子上,不好当面撵他走,只好悻悻地一道迎山而去。青青三个爷爷儿女满堂,青青爸妈这一辈人多,经常分不清称呼,开枝散叶到青青这班小辈更多,家族中大外公是唯一长长辈,过年都集中一块或早早前来拜年。凑热闹一块爬山的小辈就有十来个,一行人中有孙承威、孙伍晨嫡系,也有钱友途等旁系,年龄最大的孙承威二十出头,最小的只有七八岁跟在屁股后面。非常奇怪如此众多小辈,女孩子竟然特别少,只有青青和四叔女儿二人。
第七十六章 上山下山
王飞蓬浑身酒味拖在最后,一来避免干扰众人吸入清新空气,二来防止小伙伴掉队。年轻人偶有不快,但很快挥之而去,一行人蹦蹦跳跳,嬉笑打闹,欢声笑语传遍山林,沿着曲折山路前行,两边都是松树,夹杂些槐树、榆树、光秃秃的黄荆,树叶满地,一阵清风,漫天飞舞。
虽然是冬天,但下午艳阳高照、阳光灿烂,一点也不觉得寒冷。众人兴致勃勃,边闲扯边观景,有的撇断一根长棍,拿在手上哼哈呵嘿;有的捡起一块大石头扔向远处,竖起耳朵听那滚动的声音;有的拿起弹弓瞄向不远的鸟儿,还没发射鸟儿已被这群人惊飞;有的哼起小曲片歌,五音不全、南腔北调难能细听。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清亮歌声,如林子里百灵鸟一般,盖过一切纷扰,众人细看是青青!大口罩已不见,外套系在腰间,手里舞动着一根小木棍,回过头来,两只调皮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歌声清脆悠扬、空灵婉转,弥漫整片山林:
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
别问我从哪里来,也别问我到哪里去,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儿,献给我的小公举…
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
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做晚餐,这山涧的水,无比的甜,不羡鸳鸯不羡仙…
歌声,如同一泓潺潺的细流,洗涤了众人的心灵;歌声,如同一缕灿烂的阳光,照亮众人的心扉。不管会唱不会唱,大家都一同哼唱:
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
别问我从哪里来,也别问我到哪里去,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儿,献给我的小公举。
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
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做晚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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